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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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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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你们,我是坐船直走通河到了前面,又回转在此处等你们的。”

周景炎面上带了几分轻松笑意,木容的心却在突突发慌。

“你接近木宝,就是为着查当年外祖父和舅父遇害的事么?”

屋中只有她主仆三人,待石隐三人进屋后,木容便再忍不住出声去问周景炎,这一问后,周景炎面上的笑意冷了几分:

“不必去查,当年的事,我早已有结果了。”

眼神瞟了石隐一眼,木容登时会意,当年的事恐怕石隐早已查出结果,周景炎心知肚明,他三人对此事却是绝口不提,难道只等今日?

“那今日的一切,也都在你们安排之中?”

木容有些心冷,袖笼中攥紧的手不住发颤,她紧紧盯住了石隐。

“我和师兄是被人先行引走,待发觉中计才赶忙回转。”

山贼并不受控,他在发觉中计时的惊慌,比自己遇刺时要慌张千百倍。木容听了这话手才渐渐松开,只是在遇到山贼后心中强烈的猜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难道真是梅夫人?”

“和她有关,却也不全是她。”

既提起周家往事,周景炎冷笑接口:

“江家那位大老爷,一贯不是个心胸大的,当年姑母退亲后他一直怀恨在心,梅夫人着人几番撩拨,又介绍了山贼给他认识,他就做了局,同山贼勾结,那次行商故意引我父亲不走水路而走峡谷,掳走我父亲要用周家大半家产交换。只是山贼性野,最终不仅杀了人,也没把要来的银子分给江家。”

木容一下揪起了心觉得上不来的气,更是乱的没了头绪。她还只当她和梅夫人只是杀母之仇,却没想到她竟还害了整个周家。难怪周景炎总是亲近中又带有疏离,而周少夫人更是从第一面后便再不肯见她。他们心中不是没有怨气的,当年周家一切的劫难,终究都是因周茹而起。

“梅夫人怎么会认得山贼?”

冬姨百思不得其解,她问的话却也是木容怎样也想不透的。

“梅夫人母家只是梅氏旁支,她父亲不过京中七品小官。早年也曾定亲,只是那家后来破落困顿只剩了那公子一人。后来梅夫人因会攀附而入了梅左相夫人的眼,做主将她许配给了榜眼木大人,梅夫人怕早先定亲的事被人吵嚷出来,就有心要杀那人,那人却是早一步得了信跑了,最后在此间落草为寇,本成不了大气候,后来却因着帮了梅夫人那一回,谋了周家百万家产,壮大起来。”

石隐终将当年事给她说了个清楚,木容为此惊出一身冷汗,周景炎却是看了石隐赵出一眼:

“当初查此事时已是买通了山上几人,此次你们前脚动身,后脚消息就传到我那里,我即刻启程追到此间,也是请了那人度势相帮。”

木容浑身只觉着发冷簇簇发抖,有些失魂落魄的点点头,面对周景炎她忽然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一时间整个屋中沉闷不已。

石隐最看不得木容不痛快,见此自是将手放在她肩头以做安抚,回头对周景炎赞了起来:

“倒是亏了五姑娘机敏。”

赵出听了这话竟是不觉着勾了勾嘴角,木容也勉强笑笑:

“是该多谢五妹,若不是她……”

话没说完,屋中众人都沉了脸,若非木宛机敏,仅凭木家那些人决然护不住木容,即便是石隐赵出赶回,只二人之力也实在难以施救,而木容若真落在山贼手中,石隐已然不敢再想。他只觉着木容不能再在木家停留一刻,否则总会被害的尸骨不剩。

而眼下木容除震惊当年灭周家的真相外,恐怕最在意的就是同周家如今周少夫人和周景炎之间的事了。他扫一眼周景炎,周景炎叹息一声,只是深沉嗓音中总也再掩不住仇恨:

“即便已过去十五年,哪怕有表妹在,可我也不预备轻饶。当年的事,你,我,我娘,整个周家,甚至是姑母,我们都是受害者。”

☆、第七十章

只是因为周家有钱,而木家偏偏缺钱,她更需要一个能送钱来又最好能分了苏姨娘宠爱,还不能够危及自己地位的人,所以她选了周茹,亲自算计把人纳入木家,又亲手杀了她。

可她却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已下手预备杀了周茹,那又为什么还要教唆了江家大少爷勾结山贼去毁周家?周茹一死也就一了百了,这样实在有些多此一举。

可孙妈妈的交代还有如今梅夫人果然和山贼有所瓜葛的事也是实实在在摆在面前,她是真的都这样做了。

什么样的仇能到杀了人还不解恨的地步?要拖下她整个母家垫背。

木容心境极坏,石隐交代了客栈备下热水给她洗漱,又给香炉中丢了安神香焚上,更是亲自看着她勉强吃了半碗粥,可夜深之后,她仍旧睡不着。

也不知过得多久,她听着门外轻微响动,守夜的莲子起身查看,继而竟是悄悄凑到了床前。

“姑娘?”

木容应了声,莲子立即就将她从床上拉起,不由分说穿好衣裳,又拿了大氅给她裹住,木容不明就里,却趁着依稀微光看莲子面上堆着笑:

“隐先生在外头呢!”

莲子笑的促狭,木容一下觉着脸颊发热,却是自己伸手系好了大氅的带子,也不待莲子催促,放轻了脚步出了屋。

整个客栈一片深夜的宁静,木容的客房在三楼,只能顺着楼梯依稀看着楼下大堂里昏暗的油灯光亮,余下四处漆黑。房门口站着个人,听了响动回头来看,先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眼神清澈,她显然还没睡意。

“夜间山景很好看,就想带你去看看。”

他笑着上前牵了木容手就慢慢往外走,却不是顺着廊道往楼梯去,反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直去到廊道尽头那间客房,推门而入,也未做停留,直穿过了客房,不想那客房另一边竟还有一扇门,推门出去,却是一片平台,仰可望山,低可见谷,一片夜幕悬着星月,竟是天地一色。

山缝里吹来的风利而凉,石隐将臂上挂着的大毛衣裳也给木容裹在了身上。

只是这样开阔的景色,被冷风一吹,木容的心里反倒明朗了些。

“有些事本也不想你知道,徒增烦恼,可若不让你知道,你又胡思乱想,反倒愈发烦恼。”

石隐有些无奈,似乎他这一辈子除了那件事外,也只有木容能叫他这样了。

木容抿了抿嘴角,笑容却有些凉薄。

“我和梅夫人的仇怨并不简单,从前我还只当……”

只当她们之间不过是有着被她谋夺了周茹嫁妆又苛待自己,再加上木宁的那些事,谁知如今看来,她们之间根本就是杀母夺财又毁了周家这样的深仇大恨。

可这些她却没法说出来,石隐只当她说的是这些年里被梅夫人的苛待和她纵容木宁对她的伤害。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做不了的时候还有我。”

她笑,石隐对她可谓已然做到无限的宠溺,她想做的事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样,就是想要在未来长久的岁月里,都有石隐在身边。只想到这里就觉心中一派熨帖滚热,又怕被他瞧了出来,只好低了头不再提这些。

“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山贼发觉掳错了人,是不是立刻就放她下山了?”

她若一上山即刻又被放下山,那她勾结山贼的事也就再隐瞒不了,可若真就顺势等木家送了银子再放人,那她就得在山上再留个三五日,这三五日后,即便真就什么都未曾发生,可木宁的名节却都有损了。

“我已安排了人去装作山贼找木家要银票,那山贼虽说憎恶梅夫人,可到底当年也是托赖梅夫人才谋夺了百万银子起家,人情总要还的,木三大约会被安然放回。”

他想了想又道:

“大约天一亮才会被放下来。”

想必石隐总会有些法子让木宁在山上留这一夜的,一夜足够,木宁百口莫辩。而梅夫人和木成文手中的银票也都是周家替她买回那些田庄商铺还有宅子时花出去的,如今这样办最好,周景炎的银子也就拿回去了。

“我看江家那姑娘似乎对云深有些情意,得知是三姐被掳去,掩藏不住的欢喜。”

木容想起江姑娘就忍不住嘲讽笑了笑,云深那假做君子的行径和那副好皮囊实在骗了不少人。前世的自己,木宁,江家他的表妹,甚至还有上京城里那个有权有势的青端郡主。

石隐听她说话,见风吹乱了她耳边碎发,伸手给她理好,木容又笑:

“看来也不需要我费事,那江姑娘大约一到上京就会把木宁被山贼掳去的事传扬出去。”

“云家和江家多年来也只是书信来往,云深此次也是第一次拜访舅家,江家姑娘是早就报了要选秀的,即便木三受损,她也未必能如愿嫁去云家。”

木容点了点头,如今这样形势,不管过程如何,到底是木宁取代了前世的自己,定下婚约又声名狼藉,那就须得要再有一个人来取代当年的木宁,这样才能让云深心甘情愿的做下去。那江家姑娘显然也承袭乃父之风,只是看起来却不甚聪明,总要有个人指点她才是。

“等到了上京总要给江姑娘物色个得用的人,好助她得偿所愿才好。”

“你喜欢就好。”

风太大,木容的头发总被吹乱,他理来理去也总理不好,索性大手掌覆在了她头上,整个抚了下去,这才终是好了些,他因为木容的头发被吹乱而锁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忽然又想起旁的来:

“你那几个小乞丐,我也交给景炎了,大约是一齐乘船走的,眼下估计快到上京了。”

木容脸一红,她就没什么事能瞒过石隐的。

“小七机灵的很,况且市井间打探消息传递消息又是最灵通的。”

她有些怕石隐笑话她,毕竟他看去总那样高深,也没见有什么人可用,但许多很隐秘艰难的事却都能查的清楚。石隐笑笑,腾出手来把她的大氅又给她裹紧些。

“圣上有心要处置木家,可也令你去查建安侯府,会不会也要拿下他们?”

木安是已然和孟家七少爷定亲了的,看那婚期就不知是在木家罢黜抄家前还是后了,而苏姨娘手中还抓着一大把周家买回田庄商铺的银子,总也有十几二十万两,就不知要怎么拿回去了。

“查建安侯府的事,一半是圣意,一半是我私心。”

他话里似乎透出什么意义,木容不觉着蹙了眉,圣上到底是圣上,当初的事即便再隐秘也总会知道些分毫,况且从行径看来也不是个心胸宽广的,继位这许多年来仍旧不能对当年事当年人释怀,总要把他们从朝堂上清理干净。建安侯府一心起复却偏偏还有这么件事梗在前头,日子也未必好过。

可石隐又为什么会有私心去查建安侯府?

她有些畏惧这话题,有心不再议论此事:

“如你安排,那梅夫人和我父亲手中捏着的周家出的钱也就讨回来了,可苏姨娘手中总也还有不少,这一回她也不曾带在身上,似乎是留在峦安给我大哥拿着,那又要怎么办?”

她有些发愁,从前不管是和周景炎还是石隐,总还是互惠互利的,不管他们到底需要不需要,可如今为着那些铺子田庄一下子花出去了二十万还收不回来,她必然就有些过不去了。更何况如此也算不得是讨要回来了,苏姨娘仍旧得了好处,无非是铺子变作了银钱。

“峦安那边已然安顿好了,不需费心。”

他瞅着木容仍旧蹙眉,只笑了笑:

“不必担忧,那些也是我的银子,景炎那边眼下也正是用银子的时候,一下也拿不出。”

木容咋舌,零零碎碎加起来这一趟峦安他在自己身上总也花出去七八十万的银子了,这样稀松平常的口吻,是多不看在眼里?可这样惊异的盯着他瞧,眼神不觉着就始终盯着他的铜面具。

铜面具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曾听莲心提起过当年上京的趣事,三皇子初遇石隐,对他才学惊艳,后得知他是石远之徒更是求贤若渴,几次求他出山,后来他被缠不过便去上京拜访,正是那次举荐了他的师兄赵出,师兄弟二人被三皇子引荐入宫,圣上对他铜具遮面极为好奇,要他取了面具相见,三皇子当场几番阻拦引得圣上不快,石隐最终还是取下了面具,登时吓的圣上魂飞魄散,至此再不提让石隐取下面具的事。

此事当时从宫中传出,颇令官宦权贵以此为笑话,背后嘲笑他相貌丑陋到了能惊吓天子的地步。

“你的伤……”

她怕石隐在意,他曾说过他的面容是因为幼年受伤。他的铜面具从额头到耳根再到腮下,整个面上也只露了个鼻尖和嘴唇。听闻是数道刀剑伤疤皮肉翻起,连本来面目都看不清楚了。

“你想见见我么?”

石隐低头看她,声调中带着暗沉不清的味道。

☆、第七十一章

石隐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诱她去看的意味,木容打从前世中就存下的那点小心思一霎时如同火苗遇见了干柴,再加上了催其热烈燃烧的狂风。

她一直不敢提是怕他在意,眼下连他都这样邀约起来,她哪里还有半分顾忌?石隐看她眼中晶亮的希冀:

“不怕么?”

他拿自己打趣,当初那容貌丑陋到将圣上都惊吓的地步,她一个弱女子又在这样空旷而狂风大作的深夜里,只能更为可怖。

山风吹的两人黑发翩飞,如神祗,却更像蛊惑人心的妖魔。

“怕,却更怕往后长久的岁月里你我总要隔着它,更怕有一天你果然取下了它,可我却不认得你……”

她轻轻是声音在山风中支离破碎,石隐却听了个清楚,他攥住木容手,她指尖冰凉,那份雀跃里总也带出了些慌张,他不免想笑,为她的迫不及待,满心的柔软。

他引着她的手一路攀附到自己耳边,她被引得踮起脚尖凑近他,指尖触及他耳廓,她忍不住一颤,被他紧紧盯住,她羞涩的笑了笑。

他的铜面具上两边是两道细钩勾在他的耳廓上,他捏着她的手指,只在那钩子上轻轻一别,铜面具便松动了起来。

木容心如擂鼓,从见他第一面时她就疑惑,对这人铜面具有几分好奇,直到最后一次,他为她流下的眼泪滑过铜面具落在了自己脸上,她总有几分遗憾,至死,能见他一面多好。

如今人在眼前,面具也要揭下,她的心也再掌控不住。他忽然停了下来攥紧她手,她挣了挣却丝毫也动弹不了,怕他反悔不给看了于是赶忙表白心迹:

“我认准的是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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