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若水花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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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若水花开尽-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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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如今宫中最最尊贵的女人贤妃都姗姗而至。
“臣妾贤妃,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金。”优雅地款款行礼,嘴角却是骄傲的笑。
皇后嘴边亦是淡淡的笑,如平日里一般的淡漠:“妹妹快起吧。如今妹妹有孕在身,最是珍贵。本宫怎好让妹妹肚里的小皇子行礼。快坐下吧。”
“娘娘说笑了。如今才一个月,是个公主也说不定呢。”贤妃笑道,“妹妹福薄,怎比得上娘娘,将来必是要生皇子的。”
皇后脸上讪讪。
这明明白白是在取笑她吗,你贤妃霸占着皇帝不放,她皇后纵有千万手段,又如何怀上龙子?
心中虽不悦,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
“不过皇上说了,是皇子抑或公主,他都是欢喜的。”脸上是满溢的骄傲甜蜜神情,贤妃完全无视周围女子的嫉妒目光。
收起淡淡的笑,皇后又正色对坐在一边稍远处的若水道:“想必这位就是沈修华了吧?”
没有料到皇后会突然把话题转到她的身上,若水一时慌了手脚,连忙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正是沈若水。”
“本宫早就对你有所耳闻。”就是那个据说比柳瑶长得还要像傅华清的女人,“贤妃有孕在身,为了照拂贤妃,皇上怕是冷落了沈妹妹。妹妹心中可不要有所计较才好。”展现出最温雅的笑,皇后看住了沈若水。
“若水不敢。”心中却是袅袅升起的酸意,几乎要酸出她的眼泪。
“娘娘何出此言。我们姐妹本同是服侍皇上的。只要服侍好皇上,我们是不敢有怨言的。”贤妃忽地插嘴,“妹妹,你说是吗?”
全场的人愣住。
皇后虽不管后宫之事,权威却在,每每出面住持事务,是没人敢插嘴打断的。
第七章 伤流景(6)
若水心中明了。这贤妃看起来对皇后谦逊有礼,实际上仗着肚里的孩子,已大有和皇后一争的心思了。
对贤妃的话,皇后心中自是不信,脸上笑意却又浓了几分。
“倒是本宫多心了。”
正说着,一阵乐起,一群披着轻罗的曼妙女子鱼贯而入,翩翩地舞动起来。
“娘娘为后宫事务操劳,思虑过度了。”贤妃嫣然一笑,“只恨如今妹妹有孕在身,御医说不宜操劳,皇上才暂时劳烦娘娘操劳后宫事务。待到十月分娩,娘娘就无须如此辛苦了。”
话说得明白,待她十月分娩,后宫就是她的天下了。
只是她又如何确定她生的就会是皇子?
只有一瞬间的迷惑,若水瞬即了然。
狸猫换太子,又是宫中常见的把戏。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生出”的,是名能使之母凭子贵的皇子。
皇后倒也不恼,只是笑道:“有什么操劳的。本宫原本就是后宫之主,执掌凤印。以前是本宫偷了懒,才劳累了妹妹。如今妹妹有了身孕,以后又有养育皇子的重任,本宫倒不能再偷懒了。”
话也说得清楚,她才是皇后,只要她想,后宫轮不到别人来当家。
若水清楚看见贤妃脸上一瞬即逝的恼怒,才一眨眼,却还是原先那张盈盈笑脸。
心中暗叹。
看来这皇后与贤妃之间的争斗,就要拉开序幕了。只是不要将她牵扯进去才好。
只是,她心中亦明白,除非连锦年真的冷落了她,不然她是不会有安宁的日子的。
罢了罢了,还是早些下手,解决连蓉蓉才是。
这么想着,她的确也展开了行动。
这一日,她便带了福嬷嬷与绿萝,前去拜见皇太后。你不主动迎战,我便上门挑衅。
与她很久以前是的,对她来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每次见到她时一样,她依然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雍容华贵,那样的摄人心魄。
任何华美的饰物在她的身上,都只能衬托她的美丽而夺不走她的光彩。
也许,连家的人就是美的代名词。
只是,他们有着最黑暗的心肠。
如同她所预料的,见到她让连蓉蓉几乎吓丢了魂她甚至失手打破了手中的五彩小盖盅。
“德馨……”她失神喃喃地。
怎么可能!傅华清,她怎么会出现在宫中!依然是那样明媚却不屑的笑容,依然是那样黑白分明的眸子,依然是那张纯美的脸!
脑海中掠过一幕幕的回忆。
刚出生时的傅华清,牙牙学语的傅华清,亭亭玉立的傅华清……
脑子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她依然喊她德馨。
“你是德馨……”
“臣妾沈若水,参见太后,凤体金安。”若水袅袅下拜,脸上是最美最谦逊的笑,心中却涌起无法比拟的仇恨。
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之前迷惑了父皇,使之沉迷于她的温柔乡,成了一名昏君,使原本相敬如宾的父皇母后反目成仇;之后,又勾结娘家,夺了傅家天下,派人侮辱母后致死,使那个曾宠她爱她,为她失去了一切的男人,华清的父皇,被迫自尽。
她,是华清一切仇恨的根源。
“沈若水……”只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瞬即恢复了淡然的摸样,“原来你就是那名沈修华。”
“正是臣妾。”看来这连蓉蓉虽已“功成身退”,却依然关注后宫的动静。
她是过来人,又是局外人,这宫中的事情怕是没有人看得比她更清楚。
“太后,您这是怎么了?”若水笑吟吟的,对上连蓉蓉思量的目光,“臣妾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你的父亲是?”忽地回过神来,连蓉蓉连忙发问,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伤流景(7)
“家父正是苏州知府沈章。”
“沈章吗?”
望住笑靥如花的沈若水,连蓉蓉的心思却飘到了远处。
傅华清,我早知你不仅是连锦年的梦魇,亦是我的。我早知你不会如此简单地在我的生命中退出,却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如此状况。
傅华清,你是死了吗?
所以托了魂魄到这沈若水身上,你是要用她的身子来向我复仇吗?
早听说连锦年是因了这沈若水长得极像傅华清而封了她做修华,只是原先她见过柳瑶,以为这个沈若水也不过尔尔,没想到,她与傅华清居然是长得一模一样。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态,一样的气质。
竟如真正的华清一般。
只是眉目间,比娇生惯养的华清少了一份骄纵跋扈,多了一份坚毅倔犟。
她真的是沈若水吗?
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不,绝无可能。即使她不是傅华清,她也一定是冥冥中由傅华清派来的。
又要开战了吗?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沉默下来,若水几乎觉得自己能听到太后沉重的呼吸声。
你在想什么?
已经开始在想如何对付我了吗?
“听说沈修华前段时间收了一位老嬷嬷。”闲闲地喝口茶,“怎么,服侍的人数不够吗?让贤妃拨些年轻伶俐的也就是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怕是不能尽心。”
“娘娘误会了,绵忆殿的人手很足。臣妾只是看她一老人家,被下头的人欺负,挺是可怜罢了。”
“沈修华可知这位老嬷嬷,是前朝皇后的陪嫁奶妈?”
“听说,太后娘娘是前朝皇帝的容妃娘娘。”若水扬起谦卑的笑,答非所问,“娘娘绝代风华,难怪前朝皇帝为了娘娘连皇位都保不住了。”
果然太后倏地变了脸色。
“沈修华,你好大的胆子!”恼怒地低吼,绝美的脸上掠过一瞬间的阴毒。
“臣妾不敢!”若水急忙起身下拜,“臣妾也只是道听途说,无心冒犯太后!”
恼怒了吗?心虚了吗?
我就是要你心虚恼怒,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做过的事,永远不会成为过去,它会一直陪伴你,直到你死。
“本宫谅你也不敢存心冒犯。”太后稍整怒容,“只是,本宫有句话送给沈修华。”狠狠地看住她,太后冷冷地吐出,“若想在这后宫生存下去,最好竖起耳朵,闭上嘴巴。”
“臣妾受教了。”若水是一副怯怯的表情,小心地答道。
正说着,却忽然从屋外跑进一个小小的身影,直冲向太后。
“母后”
是傅天庆!是父皇的十一皇子,华清同父的弟弟,傅天庆。
华清离宫时,傅天庆刚满五岁,如今,也该有八岁了吧。
三年了。
连家杀了她傅家所有的血脉,却没有杀掉连蓉蓉的所生的傅天庆和傅华琳。
“庆儿!”太后宠溺地搂住傅天庆,“下学了吗?今日师傅教了你些什么?”脸上是慈爱的笑,动作轻柔地擦去他额上的汗珠。
“今日师傅教了《出师表》,母后,要庆儿背给母后听吗?”声音清脆,傅天庆响亮地回答。
“罢了,今日有客,待会儿再背吧。”太后捏捏他的脸,又道,“庆儿,来见过你皇帝哥哥的沈修华。”嘴角扬起一抹奸笑,她指了指若水。
一颗心忽地悬起。
“七姐!”小小的天庆未察觉有何不妥,见到若水便惊喜地大喊,“七姐,你回来了!哥哥姐姐们都不见了,庆儿好孤单,七姐回来太好了!”欢呼地奔上去,便抱住了若水的腿。
有一瞬间的失态。
虽然华清讨厌容妃,与容妃所生的华琳也是冷眼相对,可是天庆从小嘴巴甜讨人喜爱,常常三天两头跑去找华清玩,两人倒也算亲密。
第七章 伤流景(8)
太后敏锐的双眼并没有放过她这一瞬间的失态。
嘴角的笑又阴冷了几分。
“这……”不知该如何称呼傅天庆,若水有些尴尬,“这位小弟弟怕是认错人了吧,臣妾是皇上前些日子才封的修华,并没有见过你啊!”
傅天庆依然是紧抱住她的腿,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七姐,咱们一起玩吧,御花园里有新来的白鹭,可好看了!”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小嘴撅了起来,“皇帝哥哥好可恶,下旨谁都不准进夜清宫。七姐,父皇才是皇帝不是吗?怎么父皇不见了,表哥却当了皇帝呢?”
“庆儿!”太后严厉地喝断,“快和李嬷嬷回屋里去。这位沈修华并不是你的七姐。”
“母后!”傅天庆撒娇,“这明明就是七姐啊!”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身上一样这样香香甜甜的,这明明就是七姐啊!
“李嬷嬷!”
颇有眼力劲的李嬷嬷赶紧在太后大怒之前,硬拖了天庆往后头去。
“娘娘,”若水先发制人,“看来,臣妾似乎长得和那位七姐很是相像呢。不知那位七姐是什么人?”
定定地看住若水,太后笑得极淡:“是个不值一提的人罢了。本宫今日有些乏了,沈修华跪安吧。”
“臣妾告退。”
定定地看住若水出去,太后的眼神犀利,低声对身边的人吩咐:“派人去苏州,查清楚这个沈若水的底细。”
出得门来。
却见绿萝正在不远处的一处树荫下,与一名红衣打扮的侍女窃窃地说着什么,神色甚是可疑。见若水出来,绿萝连忙打着笑脸迎上前来。
“主子,这便要回宫了吗?要不要奴婢先遣了小的回去准备晚膳?”
“也好。”话是这么说着,眼角却不由得飘向那名红衣侍女。
那侍女也不回避,便迎上来,款款福身:“奴婢青蔷,见过沈修华。”
青蔷绿萝,名字倒也般配,不晓得她们是什么关系。
“罢了。咱们回吧。”
看来这绿萝也必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以前是大意了,竟未曾打听她们几个的底细。
回到宫中,几个人帮着给若水更了衣,绿萝便往前头去了,只留下红蕊一人在身边服侍。
若水懒懒地窝进被窝,霎时身子暖了起来。这榻下原是用了上等的炭火烤热的,暖烘烘地直到人的心窝子去。红蕊则在一旁坐了,对着若水前些天给画的样子绣花。
这孩子尚小,虽然也颇为伶俐,却不如绿萝一般有心思。
若水愣愣地看了一会,忽道:“红蕊,你和你绿萝姐姐原就是在一处做事的吗?”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万一露了马脚,怕是会让绿萝起疑心。
“回主子的话,原不是的。”红蕊倒没察觉什么,抑起小脸笑道,“奴婢原先是在浣衣局里服侍的,绿萝姐姐则在御医所,八竿子打不到一边,在进棠香宫之前,我们原是不认识的。”
御医所?
若水心底惊起。
若是这样,那绿萝必是通些医理的,御医所里自有万年哭,薄荷宫中也是有种着些许的,得之并非难事。莫非上次自己中毒,是绿萝所为?
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自己竟收了个危险的人在身边,还如斯信任!
“主子,您怎么了?”见若水忽地脸色发白,红蕊隐隐地有了担心。莫不是身上积毒未清,又发作了吧?
“哦……没什么。”若水连忙展颜,“只是这屋里有些闷,你把窗子打开些。”
闻言红蕊便起身来,把那梨木的雕花小窗开了条小缝。
“还是不要开太多好,主子您身子虚,小心着凉。”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你们啊都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昨夜里奴婢起夜,就见绿萝姐姐只披了单衣从外头回来,冻得发抖。”
第七章 伤流景(9)
半夜里从外头回来?
“三更半夜的,她怎么从外头回来?”若水假装无意地闲闲问道。
“奴婢也问了。姐姐只说睡不着,出去走走。”说着又叹口气,笑脸也没了,“奴婢只怕,姐姐是为了她哥哥的事情担忧呢。”
“她还有个哥哥?”却从未听她提起。
“嗯!”红蕊认真地点头,“她哥哥小顺子在太后宫中当差,倒是个好人。只是手脚不干净,前些日子偷了太后的一只金丝绣花鞋,被逮个正着!”
有个哥哥在太后宫中当差。
若水心中不禁冷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怕是太后并未罚她哥哥吧。”
闻言红蕊是一脸惊奇,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睁得滚圆:“主子,您怎么知道?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后竟只罚了他三个月的月钱。不过他死性不改,还是……”长叹气,“绿萝姐姐也真是可怜。”
将身子蜷进被窝,若水的目光寒冷。
绿萝,我原没想到,害我的人竟会是你。
第二日,若水还未起来时,就听见外头喧哗得很。
正欲喊来绿萝,心底却忽地一沉,到了嘴边的那个名字也生生地扭转:“红蕊,外头何事如此喧哗?”
应声而进的却是绿萝。只见她笑脸盈盈,开口亦是喜悦之情:“主子,太后有赏呢!”
若水挑眉。这太后到底安了什么心思,居然给她赏赐?
“是些什么?”
“是去年皇上初登基时番邦进贡的绸缎子,余晖落日的烟霞色,好看得很。奴婢命人收了,就等主子您起身过目后便收到库里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若水正若有所思地望住她,绿萝继续喜滋滋地,“看来太后她挺喜欢主子的。奴婢听说,太后从不随意给人赏赐的。只除了前些天贤妃有了身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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