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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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女官-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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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宁王想到这些到底不满,他原本决心必要将李光活捉回来,最后人还是死了。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可似乎依旧叫人提前看破先下了手。可见他过去的确小瞧了他们的心狠手辣。

只是想到赵亮既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有所行动,李光终究以死谢罪也不是不可想象。如今他们走的这一步,顺利削弱了安平王在朝堂的势力且收回了李光手中的兵权,也当得上是稳扎稳打。

见章煜脸上的严肃神情不见一丝松动,宁王以为是他对这结果不满意,又听到他缓声说道,“穷寇莫追,暂且这样。这阵子辛苦了。”

宁王忆起章煜刚刚登基的那年,他的六哥十四岁,他十岁。先帝驾崩,而皇位传给六皇子的旨意一出,引起的岂止轩然大波。

当时,二十一岁的大皇子,十九岁的二皇子,十七岁的四皇子,才是众人眼中合理的继位人选。年仅十四岁的六皇子,实在太小了些。

对这般结果不服气的人太多,他的六哥纵然顺利登基也无疑面对不少的艰难。各方皆是蠢蠢欲动,暗中打压又处处作梗,每天睁眼不知又要应付多少事情。他那个时候却不怎么懂事,只是被保护得很好。

直到他十七岁那年,随着二皇子暴毙,一切尘埃落定,朝堂局势方渐渐变得和缓了。他的六哥本可以歇一口气,然而之后的三年,起先为他六哥效力的安平王却按捺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于是重新陷入了僵持对峙。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即使覆没,却不意味着贼人打消了心思。一步之遥——在他们眼中,这一步的距离不到最后总归是不信自己跨不过去。宁王想,这么多年了,他的六哥可曾有过一句的抱怨一刻的退缩?

章煜的咳嗽声将章烨从愣神中拉了回来,这阵子要部署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连他都没怎么休息好,更不必说章煜。终于粗心注意到章煜的脸色不太对,宁王拧眉追问两句,“六哥病了?御医瞧过了吗?”

“没什么大碍。”章煜很快与他说道,“现下算是暂且告一段落,你先好好休息两天,后面还有许多事缺不得你。”空缺出来的位置,人已经部署下去了,后续让他的人将更多的实权牢牢占住也是一项大事。

现下其实也多少急进,可后面还有更多需要应对。如果在赵亮父子身上花费过多的功夫,再准备其他的不见得时间充足。哪怕损失重些,也须速战速决才行,何况情形比他预期的更好,只是不知道赵检是什么想法,却没有特别做什么。

亲自禀报过情况,又见章煜身体或有不适,宁王没有在宣执殿多留,未几时已出宫回了宁王府去休息。

·

恍然间日子进入到了十一月,离年节越发近了。御衣局的人到各宫各殿为娘娘们量体裁衣,准备新年服饰。

御衣局的人到过长宁宫了,但冯太后又想起漏掉的一茬,便叫兰芳走一趟御衣局去交待一声。兰芳领了吩咐,将事情办妥后,又沿来路回长宁宫去。

接连阴沉了许多天,今日当得上是暖阳高照且无大风,天气很不错。御花园内四处栽种松柏翠竹,为冬天的园子平添几抹绿意生机。只此时兰芳经过的荷花池却正是残荷枯败,不声不响透出颓靡气息。

兰香突然蹿到她的面前,兰芳吓了吓,抚着胸口,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压下心底的不喜,问,“有事吗?”她下意识后撤一步,让自己与兰香之间的距离远上一点。

眼见着兰芳的动作,兰香嗤笑一声,却反过来冷冷问她一句,“你还记得前几个月的事情吗?”

“前几个月的事,是什么事?”

“我不小心失手打翻了个太后娘娘喜欢的瓷瓶,本有人愿意替我顶罪,你却偏替那人说话,且将我揭发,害得我好生挨了一顿板子。”

“那小宫女若不是被你一通威胁吓破了胆,何尝会愿意替你顶罪?她胆小,也不是你随便欺负的理由。”

“你又在那装什么好人呢!你和宋姑姑两个人都是一个样,专爱管闲事,与你们没什么干系的事也非得管一管。真当谁都感激你们念着你们的好呢?见天儿这么装善心,有劲没劲。”

兰香心里的不屑这个时候明明白白挂在脸上,没有多加掩饰。兰芳却更在意兰香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旧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心中越发警惕了些。

“从来也没有指望着谁感激又念着好,随便你怎么说,但我不觉得做错了。你挨板子是为你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不是别人害你。”兰芳皱着眉头,又再说道。

兰香越是轻笑,冷哼一声,“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的,最近还总盯着我是不是?真当谁不知道呢呀……”兰香逼近了兰芳,逼得兰芳朝着荷花池旁的白玉栏杆一步步退了过去。

“你当心些别掉下去了。”兰香忽而拔高音量,伸手去拉兰芳。兰芳摸不清楚她的意图,自然尽量避开她的动作,谁知却被她脚下一绊,生生跌了一跤。

冬天穿得虽厚实,但跌上一跤也疼得厉害。兰香蹲下身作势要伸出右手来拉她,左手却摸到兰芳胸前,不知道朝着她衣服里迅速塞了个什么东西。

兰芳拍开兰香伸过来的手,又去摸被硬塞到怀里的那个物件,但揪出来一枚白玉玉佩。她没来得及多看一眼,重新起身的兰香却喊起来,“抓到偷东西的了!抓到小偷了!”

这是个不大高明的栽赃,可是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在,似乎也不能够为她作证。兰芳有些惊慌,从地上爬起来将东西往兰香手里送,“你瞎说什么,我没有偷东西,明明是你塞过来的!”

兰香伸手一把抓住了兰芳的手腕,于是那枚玉佩就吊在兰芳的指间,她忍不住笑了笑,说,“你没有偷,可东西在你手上不是吗?这是人赃并获。”

“你们在做什么?”

失了镇定顾着与兰香辩驳,兰芳没注意到有人走近,抬眼一看,却是淑妃娘娘跟前的大宫女听雨,而不远处,淑妃冯卉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兰芳始知这其实是一个事先设好的局,先污蔑她,再有碰巧经过的淑妃娘娘“秉公处理”。等到其他人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多半是已经被处置完毕了。

抢在兰芳前面开口,兰香与听雨说,“听雨姑姑快来给奴婢做主,兰芳偷了奴婢的东西,被奴婢抓住了!”

听雨蹙眉看向了兰芳,犹豫道,“这事……”她略转过身,看向了适时走到她们面前的淑妃娘娘。冯卉瞧着这样的一幕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除去隐约可见的不耐烦。

“吵吵囔囔什么呢?”兰芳与兰香跪地行礼,冯卉没有看她们其中任何一个,只是质问了一句。

听雨便道,“兰香说兰芳偷了她的东西,被她给抓住了。”听言,冯卉慢扫了一眼兰芳,再看向了兰香,道,“你自己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兰香开始有声有色细细与冯卉说了起来。

☆、第45章 逆转

说辞是提前准备好的,兰香顺顺溜溜将对兰芳的指责与冯卉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淑妃娘娘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再冲着她重重的磕了个头,做足了场面。

兰芳气愤之余意识到自己该镇定一些,只是确实没有想到兰香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她虽心有防备,但仍没有意料到兰香会直接做出这样的事。淑妃娘娘愿意屈尊配合兰香的雕虫小技,更在她的预想之外。

暗箭伤人也难防,错失了先机而陷入被动,兰芳暗悔,要是没有迟钝一晌,当时将东西抛进荷花池亦可化解危机,现下这个法子是派不上用场了。无法向任何人求助,她唯有想办法自救。

兰芳偷摸看了一眼冯卉,一时间想着,即使淑妃娘娘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到底还是在乎脸面、绝对不肯落人话柄的。这也是她现下最可能把握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兰香将那一溜话说罢,未等到她磕头再起身,抢在冯卉不问缘由定罪之前,兰芳开口,努力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淑妃娘娘明鉴,奴婢绝没有偷兰香的东西!奴婢本是领了太后娘娘的吩咐到御衣局办事,现下正准备回长宁宫复命,不意在此处偶遇了兰香,接着就口口声声被指责行窃,奴婢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兰芳既然替自己辩解,冯卉便装模作样问,“你说自己没做,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让清白的人自证清白,这本身就不是十分合理的逻辑,兰芳的回答却并不在她的预期。

“回淑妃娘娘的话,奴婢可以自证清白。”兰芳一磕头,对冯卉说道。实质上,她还没有想到很好替自己开脱的法子,可话还是要先放出来,不混淆一下视听不行。

果真兰芳的回复令冯卉与兰香都不禁愣了愣,冯卉越不耐斜了一眼兰香。兰香反应过来便骂,“你在胡说!证据确凿,你还想如何狡辩?!”接着又扭头对冯卉愤愤道,“淑妃娘娘,请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东西就在她的身上,若不是她又还能够是谁?”

兰香看起来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气急败坏,再见冯卉脸上没有多少的耐心……可见她没有想错的,淑妃娘娘的确没有多么乐意参与这些事情。兰芳观察着冯卉与兰香,变得越来越淡定。

“淑妃娘娘,奴婢确实可以自证清白,绝无虚言。”兰芳重述一遍自己的话,转而问兰香,“你既说我昨天偷偷从你匣子里摸走的玉佩,可见这玉佩是你熟悉得很的了。那你说一说,这玉佩上刻了什么字,什么花?”

与淑妃行礼的时候,兰芳将玉佩收回了自己的手中。她暗暗摸了摸,玉佩质地温润,品质上佳,像她们这样身份的奴婢,事实上很难得到太好的赏赐,尤其是一些特殊赏赐。

却不是白玉玉佩多么难得,但她摸着上头的雕刻的图案,没有仔细看不是十分的肯定,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硕大花朵的纹饰。若是她没有猜错,极大可能并非是宫里常见的牡丹而是木芙蓉。

兰香对玉佩提前仔细看过了,这会儿回答起来也算是顺利,“没有刻字,雕的是木芙蓉,自个的东西自个当然清楚!”她只以为兰芳走投无路、刻意拖延,才会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因而瞧见兰芳不见害怕与慌张,且脸上露出了个笑,兰香便疑惑了。她还没想明白,已经听到兰芳将玉佩亮了出来,说,“确实是木芙蓉的纹饰,这玉佩奴婢记得的。太后娘娘喜欢木芙蓉,隔年便会命人专门做一套以木芙蓉花的首饰。通常除去项链、耳钉、手镯、簪子外,还会有玉佩。这枚羊脂白玉的木芙蓉花玉佩,若没有记错,应当已是前年的成品了。”

这样的东西之于她们属于难得,但对于有的人来说不是。平素见惯了好东西兼之手边有的也不差,即使选出相对不那么出挑的一件,亦可能不俗。何况隔了几年的功夫,比较更为贵重的那一些,选中了它也不那么不能理解。到底兰香可以有的她也不缺,根本没有稀罕的必要。

兰芳在心底暗想了一通,见兰香多少惊措,知道自己这是押对宝了。于是,她再开口,问,“但不知道这样稀罕的东西,如何竟然在你的手中?”

兰香听过兰芳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样重要的一点。东西是前段时间薛姑姑赠予她的,她没有深究玉佩的这些那些,仅仅是觉得它合适一些便拿出来了,未曾想在这叫兰芳做了一回文章。

慌神的人变成了兰香,东西来历不敢明说,也就没法将薛良月供出来,她变得支支吾吾,末了只是一味地说,“总之是我的东西,你偷了我的东西就是行窃!就该被打出宫去!”

冯卉瞧着这情况不大对,且似乎那东西也有些问题,还未说什么,先眼尖发现了被红菱扶着朝这边走过来的沈婉如。明明身体不好还敢到处乱跑……冯卉哂笑,起初就不怎么愿意,现下却不想管这点子破事了。

“我看你们自个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样,也罢……这宫里头的事自有人乐意操心,当真有人偷东西也无须由我来管。如果势必要查个清楚,往慎刑司报一声一样行得通。我乏了,回玉泉宫。”

冯卉突然将事情丢开一旁不管,兰香傻眼,可留不住人。再往远处一瞧,皇后娘娘过来了,心下更是不妙,心里急溜溜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婉如走到她们几人的眼前,冯卉与她行了个礼,又欲告退。沈婉如瞧一眼这里的情况,以为冯卉会与她对上一回,但她却走,倒是没有出声留她。只看了看兰芳,心里不免有些想法。

冯卉没说什么,径自走开。兰芳知自己已是逃过一劫,也不去看兰香,但与沈婉如说,“请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兰香目瞪口呆跪在她旁边盯着她看,如何都想不明白……这形势,怎么就突然逆转了呢?

·

薛良月听说兰香出事的消息时,吕源正在里间与冯太后说明章煜的情况。苦着熬了几日不肯看御医又坚持上朝议政,再撑不住的章煜终究病倒了。听到那人说兰香被罚,薛良月只当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方知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不由愈恨恨的。

看到宋淑好送吕源出来,薛良月努力缓了缓脸色,正想走过去,又听见了吕源与阿好说道,“宋姑姑,既然太后娘娘这么说了,姑姑便也走一趟宣执殿,确认过陛下的情况好与太后娘娘回禀罢。”当下脸就白了白。

☆、第46章 试探

御医诊过脉退下了,章煜接着睡了一觉,醒来时方挣扎着起身。披了衣服坐到龙案后,章煜将将扫了眼堆叠的奏折,吕川进来禀报说是宋淑好奉了冯太后的命到宣执殿探望他。

章煜没说别的什么只让人进来,或是嗓子不大舒服,声音听着十分低哑。以为他躺着在休息的吕川见他起身已是诧异,偏又是这般强撑,此时吕川没有即刻退下,反而少有的劝了一句,“陛下当多注意身体才是。”

一声规劝但换来章煜不喜的一眼,吕川知自己多话了,未再言语,出去知会宋淑好进殿。恰巧见宫女送了煎好的汤药到殿外,宋淑好正将托盘从宫女的手中取了过来,准备亲自送进去。

吕川走到阿好面前,一点了头,说,“姑姑劝一劝陛下罢。”路上吕源与她说过了一些话,大半是与陛下近日身体状况有关且吕源看着颇忧心忡忡,却不意吕川也稀罕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阿好以为皇帝陛下到底二十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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