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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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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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 第五十七章

  赵锦一心杀掉巴吉曼,很配合养病,有了精神支撑,他恢复的很快,於是更没耐心踏实等下去,直嚷著要出发。
  扎尼沁采纳刘正清的建议,一直没有远离京城,在四周扩展土地,刘正清突然跟皇帝辞行,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门前备了辆马车,等刘正清收拾好了,旁边送行的扎尼沁沈声开口:“父王起了戒心。”
  刘正清紧著马的缰绳,不以为然:“怕我投靠别人,将手里的银子送给你们敌人麽?”
  “怨不得他这样想,你带著赵锦,万一别人将他抓了去要挟你,你难道不会出银子赎他?”不单是这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讨教,扎尼沁并不乐意让这个朋友离开。
  “那你就要帮我拦一拦了,锦想出去透透气,总在京城里会将他憋坏的,”刘正清眯眼著著扎尼沁,“这个小忙你不会不帮吧?”
  “父王那里我是能说服,可出了单景,哪里都不安宁,你还是小心为好,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扎尼沁边说边往赵锦那瞄,显然是担心赵锦拖刘正清的後退。
  赵锦没好气地回瞪了扎尼沁一眼,眼神无比凌厉,他可不想别人破坏了他的计划,忽然眼光一亮,路那边出现个女子,也凑过来跟刘正清说话。
  看那女子的遒劲衣著和长相赵锦就断定是单景人,或许是因为瞳孔迷离梦幻,女子有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刘老板,好久没见了,你的伤好了吗?”女子放柔了声音,显然对刘正清很关心。
  扎尼沁一听笑了起来,朗声道:“刘老板是钢筋铁骨,禁军的刀剑可杀不死,早就痊愈了。”说完转向刘正清:“是不是?”
  刘正清面带微笑,颔首道:“还要多谢姑娘相救,刘某已无大碍。”
  “真的麽?”女子还在担心,“你的伤很重,深入到了筋骨,平常人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能恢复的,你若走我拦不下你,但切记不可劳累。”
  “刘老板可是闲不住的人,你劝也没用,还不如去提醒那个人。”扎尼沁远远地对赵锦挤眼睛。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见女子真冲赵锦走去,刘正清对扎尼沁叹道,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女子走近的时候,赵锦鼻子里就蹿进一股异香,他闻著奇怪,不高兴地皱起了眉。
  “你就是赵锦?”不同於对刘正清的温柔态度,女子有些冷傲地将赵锦上下打量了一番。
  对方这个态度让赵锦很不满意,他向来讲究,闻不惯对方的熏香,没好气地哼著:“是啊,你是谁?”
  “我?你不妨猜猜。”女子像是故意和他作对,说出的话也令赵锦恼火,他不屑地嗤鼻,朝刘正清的方向不耐烦地示意,催促对方不要再跟这些人磨蹭。
  女子见赵锦骄傲,告诫他:“刘老板为了你赴汤蹈火,你以後若还想有好日子过,就别再让他去冒险,他是人,不是铁打的。”
  “你闭嘴!”赵锦双眉倒立,一听就不高兴了,“我怎麽对他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乐意怎麽做就怎麽做,用的著你个单景女人来插嘴?!”
  “你!”饶是女子度量大,也被他气得哆嗦,重重甩了袖子,“真不知好歹。”
  赵锦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像只得胜的公鸡。
  刘正清赶紧上前打圆场,把那女子安慰住了,将气焰嚣张的赵锦抱进了马车里。
  “哈哈哈──”扎尼沁跟看热闹似的,这场面活像两个女人斗气,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女子脸色铁青,显然气得不轻。
  刘正清坐在车前,一挥马鞭,道了声:“後会有期!”骏马带动车轮飞转,快速朝城外奔去。
  “刘老板被北阳禁军伤得那麽严重,反北阳是明智之举,但他这一去,愤怒中的北阳人会放过他吗?”女子虽然满肚子牢骚,但心中担忧,在单景没有将北阳完全吞并之前,刘正清这个“叛贼”摆明了会有凶险。
  扎尼沁无奈地耸耸肩,刘老板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车厢里宽敞,刘正清怕路上颠簸,在车里铺上厚厚一层锦褥,赵锦在里面坐著很舒服,他心里著急,一直催促对方快点,刘正清不敢不遵命,马不停蹄地出了京城,直往西边而去。
  後来天渐渐暗下来,马也累了,才缓下速度,刘正清辨识道路,他们已经离京城百里有余。
  这一带都被扎尼沁占领,路上遇到单景官兵,刘正清就把单景的印信出示给他们,是以一路没遇阻碍。
  赵锦一直在马车里,开始还精力十足,扒著车窗四处张望,後来被颠得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刘正清打算找个地方住下来,正在放眼眺望,车里传出赵锦呼唤他的声音。
  刘正清赶紧停了马,掀起车帘钻进去,赵锦揉著眼,显然是刚醒。
  “刘正清,我饿了。”
  刘正清从车後拿出食盒,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在车内的矮桌上,都是精致小吃饼糕。
  “你先吃这些,等到了落脚的地方,我们再用正餐。”
  赵锦“哦”了一声,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他是真饿了,也就不再挑三拣四。
  刘正清怕落脚晚了,便又出去赶车,在夕阳的余晖下,马车转了个弯,终於发现了前面不远处的村落。
  赵锦填饱肚子有了精神,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被夕阳下的景色吸引了,就并排坐在刘正清身边。
  “刘正清。”
  “恩?”刘正清赶车的间隙看了看他,不知道赵锦又有什麽要求。
  赵锦掰弄著手指,有些歉意地说:“我是不是对你缺少关心?”
  刘正清一拽缰绳,将马车停下了,他侧过身不解地盯著赵锦,对方把头低了下去,不让刘正清看到他的脸。
  “锦,你怎麽了?难道是因为扎尼沁他们送行时说的那些话?”
  “禁军很厉害,你从天罗地网中逃脱,肯定是受了重伤……事情因我而起,我却从未过问过你的伤势,你只字未提,我以为你是真的没事。”
  刘正清沈默著揉揉他的头,又提起了缰绳,准备接著赶路。
  “刘正清!”赵锦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带著羞涩的脸抬了起来。
  然後赵锦的细嫩面庞离刘正清越来越近,透出的红晕似初春的桃花,水亮眼眸被长翘的睫毛掩著,在刘正清眼前放大,刘正清感觉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甚至忘了呼吸,赵锦的唇主动贴上了他的,柔软的樱唇是那麽美好,甚至还带著糕饼的香甜,让刘正清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南宫 第五十八章

  赵锦从来没有主动示好过,刘正清揽著对方的後颈不允许退缩,将二人的吻加深,让舌在彼此口腔中追逐纠缠,这个吻激烈炽热,分开时,二人都是气喘吁吁。
  夕阳的红霞将赵锦的脸映得更红了,刘正清却一副如愿的开心模样,赵锦睨了他一眼,一转身钻到车厢里去了。
  赵锦在车里使劲擦著嘴,要抹去对方的气息,本来只想点到即止,却被刘正清掌握了主动,自己果然不如他脸皮厚。
  刘正清神清气爽,马车不久就到了村边,他敲开一户的门,开门的是个老妇人,很热心地欢迎他们借宿。
  房子简陋,住著老两口,老汉还没回家,老妇人腾出一间屋子给他俩住,说是早先儿子的,儿子打仗战死後,屋子就放了杂物。
  赵锦好奇地环视屋内,四壁皆是土墙草坯,屋顶上甚至还掉土粒,他怀疑会不会突然塌了把自己砸在底下。
  外头进来个老汉,佝偻著腰,背上扛著半袋东西,老妇人高兴地道:“老头子回来了。”就迎了出去。
  原来老汉本来就是驼背,老妇人接下袋子,把借宿的二人招呼给老汉,老汉也是热情,叮嘱老伴:“正好领了白米,给客人做米饭吃!” 
  老妇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袋子,干瘦的手抓著白花花的稻米激动地颤抖,喜不自胜:“可算有吃的了。”
  “这是分得的?”刘正清问道。
  老人显然很兴奋,脸上笑出一道道沟壑:“单景兵给的,家家都有份。”
  “单景人给的东西你还要?!”赵锦一蹦老高,冲上前就把袋子踢翻了。
  “啊?!”老妇人一个趔趄,差点跌倒,雪白的米粒泼在院里,散了一地。老头心疼粮食,指著赵锦骂道:“你干什麽?”
  刘正清把赵锦往身後一带,赔礼道:“老人家,他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赵锦在後面不干了,拽著刘正清就往外走:“我才不住这里,给点好处就服顺,不配当北阳人!”
  “锦!”出了门口,刘正清把赵锦叫住了,扶著他的肩膀认真道:“你以前没有接触过百姓,不知道他们受的苦。”
  “我知道,我吃过馊饭,睡过冷床!”赵锦回嘴。
  刘正清摇头:“远远不够……他家儿子战死了,算是北阳的英烈,两个老人无依无靠,你指责老人,对人家不公平。”
  赵锦脾气上来自己都压不住,过後就後悔了,自己怎麽著也曾是个王爷,辱骂百姓有失体统,再加上刘正清一说,他很没面子地抬眼望望刘正清,撅著嘴不说话了。
  刘正清从车上搬下一袋米,作为赔礼送给老汉。
  老汉推说不要,但刘正清执意要给,还说今晚要打扰借宿在此,老人才推辞不过收下了。
  赵锦蹲在地上跟老妇人一块捡米粒,他心里愧疚,又不好意思开口道歉,只顾闷头捡。
  後来地上啪嗒啪嗒掉了几大滴眼泪,赵锦好奇地侧过头:“你怎麽哭啦?”
  老妇人忙抹抹泪水,抽噎著把米粒从土里拨出来。
  老汉拿出旱烟杆,坐在院子里,放在嘴边狠狠吸了两口。
  刘正清为缓和尴尬的局面,找了话题:“今年地里产了多少粮食?”
  “产多少也不归我们,田地全被富户霸占了,我们只是租地种,产了粮食还不够交租的。”老头哀怨地回答。
  “恩?”赵锦手上动作一停,不明白了,“你们怎麽不去告官?这是犯王法的。”
  “告有什麽用?他们和官府勾结一气,对付小老百姓跟捏个蚂蚁似的,我们挨过教训。”
  赵锦小声嘀咕:“怎麽会这样呢?”又对刘正清道:“比你还黑心肝啊。”
  刘正清凑到他旁边,把袋子里赵锦带进去的沙粒挑走,开玩笑似的接话:“我比他们黑。”
  赵锦心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他被老人勾起了好奇,开始问东问西,这一问了解到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
  赵锦一直住在京城的王府,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那次万州之行,还没有深入民间,自然是高高在上不清楚百姓生活,从老人嘴里他才惊觉,原来老百姓的日子跟自己想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老人的儿子几年前死在了剿匪的战场上,後来老两口相依为命,经常是食不果腹,勉强活到现在。
  “後来单景兵来啦,”老汉回忆著前不久的事,“村里的人能跑的全跑了,谁不想活命啊……我们老两口豁出去了,反正活这麽大年岁也值,死就死吧。”
  赵锦认真听著:“所以就没有逃?”
  “是啊,单景兵到的时候,把大家都召集起来,都害怕,以为是挖个坑把大夥儿埋了那,後来士兵就给我们念告示,什麽扎什麽王子说了,不单不杀我们,还分给我们田地,大家夥儿半信半疑。”
  扎尼沁有这麽好吗?赵锦心里打鼓,难怪老百姓怀疑,他都不相信单景人有这好心。
  “这不今天发粮食了吗?单景人说开春後还发粮种,像我们这种没人管的,士兵会帮著种地。”
  “你们甘心吗?”
  “恩?”老人没听懂。
  赵锦攥著拳头,沈声道:“甘心成为单景人,背弃祖宗吗?”
  刘正清起身去帮老妇生火做饭,不再听二人的交谈。
  老人一锅烟吸完了,重新按上了烟末:“你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吧?”
  赵锦不知道他为何这麽问,苦笑了一声:“曾经是。”
  “读过书的人,想施展抱负,为一国兴衰谋划……老农不一样啊,就指望著半亩良田为生,田地就是农民的命,可就是这个基本的要求北阳都给不了我啊。”
  “你是说?……”赵锦把眉头皱得死紧。
  老汉仰天叹道:“为国效命……这个国家有什麽好?值得我们去效命啊。”
  “大……大胆!”赵锦想反驳,却没有底气,一个普通老农的话令他哑口无言。
  後来吃饭的时候,赵锦因为白天吃了饼糕,晚饭没好好吃,只扒拉了两口,但不巧碗边划破了嘴,要是在六王府,他早把碗摔成八块了,一举碗,见两个老人脸上带著歉意,他就蔫了,四平八稳地端回了手里。
  刘正清给他擦拭唇上血珠的空当,他挨个看清了,虽然给自己用的是个破碗,但是几个碗中最好的一个,老人事事都以这个娇贵少爷为先。
  躺在被子里的时候,赵锦还在琢磨老汉的话。
  虽然被褥已经被刘正清提前暖热乎了,但还是觉得冷。屋子里没有火炉,冷得跟冰窖一样,赵锦直想把外头的半个脑袋缩进被子里。
  刘正清体贴地帮他掖著被角,又把赵锦的鼻子拨到了外面。
  赵锦往他身边挤了挤,刘正清领会对方的意思,将赵锦搂在怀里,大掌在赵锦背後游走,给他传输真气,让对方温暖起来。
  赵锦老实窝在刘正清怀里,手抚上对方强健的胸膛,在一块块坚硬的肌肉上戳著。
  “刘正清,你也是因为北阳太腐朽,所以才反的吗?”
  刘正清不答话,只是将两个人的身体贴地更紧,强壮的身躯把白嫩的赵锦整个包了起来。
  赵锦被对方搂地动弹不得,他仰著脖子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刘正清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都好了。”




南宫 第五十九章

  赵锦偏不信,刘正清只好松开手。赵锦扒开被子一抬身坐起来,就著煤油灯的微弱光亮,在刘正清身体上巡视。
  与俊朗和善的外表不同,刘正清身上满是古铜色的肌肉,只不过平时被一袭青衣掩饰了,一展露出来,才会昭显出这人的健壮体魄。
  身上果然布满了深浅伤疤,大多骇人疤痕白中泛红,显然是新留下的,交错密集地在刘正清身上爬出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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