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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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蓝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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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少年一脸笑意。
“在!……呀,你认识我?”刘七摸摸头,憨憨的傻笑,绿豆眼咕噜转了两圈,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们想报名?”
他制疑的打量这一老一小,老的太老,小的又太小。
“是啊,大哥,人不可貌相!”少年凑近他,神秘兮兮的说:“此处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刘七左右看看,现在生意萧条,他略微思量,把案板和猪肉往推车上收,“成,小兄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走吧!”
穿过几条胡同,推车在一个破旧的院墙外停下,老旧的木门被风一吹就吱呀做响,门前坐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他们走近,就大叫道:“哟,是小七回来了!”
“是啊!”刘七把车停到门边,向中年人介绍了少年和老翁,他们被领进屋,里间是一排三间低矮草房,从残缺的窗口望去,可以瞧见里面坐着三个人,会不会有叶飘和梁鸿越?
“这两位是……?”正中穿青布衣,长着一对山羊胡的中年人一开口,少年就惊呼:“叶飘!”
“昕络?”他一惊,瞪大眼望着老翁,“干……干爹?”
老翁轻笑,摸了把装上去的白胡子道:“飘儿,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们?”
“干爹,我先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分别是起义军的王头领和李头领。”
身材瘦高,眉清目秀,三十岁上下年纪的那位是王头领。圆脸大眼,面色微黑,四十出头的那位是李头领。叶飘向他们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来他那天和完颜烈打斗时,愤怒的义军也冲了进来,店里的百姓就和金兵官兵打了起来。后来,官兵越来越多,叶飘就带着这些义军冲了出去。这些人见叶飘武功高强,偏要推举叶飘坐头一把交椅,就这样,叶飘当上了义军的头头。他们准备和宫里的内应接头,夜探皇宫,暗杀太后,打开城门,放李将军的人马进城,来个内外夹攻。
“叶飘,你见过鸿越吗?”得知叶飘的消息,但独独不见梁鸿越,太后和金兵都找不到他,难道人间蒸发吗?
“他就是我们宫中的内应。”叶飘不像开玩笑。
“什么?”蓝雨下巴落地。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来他在宫中。“他是怎么混进去的?现在安全吗?”
“我没问过,我们只负责接头。”
他们居然会合作?蓝雨暗笑,看来,在面对一个共同的敌人时,昔时两个不和睦的人也可以结盟。


第二十一章 逼宫

完颜烈撤兵,起义军造反,李元忠每日在城楼下叫骂,还动用粗圆木撞击城门,虽然朱红城门坚固无比,守城将士不分昼夜的坚守城门,太后仍是害怕了。
自知道柳若雪怀龙种后,她利用和亲想寻求金国的支持。谁知,金国老皇将完颜烈的侧妃嫁了过来,羽翼已丰,野心勃勃的完颜烈对老皇心生怨恨,射杀太子,以武力逼迫老皇退位,当了金国的新帝。太后原以为完颜烈会恨自己,未想完颜烈居然攻破梁国边界,连拔数城,待边疆战火的书信还没递到之时,梁鸿越却追着叶昕络出了宫。太后和秦王一身素衣,正不舍的和这座皇城告别时,完颜烈的铁骑竟冲进城内。
还云里雾里的李承启身中数刀,倒在血泊。李元忠马上组织人马抵抗,怎赖金兵来势太汹,而大梁群龙无首,很快就乱了阵脚,大军退出京都,在溯城扎营。
完颜烈助梁梓皓登基,攻入京都,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迎回叶昕络。
如今金国出了内乱,而梁鸿越仍是不知所踪,这就如一颗定时炸弹,时时触动太后紧绷的神经。她日渐不安,每日进食都会命人用银针试毒,每晚恶梦,还总是疑神疑鬼。
一日迟暮,她刚喝完贴身宫女端来的安神茶。忽见外面通天火光,赤红的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夜空被染得通红。她不禁想到了先前龙储宫的那一场火,那一场宫变,她以落败收场。而这次又起火了,这次……这次……
整个皇宫一片哀嚎,宫中人人自危,救火的救火,逃命的逃命。
“小月——”她焦虑不安的大叫。
“太后——”小月阴沉沉的笑脸浮现,她将手中盛茶的杯子往地上一摔,转而用宏厚的男音说:“母后,朕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不知道珍惜!”
“越儿?”太后吃惊的张大嘴,那时候她简直忘了呼吸。
“很奇怪朕是怎么进来的吗?”他脸上笑意渐浓,只是那样子更可怕,“其实香兰和小梅都是朕的人。”
“你……说什么?”她脑中飞速的拼接每一件事。香兰诬陷昕络,她被禁足,朝庭内阁被洗牌……而梁鸿越居然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来设计这所有的一切?这一招比她还狠!
“朕知道你在疑虑什么?其实那只不过是枕头扮皇子的乌龙!相信这一招母后并不陌生,朕也只是学习母后稍加利用。”
他一步步的逼近她……
“来人啊——有刺客!”她一转身,发疯似的朝门外扑去,却被两个穿太监宫服的男人给堵了回来。
“快救驾,快点!”她抓狂。
“太后,你好好看清楚我们是谁!”
男声怒吼的同时,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你们是?”
“叶无缺。”
“是你?!”太后突然瞪大眼,憎恶的像要吃掉他一般。二十年前,就是面前这个人杀了她全家。她虽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却从未见过,今日一见,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叶无缺脸上扬起一抹笑,一抹冷冷的笑,“是我。我还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你一定还记得天琴吧?”
“天琴?”她的大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慌:“怎么可能?她还没死?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看看他是谁?”叶无缺将叶飘的面具撒下,太后定睛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他耳朵上的金陵锁,“小皇子?”
太后看了看叶飘,又看了看叶无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梁鸿越身上,她指着叶无缺对梁鸿越说:“越儿,二十年前,这个人将你扔进皇宫,顶替了小皇子的身份。其实真正的小皇子,是耳朵上有金陵锁的人。你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可以问问这个人,其实母后也很想知道!”
梁鸿越的目光移到了叶无缺身上,那目光很复杂。
“是,我是换了小皇子,我还杀了你全家一百多口。”叶无缺无视梁鸿越的目光,直逼太后。
“你……凶手!”她冲上前想要揪住他的衣领,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滩鲜血,她惊恐的说:“我中毒了?刚才银针明明试过没毒?”
“茶水没毒但水杯有毒!你中得只是一种速死的毒,若不是络儿求情,你哪能这么幸运?”叶无缺高高在上的看着伏于地上的太后,这时候他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将她踩在脚下。
“络儿?”太后呵呵笑道:“好,好,络儿也这样对哀家。络儿呢?她在哪?哀家倒要问问她,为何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母后和弟弟?”
“络儿,你出来。”叶无缺朝门外叫道。
门外的蓝雨磨磨蹭蹭的不敢进来。
叶无缺鼓励她说:“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现在天下百姓谁人不恨新政权?是谁在这兴风作浪?就是她,当今太后!你不杀她,天下人也要杀她,乖,快进来!”
蓝雨低着头,迈着非常小的步子。梁鸿越等不及,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拖了进来。她不敢抬头,梁鸿越捧起她的脸低低叫道:“昕络,早来了也不进来见朕?”
叶飘忍不住干咳:“现在什么时候?”
“络儿,过来。”叶无缺朝她招手。
她弱弱的说:“干爹……”表情为难,不想上前。
“哈哈哈哈——”太后发出更凄厉的长笑:“哀家的女儿居然管仇人叫干爹?络儿,你可是哀家的嫡亲女儿,你怎么能认贼作父呢?”
“嫡亲女儿?”叶无缺冷眼睨去:“你踩着你女儿的肩膀上位,将那么可爱,那么弱小的她一个人丢在娘家,可曾想过那是你的嫡亲女儿?你可以让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冒充你儿子,也不肯承认你有一个嫡亲女儿?你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吗?既然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太后还是笑:“哀家明白了,你收昕络为干女儿,就是想让哀家最后死在自己女儿的手上!你认为这是对哀家最重的报复,是吗?”
“是,这种滋味怎么样?”
叶无缺的面容越来越狰狞,狰狞得让蓝雨害怕,她从不知道这个如画中仙人般的男子内心会是如此阴暗,她傻愣的站在那,感觉自己助纣为虐做了件天理不容的事。
“干爹?”声音颤抖。
叶无缺避开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梁鸿越揽住她的香肩,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雨儿,你不是昕络!”
她一怔,扭头对上梁鸿越的眸子,清澈见底,不带一丝杂质,他是相信穿越了?做为一抹来自于异世的游魂,她的确该处身世外。放眼大局,太后是众人讨伐的对象,叶无缺无疑是正义之神,但他的正义却来自于复仇。到底谁对谁错?
“呵呵——”太后绝望的笑,她看着蓝雨,眼底浮现一丝悲哀,无限关爱满溢,那是母亲最初的爱……一只颤抖的沾满鲜血的手,向着蓝雨的方向延伸……延伸……
“女儿……娘亲……今生欠你的……只有……来生补偿……”
大口大口的黑血喷涌,惊恐的双眼临死都不肯合上。蓝雨捂着嘴,豆大的泪珠滑落于指缝,心中下着倾盆大雨,一抽一抽的疼,羞耻感、罪恶感齐齐涌现心头。
“妈妈——”她内心压抑的堵得慌,爆发自身心的大叫,同时也是叶昕络的心声。那声久违的妈妈,为何要等人死后才能叫出?
残忍,真正的残忍,她听见了吗?她还能听见吗?权力只是短暂的,冷冰冰的,而亲情,才是温暖的,长久的。她,最终明白了吗?若有下辈子,她再做她妈妈,好吗?
“络儿……”叶无缺见她神色不对,试探性的叫她。
“干爹,我不想见你。”她再也没有看叶无缺一眼,面色冰冷,声音低沉,无力的靠在梁鸿越肩上。
无颜以对,叶无缺叹气,不料梁鸿越焦急的轻拍着蓝雨的脸,“昕络,醒醒!快醒醒!”
……
皇宫中火势依旧,起义军冲进宫中,清除了太后的旧部,秦王被赐死,而梁鸿越在众人的拥护中,重登帝位。改回年号为鸿邺,他将太后和秦王通敌卖国的罪行公告天下,至此一场乌龙结束,举国欢庆,只是有个人却没看见。


第二十二章 龙子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时暮色已晚。微风轻抚帏幔,略皱眉头看向那发光的源泉,是一颗刺眼的夜明珠。渐渐适应光线的照射后,她才看清身边睡着个人。他脸色苍白,显得疲惫不堪,看上去更像一位病人。她撑起胳膊,侧过身来看着他,他却醒了。
“昕络,你醒了?”梁鸿越放大的脸上写满了关切,蓝雨心中微暖。
“我睡了多久?”头昏昏沉沉的,她试着坐起来,身子却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三天了。”梁鸿越将她圈在怀里,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热热的吻,喷吐出的热浪,将那块地方焦灼得不行。
“他们呢?”
“回山庄了。”知道她指得叶无缺和叶飘。
“哦。”她低垂眼睑。
“昕络,干爹觉得对你有愧,不好见你。”
“你也说了,我不是叶昕络。”低低的嗓音,仍透着浓浓的伤感。“皇上,你不奇怪自己的身世吗?”
那晚的事,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太后说叶飘才是小皇子,而梁鸿越呢?他是谁的孩子?她在心里悲悯,连亲生父母都不知是谁的孩子好悲凉。他,她,有着相同的遭遇。如今太后已死,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叶无缺。
“朕不关心其他事,朕只知道你不是朕的亲妹妹。”
是啊,真正同父异母的哥哥其实是叶飘,她不用再被那些莫虚有的道德观纠缠。可是,她认为梁鸿越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提及而已。对于别人的隐私,她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疑问如乱麻,绕着她的心,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良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秦王呢?”
梁鸿越的目光逐渐暗淡,蓝雨心中倒抽一口凉气:“他死了?”
“是的。”他声音淡淡的,目光飘向窗外无际的黑幕。
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正宗的皇室血脉,但梓皓却做了他十余年的弟弟,也是唯一的弟弟。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有点神似于昕络的大眼睛,看着他哀求他时,心中泛着的是痛,是难言的痛。为了所谓的名利争权,十余年的亲情化成了血水。他知道梓皓害怕,其实他也害怕,害怕自己会心软。他命人蒙住了梓皓的双眼,自己不忍的背过身去。
“哥哥——”梓皓吓的哀求,他肩头一颤,深吸着气。没有喊停,刑法仍在继续,他最终没有放手。一杯鸩酒无情的灌入了梓皓喉中……梓皓被蒙着眼的脸,他不忍去看,但那几声凄绝的“哥哥”,却深深扎进了他的心,痛,其实帝王的心也会痛。只愿那条年幼的生命,来生不要再投胎帝王家。
“你们真得杀了梓皓,他还那么小?”蓝雨的眼眶湿润了,想到那双柔弱的小手曾关切的扶住失魂的她时,心中的悲凉犹然而升。多么无辜的孩子,最后却成了权力的牺牲品。
“昕络,你恨朕吗?”
梁鸿越眼中同样写满悲伤,蓝雨摇了摇头,她不是恨,她只是难以接受。
梁鸿越低语:“可是朕却恨自己。”
伤感的气息笼罩四周,她静静的偎在他怀中,显得异常安静。
……
银白色的月光洒了一地,窗口照射进来的微微光华,让他从恶梦中醒来,扶住她的双肩直视那双水眸,“昕络,今天太医来过了。”
“我病得很重吗?”她苍白的笑。
“很重,九个月后才能好。”分明是逗她玩的表情。
她眼珠一转,嘟起嘴道:“你骗我!”
修长的手指在她肚子上画着圈圈,而她拧结的眉头也随着手指的动作,拧得更紧,真是太莫明其妙了。
“还不懂?”他轻敲她的头,心中大骂她的迷糊。
“有了?”这是个最大胆的想法,她微微笑着,还开玩笑的随口一说。
“对了。”
梁鸿越轻笑点头,她微张着嘴,傻了。
“你高兴吗?朕可太高兴了,这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梁鸿越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而蓝雨则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次就中奖?”她捂着头,皱眉痛呼。
“谁说只有一次,朕那天晚上可卖力了,让朕数数看,一共有几次?大概最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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