《忽而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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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风起-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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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之后趴在桌上想眯瞪一会儿,我听见女孩子的高跟鞋声,抬起头,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慢吞吞地走到我面前,“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是秘书部的李经理安排我过来给您当助理的。”
我安排她先坐在会客厅,一个电话拨给了李薇。
“哎呦祖宗,您可别冲我嚷嚷,这是你的林总特意交待下来的,我不办也不行啊。”李薇抱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我颇为无奈地敲开了飞扬的门。
“来了吗?”飞扬抬起头看向我。
“我不需要助理。”
“有些事情你虽然忙得过来,可我不见得想让你做。”飞扬淡淡地出声,站起身走向会客厅。我有些踌躇,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飞扬转过身来,“还让我抱你过去吗?”
小姑娘看到飞扬进门,连忙起身,慌乱地微微俯首道:“林总好。”
“嗯,顾华歌是吧,这个是你桃子姐,以后你就是她的助理。待会儿自己跟后勤打个电话,让他们帮你安排个座位在她旁边。”飞扬把我拽地往前一步,指着我对小姑娘说。
小姑娘眼前一亮,之前的慌乱一扫而光,冲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说:“桃子姐!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侧头看向飞扬,却见他已转身离开。
“顾华歌是吧,来。”我边走边招呼她,“一会儿我把后勤的电话给你,你顺便安排他们给这层的楼梯间也铺上地毯。”
新添了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29楼的日子一下就变得鲜活了起来。小姑娘不光活泼,也特别喜欢新鲜事物,每每拿来什么新的物件就拿给我看。昨天她刚刚拿来两个会吐出泡泡的“仙人球”,一个放在我桌上,一个放在我对面的她桌上。今天又拿来两个小玩偶,她说是最近新出的一个动漫里的卡通形象。
其实我手边的工作真的能按时完成,顾华歌来了也就是帮我打印一下东西,整理一下文件,工作很轻松。不过她老是能逗得我笑出声,所以对她的到来我也觉得很欢迎。
飞扬这几天格外忙碌,经常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倒是因为顾华歌,我每天中午都能出去溜达溜达,见见太阳,然后给飞扬带回来一份意大利面,或者扬州炒饭。他在公司喜欢吃这类没有汤水的食物。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与华朗签约的日子。
这天,我早早地来到公司。保险启见,把所有需要的文件都检查了两遍,然后打印了四份,放到包里。正准备出发去华朗,接到了飞扬打过来的电话。
“在哪儿?”
“公司。”
“我让薛铭过去接你。”
“我打车过去就可以了。”
“薛铭十分钟以后到公司楼下,就这样。”
挂了电话,我第一次感觉到不会开车的不便利。那就找个时间去学车吧,有些障碍,早晚都要客服。
薛铭很准时地在十分钟之内到了集团落下,看到我站在门口,他摁下副驾驶的车窗,探过身招呼我上车。
两个不熟悉的人乘同一辆车很尴尬,但是我尴尬惯了,并不准备出声。须臾,薛铭缓缓开口道:“林总能安安稳稳地处理澳洲的合资案,还多亏了尹秘书的帮忙。”
我明白他是指董事会的股份事件,微微一笑道:“本来也是林家的股份。”
“那你呢?”他转过头看向我,似是觉得有些失礼,轻咳一声道:“不好意思。”我还未来得及出声,他便继续开口道:“其实这些年,林总过得很辛苦。起初跟着他时我觉得他真是个工作狂,没日没夜地工作。”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兀自开口道:“他……”一个字出口,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问什么。他好不好?薛铭刚说了他很辛苦。他有没有过其他的人?薛铭怎么会知道,我又是以什么立场问这样的问题。
我轻笑医生,缄口不言。
“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像最近这般开心。算起来,这种变化确实是在你来了之后。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希望你能对他好一些。”他沉沉出声,语罢,拧开音响,潺潺流水般的天籁声音倾泻而出。
像他这样的人。
经过集团上下一年的努力,华朗收购案终于圆满落下帷幕,林氏集团的市场占有率再次攀升上了新的高峰。
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采访邀请扑面而来。我吩咐顾华歌,凡是媒体要求采访的,一律过滤掉。小姑娘办事踏实利索,为了省了不少心力。助理啊,果然是让人省不少事。
所有关于收购案的消息都出自公关部之手,虽然报道很多,但全部都是官方消息。林飞扬这个原本活跃在媒体上的钻石王老五突然没了消息,不少媒体都猜测他这是低调地准备订婚呢。小道消息满天飞,倒是让整个华朗收购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外界很好奇林氏集团接下来的动作。
我当然知道飞扬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订婚上,因为除了订婚戒指,他没过问过任何细节。到了后来顾华歌来了,这部分“工作”就完全转移到了她的手上。
我仿佛模糊地知道飞扬为何不再接受媒体采访,可是即使是我,对这件事也是雾里看花,不甚明了。
周末的时候,在我又一次想起我在学校画的那些画的时候,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收拾妥当之后乘地铁到了学校,却发现画室已经不在了。学校要改建,将原来旧的教学楼扩大。
我的画,我的回忆,仿似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当华美落尽


我的画,我的回忆,仿似没了。
画画的热情和胆量重拾起来的后果就是一整个礼拜六我都没有踏出卧室一步。像是着了魔一般,我把窗帘拉上,厚厚的遮光窗帘完全盖住玻璃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黑色。
一整天,我坐在画架面前,迟迟动不了笔。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闹钟响起,我才恍然发觉,已经过去了24小时。颓然地把所有工具收到角落里,我把自己整个人埋到床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半了,累睡了又睡累了,我心里想着,人生真是不容易把握尺度,换上衣服拿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礼拜天,今天要是再不回家一趟奶奶会不高兴的。
“喂,张妈,奶奶在家吗?”地铁安检的时候,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老爷子和老太太出去溜达了,晚上过来吗?”兴许是信号不好,电话里传来“咝咝”声。
“我现在在路上呢,马上上地铁,需要我买回去什么吗?”
“不用了,你人回来就行了。”
我还想说想吃牛肉的时候,张妈就把电话挂了。她们真是养成习惯了,只要我回去,必定不做牛肉。想到这儿,我摸了摸自己的胃,似是听到它无声的抗议。
他们不给做,我就自己买!好像这附近有个一手店,我掉转头冲出了地铁站。
“欢迎光临。”店员甜甜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唉,小桃。”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来买东西啊。”我边打招呼边往熟食区张望,失望地看到色泽不怎么好看的一堆肉堆在一起,顿时食欲全无。
“昨天晚上那谁来了吧。”
我侧过头,微微讶异地问:“谁啊?”
“哎哟,连我都瞒啊!得了吧,咱们又不是没‘同居’过!”李薇抛了个媚眼。
我满头雾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然地看着她。她也被我看得有些疑惑,“就是,林总啊。”
飞扬?“林总?”
“我看见他的车了啊,昨天晚上就停在楼下,今天早上大概六点半的时候我出来晨跑正好见他发动车离开。”
这段时间飞扬对我似是回到了刚刚回来的时候,不冷不热,不会主动联系,也不会可以避开。与韦博集团家小姐的订婚还在筹备中,我虽然对自己跟飞扬的关系不甚明了,但也绝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会因为我而破坏好不容易谈下来的跨国合资案。
之前短暂的温柔,想必是因为从未得到过吧。这么多年下来,我把他伤得筋疲力尽,他想要今后的生活稳定,我很理解。所以我按部就班地过自己的生活,他不来找我,我便不去打扰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在我家楼下待整整一个晚上,又不上来,也不让我知道?我一头雾水地走出一手店,没有注意急行过来的自行车。
我在倒向侧面的时候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眼前掠过飞扬的影子,可是我什么都抓不到。脚用力地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被卡在路边横条的下水道里面,身体却不受控制往侧面的方向倒了下去,我仿佛听到了“嘎嘣”一声。
这是街道啊,怎么可以把自行车骑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心怀不满地被撞倒在地,听见李薇惊慌失措的声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胳膊被人稳稳地架住,我拧着眉抬起头,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
“你没事吧?”眼睛的主人问道。
“现在问有事没事,早干嘛去了。”李薇把我从那人的手里接过来,没好气地嘟囔道。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全怪我,是她迷迷糊糊地从店里出来,也不看路就过马路的。”撞了我的人双手□□运动裤的口袋里,一双眼睛清亮有神。
我心里的火烧起来了,本来没打算怪他的,可是在行人如此多的街区骑车骑地那么快怎么也是不对的吧。“你撞了我,还是我不对了?”我眯起眼睛看向他,成功地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认为这是我的错。”我一瘸一拐地拽着李薇往家的方向走,听到后面的人喊:“喂,李薇,你帮我好好道歉。”
“你谁啊,我凭什么替你道歉?!”李薇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你们认识?”我有些讶异地看向李薇。
她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偷偷在心里揣摩了一番,觉得这两个人大概是有戏。“咳咳,”我出声,“这个人长得挺不错的,但是性格就不是多好了,绝对是不讲理的腹黑型精英。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啊。”
“我们就是晨跑的时候认识而已。”李薇的脸色微微有发红,在夕阳下格外透亮。“你说他是精英?”她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使劲儿拽了我一把,受伤的脚一阵痉挛,我立在原地。“拽疼你了?没事吧?”她紧张地蹲下身检查我的脚,“幸亏今天穿的是帆布鞋,要不伤可严重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她是精英?”她站起身来,好奇地看向我。
“他那辆自行车是比安奇,最便宜的也有1万块。除非有钱人,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一辆自行车?”脚上的痛感渐渐变得可以忍受,我试着动了动,可以忍受,便接着往前走。
“花这些钱买辆自行车?真是变态。”李薇轻声抱怨道。
“跟女人愿意花几万块钱买个包还不一样,都是爱好。”我漫不经心地回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因为,飞扬什么都涉猎过。我心里似是飘过一片云,柔软,温暖。
脚肿起来一个大包,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有点事耽误了,回不去了。李薇很上心地坚持送我去医院,被我更坚持地拦了下来。脚伤这回事,我经历过,抹点药膏到了时间自然就好了。
可是她很不放心,忙前忙后张罗着帮我弄了晚饭,还把电脑、零食、饮料等等一堆我用的上的用不上的全部堆在了我的床头柜上。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收拾,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苏然的身影。
我运气很好,总能遇到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的人。一开始是文菲,飞扬,后来是苏然,白一鸣,李薇。遇到这些人,即使发生再多事,我都是幸运的。
李薇走了之后,整个房子里一下就静了下来。静谧的空间让我的心平静下来,我端起茶杯,拧开了床边的收音机。
黄磊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他缓缓地念着:“有个诗人叫聂鲁达,他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时,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定……”声音和缓却清晰有力,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时,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定。可是飞扬,你对我还有爱吗?
脚伤了自然没办法上班,于是我心安理得的在家待了一个礼拜,反正李薇日日来给我送饭,我过得很惬意。可是一个礼拜过后,脚伤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不应该啊,上次一个礼拜的时候已经消肿了,这次怎么反而越来越疼了?我有些犹豫地跟父亲提起这件事,招来了一顿大呼小叫。即使隔着电话,我也听见爷爷很生气。
真是窝心啊,上次脚受伤的时候连学生证都是成霖帮忙才拿到。这次有这么多人紧张我,我有些得意忘形地在电话里撒娇道:“那爸爸来接我去医院看看吧。”
明明记得打电话的时候是父亲接的,可是我跳着一只脚打开门的时候,来人却是飞扬。他没什么言语地皱了皱眉,扶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十分熟捻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爸让你来的?”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怎么,告诉家里人了?”他头也不回地答道。
那便不是了。
我撇了撇嘴说:“一会儿我爸就来接我去医院,你在这儿不大好吧。”
“为什么不大好?”他转过身靠着餐桌,十分好笑地歪头冲着我笑。
当然是男女授受不亲啊。可是我没说话,默了默,听到他说:“我们都差点结婚了,还怕被看到共处一室?”
我没打算再理他,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地换。
“喂,尹叔叔,我刚好在桃儿家附近,我带她去医院吧,一会儿您直接去医院就行。”
我回过头,有些愤怒地看向他。他却连睬都不睬地直接走到沙发边上,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我想起来那年晚会的时候,飞扬在舞台上就是把我这么抱了起来,当着全场观众的面转圈。我闭上眼睛把头埋在他怀里,尽管很晕,可是什么都不怕。
之所以这次跟上次愈合的程度相差甚远,完全是因为这次比上次要严重得多。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踝关节韧带损伤,听起来就很疼。可是当时,好像也没有那么疼。
父亲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正在医院楼道的绿色长椅上坐着,看到父亲时想站起来,脚上却传来阵阵疼痛。想是我呲牙咧嘴的表情实在太难看了,父亲难得好心情地笑出声来。
去取药的飞扬刚好回来,父亲拍着他的肩说辛苦了,换来飞扬风轻云淡的一个笑容。是有多久没看到他这样毫无芥蒂的笑容了?我回忆着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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