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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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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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鸾姑见梁妈妈忽然发问,便笑回:

“府里几年未曾采买丫鬟,更有大半年没从下面的庄子里选了人上来伺候,脸生的,也就只有四姑娘房里这个了。本也不确定,只说叫来认一认,只是今日里梁妈妈也瞧见的,却是让这春娥一下就认出了。”

梁妈妈却是不置可否一笑,竟带了微微嘲讽,回了头去看春娥:

“你说你听见她说了那些话,那日穿的正是如今这身衣裳,可她却说她那日穿的衣裳被打破了,今日又怎么会穿一件破了的衣裳?既如此,把那日里在园子和她说话的人叫来了,好好盘问一番不就是了。”

春娥听着这话,眼见着慌乱了一下,却又咬死了赌咒发誓:

“奴婢认准了就是她,这样大的事情奴婢怎么敢听错看错?奴婢敢以死以证!”

梁妈妈也不理会,却是唤了声跟随的婆子,那婆子转身出去,不多久便领了另一个婆子进来,莲心抬眼去看,便立刻又哭了起来:

“正是这位妈妈给奴婢指的路。”

那婆子不管旁人怎样,只是规规矩矩走到近前,向梅夫人行了一礼,这才回转来站在了梁妈妈身后,梁妈妈便指着莲心问她:

“你说的那日里在院子里乱撞的丫鬟,是不是她?”

这婆子便低头往跪在地上的莲心面上觑了一眼,方才回到:

“是这丫头,那日本是守着门,却瞧见这丫头提着食盒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乱走,这才去给她指了路。”

春娥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梁妈妈便淡然一笑又问这妈妈:

“那日里还有个去要核桃糕的丫鬟,也是那个时候去的?”

这婆子笑道:

“主子们用饭都早,奴婢指路那会子,要核桃糕的那位走了只怕都有两刻钟了。”

梁妈妈点了点头:

“这样说,时候也才对上。这春娥拿了核桃糕回去,又在院子里和人口舌,然后才叫六姑娘听见了,往小佛堂去了。这丫头是往小佛堂去给四姑娘送东西的,那在花园子里乱撞的时候,六姑娘想必已经吃上核桃糕了吧。”

梅夫人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她瞧了木宝一眼,又去看了春娥一眼,春娥眼下跪在地上簇簇发抖,梅夫人眉头蹙了起来。春娥未必敢说谎,即便是为了讨好她也绝不敢。可此事也确实透着蹊跷,即便真是这莲心早早就藏在了花园子里只等东跨院的人来,可她就怎么料定那日早晨定有东跨院人出来,又怎么会正好在通门外?

梅夫人拧眉思索,转头又去看了木宁,却见木宁只低着头把玩着茶盏,鸾姑面上的笑就有了几分僵硬:

“梁妈妈说的也是,这事还当真是说不准,恐怕还得细细去查才是,倒是冤屈了四姑娘身边的丫鬟。”

说到冤屈二字,莲心愈发哭的委屈,木容这脸色也稍稍有所缓和,却仍旧忌惮。梁妈妈笑着去看鸾姑:

“这丫鬟冤屈不冤屈的我倒不管,只是此事正生在通门口上,鸾姑好歹也该查的精细些。再者,此事老爷分明交代了不必再提,鸾姑却一味的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更搅缠的夫人不得安宁,为人奴婢的,侍奉好主子是本分,替主子分忧是本分,可不给主子添麻烦也该是本分才是。”

一番话说的鸾姑面上阵青阵白,脸上的笑也要挂不住,梅夫人心下不悦,只觉着梁妈妈纵然再得脸,也不过是个奴才,却敢当她的面奚落她的人,这点子不快便带在了脸上:

“罢了,闹腾了这一晌午,我乏的很了,梁妈妈就在荣华院里吃了饭再走吧。”

梅夫人这是赏赐,可梁妈妈却笑着推辞:

“谢夫人赏,可这时候了,老爷只怕也早从衙门回来了,老奴也该回前头去打点老爷的饮食。夫人今日也莫责怪老奴,终是老奴僭越了。”

梅夫人笑的不置可否,也不再接梁妈妈的话,竟是转身扶了丫鬟便出了西偏厅。

木宁木宝自是起身随着一同去了,待回了东间小厅里,梅夫人坐了便是一身的怒气,木宁却是不以为然:

“早说了母亲不要再在此事上做文章,这话不管是谁传的,她既敢做,自然也是扫清了尾巴的,哪里就能这样轻易被抓住把柄。”

梅夫人听了这话愈发的不耐烦:

“前院是怎么回事,怎么瞧着倒好像护起四丫头来了?”

木宁此刻方才有几分怨念几分担忧:

“不怕梁妈妈护着她,就怕是父亲的意思,若真是父亲的意思,难道父亲是觉着云家的婚事还是木容去的好?”

“她也配!”

不等木宁说完,梅夫人便冷冷打断。

这边梅夫人去了,梁妈妈也不觉没趣,便对着木容点了点头,也转身出了西偏厅,木容自是也待不下去,也跟着出来,莲心便亦步亦趋跟着木容,满脸惴惴的畏惧,梁妈妈回头一看,便止不住失笑:

“你怕什么?”

莲心听问,小心觑了眼木容脸色,方才低声回道:

“今日生了事,怕姑娘果然不要奴婢了,把奴婢撵出去。”

木容脸色便是一沉,始终有些顾忌,也不怕梁妈妈笑话,等出了荣华院,便和梁妈妈一起往东跨院外走,有些担忧的诉起衷肠:

“我始终养在西跨院里,和母亲情分本就淡薄,我是没了姨娘照看的,许多事总还要托赖着母亲照管,若是不得母亲喜爱,往后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

神情有几分颓唐,梁妈妈却是一番冷笑,却不知对谁:

“得不得夫人喜爱,总也不在乎这一个丫鬟身上。再者说,姑娘也容老奴多嘴一句,总归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总该拿出些主子的刚硬来。”

木容面上被说的一红,梁妈妈却是说完了木容,又回头去看莲心,把个莲心看的无所遁形,便低了头表白起了自己:

“主子的事从来轮不上我们做奴婢的置喙,奴婢虽不是个聪明的,可却也谨守下人本分,莫说是不知道,即便真就知道了,也断不敢说三道四,没得给自己主子惹是非。再退一万步来讲,只说一句大不敬的,妈妈也别见怪,这府里,到底谁来照管,其实和我们这样的奴婢也真没什么太大的关联,一样伺候自己的主子,一样的吃饭过日子。”

脸上的小心谨慎极为真切,梁妈妈这才缓和了神色点了点头:

“你倒是个省事的,伺候好你主子,也是你的造化。”

再回眼去看木容的时候,眼底终究有那么几分轻看,到底在太守府里没什么根基,今日看着又是个没头脑没胆量的,一味懦弱畏缩,只得了好的吃穿用度便知足,眼瞧着前些日子脸被打成了那样,也没见敢生事。

梁妈妈也无意再和她们多做口舌,进了花园子便分了路,径直往前院去了。

木容眼见梁妈妈去远了,这才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番演绎下来,还当真是累,回眼去瞧莲心,只见莲心两眼哭的仙桃一般,却是忽然想笑,又强忍着,那莲心便带了几分委屈,两人也不敢声张,急急就回了自己院子。

秋月莲子想要问,可瞧着木容莲心的模样,又不敢问,赶忙伺候着木容用罢了午饭,木容便是郁郁的歪在了床上。

也还没躺下多久,就听着院子里又响起了香枝的声音。

木容闭着眼,嘴角却是微微一扬,这苏姨娘,也不知是听着她今日被带去东跨院的事急着来打探,还是这样子总要做的十足十,以此来羞辱梅夫人的小气苛刻,每日里都要派了人来看看。

香枝带了一盅银耳蜜羹来,可被莲子接近东间的时候,就见了木容这般神色,脸上的笑就赶忙给收了回去,再回头去看屋里站着的莲心,两眼哭的红肿,这一下就露了惊疑:

“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给了姑娘委屈?”

这话一说,木容尚未开口,莲心便又委屈的掉起泪来。

“这可怎么说,你可别哭,这脸上的伤也还没好全了,这眼泪一沾别在落了疤,可就不好了。”

把个香枝愈发吓的不轻,木容这才带了几分懒怠郁郁的起了身,只坐在床沿上,也不说话,拿眼冷冷的看了莲心,莲心便畏缩的垂了头。

香枝不明所以,拿眼神去问莲子,莲子便也叹了气摇了摇头,看这样子也是不知道,香枝沉吟着,便轻声和木容说起话来:

“有什么姑娘也别闷在心里,别凭白闷坏了自己,要真是受了委屈,只说一声,我回去告诉了姨娘,让姨娘给你做主。”

香枝一说做主二字,木容眼眶便也红了:

“眼下还有什么主可做,我在府里愈发过的连个粗使丫鬟都不如了。”

香枝一听这话惊了一惊,便急忙去问:

“这可是怎么了?莫非中午去了夫人那里一趟,又生出了什么事来?本不是说要让六姑娘满了禁足就给姑娘道歉的么?今日去竟不是为了道歉?”

“哪里是为道歉,竟是揪住我这奴婢,只说是我这奴婢生事,把姨娘管了西跨院的事说到了三姐姐的屋里,挑拨着六妹妹去小佛堂打了我,这样下去,我这日子可还怎么熬。”

一行说着,一行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莲心见此,便又哭着跪了地,把香枝吓的赶忙去扶,莲心便哭诉:

“姐姐不知道,幸亏前院的梁妈妈查清了这事,还了奴婢一个清白,否则姑娘就要把我撵出去了,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周家去服侍,只有一头碰死了才能以证冤屈了!”

又是抽抽噎噎,把今日在荣华院里的事都说给了香枝,香枝越听越惊奇,最后忽然沉思了起来:

“这脸生的?我怎么依稀记着,芳姨娘从知道有孕时,可是求了梅夫人把娘家妹子带进府里来伺候了。”

☆、第二十二章

那芳草并非家生子,是幼年被爹娘卖进太守府的,梅夫人瞧着长的清秀又聪明,这才留在院子里伺候,眼下提了姨娘,在梅夫人跟前有了几分体面,自然也想提携一下自家里。

香枝一下脸上带出了几分了然,却也是一闪而逝,嘴角上止不住冷笑一下,木容便瞧在了眼里,心里也不免轻看苏姨娘。

到底苏姨娘疑心了自己,眼下这番一闹腾,不仅让梅夫人自讨没趣,也让苏姨娘这疑心又减了些,况且这黑锅木容也并不愿意去背,刻意把消息透漏给了苏姨娘,这西跨院里到底是她的地界儿,她知道的也更清楚些,传话的是谁,心里有底也就是了,至于到底是不是芳姨娘的妹子,木容可就并不在意了。

“也不管是谁,可这一有事就疑心到我房里来,天长日久的,可怎么是好。”

香枝看着木容寥落担忧的模样,却也只是笑,也不说话,过了片刻方才说道:

“看样子姑娘只怕还没歇晌,我这也就回去了。”

香枝说着便往外去,却递了眼色给莲子,莲子瞅着香枝没瞧见的空当看了木容一眼,只瞧着木容眼色便道:

“我送送香枝姐姐去。”

木容点了头,便又乏力的歪在了床上。

莲子送了香枝出得了院子,正要折回来,香枝却是忽然问起莲子来:

“这秋月不是四姑娘房里的大丫鬟吗?怎么好些日子都不见进屋伺候,可是得罪了四姑娘?”

莲子见她问秋月,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没说话,香枝瞧着这般,便凑近了低声道:

“那日里我们姨娘也在,听见了屋里姑娘问医女药的事,莫非这药正是东跨院里给的那药?”

莲子脸色一变,慌张四下看了,赶忙拉了香枝又走开了几步,这才急着低声道:

“姐姐小声些,我们姑娘怕惹事,这事也自己心里知道罢了,并不敢和旁人说,好歹如今病好了也就罢了。”

香枝一想那日里她可是眼瞧着梁妈妈也和苏姨娘一起进了院子的,却是过了一会两人面色都沉着一起又出来了,可见梁妈妈也听见了的。但又一想,许多日子了也没见谁因为这药闹出事来,可见是心里都觉着该捂下去的,倒是今日里,梁妈妈便伸手捞了四姑娘房里一把,心里也未必是没想法的。于是便笑了笑:

“那大约就是从那时起秋月不大进屋伺候了?是姑娘疑心冷了她?”

“我们姑娘哪里肯疑心她,一直念着她是孙妈妈的女儿,孙妈妈又是周姨娘当年的陪嫁,格外看重,反倒是她自己不肯进屋,姑娘又怕喊了她她又多心,也就由着她了,只是一应还仍旧是我们院子里最好的。”

“四姑娘倒真是纵着她。”

香枝唏嘘着却又惊奇,想了想又道:

“这番做派,只怕要么是真觉着自己委屈了,赌气不肯进屋里伺候,再要么,我看……”

香枝话头一顿,引得莲子侧耳来听,她方才一字一顿道:

“是做贼心虚吧。”

“可话可不敢乱说,她是我们姑娘心头肉一般的,没的到姑娘跟前说她是非再得罪了我们姑娘。”

莲子有了几分惧怕,只一味摇头,香枝便笑:

“我不过随口一说,也就罢了。”

两人絮絮又说了几句话,莲子这才送走了香枝。

倒是屋里面,香枝走后木容便是真就露了几分疲乏,只是到底心里轻松,又明镜似的。莲心到底是在上京二品大员府上主子跟前伺候过的,即便没那个心机,可眼力见儿却必然是有的,往日里少言寡语的一个人,今日这戏做的,当真是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连梅夫人鸾姑带同人精一般的梁妈妈,都没瞧出些什么来。只是木容到底疑惑,莲心是怎么把话传出去的?

木容扫了眼莲心,莲心也自觉这些事情早该跟自己的新主子交代清楚,就到了木容跟前低声交代了起来:

“那日晚上梁妈妈到院子里来四下看了,又说了姑娘被送去后院小佛堂了,走时天都黑透了也没人注意,我便悄悄跟着,路上听了梁妈妈和身边的管事婆子交代往后西跨院支出都不必再经东跨院了,我便隐约明白了,趁着天黑没人看清,一路摸去了东跨院,就变着法把口风透给了三姑娘院子里上夜的婆子,想来,那夜里三姑娘也就知道这事了。”

木容点了点头,原来莲心是前夜里就把这事给传过去了,只是可惜了,上夜的婆子并见不着白日里当值的丫鬟,这事纵然传的再大,可终究春娥听着的时候也只当做是一件最新的传闻,回去就嚼起了舌根。可木宁自己院子里的事儿,她又怎么有不知道的道理,却是一直瞒的滴水不漏,可见的聪明谨慎。

一想起木宁来,木容不觉着便问起莲心:

“你从前伺候的府上,也有这么些个烦心事闹腾吗”

只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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