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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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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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出去。”

石隐忽然一句,身后莫桑立时欢快应声,那女子张口欲要再辩,只是石隐却已然迈步出了正堂,她只得怨毒盯了木容一眼,这一眼实在叫木容又气又笑,看着碍眼,索性也转身出了正堂。

出门就见石隐脚步极快出了府,一想明日便是册封之日他必也有许多事要做,不觉着叹息一声也往后院回去。

翌日一早,前院就送了套吉服和首饰过来,今日大封,自是有朝臣参礼,却并不需后宫女眷等,石隐今日受封大约是想她一同,叫世人都知他只会有她这一个太子妃。

不觉着有些慌张,□□装扮起来。

然而这却只是一套郡主正服,首饰却并未按照郡主服制搭配,只选了一套她喜欢的玉饰,恐怕也是因着她们尚未婚配,故而也尚且不能穿太子妃服制吧。

待装扮好出了门,石隐已然候在门外,一身玄色蟒袍紫金腰带,头上更是带了和她首饰一般的玉冠,倒叫木容一下惊艳。

他本就生的极好,何时叫她看见都觉精妙入神,谁知今日细致装扮后竟又愈发精美绝伦,叫她难移目光。也不知盯了多久,木容忽然意识自己失态,一下红了脸垂头,石隐却很享受她赞赏眼光,伸手扶了她,二人出了院子便上了马车,直到宫门外自有人接了将她二人一路迎进东宫。

自先帝瑞贤太子东宫事后,整个东宫被烧做一片灰烬,先帝思子心切,为瑞贤太子立了空冢,更是将东宫依照原样再造,只可惜从那之后东宫始终空闲,再没人住进去过。

自此以后,石隐大约会暂成这东宫之主。

木容心有旁骛,心里总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消沉,只是面上总含着浅笑随在石隐身旁,去到东宫时守卫行礼未经阻拦,二人带着莫桑莫槐等几个护卫便径直入了东宫,一径往内而去还未到得正堂,就见前头一人着了明黄迎上前来。

木容一下有些恍惚,仔细一瞧竟是三皇子,登时目瞪口呆,直往他身上去瞧只当是自己眼花,可她再看三皇子也果然是一身明黄蟒袍。

“这……”

木容惊奇出声,石隐这才含笑转头看她:

“还不向三哥贺喜?”

“不……不……”

不等木容回神,三皇子赶忙拒绝,笑里有些难以面对的赧然,甚至带着深深疲累。

“阿隐,我……”

“三哥不必多言。”

三皇子说不出的话,石隐便也宽慰一句,只是一句末了,却忽然侧脸去看,原来在他们身后,梅左相携了几个官员到来,虽是含笑而来,可那笑却叫木容觉着不寒而栗,她此时才忽然觉悟过来,原来今日册封太子的并非是石隐?

一霎时险些叫狂喜淹没,嘴角再掩不住扬起,却碍着人这许多,只得赶忙低头避在石隐身后。

“来人,先送四姑娘往偏殿休息。”

三皇子极为体恤,吩咐了宫婢下去,谁知宫婢应声还未行动,就见梅左相已然先行开了口:

“今日太子大封,后宫极女眷尽不得观瞻,怎么诚谨郡主竟入了东宫?”

他话语中显然的轻视凉薄,石隐原本对着木容的温柔浅笑一瞬化作生凉,他别了眼斜斜看向梅左相:

“怎么,梅相有何异议?”

“臣怎敢?东宫是太子的地方,纵然简亲王是于此处出声,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也是一朝君一朝臣。”

他话有所指,对于石隐也万般不敬,他身后的云深一眼扫来,虽面上恭敬眼底却带着冷嘲。

“梅相僭越了。”

这一回开口的便是三皇子,连三皇子也已沉了脸。

“自古忠言逆耳,臣哪怕触了太子殿下逆鳞也必要谏言。圣上既已册封殿下为太子,东宫事物自该殿下做主,万事也自该有制,可臣却听闻册封之日竟由简亲王来定,甚至连殿下原配嫡妻,也因简亲王一句话而不得册封太子妃,只得了一个太子嫔的位份,殿下就不怕忠臣寒心么?”

“三皇子妃若非出自梅家,自是可以做得太子妃的。”

石隐只等梅左相那般情绪激荡把话说完这才闲凉回头,淡淡这一句一下把梅左相生生噎住。

“这!简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梅左相登时脸涨成猪肝色,甚至一个踉跄,身后几人赶忙扶住,石隐看他这般做戏,觉着木容在他身后拽了拽他袍角,他这才笑了笑:

“本王的意思,梅相自然比谁都清楚。”

梅左相似乎惶恐四视,见三皇子丝毫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本料准了石隐是个冷淡性子一贯不逞口舌之快,谁知今日这下马威竟下到了马蹄子底下,这才赶快寻了个借口:

“简亲王这是何意?臣也不过觉着诚谨郡主出身实在难配,这才有心替王爷说媒,虽说众人都觉臣小女梅瑛同王爷最为相配,可臣忠心可鉴,为的也不是自己,臣想为王爷做媒说的可是秦国公府的秦霜姑娘!”

一提秦霜,石隐只眼光越过众人,随石隐一前一后入东宫的郑家少将军早已面沉如水,见石隐面含浅笑,这才看了梅左相一眼冷冷道:

“梅相是读书人,自诩君子,怎么做这夺□□子之事?秦姑娘今年初已然下定于在下,正是在下求着简亲王说的亲。”

梅左相始料未及,登时再度气噎。

郑家是武将世家,秦家一贯镇守边关,两家门当户对,只是谁人都不知晓郑少将军同秦霜早年便已相识,更是相知相慕,秦郑二家又是始终追随瑞贤太子一脉,若非怕动摇军心动摇国本,恐怕圣上也早对这两家下了手了。

石隐只盯住梅左相,半晌后方才淡然道:

“怎么梅相觉着,诚谨郡主是你能随意置喙之人?”

话音轻缓,却分明带着雷霆之怒,叫梅左相只觉后背发凉冷汗涔涔,石隐却是忽然勾唇一笑:

“你得罪她,还不如得罪我。”

“臣……不敢……”

石隐分明并没威吓,却叫梅左相败下阵来,石隐现下却忽然来了兴致,扫一眼梅左相身后云深,话却是对着垂头的梅左相道:

“听说那些诟病诚谨郡主的话是从云府传出的,而云府传出这些话之前,梅瑛姑娘的亲信却是悄悄去了云家一趟。两府既然如此亲厚,索性不如亲上加亲,云大人嫡妻失德且没了踪迹,自该续娶。本王今日索性再做一回媒,不如就将梅瑛许配云侍郎,也免得梅姑娘亲事不定,连梅相的心也不定。”

☆、第一三六章

梅左相登时气噎一句话也说不出,连云深也没料到此事竟忽然又转在自己头上,只是郑少将军大约还在记恨梅左相惦记他未婚妻的事,不嫌事大的多了一句嘴:

“臣看着挺好,梅相和云侍郎不嫌弃的话,臣可做保人。”

木容一个没忍住在石隐背后笑了出来,只是幸好及时捂住嘴这才没出了声响,这少年将军相貌堂堂瞧着一身正气,谁知竟是个蔫坏的,落井下石毫不含糊。

反倒是三皇子,梅左相说的也没错,现下册封太子东宫可不就是他的地界,可他堂堂主人却一句话也插不进来,这半晌却也忽然一笑。

想叫他这么个耿直人肯舍了原配嫡妻不立太子妃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幸而三皇子妃在后宅里也不少做事,只是后宅那些女人碍于她掌管皇子府的威慑并不敢声张,如今叫石隐善加利用,桩桩件件摆在眼前也实在叫他失望至极。他并非从无子嗣,只是那些有孕的妾室从来都保不住孩子,有时甚至连大人也都保不住。

“罢了,离着吉时尚早,简亲王还是随我先入书房,尚有些官员任免之事须得商议。”

梅左相一听满面惊色,郑少将军立刻又很是时宜的多了一句嘴:

“殿下,臣粗陋之见,先前我朝始终设立左右相,自是有许多道理,可现下右相之职已空悬二十年,难免出现朝堂倾斜之态,此事还请殿下仔细斟酌。”

三皇子听罢点头,梅左相这一回才是真真正正一口气险些没提上,待要发怒却又不敢,少不得咬牙忍耐。

看来风头不对,他得意了二十来年,总不能叫梅家富贵毁在自己手上。

石隐却并不急着和三皇子往书房去,倒把时间掐算的刚刚好,褚靖贞便进了东宫来。他亲自将木容交托在褚靖贞手中,身旁几个护卫也随着木容而去,眼看着她们出了东宫这才和三皇子进了书房。

褚靖贞是引着木容一径往贵妃宫中去的。

“你不必担心,现下宫中掌管禁军的是郑家和简箬笙,旁人明面上是动不了手脚了,暗地里想做些什么恐怕也不易。”

这一番大变故叫褚靖贞也变化颇多,提起此事来忽然心事重重,末了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止住了脚步,回头来看木容:

“若不是三哥和我说了那些,我还真不知……”

她微微变色又堪堪止住了话,有些事心中有数即可,实在不好宣之于口。圣上于她心中不是威严的君主便是慈爱的舅父,她从没想过竟是踩着骨肉至亲的斑斑血迹踏上今日这地位。瑞贤太子也好,二殿下也罢,两脉尽失于他手。

木容不好说什么,只握住她手轻拍了拍,褚靖贞这才笑了笑:

“他心底里到底还是个宽厚人,还肯留最后一丝颜面,更留了一条命。”

本该最富贵的人却偏偏吃尽了天下的苦,本该心硬的像石头一样的人,却偏偏有一颗最柔软的心。她以为她早已看透了他,知道他难能可贵的地方,谁知却远远不止于此,当真是个宝藏。

不同于入宫时的面上欢喜内心惶恐低糜,木容现下只觉着浑身的轻松自在打从心里的舒畅,和褚靖贞携手去到贵妃宫中,就见贵妃一身吉服却带着些微惶惑,见她二人来虽仍旧端坐主位等着二人行礼,可木容却觉出她的坐卧不安。

慧敏长公主也在,这个算是出嫁了的皇家公主却没享过一日的夫妻恩爱,一样最尊贵的血脉,却一样在恪守着女子的忠贞,不管她对木容怎样,却是叫木容真心的敬佩。

她们今日看木容的眼光都不太一样,都带着难以掩盖的愧疚。

“本宫……”

贵妃一张口却忽然一笑带着些慌张,随后又自嘲笑了笑,这才抬眼再看木容:

“这天下太平,皇室颜面保存,百姓没有受苦,也有你规劝的功劳。”

“是先生自己看的通透,木四不敢居功。”

“你倒谦虚,今日册封太子,本宫自该行赏。”

贵妃这显然是托词,不然这赏赐怎么就独她一份?鱼贯十几个宫婢奉上锦盒,每个锦盒都雕工精美,恐怕独一个锦盒也值成百上千的银子,盒内装了什么木容便不得而知,正是有些诧异意欲拒绝,贵妃这份赏赐难免太贵重了些,可贵妃却先一步开了口。

“给你做添妆礼吧。”

这一回的笑里带了些微慈爱:

“听靖贞和我说起,木家那等状况想必无人会为你置办嫁妆,虽说……虽说是圣上令三皇子收你做了义妹,可你如今确然已是三皇子义妹,算是本宫义女,本宫自该做起你的母家,为你置办些嫁妆。”

这话一出口倒叫木容无法拒绝。

不提此处宫中几人和乐融融,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听内侍通传简亲王到,贵妃连声道请,可石隐到底连宫门也没踏入便只在院子里等了木容出来。木容临出门前却叫褚靖贞一把拉住到角落,在她耳边低语:

“你劝劝他,到底是炎朝皇室嫡枝嫡脉唯一一个了,却不肯改姓回来。”

木容笑笑不置可否,褚靖贞只等她应了,亲自送她出了宫门,眼见着石隐接了木容,二人缓缓出宫。

走了半晌,莫桑很有眼色领着众人跟在五步之后,两人脚步很慢,石隐一回头就看见木容嘴角那丝掩不住的浅笑,心底也从没有过的和顺舒坦。

“满意?”

听他一问,木容笑意更浓,抿起的嘴角如同偷腥满足的猫儿:

“很满意!”

这大约是木容自那一句秀色可餐后头一回这般大方对他的夸赞,石隐带笑,手不住发痒想去牵住她手,只是众目睽睽实在不好,总得顾惜她的声名。

“郡主叫我劝说你改回国姓。”

“那你预备怎么劝?”

预料中的事,石隐只是好奇木容会怎么办,谁知木容听他问却回头露了纳罕看他:

“我不准备劝呀,皇族国姓之人实在太多了,真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何必去凑那热闹。”

一句话说到石隐心坎里,实在叫石隐忍不住发笑。

“师父为我错过一生挚爱,他既把姓氏给了我,我就有责任为他传承这个姓氏。”

“那你是因为愧疚弥补才会这样对我么?”

木容故意顿了脚步问他,他也顿足回头:

“从前是,如今不是。”

木容一笑了之,满心知足。

人心会变,不会变的是都渴盼温暖。倘若不是石远临去前的托付,今日陪在石隐身边的实在未必是她。他们之间的情意,是长久酝出的,历久弥坚,难以替代更改。

“圣上或许做戏,只是三皇子却实在是在瑞贤太子德政下成长,治国之道颇有见解,倘若为帝,只消心不邪,必为明君,乃天下之福。反观我,自幼学的虽也是治国之道,却主在于自保和复仇,且和瑞贤太子……也并无太多瓜葛。我想瑞贤太子也希望他的德政能够惠及炎朝百姓,并不在意继位的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况且,我确非嫡出。”

“真巧,我也不是嫡出呢。”

木容巧笑嫣然,逗得石隐勾唇而笑,二人眼见出了宫,现下百官大约还在东宫恭贺新晋太子的三皇子。

梅左相的失势也来的那样突然,本身好好的三皇子妃梅家的嫡出长女,却在三皇子册封太子那日只得封了一个太子嫔,倒是贵妃又有了新人选,不过几日宫中传出懿旨,定了国子监太傅梁家嫡女为太子妃,另择吉日大婚。这梁家在朝中一贯属中立,梁太傅是一心做学问的人,那位梁姑娘也是才名远播德行出众的,倒是配得起太子妃这身份。余者从前旧府中妃嫔贵妾,按位封赏,那在宫中就已跟着三皇子的侍妾,出宫立府后为贵嫔,如今虽已年岁略大却得封了侧妃,叫人也看得出新晋太子殿下是个重情义之人。

各处看着喜庆安宁却实在暗潮涌动,东宫为继位之事悄悄忙碌,连圣上身边人虽低糜却也忙着打点迁宫的事,反倒最该忙碌的石隐现下却是一派闲适,只领着木容于上京周围四处游历。

拜访了瑞王爷,郑少将军偶然沐休也带了秦霜陪同一道游历,连褚靖贞也时常凑到一处。

这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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