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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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蓝雨-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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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轰隆隆——
惊雷滚滚,又是一道闪电将他身后的整个夜幕划开,他紧握着长剑,剑光在闪电的折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内心更是七上八下。他仿若地狱使者,而她在等待着他的判决。
“被我拆穿了你们的秘密?你——”叶无缺长剑一指聂峻,真想生生撕碎他。“就是那天那个采花大盗——”
他剑峰一转,又指向司徒水月道:“而你,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谋!”
司徒水月惊吓得往后退,仿佛叶无缺这一剑已经穿心。她本也想过东窗事发的后果,但真正等到风雨来临时,却是如此的心惊肉跳。
“哈哈,水月,不小心就被发现了哦,关于这件事我也鄙视你,下次记得陪我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们两口子去耍吧,我先走了!”聂峻嘻嘻笑着,飘然而去。叶无缺无心却追,因为他要最先解决的是主谋,而丛犯,他会留着以后慢慢处置。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目光冰寒,看似询问,实则杀机暗涌。
此时狂风大起,暴雨倾盆,尽管叶无缺站在屋檐下,可却被纷乱的雨水飘湿了衣发,风呜呜狂舞,舞得他那一头青丝缠乱如邪恶的怨灵。她的心一寸一寸被恐惧侵蚀,此刻更是凉到了骨子里。他终究只有他的天琴,谁动了天琴,等待的结果将会是死亡,而她也不例外。自始自终,她都不是他的谁……眼中云集的是什么?她使劲的眨眨眼,尽量不让那些雨雾落出眼眶。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叶无缺化成修罗从窗口跳了进来。曾几何时,她曾盼着他能看她一眼,能进她的闺房一聚,如今全都实现了,多么可笑的愿望,愿望实现之日却也是他前来索命之日。
天琴,即使化成鬼也可以来折磨这些活着的人……
“你要做什么?”她已无路可退,后背抵到床板。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你又希望我做什么?”他脸上写满了嘲讽。
“公子,你真得如此无情无义?”她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
叶无缺冷言道:“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情义可言,我对你只有杀妻之恨!”
司徒水月混身颤栗,原来他的妻永远只可能是天琴,那她这个指腹为婚算什么?
她转头望了眼子桐,那粉嘟嘟的脸是那样安祥,完全不知世间情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是你儿子的母亲!”
“我儿子?”他冷笑:“这只怕也只是你和那个采花贼的孽种吧?难道我们真得会一次就有了?”
“你胡说什么?他真是你儿子!”司徒水月护在床前狂吼。叶无缺血丝密布的眼,笼罩着满满杀气,她此时护犊之心特别强烈:“谁都不准伤害他!”
“呵呵,你现在自身难保,你们俩都得死!”他笑得很狰狞,完全没有平时那翩翩公子样,睁着血红的眼睛撕吼。
司徒水月嘴角抽搐,眼前水雾越来越浓,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子桐,她恶狠狠的从牙缝中吐出:“叶无缺,你别逼我。”
“我逼你?我逼你什么了?你知道失去最重要的人的心情吗?今天我就想让你尝尝!”
叶无缺冷冷相望,嘴角挂起一丝邪恶的笑。他如嗜血魔王,完全不念及半点情分,即使和她毫无情谊,可子桐却是他嫡亲的儿子……
他如此的态度,深深刺伤和激怒了司徒水月,长剑破空而来,司徒水月也旋身拔出了挂在墙上的佩剑。
子桐?
她一激灵,等出手去护子桐时,他已快速将子桐抢在了怀里。
“桐儿——”她紧张的大呼出声。狂扑过去要将孩子抢回来,可是叶无缺的剑峰直指着向她,她只能左避右躲,但还是大声嚎叫:“你这个畜生,你把桐儿还给我!”
“畜生?难道你就不是吗?”叶无缺目光冷冽,刀刀直攻司徒水月要害,她本就抵挡的十分吃力,而他却用子桐当档箭牌,司徒水月气愤异常,进攻也变得缚手缚脚,根本无法展开攻势。
她使命的挡住他的致命一剑,岂料他剑峰一转,嗤嗤火花四溅,他的剑直刺向她的心脏方向,而她的剑也正朝他胸口滑去,看样子颇有点同归于尽的味道。可叶无缺何其狡诈,他将子桐护在胸前,明知道司徒水月不敢刺子桐。
果真,司徒水月惊恐的移开了她的剑,再差几厘,剑尖就会刺入子桐皮肤。她的剑转开,而叶无缺却毫不留情的将剑狠狠插入了她的胸口,那是心脏的方向,相信叶无缺剑术已是登峰造极,早已知道要害的正确位置,他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嘭——”
门被撞开,叶孤城听到叫喊声从门外冲了进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叶无缺满手血迹,而司徒水月早已倒在血泊中,双手正紧握着胸前的长剑,正是叶无缺的贴身佩剑。
“缺儿,你疯了?”太不可思议了,叶孤城真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师伯……快……救桐儿。”司徒水月嘴里哇得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地上挣扎,一只手向子桐伸过去,吃力的祈求:“还我……桐……儿。”
“缺儿,你还不快放下桐儿!”叶孤城快步上前,可是叶无缺哪给他这个机会,他冷漠的撇了两人一眼,抱着孩子从窗口跃了出去。
叶孤城本准备去追,但见司徒水月已奄奄一息,朝门外大叫:“阿虎,快来救人!”
阿虎匆匆忙忙的跑来,衣冠还有些不整,一看到这一幕他也惊呆了,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没时间解释,快去取我的绪命丹来!”叶孤城替她封住了胸前几处大动脉。
阿虎急急拿来绪命丹,哆哆嗦嗦的递过去。叶孤城也没底,赶快给司徒水月服了两粒。
“咳咳。”她脸色苍白的吓人,而嘴唇四周的鲜血看上去又触目惊心。
“师……父,您……说现在咋办?”阿虎还是没缓过气。
“现在只有先替她拔出剑,可是剑一拔出,又怕导致血喷,真是很为难,你速去鬼谷请鬼医来。快马加鞭,务必在两天内赶回。”
“可是师……父,鬼医如果不肯来呢?”听说鬼医出了名的怪脾气,救一个人必须杀一个人,阿武只怕请不动。
叶孤城提笔写了封书信,交给阿虎,道:“这样他一定会来,好了,快去吧!”
阿虎一刻都不敢担误,连夜出城,披星戴月。
而叶孤城也正为司徒水月的事而焦急。这事是缺儿捅的篓子,如今桐儿被他带走,但终归是他儿子,故不必太担忧,但如何向司徒琦交待呢?以司徒琦的性子,定会将缺儿碎尸万段。虽然玄宗派的功夫历来都比薄雾门要强,但薄雾门那帮女人就爱使诈,缺儿年轻气盛,必定防不胜防。叶孤城愁死了,他决定暂不将此事透露给司徒琦,如果司徒水月真命散黄泉,他势必与薄门撕破脸,拼了这条老命也不可能让缺儿遭遇不测。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即使只看在桐儿的面上,他也会尽最大努力救司徒水月的,何况他早已认定了她是叶家的儿媳呢?


第四十五章 叶无缺的回忆(十一)

绪命丹只能护住司徒水月的元神,这把剑插在身上很不好处理伤情。叶孤城决定舍剑,活与死就看司徒水月自己的造化了。
他猛然抽了剑,司徒水月疼得大叫。
“水月,一定要忍住!”
恍惚间,司徒水月还以为是叶无缺的声音,细若蚊虫的声音:“桐儿……”
“好了,不要说话了,水月,你得活下去才能见到桐儿,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叶孤城替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做为公公,伤得地方有些尴尬,可是救人要紧,叶孤城暂时替她止了血,将她放在床上平躺。心想明天一定派名小丫鬟来照顾她。
次日,叶孤城就出钱请了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圆儿来照顾司徒水月,伤口只是定期清洗和裹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内脏的伤口。司徒水月的生命特征越来越弱,用绪命丹也最多只能维持两三天。
还好,这时候鬼医赶到了。邪破天一看见床上的司徒水月,就大皱眉头道:“叶老哥,你又骗了我!”
叶孤城写信约邪破天出谷,总会附带救什么人,其实老邪早就识破,只是故意装傻罢了,每次都心甘情愿的被骗。
“老邪,咱哥俩谁跟谁,你救活她,我自会履行承诺。”
他们两已有几年不见,邪破天两鬓斑白,看上去比叶孤城还老。两袖清风倒还有几分脱尘,一身青布大褂,背着个药箱,一路风尘仆仆,但看见床上横躺的司徒水月时,眼神明显黯了黯。
他替司徒水月把过脉,摇头道:“叶老哥,你怎么找个死人让我医?”
“她还有一口气,你尽最大的可能救活她吧?”
邪破天揶揄道:“你为什么非要救她?难道她是你的第二春?”
“老匹夫,你胡说什么?”叶孤城怒瞪双眼道:“她是我儿媳!”
“司徒家的那个女儿?”邪破天张大嘴,坚决的摇摇头,“司徒婆娘和我有仇,我才不救她女儿!”
“什么仇?不就是人家当年没看上你吗?再说了,你以为我想救啊?还不是不好向那个婆娘交差!她女儿嫁到我家,被缺儿所伤,如果再死在这,她不要闹翻天才怪。”叶孤城也很无奈。
“这是臭婆娘的报应,她当时眼睛长在头顶上,好歹老邪我当年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好多姑娘的梦中情人。可她却把我的真心用脚践踏,还用她的那些毒虫来对付我,看看以我老邪现在的医术还怕不怕她的那些毒虫?”
叶孤城无语,催促道:“好了,当年的恩仇已过去这么多年,上辈是上辈的事,这小辈又与你无仇,算辈份,我们都是她的师伯。你自称医术有多高明,如果把水月治好了我才能证明你不是在吹牛。”
“你让我救这个活死人?”邪破天还是有些傻眼,他也没把握。
叶孤城点头道:“老匹夫,还不快点开始,时间可不等人。如果救活了我一定会遵守承诺。”
“你真有新发明?”
见叶孤城又肯定的点头,邪破天双眼冒光,赶紧拿出他的装备道:“早说嘛,就为了这个老夫也会尽全力来救她嘛!”
他剪开司徒水月胸前的衣服,一看见伤口就吓了一大跳:“老哥,你儿子未免太狠了吧,把你媳妇伤这么深。这可是心脏位置。”
叶孤城叹了口气,未语。又听邪破天道:“还好,这丫头最后用了内脏移位这一招护住了心脏,只是心脏一边的血管断了,要接上。”
叶孤城算是稍稍松了口气,道:“需要准备什么就快说。”
“我需要一盆热水,和一人协助。”
阿武还忤在门口,叶孤城对他叫道:“去把圆儿叫来。”
等圆儿来后,叶孤城也和阿武退到了门外,焦急的等待,半个时辰后,圆儿端着盆血水从里面出来,面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圆儿?”叶孤城不免担忧起来。
不料圆儿大哭:“呜……好可怕啊……到处都是血……还开膛破肚……老爷,我不要进去了!”
她把盆往地上一搁:“我也不要你的钱了,我走了,不干了!”
说着,捂着脸逃跑了。
叶孤城和阿武面面相觑,叶孤城忍不住推门进去:“老匹夫,到底怎么样了?”
“快好了,快好了。里面的缝好了,现在要缝外面的了。那个小丫头呢?让她端的热水端来了吗?”邪破天额上冷汗涔涔,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把。手中拿着根绣花针在司徒水月胸口飞快缝合着,那里早已血肉模糊,救人的时候也管不了男女有别了。叶孤城赶紧退出门,让阿武打了些热水,亲自端了进去。
邪破天已缝合完毕,见端水的是叶孤城,奇怪的往后瞧去:“小丫头呢?怎么还要你亲自服侍?”
“小丫头被吓跑了。”
邪破天哈哈大笑,用白纱布醮水替司徒水月清洗完伤口,上了点药,盆里马上又变成了一盆血水。
“老匹夫,搞定了吗?”
邪破天满意一笑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两。不过她能不能醒来我就未知了,反正伤口已被我缝合好了。扛不扛的住,就看她自身的情况了。”
他拿出两瓶药和几粒药丸说:“每天早晚定期换洗两次,药丸一天一颗,是用来护心脉的。”
他挑眉看着叶孤城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承诺呢?”
“哼,人都还没醒就想要承诺。”叶孤城嗤之以鼻。
邪破天不依道:“你怎么能反悔?说好了的。为你的事我可费了不少心。”
叶孤城从袖里摸出一粒药丸道:“拿去吧,这叫悠悠散。”
“悠悠散?好奇怪的名字?有什么功用?”邪破天宝贝似的东看西看。
叶孤城道:“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挑战性?自己去研究去!”
邪破天想想也是,快速将药丸塞进了嘴里,拧着眉在思索这其中的成份。
叶孤城含笑道:“老匹夫,如果两月还不能解毒,就来庄里找我吧。我可不能让我们顶顶大名的鬼医死在我手上。”
邪破天挑衅:“你什么意思?我老邪找你要解药,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朝叶孤城挥挥手道:“好了,老哥,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那我老邪可得先走了!”
“不送。”
邪破天急着回去研究解毒,而叶孤城却暗自偷笑,这悠悠散不过是一种慢性春药,这药对身体倒没什么特大伤害,只是发起病来就不知道这老邪如何解决了。据他所知,老邪到如今都还是一处男,看来这次是非得破身了。
*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宫阙楼台,庭院深深。望着深宫中的一切,叶无缺至今恨得牙痒痒,埋葬天琴的那一座小土坡如今一片平坦,好像那里从不曾有个人深睡过。他再也找不到天琴的半点影子,除了那个孩子……所以,他一定要抢过来。
怀中的小生命睡得安稳,那眉眼明明就和自己很像,他有丝心软,可一想起司徒水月的所做所为,心就陡然硬了下来。终于教训了那个罪有应得的女人,虽然给爹留下了个烂摊子,但是此事爹也脱不了干系。
他倚在大树的密叶中尽揽深宫,这两天戒备森严,只有子夜人最乏的时候才会放松警戒。他一点不困,好像忘记了睡觉这件事。怀中婴孩已被他点了昏穴,一时半刻不会醒。
他就这样一直倚着,仿佛等了几个世纪,失去天琴后的心情太难以平复,他要找到最后的寄托。
……
“刷——”
他轻巧一跃,从一个正打瞌睡的士兵头上跨过,那轻盈的步子像一只猫。那士兵似乎看到一个黑影一闪,突然一激灵,睁开眼朝身后瞧了瞧,却未见人影,不禁自嘲的摇了摇头,想想肯定是自己睡迷糊了。
他已轻轻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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