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从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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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从商记-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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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冷水泼醒。
“洛氏,你销售用金包铜的假首饰,欺诈顾客,触犯律法,有何话说?”严仕达一拍惊堂木。
“……”洛云瑛匍伏地上,虚弱地喘息着,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看来别院那边的首饰也会被查到的,只不知严仕达收了杜飞扬多少好处?他们要怎么样才能扭转局面?
齐修远也牵连进来,他本人是秀才,薄有才名,齐家在浔阳根深叶茂,齐白氏的同胞兄长是京官,严仕达多少要给几分面子吧?
“大人,民妇冤枉啊!……”洛云瑛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来人,上拶刑。”
拶刑是比骑木驴之刑好不到哪里去的刑罚,差役把那套拶指工具拿到洛云瑛面前时,洛云瑛一阵寒颤,这拶刑一上,那疼痛先不说它,她的手指骨绞碎了,这双手就废了,以后就算能翻案,也无法挽回了。
“大人,民妇愿受杖刑。”洛云瑛抬头,泪光盈盈楚楚可怜地看着严仕达。杖刑规定妇人除裤受杖,除造成皮肉之苦外,并达到□之效。与残疾相比,她情愿舍了脸面受羞辱。
她记起,严仕达歌舞会那日,对这张脸赞美不已,她赌,严仕达对这张脸有欲念。
“杖刑么?”严仕达有些发痴,眼前的洛云瑛犹如带露的
梨花,纯洁又柔媚,粉嫩的小脸上晶莹的泪滴撩烧起他的欲望。杖刑,就可以假公济私看到……
严仕达离了公案,踱到洛云瑛身边转了转:“来人,换杖刑。”
差役抬来一张长条凳,洛云瑛被拖趴在凳子上,一人粗鲁地扒她裤子,她死死地咬唇,强迫自己忍受下去。
“慢着,把裤子提上去,就这样刑杖。犯人不是触犯淫律,不用脱裤子了。”严仕达看着那白生生的屁股几欲流口水,眼角瞟到差役们在吸气,心里极度不舒服,霎地改口。
洛云瑛松了口气,下一刻痛得“啊”地一声尖啸,那声音如掉入陷阱的困兽般绝望凄厉,这具身体何曾受过苦,板子结结实实落在屁股上,只痛得她五脏六腑移位……
“一、二、三……”差役口中的数板声不停,条凳上鲜血淋漓,大滴大滴洒落,狰狞而恐怖。 洛云瑛凄厉的惨叫在公堂上一声比一声高。
也不知打了几杖,洛云瑛晕了过去,她被冷水泼醒。
“洛氏,你招供画押吧,本官也不为难你。”严仕达换了一副嘴脸,温言道。萧师爷把笔递给洛云瑛……
“大人……民妇……是被栽赃……陷害的,民妇……没什么……好招的……”洛云瑛气若游丝,却咬牙坚持不招。
“刁民,打,接着打。”
这一次,洛云瑛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喉咙已经喊哑了,打得一板,她便晕过去一次,再泼一盆水,醒来再打,再泼……
“洛氏,招是不招?”
“民妇……冤枉……”
“再打……”
“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萧师爷劝道。
“收监,明日再打。”严仕达气呼呼道:“本官就不信,你的骨头比本官的刑罚硬。”
洛云瑛晕晕沉沉间,觉得如置身冰天雪地里,很冷很冷,她不停地打寒颤,彻骨的寒冷痛得她骨头都在格格作响,屁股上已觉不到疼痛了,她的下半身已没有知觉。
时间在这刻凝滞了,无边无际的苦难好像永远不会结束。
“洛姑娘,来,喝药。”一汤匙药凑到她唇边。
是邹卫氏的声音,洛云瑛勉强睁眼,邹卫氏眼眶红肿,显见痛哭过,洛云瑛的眸子一分分暗了下去,心,一下子掉到无底洞。
“修远和邹公子都进来了?”她颤抖着问,心里其实肯定了,他俩人如果没事,现在不会不来看望她。
“嗯,不过不用担心,他们没受刑。”邹卫氏安慰她。
洛云瑛咬唇,忍了半晌,哽咽着道:“是我害了邹公子,瑛瑛谢邹夫人不怪责,更谢邹夫人这时还能来看望瑛瑛。”
邹卫氏摇了摇头,低声道:“怎么能说是你害了天泽,这事,谁也不想的,天泽跟我讲
过你在商场中的事,邹家投资,也是有利可图的,你放心,我邹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把你和天泽保出去的。”
洛云瑛抿了抿唇,强自将眼里的泪逼回,在牢里,说什么都是废话,邹卫氏的这份情,只有等出去了再报,她用右手撑起身体,左手接过药碗,扬起脖子一口气喝完。
“我替你擦擦身体,把湿衣服换了。”
“谢邹夫人。”洛云瑛很感激,邹卫氏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想开口让她派仆妇进来帮她擦洗,猛地又想到,要进来探监不容易,哪能一来几个人,于是住口不提。
擦身的水竟是热水,邹卫氏还从外面提了热水进来!洛云瑛心口一热,泪水控制不住簌簌而下。
“我给你带的棉袄棉裙,虽说是七月里,可你身体……”
邹卫氏想得真周到,洛云瑛吸气嘶哑着低声道谢,暗暗发誓,邹卫氏的这份恩情,如果能活着离开大牢,以后一定加倍回报。



、丢车保帅

“大夫说;用盐水洗一遍;再用酒消毒;会好的快,你忍忍。”
“没事,我忍得住。”
裤子与皮肉粘结在一起了,邹卫氏半天难以动手,这一撕,就是在揭一层皮肉,她的手抖得厉害;根本狠不下心撕开。
“邹夫人;泼上盐水,湿了会容易撕开些。”洛云瑛咬牙道。
伤口泼了盐水会疼得更厉害,邹卫氏咬牙照做了,撕开裙子裤子,看着屁股血糊糊一片,只心疼得大汗淋漓。小心地用酒擦拭两遍,洒上药粉包扎完, 抱洛云瑛挪个干燥的位置帮她穿上棉裙后,邹卫氏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云瑛,我的好孩子,痛你就喊啊!在卫姨面前,不用忍。”
洛云瑛的拇指根部,刚才她因为忍痛不叫喊,咬了深深的一圈齿痕,那肉都快掉下来了。
“没事的,卫姨,不要紧的。”洛云瑛微笑着安慰她。
洛云瑛这是不想她担心,邹卫氏强自咬牙,将眼里的泪水逼回,拿过带进来的大棉被,轻轻地把洛云瑛包好。
包上大棉被趴到干燥的地方,寒冷终于远离,洛云瑛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卫姨,别院里修远他们试制的首饰,都被查抄了?”
“嗯。”邹卫氏含泪点头。
这么说,他们是百口莫辩了。不过,严仕达不是清官,他这是收受了杜飞扬的贿赂,在明知她是被栽赃的情况下这样做,他要达到的目的是?应试是想搞出莫须有的政绩,借机收受邹家与齐家的巨额贿赂。
洛云瑛紧张地思索着,齐家在浔阳的声望,齐白氏兄弟的地位,齐修远的功名,这些因素都决定了,严仕达不敢将齐修远判刑定罪的。邹天泽呢?邹天泽可以推托,他只是投资,没有具体参加,一概不知情。
但是,案子出来了,不可能一个犯人都没有的。
洛云瑛闭眼,再睁眼时,眼里一片清明,她示意邹卫氏凑到耳边,低低地吩咐起来。
“啊!这?”邹卫氏张大口,愣愣看她,眼中是不忍与疼惜。
“卫姨,就这样办吧。你不用跟邹公子说实话,只告诉他让他这么说,争取早些出去,在外面活动活动,才能尽快救我和修远出去。”
邹卫氏在送礼活动,齐家为了齐修远,虽然有齐白氏兄弟的权势依仗,但怕远水解不了近渴,也是卖田地给严仕达送了重礼。
“哈哈哈……”严仕达看着桌子上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老爷,这个杜二公子真够意思。”萧师爷在一边凑趣。
“是啊,他弄出这么一个案子给本官,处死一个洛云瑛,齐家不会追究,我往上一报,本官慧眼辩奸商,这政绩!哈哈哈,再把这次得到的邹家和齐家送来的这一千两银子拿到京城里打点……哈哈哈……
师爷,我们一路高升……”
“恭喜大人,卑职就靠大人提拔了。”萧师爷忙不迭恭维。
“这里还有杜二公子送来的银票,师爷,咱们二人二一添作五,分了。”
“不……不不……大人,卑职不敢要……”
“大人,商彦和求见大人。”差役来报。
严仕达正与萧师爷你来我往推托着,闻言面面相觑。
“商彦和的目的?”
“替洛云瑛求情的?”
“不见。”严仕达大声道,为快到手的银票哀悼。
“大人,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草民可是给大人送礼的。”商彦和摇着折扇,笑吟吟进来了。
“本官清正廉明,不收礼,你走。”严仕达挺腰,正气凛然,那腰板转瞬间又弯了下去,却是商彦和手中折扇一挥,他跟前的书案被削掉一角。
“本……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你……”严仕达与萧师爷吓得尿裤子。
“大人,不用慌,草民说了,是给大人送礼来的。”商彦和从怀中夹出一张银票:“五百两银子,大人,我要你一根汗毛都不少,把齐修远放出来。”
“这个本官可以答应。”严仕达抢过银票:“你可以走了。”
“我还没说完。”商彦和妩媚地笑着,又夹出一张银票:“这五百两银子,买洛云瑛……”
“洛云瑛死罪已定,本官没法答应。”严仕达哭丧着脸,案子搞出来了,没有主犯,他很难做,五百两银子只能生生拒绝了。
“洛云瑛死罪已定么?那我就省了这十万两银子了,本来是想跟大人说,这五百两银子买洛云瑛死罪的,大人,草民告辞。”
严仕达气得咬牙,咬完牙又放下一颗心。
“本官可以结案了,师爷,拟报,再把洛云瑛昏迷时我们已按了手印的那份供状一起呈上。齐修远和邹天泽么?证据不足,就不要提到,至于什么时候放出去……”
“大人,这两人不宜放得太早,恐生事端,等洛云瑛问斩了,再……”萧师爷献计。
“好,可惜了一个小美人了,想想歌舞会那天那个风姿,那日公堂一见,那天的泪痣可能是水泡,也不见了,更加美,那个白白的屁股,老爷我……”严仕达无限向往又惋惜,那天他的子孙根都起立了。
上峰有难,作为狗腿自然要排忧解难,萧师爷明白自圣旨下令四美自行婚配后,严仕达一直肖想纳洛云瑛为妾,只是洛云瑛已经是半公开的齐修远的人,他不敢轻举妄动。
“大人,不若如此……”
“这个……”严仕达迟疑:“齐修远没处死,万一走漏风声。”
“大人不日就升迁离开浔阳,齐修远如何得知?再说,让洛云瑛喝了失魂引,她什么也记不住了,依了大人成了大人
的人,若果齐修远日后遇到,大人咬定是同貌之人,那时他就算明知道是洛云瑛,又怎会要一个不清白的妇人?”
“嗯,就这么办,从今日起,不要再给邹卫氏探监,你密切地留意身材脸形相同的女囚,问斩那天,给洛云瑛喝失魂引,同时调包。”

洛云瑛趴在地上,在地上划下一道,数了数,四十八道了,坐了四十八天的牢了,开始半个月邹卫氏天天过来探望,送了中药汤过来给她喝,帮她擦身换衣,后来这些天就进不来了,得了邹卫氏好处的看守偷偷告诉她,严仕达不给探望。齐修远和邹天泽只关着,没有用刑,也没有传审,看来两人不会有事。
洛云瑛安心了,自己一抹孤魂野鬼,死了不足惜,只是想到自己死了,只怕齐修远……由不得肝肠寸断,一颗心纠结成一团,然左思右想,这么一个局,竟是无计可施,能使齐修远和邹天泽脱罪,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屁股的伤好了,然而还不能坐,很疼,她一直趴着,不舒服了就微微侧身斜躺着。
八月八日,这一天是个好日子,洛云瑛看着送进来的晚饭,无声地笑了。
“洛姑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吗?我可以帮你转达。”那看守问道,他收了邹卫氏不少好处。
交待遗言么?洛云瑛摇了摇头,默默地往嘴里扒饭。在这个时空,爹不是爹,娘没有娘,姐妹不是姐妹,唯一的牵挂就是齐修远了,可她能留什么话给他?要他节哀?要他保重?
都是废话。
“但愿能再一次穿越,能回来与你再续前缘。”
“洛云瑛,伤还没好吗?”突兀的声音,洛云瑛睁眼一看,淡淡道:“好不好都没关系了,萧师爷深夜到来,有事?”
“听说你伤没好,本官特送一碗药来给你喝,让你临死前,少受些罪。”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明天要问斩了,还送药给她喝,这药有问题。
“谢大人怜悯。”洛云瑛左肘撑着身体,右手探过去接过药,微微侧身,脸朝墙壁,一仰脖子……
“谢大人。”她垂着头,把空碗递了回去。
萧师爷满意地接过碗,诡异地笑着道:“睡吧,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他的话似乎有催眠作用,洛云瑛的头垂得更低了,很快地趴下,再无声息。
“成了?”严仕达从门外进来,高兴地问。
“大人放心,她已喝完这一碗的失魂引,一觉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大人想怎么爱就怎么爱。大人,我们先回去吧,等夜深时,我再带两个婆子过来把人送到大人床上……”
严仕达满意地唔了一声,又低低地叮嘱:“那个假冒
之人,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不会,大人放心,卑职把脸弄花了,身上都是伤,钟家齐家的人连过来探望都没有,更加不会去法场收殓,估计出面的是邹卫氏,她跟洛氏又不熟悉……”



、娥眉遗冢

两人嘀咕了几句;脚步声慢慢离去;脸朝墙壁沉睡的洛云瑛的眼睛睁开了;那眼里一片清明,哪有一丝失忆的样了。
刚才那碗药,她全倒到身前的褥子上了,嘴唇只是沾湿做了个样子。
严仕达竟然狗胆包天,私换死囚,要将她纳为幸宠。
命暂时保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假装失忆;委身严仕达;潜伏在他身边侍机扳倒他报仇,报仇雪恨后再图脱身?
洛云瑛在心中默默地否认了,尽管作为现代人,她不是很在乎贞洁,但是,这身体与齐修远好过,她明白自己没办法强装平静地去接受严仕达的污辱。
寻死保住清白?不行!有活着的希望,就不能放弃。
“师爷,怎么这么臭啊?”两个婆子皱紧眉头叽叽咕咕抬起洛云瑛。
萧师爷被熏得跟得远远的,等到把洛云瑛抬进县衙后面的房间,那臭味不止散去还更浓了,他终于闻出来了,那是从洛云瑛身上散发出来的便便味。
“烧水烧水,把她刷干净,桃花,快,把新姨奶奶刷干净,大人一会就过来了。”
“是。”
热水抬进房间,那个叫桃花的小丫头把被婆子扔在地上的洛云瑛翻了过来,拂开她散乱的遮了一脸的头发后突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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