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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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蓝雨-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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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情绪激动的跪于地上,“娘娘,皇上所言的确是真,小梅所言也无半点虚假,小梅知道皇上其实心里也十分难受,只是孩子越大娘娘就越危险。”
“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落掉我的孩子?我说了,即使只能选其一,我也只要保孩子!”蓝雨厉声吼道。
小梅怔怔的抬起头,大颗大颗委屈的泪水直往下落,“娘娘这是怀疑奴婢?”
蓝雨别过头去,“没有最好,本宫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
“奴婢没有,奴婢虽是皇上的人,但娘娘对奴婢一直亲如姐妹,奴婢绝不会做半点对不起娘娘的事。”蓝雨自称本宫,说明她在生气,小梅委屈得不行。
蓝雨支着头叹道:“小梅,下去吧,我要休息。”
“是,娘娘。”
用余光瞟了眼小梅的背影,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即使相信梁鸿越,但他要落掉宝宝这件事却是真。就算他为她好,但她害怕,害怕受骗,或许十月之后,司徒瑶真会生出一个小宝宝呢?到时候他们俩一起嘲笑她的愚昧,她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夜色渐晚,她又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她要看看小梅所言是否属实,看看梁鸿越是否会来。可是她好困,真得好困,会不会是有人下药?小梅……想到这,她不禁毛骨悚然,目前宫中还有何人可信?她命中是否注定是颗孤独星,前世今生,注定孤独。
好困,袭卷而来的困意,令她忍不住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感觉两片柔软的唇瓣紧贴着她的,贝齿被撬开,苦涩的液体流入她的喉中,她认为那是毒药。耳边似乎响起温文软语,可是她听不清。她成了被人宰割的羔羊。
那晚,她做了个奇怪的梦,睡梦中似乎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唤她:“妈妈,我真得很舍不得你,可是我要走了!”
“不要走,我求求你!”
那个带天使光环的小男孩在云霭中飞,而她在地上追,那高度,那速度,注定永远都追不上。那是她的孩子还是天使?为什么他说他要走了?
“不要走!孩子!”
她挣扎着,叫喊着,待她醒来才发现身上冷汗涔涔,梁鸿越坐在她身旁,替她擦拭额上的汗珠。她吃惊的摸了摸肚子,大叫道:“我的孩子呢?你把他怎样了?”
“昕络,孩子没事,快躺下。”他想扶她躺下,但此时小梅却端着一盆清水跑了进来:“皇上,小梅已经弄好了。”
她怔怔的看向小梅,而小梅一看见清醒的她,竟吓得手一松,清水连盆一起洒了一地。
“小梅,你怎么回事?给朕出去!”梁鸿越暴怒。
“小梅,不准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蓝雨不依不饶。
小梅吓得混身哆嗦,看看你看看他,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她一转身,消失在蓝雨的视线。小梅,她最终也背叛了她吗?她痛哭失声,抚摸自己似乎已平坦的肚子,梁鸿越着急的想搂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孩子没了,是不是?”
他抹着她的泪,神色担扰的说:“昕络,孩子还可以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这一句,如一道寒雷,她被彻底劈中,万劫不复。连一点点的饶幸都没了,没了希望,也许连明天都没了。她像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尸体,空洞的眼神似乎无视一切。
呵呵,她悲极反笑。
“昕络——”他内心更加慌乱不安,不以为她会有如此反应。知道她爱子如命,可那毕竟是个还未蒙面的胎儿。他还瞒了她一件事,现在更加不敢说。鬼医说中母子蛊的人即使解了蛊,也会终生不孕。如果她知道这件事,定会更加一蹶不振。


第二十八章 出宫

“皇上,药已熬好。”小安子出现在门口,托盘里是一只冒着热气的碗。
“放在桌上就行了。”
小安子将药放好,出去时带上了门。蓝雨盯着梁鸿越的脸,眼中写满疑问。他低下头,沉闷地说:“昕络,朕先前告诉过你,你中了一种蛊毒,这碗药就是用来解你蛊毒的。孩子的确是没了,但蛊还未解,听话,喝下。”
他端过药,自己抿了一小口,端到她面前说:“药是温热的,不烫,来,昕络,喝吧!”
她别过头,冷冷的说:“我不喝。”
“昕络,乖。”他像哄小孩子似的,试图用手扭过她的头,但她却使劲的咬住了他的手,狠狠的用力的咬着。他没有反抗,只淡淡的说:“如果这样能减轻你的痛苦,你就咬吧。”
她松开嘴,扭头发现他极力的隐忍,脸色因强忍疼痛而涨得通红,让他一向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正常人的血色。他又将药碗凑近她的嘴,她大怒,“我不喝!”
边说还边用手去打碗,他似乎知道她会来这招,灵巧的避开,但汤汁还是溢出一些。他紧皱着眉头,动怒的咬着牙,在她肩头一点,她顿时动弹不得。
“你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她还可以说话,大骂起来。
梁鸿越没有回应,只是很坚持的含了一口汤,用嘴喂进她嘴里。她气得狠狠咬他的舌,口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她只当是咬破了梁鸿越的舌,并没有怀疑其它,梁鸿越只是微微皱眉,硬是将一整碗汤用嘴喂完才罢手。
他将她放平床上,虚弱的脸上冷汗密布,怒气未消,严肃的说:“这是仅有的一碗汤,如果洒了,神仙也救不活你!”
我不要你救,你滚!她躺在床上,在心中嘶吼,眼泪从两侧滑落,似乎落到了耳朵里。
他深吸着气,坐在床沿,俯下身去用胳膊支着身体,迫使她和他面对面,她不能动,只能这样看着他。他落掉了孩子,却是一脸的问心无愧。
“昕络,朕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是朕并没有骗你。”他覆上她柔软的唇,来了一次真正的亲吻,极尽缠绵,似乎这是最后一次接吻,久久不放。她甚至还有一丝留恋,鄙夷自己,闭上双眼,任泪水滑落更凶。不管他是火,她也要变成冰,心里凉凉的,始终不能原谅,更别妄想一个吻能化解一切。
自那晚以后,她再也不想见梁鸿越,似乎他也没有再来过。她对小梅也是越发疏远,小梅一脸愧色,暗自叹气。
“娘娘,你恨小梅骂小梅也行,但不能把所有的苦都闷在心里。小梅听那些嬷嬷说,女人月子里要安心静养,您不吃不喝弄坏了身子,怎么有体力再怀龙子呢?”
“还有机会吗?”她冷笑,让小梅望而生畏。
“娘娘,小梅知道您不相信皇上,也不相信小梅。但身子骨却是您自己的,您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受了累落了病,于别人又有何妨,最终苦得还是您自己!某些心存不轨的人就巴不得您这样!您自己好自为之。”
小梅说完,扭头就走。蓝雨呆坐了半天,是啊,她这样不过是作践自己,能换回什么?别人的心痛?想到前世的投河自尽,真言可曾为她留过半滴泪?今生遇见梁鸿越,她又不小心倾注了感情,受伤了痛了,犹如跌入低谷,消沉的面对生活,其实这是对身体的自虐。司徒瑶得意的嘴脸浮现,她在嘲笑自己?犹如梦醒,小梅,她并不该恨她,她这句话完全是发自肺腑,重重的点醒了她。
外面好像下雪了,白光照得窗纸透亮,她裹着厚厚的衣服,带上一顶白狐小皮帽,脚踏木屐出门。光线很强,她微眯着眼,尽量不去看那一片银装素裹,深吸了口腊梅的芬香,脚踏上那些软软的白雪,发出咯叽咯叽的声音。她找了根残断的树枝,拿着在雪地上圈圈点点,不一会就画出了人形,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她在他的头上加上了一个天使的光圈,那是她那晚所梦到的小男孩,她更加确定那是她的孩子。她端详着男孩的样子,很久很久未动。
小梅强忍着泪,走到她身边提醒:“娘娘,外面冷,您别冻着了,还是回屋吧!”
她冲小梅微微一笑,小梅一窒,娘娘已好久没对她笑过。
“他可爱吗?”她指着地上的小男孩问小梅,见小梅点头,她又说:“我那天梦到他了,他去了天堂,那是个很美的地方,有许多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当他的玩伴,所以,他不会孤单。”
小梅的泪再也止不住,从指缝中流下。
“小梅,你能把鬼医请来吗?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她站起身,心中一个计划正在酝酿。
“奴婢这就去请。”小梅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是想开了。
蓝雨对鬼医的印象就是那怪异的气质,他带着个小马夫前来见她,“娘娘请老夫,请得正是时候,老夫今晚就要出宫回谷了。”
“回谷?怎么不多住一断时间?”如果请鬼医来,就是为了一碗堕胎药,那未免太大费周折了,这事连太医都不用惊动,一个小小的郎中都会做。她一直不明白,梁鸿越请鬼医来的真正原因。
鬼医抚着他花白的胡子,一脸笑意:“娘娘可能不知道老夫为何被称做鬼医。”
她的确不知。
“老夫的师父曾立下规矩,出谷不能超过一月。而老夫自己又立下规矩,救一人必须杀掉一人,所以江湖人才会称老夫为鬼医。”鬼医的脸上笑容依旧,但却令蓝雨心惊。
“您来宫中救了谁又杀了谁?”所救之人是她吗?难道杀的又是她的孩子?她愤愤的看着他。
“娘娘,您请老夫来是兴师问罪吗?”
她收回心中的情绪,要怪也只能怪梁鸿越。她扯起一丝很勉强的笑容道:“前辈,本宫最近睡眠很差,总是睡不着,请问有没有促进睡眠的药?”
鬼医笑着从袖管里取出一个蓝瓷小瓶递过去:“这里面的药,一次一滴,可以促进睡眠,记住,可千万别滴多了,不然会沉睡好几天。”
她的眼珠滴溜一转,接过药道了谢。
傍晚时分,估摸时间也差不多了,她邀请小梅共进晚餐,小梅受宠若惊,本想着会越矩,但娘娘好不容易才原谅她,她又怎敢不赏脸。饭后,她突然感觉昏昏沉沉,急不可耐的会周公去了。蓝雨手握着那还剩大半瓶的药,对小梅说着抱歉,换上了她的衣服,并偷拿了她的腰牌。
她解下一身珠钗,藏在衣服里,本想拿几颗夜明珠,又怕珠子发光暴露目标。胡乱的挽了个宫女的发髻,趁着夜色她低垂着头朝宫外走去。
“是何人?”守门的侍卫拦住她。
“奴婢是叶落居的宫女,奉叶妃娘娘之命前来送送鬼医。”她将自己的腰牌和小梅的腰牌一并递上。侍卫一看见叶妃的腰牌,语气就马上软了下来,“既然有叶妃娘娘手谕,那就过去吧!”
她兴奋的朝宫外走去,见一辆马车正好停在门外,而前面牵马的正是白天随鬼医前来的小马夫。她径直朝他走来,他看清她的容貌,吃惊的张大嘴巴,还未叫喊出声,她飞快的捂住他的嘴,单手横劈他的脖子,将他打晕,并麻利的将他的外衣直接套在自己身上,将帽沿压得低低的。这一切被一辆马车挡着,所以没人发现她。
她把小马夫撇在路边的枯草堆中,这样不至于让他在下雪的露天冻死。她自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她在上马的同时,已经有人将小马夫又运到了车上。她使着别脚的骑术,赶着那匹马,还好,马儿很听话,答答答的跑了起来,倒让她省心了不少。
月子还未坐满,坐在马背上,不禁觉得下面有些疼痛,她皱着眉,忍受着这一切。
外面的夜很静,一轮满月将夜空照亮,繁星点点,但路途却是死寂。夜,很黑,很冷。因为是冬天,所以没有蝉鸣鸟叫,也没有灌木草本那象征生命的绿。偶有北风呜呜的呼声,像冤魂痛哭,不禁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娘娘,外面风大,还是让小童赶车,您进来坐吧!”
身后的车内响起了鬼医的声音,令她大吃一惊。他知道一切?为什么当时不揭穿她?
“不用吃惊,快进来吧,娘娘。”
她停住马,这时候已出了京都,她打开车帘,发现小马夫和鬼医都坐在里面,小马夫只穿着一身里衣,幸好还有一层夹袄,不然肯定冻得要命。她觉得无地自容,低垂着头将小马夫的外衣脱给了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出宫。”
小马夫很和善的笑笑,“没事,娘娘,就是你那一掌下手太重了,我脖子现在还疼呢!”
“……”
小马夫和她换了个位置,马车又跑了起来,蓝雨冻僵的身子慢慢暖和起来。


第二十九章 干扰帝王星

“娘娘一定奇怪老夫先前为什么不揭穿你。”
这老头会读心术吗?蓝雨点点头,只听鬼医又说:“娘娘面相奇异,不像我们这个时空的人。”
“前辈,你还会算命?”她心中一惊,他居然能得知她的老底,看来是位世外高人。
鬼医谦逊的笑笑:“老夫只是略懂皮毛。曾经一位故人离去,老夫无聊至极,就学习了一些占卜之术。娘娘,您以前是一个人,现在又是一个人,您的原始使命是干扰那些帝王星,让天下大乱,但如今,命格似乎发生改变,您照样干扰着那些帝王星,但是,老夫却看不到您的未来。”
她一怔,“前辈,我是不是阳寿将尽?”
“非也,您的阳寿估计是八十岁,只是老夫才输学浅,测不透罢了。或许,您的未来就掌握在您自己手中,那要看您怎么做。”鬼医目光清澈,捋着花白胡子。
“我还有一事不明,您为什么助我出宫?”
“因为帝王星命中会有此一劫,老夫只是顺应天命而已。娘娘,我们必须就此拜别,前面是个岔道口,左转是个集镇,右转则是通往鬼谷的山路。娘娘的命格是围绕帝王星的,而非老夫。娘娘,后会有期!”
鬼医将蓝雨甩在路口,她无助看着离开的马车,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还未亮,走在街角,街上的商铺都已经打烊了,打更的更夫正一成不变的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看到一身白衣,走在路边的她,更夫吓得把锣一扔,叫道:“你……是人是鬼?”
“大哥,我是人。”她赶紧解释。看他吓得不轻,她有些过意不去。
“是人?那你一个大姑娘家,为什么半夜三更还在路上闲逛?”更夫似乎努力镇定。
“对不起,大哥,我现在无家可归,只想找个店先休息一下。”她尽量说得十分可怜。
更夫摸头笑着说:“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被你婆家给赶出来了!我知道有个店还没有关门,走吧,我带你去吧!”
他带她穿过几个胡同,蓝雨保持着警惕,但人生地不熟,想想自己黑段出生,古代不会人人都比她武功高吧?她只好跟着更夫。
前方微微烛火照耀,有家店门虚掩着,一根蜡烛也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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