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有很多种方法。”唐三十六胸有成竹说道:“接下来我的方法,叫做水淹七军。”
“水淹七军?”陈长生很是不解。
唐三十六忽然说道:“先前听说国教骑兵又抓了两批意图闯进国教学院看风景的外地游客。”
陈长生心想,这和咱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唐三十六继续说道:“这件事情给了我一些提醒,既然很多人都想进来看,我们不如直接卖门票,还能挣些钱。”
陈长生和轩辕破还是不懂。
唐三十六看着他们认真说道:“我想说的是,国教学院很大……就我们几个,难道不会觉得寂寞吗?”
……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国教学院外便来了很多看热闹的民众。
很明显,昨天国教骑兵逮捕了三批意图闯入国教学院的游客,并没能影响到其余人的心情。
而且昨天澄湖楼发生的事情,以及随后天海家主的怒火,已经传遍了整座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今天一天,便将有四十余名修行强者前来挑战国教学院——要知道前面这些天,总共也就才数十场对战。
这种热闹,谁会愿意错过?
国教学院当然可以像最开始那两天一样先拖着,但现在不比当初,今天有四十几封挑战书,相信明天可能会有更多的挑战书,雪花不停地落着,雪球不停地滚着,到时候地面的雪层积的越来越厚,雪球滚的比院门还高,国教学院里的那些年轻人还能怎么办?
巷外卖花的摊贩已经来了,更早占据好位置的是早点摊贩,人们一边吃着热乎乎的包子和清爽的凉面,一面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件事情,空气里弥漫着肉馅与黄瓜丝的味道,以至于那些爱慕唐三十六的花痴少女们恨不得把鲜花藏进怀里,生怕花香被毁了。
人群忽然渐渐地安静下来,因为就在街对面的凉棚前方,出现了很多人。那些人或老或少,或高或矮,俱自沉默,明显不是来看热闹的民众,因为他们身上都流露着非常危险的气息,都是真正的高手,都是来挑战国教学院的高手。
看着这数十名天海家从各学院甚至诸郡调过来的高手,很多人不禁替国教学院担心,心想这怎么打得过?怎么打得完?
便在这时,国教学院的院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
院外的街上一片安静,气氛有些诡异,便是那些少女也只是满怀企盼地望着那边,却不像前些天那般不停喊着唐三十六的名字,说着我一定要嫁给你之类的疯话。
从国教学院里走出来的不是唐三十六,也不是陈长生,是辛教士。
辛教士看了眼四周的人群,尤其是远处街那些高手,忍不住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复杂,却看不出来是在替国教学院担心还是如何。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吩咐下属仔细地贴在了国教学院门边的墙壁上,然后转身望向人群,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天国教学院暂时停止接受挑战申请。”
百花巷以及更远处的街上都是鸦雀无声,国教学院这样的应对,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正如大家想的那样,总不能无限期地拖延下去,那么国教学院必然要有新的手段,也就是说按道理来讲,这位离宫教士接下来应该还有话要说,说不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辛教士接着说道:“今天,国教学院正式开始招收新生!”
……
……
第471章 一场闹剧?
从百花巷到正街,先是瞬间安静,然后是一片哗然!
人群热议不断,凉棚里的四大坊管事和大人物们摇头无语,那些挑战国教学院的高手们则是皱眉不悦。在这样的时候,国教学院忽然开始招新?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现在国教学院里连个正经教习和先生都没有,他们招的哪门子学生?而且现在距离春天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稍微有些潜质的学生早就已经考进了别的青藤五院,他们就算想要招新,又能招到什么象样的学生?
无论人们怎么想,辛教士的话已经说出来了,而且国教学院招生的告示也已经贴出来了。
当国教骑兵撤掉国教学院前的两条警戒线后,民众们向潮水一般涌到国教学院门前,开始阅读那份招生的告示。
“学期三年,以最终考核为准,若能通过,则承认是国教学院的学生,若不能则滚?”
“这告示是谁写的,怎么这么乱七八糟?”
“诶,你们快看这条!国教学院的学生居然不收学费,还有津贴和食补?”
国教学院的招生告示用的是红纸,字是用墨汁写的。
红纸黑字,分外醒目,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眼里。
那些简单而又极不简单的条款,那些简单到甚至有些粗暴的规则,直接让看到告示的民众们瞠目结舌,完全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四大坊的管事去抄了几份招生告示的条文,于是凉棚下的人们还有那些准备挑战国教学院的高手,也都知道国教学院招生的具体细节。
看完告示后,管事们更加无语,他们看得清楚,这件事情不符合陈长生的性情,必然是那位唐家少爷弄出来的手笔,于是乎,三大坊的管事纷纷走到天香坊的位置前面,询问天香坊的管事,你家少爷究竟想做什么?靠这个拖延时间?别的不提,昨日咱们配合的挺好,下场让小陈院长试着用五剑?
看完告示,人们也没有散去,而是围在国教学院门前议论纷纷。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知道国教学院为什么会选择在盛夏、这个并不是传统招新的时间段,忽然开始招生,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做出自己的判断。
国教学院……应该招不到什么学生。
不提春天的时候,青藤诸院已经招过一次新,只说国教学院现在的局面,便注定没有多少人敢报考。
现在的国教学院已经不像去年之前是京都里的忌讳、被人遗忘的墓园,已经有了新生的征兆,但怎奈何今年京都局势紧张,尤其是国教学院正处于两大势力对峙的风口浪尖之后上,这时候进国教学院读书,不说能学到什么,只怕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便在这时,国教学院的门再次开启,陈长生等人抬着几张桌子,夹着笔墨与名册纸张走了出来。
人群轰的一声围了上去,京都百姓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竟是直接就开始问这些问题。
幸亏离宫教士和国教骑兵来得快,没等陈长生等人的脑袋被七嘴八舌的人们弄昏,便隔出了一片区域。
陈长生、唐三十六、轩辕破分别坐在三张桌子后面,桌上铺着纸,砚中的墨已磨好,笔搁在架上,只陈长生面前的桌上,多了一本国教学院的名册与院长的印章。
万事俱备,只等有人报名。
此时晨光已盛,八九点钟,新鲜的太阳已经升起。
……
……
时间缓慢地流逝,国教学院门前,依然是三张桌子,三个人。
围在告示前的人们已经散去,却始终没有人来报名。
轩辕破看着笔架上秀气的毛笔,又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大手,心想要拔树简单,写字太难……幸亏今天可能没什么人来。
陈长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但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埋怨唐三十六什么,只是有些无奈地想着,难道真的没有人来报名?
唐三十六的桌前最是热闹,不时有少女面带羞意地上前,放下香囊便像受惊的小鹿般跑走,又有胆大的少女要求他给自己写扇面,当然,这些少女只是想借着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来与他亲近一番,真正报名的却是一个都没有。负责维持场间秩序的辛教士脸色越来越难看,唐三十六却没有什么感觉,是的,他一点都不觉得窘迫,至少没有表现出来,很温和地笑着,与那些少女们轻声说着话,把收到的香囊之类的礼物,收进桌中,并且认真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用。
一时,陈长生趁着他桌旁稍微清静些的机会,凑过去低声问道:“哪个人是别天心?”
唐三十六说道:“这种人物当然不可能随便就出场,我看过了,他没在。”
陈长生放心了些,又说道:“你桌子都快塞满了。”
唐三十六微微挑眉,说不出的潇洒得意,说道:“羡慕哥?”
陈长生低着头说道:“可你那桌子里一份报名表也没有。”
唐三十六轻轻咳了两声,说道:“不用着急。”
陈长生说道:“我看你很享受被姑娘们围着的感觉,确实不怎么着急。”
唐三十六说道:“你懂个屁,我这是在打造自己的良好形象,国教学院招新,我就是活招牌,当然要耐心温和些。”
……
……
国教学院招新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整座京都。很多人甚至包括那些大人物,都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或者亲自到场,或者派出得力的下属,想要知道国教学院里的这几个年轻人究竟想做什么。
有两位大人物,这些天本来就经常会在百花巷里的那间茶楼里出现,今日当然不会缺席。
正是提出诸院演武新规的司源道人,还有代表教宗意志前来照看的英华殿大主教茅秋雨。
司源道人看着国教学院门口冷清的模样,看着那三张桌子和三个少年,摇头说道:“真是胡闹。”
茅秋雨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正在向人群里的少女挥手微笑的唐三十六,笑着说道:“真是个活宝。”
他在接任英华殿大主教之后前是天道院的院长,唐三十六在进入国教学院之前,便是他的学生。
司源道人皱眉说道:“这样的闹剧,真是给离宫丢脸。”
“闹剧吗?我可不这样看。或者今天他们招不到一个新生,但是……”
茅秋雨敛了笑容,淡然说道:“整个大陆都将知道,国教学院……近二十年后,终于开始再次招生了。”
……
……
国教学院重新开始招生,这里说的招生是指大规模地、正式地招生,而不是当初陈长生误入国教学院那样的情况。
在很多国教旧派老人和很多记得当年国教学院盛景的民众看来,这是极具象征意义的一个事件。
但在当时,在从清晨到正午的这段时间里,这件事情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场闹剧。
国教学院的门口,始终是三张桌子,三个少年,冷清的让旁观者都觉得有些尴尬,更不要说当事人。
不知何时,唐三十六让轩辕破从国教学院库房里找出来一把大伞,遮在了三张桌子的上面,聊挡阳光,也算是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行吗?”陈长生低着头问道。
这时候送花的少女们都已经承受不住酷暑,依依不舍地归家,留在街巷里的人们,看着这边议论纷纷,看神情便知道是在嘲笑他们,虽然并不见得有什么恶意。
但此时的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嘲笑他们,而且带着极深的恶意。
第472章 招生风波(一)
“当然行。”
唐三十六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挫败的情绪,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虽然始终没有人上前,但是来看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轩辕破被热的十分辛苦,喘着粗气说道:“整个京都的人都来看咱们笑话,又有啥好处?”
听着这话,陈长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头笨狗熊。”唐三十六对陈长生说道:“你仔细看看人群,是不是有很多人比以前来看热闹的人要更年轻,眼睛更有神?”
陈长生望向人群,发现还真是如此,今天来国教学院看热闹的人里多了很多年轻人。
“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唐三十六瞥了轩辕破一眼,说道:“也不是来看笑话的,就是来看我们的。”
陈长生微惊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报考?”
“不错。”唐三十六看了眼不远处的那座茶楼,又看了看人群外围那些面带轻蔑之意的天海家高手们,说道:“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事情,明年大朝试的预科考试就是最近,而接来就是青藤宴,现在的京都最多的就是年轻的学生,洗髓成功?坐照境都不要太多!”
陈长生想起去年自己和落落在大朝试预科考试前后,在街上看到的那些青年学子,明白了为什么唐三十六始终都保持着信心。
那些来自外郡甚至南方的年轻学生,不像青藤六院的学生一样有学院背景,所以整体水准要差一大截,但并不并代表他们的天赋就很糟糕。事实上,每年大朝试预科考试和青藤宴后,都会有很多来自外地郡州的学生,被青藤六院招收。而这些年轻学生,当然也希望能够进入青藤六院,学习到真正高深的修行法门,追随著名的师长,获得强大的学院背景。
国教学院,也是青藤六院之一,对这些外地郡州的学生,想必也有一定有吸引力。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肯上前来报名,甚至就连问都没问一句?”
陈长生看着人群里一个面带稚意、有些紧张的少年,不解问道。
“拜托,今天……不,今年夏天,国教学院都是整座京都的焦点,这些可怜的乡下孩子,哪有胆子冒头,得有人帮着推一把。”
“嗯……我去年来京都的时候,也是个乡下少年。”
“你进京都第一次事情就是去东御神将府退婚,难道你以为谁都会像你脸皮这么厚,胆子这么大?”
便在这时,唐三十六注意着人群里那些年轻人们的眼神渐渐变得焦虑挣扎起来,心里更有把握,低声说道:“火候到了。”
遮阳伞面积不够大,桌子前面的砚台被晒的滚烫,轩辕破去移时,手指被滚的有些红肿生疼,听着唐三十六的话,以为他又在嘲笑自己,说不得稍后便会说什么红烧熊掌之类的浑话,正准备举起拳头与他说说道理,却忽然被吓了一跳。
蹭的一声,唐三十六跳到了桌子上。
有风起,遮阳伞被掀开。
人群忽然安静,再没有人议论,看着国教学院门口,看着站在桌上的唐三十六,心想这又是要做什么?此时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件名贵的绘金文袍随风轻飘,腰间的汶水剑闪闪发亮,更加明亮的则是他衣带上系着的那些玉佩,还有手腕间的金镯。
陈长生望过去,只觉得眼睛快瞎了,这才明白为什么早上他要给自己弄这么一身,也才明白了所谓招牌是什么意思。
“我说,大家都是年轻人,用得着这么腼腆吗?想来就赶紧过来啊!时不我待啊!朋友们!”
唐三十六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望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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