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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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蓝雨-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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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常说“高处不胜寒”……高处……真得不胜寒。
“络儿,回答母后。”太后执着的索要答案。
“我选您,母后。”
为什么非要选择呢?
看太后如释重负的表情,她暗想,自己的选择真得如此重要,居然能影响太后的情绪?
太后摸摸她的头,满意温和的笑,又是那个妈妈的笑容,却带着不容变更的口吻道:“记住你的话,你会选母后。”
*
蓝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看来真得要失信于人了。夜空静谧,半边窗纸居然被染成了红色,是什么情况?外面似乎一片嘲杂,她支起窗棱向外一瞧……着火了!火舌顺着风势吞吐,火苗一窜老高,像恶魔狂舞,漫天红色照亮夜空,而那着火的地方却是龙储宫……梁鸿越?蓝雨脑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像要夺胸而出。
是天火还是人为?会是太后吗?她用手按住胸口,冲出叶落居。这次居然没受到小梅的阻挠。难道小梅忙于逃命或救火,没空管她了?她没空多想,朝龙储宫急行。
“梁鸿越!梁鸿越!”四处都是逃窜的宫女和太监。一片混乱,龙储宫沉浸在一阵哭喊声之中。为什么没见到梁鸿越?,蓝雨对着火中大喊。皇上不是众人保护的对象吗?为什么只看到宫女和太监在逃?而主角却不知所踪?这种漫无组织只说明了一点:皇上根本就不在这!
火舌四处吞噬,挑逗的靠近蓝雨,脸被拷得干热,她抓住一个逃跑的宫女问道:“皇上呢?有没有见到皇上?”
“皇上好像在御书房!”宫女吓得大哭,蓝雨赶快朝书房跑去。书房大门紧闭而且门前居然空无一人,她没有多想,狠拍了两下门直接一脚揣开。
木门“哐当”倒地,梁鸿越负手背对着她,像是在欣赏墙上的字画。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不知道他是后知后觉,还是坐危不乱?
“梁鸿越——”她本想痛骂他一顿,可此时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这是怎么了?眼中那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居然泛滥成灾,那一颗颗炫烂夺目的晶莹,任她拼命的眨,也要跑出来溜一圈,再跳到地上蹦达两下。
他居然还在笑?这时候他还笑得出来?她胡乱的摸了把脸,冲上去拉住他的袖子说:“你怎么还呆在这,你不知道宫里起火了吗?也许现在有人会趁乱杀你?,”
“谁要杀朕?”梁鸿越未动,只是挑眉问她。
她使劲拉着他往外跑:“我是说也许,我怎么知道?但是现在起火了,你必须出去,难道想被烧死吗?”
他顺着她的力往外跑,边跑边说:“昕络,其实你是爱朕的,是吗?”
她顿时愣住,却被他压在一棵大树上。
“你神经病啊,你是我哥哥,我当然要救你了!”她马上还神,没想到急于逃命之时,他还能浪费时间谈情说爱?
这是什么时刻?危难时刻!她的火气更大,早将那些君臣礼术抛到九霄云外,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淑女变悍女,让君子变流氓。
“你不说爱朕,朕就不走了。”他居然使小孩子性子,她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快说。”他得寸进尺,步步相逼。
说一句“我爱你”也不损失什么吧?就像那天对太后说得“母后,我选您”,不过都是骗人而已,只是换了一个被骗的对象。她快速说道:“我爱你!”
“什么?”他侧耳,装作没听见。
“我——爱——你——”她大声吼道,吼完后呆了。周围围了一圈火把,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太后面色冰寒的站在正中。完了,太后来捉皇上了,所有的人都站在太后那边,另一边就只有她和梁鸿越。
“络儿,过来。”太后声音冰冷的命令蓝雨。
蓝雨呆愣在那,梁鸿越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其实他不拽她也不会走,即使是做为一个陌生人,同情心泛滥的蓝雨也不会让一个可怜人孤军作战。
现在的梁鸿越众叛亲离,身边就只有她,况且她还是她的妹妹和妻子,唉,这是个好矛盾的称呼。
“母后,我会和皇上同生共死。”她坚定的看向太后。


第十章 威胁

实际上她已害怕的不行,而梁鸿越却异常镇定。明刀晃晃,火光照耀他完美无缺的侧脸,那气场真不同于普通人。蓝雨不得不惭愧,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种时候,恐怕也只有皇上能做到如此临危不乱、毫不畏惧。
“各将士听命,活捉叶妃,记住千万别伤到她。至于皇上,格杀勿论!”太后眼中冒着狠冽的光。
蓝雨一听到太后说“千万别伤到她”,就勇敢的将梁鸿越护在了身后,那句话相当于一张免死牌,而如今只需要保护梁鸿越。
面前的将士居然没有一个动手,太后有些慌神,底气不足的说:“还不动手?”
“还不动手?”蓝雨身后那个阴冷的男声响起。
刀剑齐刷刷的对准了太后。
蓝雨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刚才还帮着太后,怎么这会又听令于皇上?
又有许多脚步声朝御书房的方向靠近,太后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但一见那些人,脸色更差了。
“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指向那些“死而复生”的人。
那些人都没理她,只是径直走到梁鸿越面前跪下:“启禀皇上,大火已扑灭。”
“做得好!”
梁鸿越眼梢睨向太后,忍不住大笑:“母后,你一定很奇怪吧?这些人中的都是木剑,口里吐得是番茄汁,这些只是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一点罢了。”
蓝雨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戏?
“陈耀,连你都背叛哀家?”太后手指着她唯一的弟弟,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千里招回的弟弟居然也会是皇上的人?这真让她抓狂。
陈耀撕下面皮,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太后哆哆嗦嗦的收回手:“你……到底是谁?陈耀呢?”
“陈将军一入宫中,就被皇上招见拿下。皇上让属下易容成陈将军的样子,目的是为了探听敌情。”魅笑答。
“你们把他杀了?”太后简直要哭了。
“朕只是将他押入大牢。”
梁鸿越神情冷漠,阴霾的说:“朕刚拿到那封信时,就知道不是承相所写。承相是左撇子,这封信虽然模仿的惟妙惟肖,但却忽略了一点,右手写出的笔锋和左手是绝不相同的。朕不动声色,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当日,朕在朝堂之上与承相对过暗语,朕说承相的字迹朕记忆犹新,当时差点按字封官。当年朕因为臣相是左撇子,就封了他儿子做左将军,想必承相一听就明白。而李将军悟性也很高,朕只在信上加了个右字,他就悟出了朕的意思。所以,你们去挑唆他谋反时,他就禀告了朕,而朕就送了他‘将计就计’四个字。”
“母后,黄泉路上您也可以明明白白的走,朕一定会派秦王给您送终的!”他微眯着眼,眼底尽露杀机。
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他设计而已,所有的人都被他利用,被他骗了。李承相、柳若雪、太后、包括她,她居然千方百计的想救柳若雪,原来一切都只在他的掌握之中。由始至终,她都被蒙在彭里。梁鸿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比太后更可怕,而她,却只是个被设计的对象。
“络儿——”太后用祈求的目光望向蓝雨,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蓝雨听到太后的叫唤,猛得回神,对上梁鸿越的双眼,目光如炬。那里包含太多,期骗、责怪、失望、祈求……他避开她锐利的目光。
“皇上,我求你,放过我母后。”她内心倒戈,收起那些质问,卑微的低下头。
他将头扭向一边,不留余地的说:“不可以,昕络。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那么说,连秦王殿下也逃不过了。”蓝雨心中一惊,那个孩子才多大?居然也成了皇权的牺牲品?太后处心积虑将秦王推上皇权的最高处,却没想到最高处同样也就摔得最狠的地方,稍有差池定当万劫不复。这种铤而走险的方法,令她不禁替那个孩子悲哀,低声道:“那皇上为什么不加上我呢?这样不除得更干净?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行清泪没入尘土,悄无声息,却发挥了它的作用,让那个人看见了。她借用了曹植的七步诗,想想她,秦王和皇上,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却为何不能共存?
梁鸿越很勉强的干笑:“昕络,你倒戈的是不是太快了?刚才你还说要和朕同生共死,才一眨眼功夫就帮着太后?”
“她是我亲娘,哥哥。”蓝雨抬眼望他,悲伤的说:“为什么要骨肉相残?”
梁鸿越移动了一下身子,就这样与她对视,他有些不自在。心里某根弦被触动,闷得难受。他走到一边,蓝雨也随着他的方向转动,扯着哭腔道:“我求你!”
他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二十一年前,有位小宫女被宫中一位受宠的妃子设计,怀上了龙种。那位妃子虽然受宠,但却体质虚弱,一直未孕。太医说,她的体质很难怀上,可偏偏她刚设计完小宫女后,自己却也怀上了龙种。虽然如此,她还是害怕途中会流产或是被人陷害,毕竟宫中凶险。小宫女当时中了一种奇毒,如果怀孕就会危害母体,胎儿长大一天,母亲就会多一份疼痛,到最后会疼痛至死。但那位妃子却不管这些,小宫女生下了小皇子,妃子大喜,就用了催产药,让自己提早生产,却生了一个小公主。她深知皇子会使她宫中的地位提升,本想谎报所生的是双生儿,但嬷嬷却提醒她,皇上的御医替她检查过,是儿是女有可能验错,但单胎和双胎却不会出错。所以,她咬咬牙将女儿送回了娘家,而谎称自己所生是小皇子。那个可怜的小宫女在生下小皇子后就被她杀了,即使不被杀也会活活痛死。可惜,恶有恶报,这位妃子家里被仇家血洗,小公主也不知去向……可不可以说,她是踩着女儿的肩膀上位?”
太后捂着脸混身颤栗,可以听到她低低的啜泣。蓝雨突然明白了,这个妃子就是太后,是太后隐瞒了事实,而那个小宫女的儿子就是梁鸿越。
“昕络。”梁鸿越再次走近她,抓住她的手,神情专注中透着一丝戏谑:“朕可以放太后一条生路,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希望之光在她眼中燃烧,而他也深知她会中招,嘴角划弧,淡然一笑:“朕要你侍寝,记住是每晚。”
他加重了“每”字。
虽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但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说来说去,还是乱仑,只是血缘稍微远点。但是如果不答应,太后和秦王可能真会身首异处。是生是死,一切都只在她的点头之间。什么才是道德伦理?她见死不救,借用叶昕络的身体,却不救她的母亲和弟弟,守旧的遵从那些所谓的伦理,难道就真正的道德了吗?也只会是个不孝不义的人吧?说服了自己,她沉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一场宫斗由此结束,梁鸿越对外宣布:“太后陈氏,扰乱朝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后和秦王即时起贬为庶人,发配边关,明日出发。罪臣陈耀收监,听候发落。李承相无罪释放,赏黄金万两,李无忠将军有勇有谋,接管骠骑将军一职,钦此!”
“皇上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呼,而太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活着总比死了好,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另一个混身发软的人是蓝雨,她的处境比太后稍微好一点。太后是被人押着,她是被皇上搂着。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侍寝,她的心又开始打鼓。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要去想那此!那个人是叶昕络的哥哥,而她居然要和哥哥做那种事?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但那些想法却不听使唤的一鼓脑全都跑了出来。你不是叶昕络!你是蓝雨!你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那个世界多开放,哪还有你这种榆木脑袋?什么开导的话都说尽了,可她就是越不过那道坎。
“我想先回宫沐浴。”她声音细若蚊虫,能拖一秒就拖一秒。
“嗯。”
梁鸿越倒答应得很爽快,只是大手装模作样的在空气中抓握,轻轻的却很有分量的说:“太后,秦王。”
他在威胁她。
看见她逃跑的身影,他抿嘴一笑,量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十一章 白衣飘飘

沐浴过后,他混身放松的躺在龙床上,心情大好,叶昕络躺在他身下会是什么模样?他幻想着,静静的等待她到来。门外脚步声急促,他脸上笑容满溢,看来这丫头等不及了。
“皇上,不好了!”
敲门声煞起,笑脸一僵,此时这句“不好”不知有多煞风景。
“什么事?”
他愠怒的打开门,见小梅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半天才顺过气:“娘娘被一个白衣人给抓走了。就是前段时间总是夜探叶落居的白衣人。此人武功极高,奴婢打不过他。奴婢见他往西南方向跑了,特来禀告皇上。”
“朕知道了!”心渐渐下沉,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咬牙切齿的命令:“去把李将军找来!”
“是。”
小梅急冲冲的去找李元忠,而梁鸿越也趁机穿好衣服,整理好行装,并拟定好一份圣旨。
“皇上。”
李元忠跪于门前,因为前去天牢迎接其父,他此刻还未出宫,这让心急如焚的梁鸿越,也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元忠,朕要出宫,从明天开始,让承相监国。朕已写好诏书。”他拿出刚才写好的黄绸圣旨交给李元忠。
李元忠忙阻挡道:“皇上,宫外危险,有何事需要您亲自去查?交给属下就可以了。”
“你放心,这是朕的私事。朕会让死士暗卫跟着。大梁就暂交由你和承相管理了。”
李元忠不敢违抗圣命,只好应承。
当晚,梁鸿越就从马厩里牵出他的烈焰驹。夜黑风高,树影斑驳,一人一马在林中急驰。那个该死的白衣人到底是谁?居然敢坏他的好事!更气的是,他竟能在皇宫来去自如!今晚可能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候,大部分人马都被调来演这出大戏了,而此时,还没有进入戒备状态。他也恨自己,明知道白衣人在叶落居出现,却忘了加强防守,一时疏忽竟酿成大祸!如果让他抓到,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
蓝雨本害怕侍寝,正磨磨蹭蹭的想着对策,不料一个白影悄然而至,吓得她还以为是一记鬼魂。这人体态欣长,虽带着一副黑鹰面具,但仍给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感觉。他伸手在蓝雨肩上轻轻一点,蓝雨就混身发软,无力的倒在他怀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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