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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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丫-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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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麽晚了还走什麽!要走明天早上吃了早饭走嘛!」弯春不知道从那儿冒了出来,两只比她娘花秀清大很多倍的蝌蚪眼射出焦急。
「不了,大表妹,不麻烦你们了。」黄大河像没有看见她眼里由焦急演变出来的火花,波澜不惊的回道。
「大河侄子,你说晚上走凉快!我不拦你!但是你们忙了一天,再怎麽也该吃了晚饭走嘛!你不吃晚饭就是瞧不起我这个三姑父了!」弯大刀知道今天白天在田里他打了弯小月,让同样领养小月妹妹的黄家十分不满,但是事已如此无可奈何。
「弯春,饭煮好了没有?!快点把饭端上来,让你二姑夫和大河表哥吃了走!」弯大刀朝弯春问道。
「还…………还没有煮呢…………我……我马上去煮!」弯春红着脸回答。
「三姑父,真的不麻烦,等吃完饭,都半夜了,我们真的走了哈!走了,你不要送了!以後再来!」黄大河拉着紫丫,头上粘着谷草丶脸上覆灰土丶全身污泥点点,戴着满天星光大步走了。
「哼!都怪你们几个!这下人走了!看你们明天几个把那块谷子抬回来!」弯大刀送走黄家人,气冲冲的踱到堂屋,搬过条凳,呼哧哧的抽着他的烟。完全忽略了东家兄弟的存在。
「有什麽了不起的!欺负我家没有劳动力呀!还不是你带的好女儿给你造成的!」花秀清打着哈哈,皮笑肉不笑,端着剩米汤,也坐到堂屋里去。
弯大刀捏着烟尾巴,猛的吸了一口,吐完最後一口烟最长的一口!裂开他带着像钢针一样胡须的嘴巴,发出了威慑性的一句话:「够了!明天!全家人都全部下田,一个都不许在屋头!」
这时,立在门外偷听了半天的紫丫拉着黄大河嘎吱一声推门走了进来,朗声说道:「三姑父,我看你家粮食也不够吃,要不这样,我家就做好事,把你家的後女弯小月带到我家去生活,你看如何?!」
 
第二十九章 逼进来的,家贼!
更新时间2013217 21:07:29  字数:2415

 「这……这…好好的,…怎麽突然说这样的话?」弯大刀对紫丫他们半途折回并没表现出紫丫他们想像中的惊讶,只强装了几许对弯小月的不舍。
「紫丫,这些话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说说就能决定的?三姑知道你和小月姐妹连心,你早上碰见你姐姐挨打了,心里不舒坦。但是三姑不是无缘无故就责打你姐姐啊,再说,我是你姐姐的娘,我教训她是我的事,也是为她好。现在你爹和你娘都没有开口,你就要把你姐姐讨过去,当个丫鬟使用,这不知道是你爹娘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我把她五岁养到十二岁,是一把刀子也磨利了,现在你们说讨走她就能讨走她吗?那三姑这几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花秀清接过弯大刀的话,一屁股坐在院子中早上责罚弯小月的条凳上泼洒着朝紫丫和黄大河哭诉。
「三姑,我们没有说要把我姐讨过去当丫鬟使啊,只是紫丫想姐姐,想叫她过去给我做个伴。如果三姑实在舍不得姐姐,那我们不叫她过去就是了。」紫丫知道华秀清是变相的向黄家要银子,想利用黄家人都怜惜弯小月的菩萨心肠,把弯小月当个丫鬟卖掉。
如果不是弯小月在领着紫丫去摘桑葚时苦苦哀求紫丫带她离开,她紫丫其实并没有这幅好心肠的。一是她对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不是很熟,关键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在背後瞪自己的亲妹妹,可见这个孩子心理有点不正常;二是黄家事业才万里长征开始第一步,虽说让弯小月过去吃饭没有问题,但是要用钱去买个丫头来使唤,那还未富足到那步田地,再说马上要进行大规模的花生采购,更没有零钱用在这些地方了;三是紫丫觉得奇怪的是,中午弯小月才对自己诉说过她的悲惨命运,以至於自己答应让她去自己家後,晚上自己才提出,这华秀清两口子就唱这要钱的戏码,让人不得不怀疑弯小月和华秀清是一夥的。
「啊!你们最近不是要买花生吗,做地瓜干也需要人手,不弄个丫鬟怎麽行?你娘身体也不好,熬出病来了可怎麽得了,小月又不是外人,过去当丫鬟比在外面买的强多了!小月,你说是不是?」花秀清坚决不放松。
花秀清开始本来想把弯春推过去给黄大河做媳妇的,就曾割谷子的时候从老实木讷的黄木那儿下手,首先给他透透底,让他回去给花秀兰商量商量。那知道黄木从开始就一味的说他家紫丫如何如何去衙门争土地丶又如何把他们从监狱里弄了出来丶又如何制作地瓜干来卖。最後花秀清才认清了局势,知道如今的紫丫不再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丫头片子,现在的紫丫聪明伶俐,相当於黄家当家人,自家人说了不让弯春嫁给黄大河,那只有改变策略,把这一直吃闲饭的弯小月打发过去,换点钱也好啊。
「是啊,二姑夫丶大河表哥,我很勤快的,绝不偷懒,只想让你们不要嫌弃我,给我口饭吃就行。」弯小月在华秀清的怒目下,颤巍巍地说出来违心的话。
「姐姐,你怎麽说这样轻视自己的话,我们一个母亲所生,同为亲生姐妹,地位是一样的。就算你真的无处可去,妹妹肯定也要把你迎到自家里的,好吃好穿供着。只是,三姑丶三姑父养你这麽多年,你现在长大了,说要离开,他们怎麽舍得呢?要不这样吧,姐姐你去我家住,平时忙的时候就帮一把,然後我们付工钱,一个月三天假,放假的时间你自由安排,可以回家看看三姑父和三姑都随你。三姑丶三姑父丶姐姐,你们看这样如何?」紫丫越看越觉得华秀清和弯小月是在唱同一出戏,偏偏不上她们的当。
「哎哟,紫丫,三姑知道你是为我们老两口好,你小月姐姐生来就一副好手,她也是我的心头肉……有不有假无关紧要,她去了你们那边,就请你要好好照顾她了。」花秀清本来想把弯小月二两银子卖给黄家当丫鬟的,可是紫丫偏偏不上当。现在紫丫让弯小月去做工,每个月还有工钱拿,那是多求之不得的事情,钱是小事,主要是混个熟悉,天长地久,又是自家姐姐,难道黄紫丫还不把那制作地瓜干的方法教给弯小月?那自家有了那制作地瓜干的秘方岂不是也要大发了?!
「三姑,你放心,姐姐的工钱我会每个月兑现的,一个月三十个铜板,你看如何?」紫丫没有想到会有人比自己更想钱,等弯小月挣够了一定的工钱,紫丫就想打发她回来,这样被人驾驭没有自身主张的人是相当可怕的。
「够了!够了!小月,快谢谢你紫丫妹妹,你今天晚上就跟着他们过去吧,去那边要听你二姑丶二姑父的话。」花秀清欢天喜地地对弯小月嘱咐道,她没有想到紫丫会给弯小月这麽高的工钱,要知道一户普通的农家一个月的家用又就70丶80铜板,而弯小月一个人一个月就可以挣三十个铜板,又不在家吃,多好啊!可见黄家这几个月真的用那地瓜干的秘法赚了大钱,一定要把那秘方偷过来。
「嗯,谢谢妹妹。爹丶娘丶姐姐那我就走了。」弯小月藉着月色,偷偷朝花秀清交换了眼色,拿过一个包裹,就跟在了紫丫身後。
「三姑父丶三姑丶各位哥哥姐姐,我们走了。」紫丫谢过礼,像没事一样挽起弯小月的手臂退出了弯家院门。她觉得很纳闷的是,一直和自己在田里收割稻谷的弯小月,是什麽时候把包裹收拾好的。可见弯春一直在家收拾了,不然晚饭怎麽会没有做?!
紫丫就这样挽着弯小月的手臂往自家走了。在她的心里,她还是比较同情这个姐姐的,相比自己,她是不幸的。黄家至少没有把自己拿去卖了,反而当为掌上明珠,这在一介贫民家庭是多麽不易啊,所以,自己只有更加努力,更加勤奋,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才是正道。
有时候,是非不是你不想去招惹它,它就不上门的。算来算去,弯小月在黄家待了也快半个月了,这个时候,正是第一种口味的地瓜干在市场上处於口味乏味的时候。加上每次作地瓜干的时候,弯小月只是和花秀兰一样,洗洗红薯丶切切薯条,具体制作工序和方法紫丫总要撇开她做。所以,这半个月来,她只知道地瓜干是红薯制作的,其他也一无所知。
而花秀清却借口来探望她这个闺女和花秀兰几次了,每次都借上茅房的机会问她要地瓜干的制作方法,弯小月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弄得花秀清很是恼火,以为是紫丫暗地里收买了弯小月,只得气恼地赏了几个「掐腰功」给弯小月。
而等了几天,花秀清不来了,换着了弯大刀。而在弯大刀「探望」过弯小月的三天後,紫丫清理罐子里的铜钱时,发现少了三十枚,不用想,紫丫也知道是弯小月拿了,真的是被逼接受的家贼啊!
 

第三十章 你有一个酗酒的爹?
更新时间2013218 18:38:10  字数:2234

 俗话说,事不过三,况且这还第一次呢。紫丫决定给弯小月一个挽回自尊的机会,也不打算对黄木丶花秀兰和黄大河声张,自己先绞尽脑汁解决了为好。
晚上,大家把从山上挖出来的红薯洗净了,都各自上了床睡觉,紫丫也拉着弯小月爬上了床。
两个丫头睡在一张床上,就着窗外的淡淡月光,均没有睡意,紫丫翻身给弯小月掖了掖被角,屏息试探听不出弯小月的呼吸声,知道她没有睡着,大大叹了一声说道:
「姐姐,你来这边这麽久了,住得还习惯吗?」
哪知弯小月被紫丫这轻轻一句问候,竟然吓得浑身一抖,奋力睁开眼睛,忙回道:「妹妹……妹妹甭担心。我在这吃得好活又轻,比在家好多了,哪有什麽习惯不习惯的。」
「但是我看三姑父和三姑好像很担心姐姐,三天两头都来瞧瞧你,生怕你受委屈。要是他们舍不得姐姐,姐姐你还是回去吧,免得他们不时往这跑,路途又遥远,耽搁农活不说,身体也遭不住的。」紫丫顺水推舟话说得漂亮,整个话好像完全是出於对花秀清身体考虑,就不知道十二岁的弯小月是否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紫丫知道如果现在就让弯小月回去,初尝甜头的花秀清肯定打死不愿意,自己偏偏一意孤行让弯小月回去,那她也只有回去讨打的份,自己这句话其实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那真能做到见死不救的冷血心肠呢?!
果然,弯小月一听紫丫要赶她走,忙把对着窗户的身体翻了过来面对紫丫,在黑夜里悄然挂上两颗晶莹的泪珠,轻泣着拉着紫丫的手腕说:「妹妹,你不要赶我走,如果你现在赶我走,我就没有落脚的地啊,我爹娘都不会接纳我的,姐姐们更瞧不起我。我在这个世上就你一个亲妹妹,如果你都不接纳我,我该怎麽办呢?」
紫丫瞧她一张和自己相仿的脸在月光下哭得润湿一片,心里又有几分不忍,毕竟这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虽然黄家待她恩重如山,自己不可能知恩不报,但是这个和她血浓於水的姐姐也应该是自己帮扶的对象啊,自己对没有干系的二十斤都能容忍,况且是她?再说错的又不是她,是她背後那些控制她的人而已。
紫丫轻轻捏着弯小月的手,眼里换上柔和的光,注视着弯小月的眼睛说道:「那最近三姑家是不是遇见了什麽困难,急需用钱,叫姐姐帮衬的?」
弯小月听见紫丫一提到钱,慌乱散开了紫丫的小手,又翻过身盯着窗外,不做声。紫丫看见她的表现,嘴角在黑暗里扬了扬,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没有错了,也知道她在心里挣扎着告不告诉自己,也故意不作声静候着不去催她。
半响,在紫丫都快要扣上沉重眼皮时,弯小月梦游般的声音传飘来了:「妹妹,你都知道了?」
「嗯……」紫丫在似睡非睡中回答。
「妹妹,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是被逼的,你也知道,我爹好那口酒,他在县上欠了好几个月的酒债。酒楼叶掌柜说了,他再不还钱,就要卸掉他一个膀子。我娘才三天两头过来让我想办法,我本来想问你提前预支工钱的,又想到你们最近要买花生,没有馀钱,不好意思开口;最後我爹又来逼我,叫我先从你这拿点给他救急,如果不行,就把我卖到青楼去。妹妹,我不想做青楼女子啊……所以,妹妹,你不要怪我好吗?」弯小月翻过身来,抱着紫丫的身子,断断续续泣诉出了弯大刀夫妇早已给她编好的借口。
其实花秀清这几次来都是向弯小月逼问地瓜干的配料,哪知道弯小月半个月了都还没有上手,只得让弯大刀变着花样来逼弯小月。有些话自己这个做姑姑的说不出口,那当姑父的当然说得出口,大致意思就是说,在这个月底,就是在红薯快要大规模出世的时候,弯小月必须搞到紫丫那地瓜干的配料,不然,就把弯小月赶回老家和那个穷得叮当响的疯子亲爹花秀权住在一起。
弯小月一想到自己以前和花秀权一起生活的日子就毛骨悚然。父女两个挤在那天有多大地就有多大的一间破茅草屋,可恶的是那间破屋就一张床,以前自己小和亲爹住在一起没有什麽,关键是自己现在已经十二岁了,花秀权又常常发狂,所谓男女有别,父女俩住在一起那岂不是被人耻笑。还有那常年都吃红薯皮的穷苦日子,她弯小月是再也过不来了。虽说紫丫现在手头松点了,也应该有帮衬自己亲爹的责任,但是她是四十天就被花秀权送出来的,比起自己,她和花秀权可以说没有任何一点干系吧。
「他们怎麽能这样呢,就算要急用钱,可以问我借啊,为什麽让你偷啊!你一个姑娘家,万一被我爹知道了,你知道他的性格,脑袋不好使,给你传出小偷的名声,让你以後还怎麽做人呢?」紫丫听到弯小月点名到县上的叶掌柜,瞌睡全给撵醒了,她还清楚地记得就是这个叶掌柜短斤缺两吃了自家的花生,把黄木父子弄进监狱的,也拜他所赐自己被他一激,就想出了卖地瓜干的这个办法,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人红是非多啊,这不就被眼红的哈巴狗给瞧上了嘛。
「妹妹,姐姐求你不要给二姑和二姑爷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就算实在没有办法了,我让爹娘给你打欠条借好了。」弯小月知道黄木是那种家丑偏偏要外扬的性格,赶紧央求紫丫给她封口。
「那好吧,这三十文铜钱,我就当先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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