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了无痕+番外 by: 水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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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了无痕+番外 by: 水浮灯-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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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一句话来说,他就是想看戏。越乱的戏,他越爱。 

  「我留不住你吗?」莫少生黯然道。 

  「你没有理由留我。」 

  「那我跟你走!」 

  「胡闹!」沈尘衣拍案而起声色俱厉,「你走了,这个山庄怎麽办?山庄的人怎麽办?那几位跟你的少年,你要了他们,如今却弃之不顾?你要他们怎麽办?」当然,这些事都是听灵素说的。 

  「逸,你这是嫉妒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却还是被沈尘衣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赶忙接著说,「我会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不仅仅他们,还有山庄里的人,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好,那麽我再问你。你的生意遍布全国,你一走群龙无首,会引起怎麽样的混乱?多少人会因爲你失去生计流落街头,多少人会因爲你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甚至多少人因爲你家破人亡背井离乡,你都清楚吗?你也能一个个安排他们吗?你也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吗?」 

  「你好久都没有这麽骂我了。」莫少生一点委屈都没有,反倒是高兴得很。 

  这回轮到沈尘衣语塞。 

  「你还是关心我的。」莫少生喜上眉梢,「留下来好不好?逸。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情,你不喜欢那些人,我可以送走他们。你不喜欢我和凌晓在一起,我也可以把他派到其他地方去。你知道的,我是透过他们看著你。我只要你留下。」 

  「少生,你的任性让我失望。」沈尘衣摇头,「其实我十天前就已经苏醒,随时都有机会离开。只是我想跟你见见面,想你跟认真谈谈才留了下来。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误会,却不表示冰释前嫌後我会与你再续前缘。」他远目窗外,「你说得对,死过一次的我虽未忘情於你,但也不想再爱了。」 

  「你当我还是孩子吗?这是能说不爱就不爱的吗?」莫少生质问,「你根本口是心非。」 

  「我会尽量忘了你,你也最好不要再想起我。我们彼此放过彼此吧!」 

  「不!」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 

  「如果你想再次用暴力使我屈服,我无法抵抗。只不过,你最终得到的是一具行尸走肉。」沈尘衣撂下狠话,「又或者将是一具死透了的尸体。」 

  「爲什麽要逼我!」莫少生低吼。 

  「我只是让你选择。」他云淡风轻地笑著,「是要永生相隔还是要一日缠绵?」 

  他转过身来,静静地注视著莫少生,伸出了邀请的手。 

  莫少生慢慢地朝他走来,拉过他的手,将他圈入自己的怀中。 

  「你永远知道什麽对自己最有利。」他在他耳边吹吐著热气,「你又一次利用了我。」 

  沈尘衣也笑了起来,轻咬著他的耳垂:「但我没有骗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今日之後,你是你,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 

  「你要去哪里?」 

  他褪下彼此的衣物,将心爱之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自己也覆上了这具不同往日的火热身躯。 

  「天南地北,任我……唔……遨游……嗯……」 

  他的手毫无先兆地抓住他的脆弱,让他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 

  他是故意的!沈尘衣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但这一日的放肆是自己的允诺,也只能由著他恣意摆弄。 

  一日的疯狂,一日的放肆,一日的缠绵,用尽他们所有的气力。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他们四肢依旧交缠。情事虽息,欲望未灭。 

  不舍放手却不得不放,不舍离开却不想留下,矛盾的翻云覆雨。 

  止不住的相拥,止不住的亲吻,止不住的爱抚,春色依旧无边。 

  事隔一日再见月上中天,他们仍然紧紧依偎。 

  「还不睡?」 

  将脸紧贴著他的胸膛,随之有节奏的上下起伏,倾听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不睡了。」他像个别扭的小孩,「明天你就会走了,我想多看看你。」 

  「孩子。」 

  他撇撇嘴:「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 

  喜怒形於色?就他这性格是怎麽做生意的啊?沈尘衣很疑惑,只能说有些人成功得很没谱。 

  他轻轻爲他拭去额上的汗水:「孩子总要学著长大,好好照顾自己。」 

  「你真的要走?」他不甘心地再问了声。 

  「嗯。」不容置疑地回答。 

  「你一个人离开,我不放心。你睡了五年,这期间换了三个皇帝。大明朝气数将尽,世道越来越乱了。烧杀掠夺在偏远的地方是常事,你如今已用不得武功,万一碰上什麽恶人,可如何是好?」怕沈尘衣误会,他赶忙接著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随著你。」 

  「那就让灵素跟著我吧!」 

  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的沈尘衣竟然会主动要求人跟,莫少生心里有点不太平衡。 

  「怎麽?难道你想找凌晓?」 

  哪壶不开提哪壶!莫少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开玩笑的,别当真。」看著他惊吓的模样,沈尘衣笑了笑,「你道灵素是谁?她姓白,是小师弟的妹妹。」 

  莫少生长长地舒了口气,可回头越想越不对劲。 

  就知道这小师弟没安好心,他要打什麽主意,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 

  想著想著,他更用力地将怀中人紧抱。 

  「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待在这里掌管山庄,我会把那蓝衣他们送走安排好去处,我会把凌晓派到其他地方去,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会……」 

  沈尘衣的食指按在他不停闭合的双唇上,阻止他继续折磨自己的耳朵:「傻瓜,要懂得珍惜眼前景。」仿佛看透一切地眸子与他对视,「不要等到再度失去时,再度追悔莫及。」 

  莫少生抓下他的手,轻轻吻了一吻後将它放在心口上:「可我管不住这里。」 

  最终他还是睡著了。 

  伴著清晨的第一丝阳光,他睁开双眼,身边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他蓦地起身,随手拿起一件里衫披上,冲向山庄大门。 

  望见带著简便细软的他和灵素身影渐行渐远。 

  他放声大叫:「逸!」 

  那人回头,朝著他绽放起眩目的笑容。双唇在动,似乎在说什麽。 

  可他们相离得太远,他根本听不见。他想冲到他的面前,却止于对方的一个挥手。 

  那人不待他的回应,道别後径自转身离开。 

  他站在原地,望著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静。 

  依旧带著冬日些许寒意的早春之风吹过他的脸颊、胸膛、脚边,翻飞著他的衣摆。 

  「逸……」他神伤地喃喃道。 

跟在他身後,拿著披风的凌晓看著这一幕,眸中亦不再有任何光彩。 

(二十五)

  天啓七年端午前夕,熹宗朱由校奉先帝光宗遗诏於民间寻得皇叔朱常逸,归赐封号贤王,辅朝摄政。 

  原本在京城处理事务的凌晓一听到这个消息,心知大事不妙,马上赶回了江南。果然,还没到山庄,就见莫少生带著焦急的面容一路骑马狂奔而下。 

  凌晓想也不想地策马挡在他的面前。 

  「晓,你让开。」莫少生虽然看见了前面的障碍却不愿停下,只得对著正前方的凌晓大喊。 

  「庄主,你冷静点。」凌晓没有动,反而不急不徐地说。 

  莫少生见状,只能勒紧繮绳,停下马来。 

  「你让我怎麽冷静?」语调中不无焦躁,「他不可能回去的,害死了他家人的朝廷他怎麽可能去辅助?他一定是被囚禁了,说不定那些人正在对他用刑,东厂的手段你我都知道,我怎麽可能不急?」 

  「最近边关战事吃紧,也许他想从内部瓦解这个朝廷呢?这是个很好机会。」凌晓头头是道地分析。 

  「不可能。」莫少生否定了立即这个可能性,「他已经放下了那份仇恨,他说了要游历人间,怎麽可能再起这个念头?我相信他不会。」 

  凌晓默不作声。 

  「不行,不管怎麽样,我一定要去看看。」莫少生大喝一声,就要绕过凌晓。 

  凌晓调回头,再次挡在他的面前。 

  「那我呢?」凌晓问。 

  「什麽?」莫少生一怔。 

  「在京城那麽久,你却从来不担心我会遇到什麽!如果是我被东厂的人带走,你会不会也这麽紧张?」凌晓的情绪有点失控,「七年了,我在你身边七年,他也离开你两年了,爲什麽你眼中只有他而永远没有我?」 

  「晓,我很抱歉。」莫少生带著愧疚地说,「不管他回不回来,不管他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会等他。很久以前我也对他说过我会等,结果幼稚的我一手毁了未来,让他睡了五年。我很後悔,现在我想实现对他的诺言,因爲我忍不住心地想等他。」 

  虽然这是凌晓早就知道的答案,但当面听来还是让他心如刀割。 

  「倘若这让你觉得难受,你随时可以离开。」 

  「终於轮到我了吗?」凌晓神伤道,「蓝衣他们被你一个不剩地送走时我就在想,什麽时候到我呢?」 

  「我不是想赶你走,只是我没办法给你未来。」莫少生连忙说,「对我来说,你就像是以前的他,一个大哥哥,宠我爱我。那五年若没有你在我身边,也许我早疯了。可我的心已经给了他,我……」 

  「我永远是他的影子。」凌晓苦笑,「若是没有他,我们也是行同陌路。」 

  「对不起……」除此之外,莫少生想不到能用什麽辞汇来表达现在的情绪。 

  「我不会走的。我也说过,除非你不再需要我。」凌晓让开路,「去吧!他在京城等你,而我会在这里等你。不管你最後会不会回来。」 

  「晓,你没必要……」 

  「驾!」凌晓不待他说完,往莫少生座下的马臀上狠狠挥上一鞭,「去吧!」 

  看著逐渐远离他视线的莫少生许久许久後,凌晓才策马往山庄方向而去。 

  也许这一回见面,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他也忍不住心地想等。 

  贤王府,书房。 

  轻轻地,他站在了窗前,久久伫立地望著那个两年未见的身影。 

  一会儿皱眉,一会轻叹,一会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于房中,仿佛什麽事都不顺心不如意。 

  最後那个身影终於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带著惊喜的眸子朝他走来。 

  「你来了?」他问。 

  「嗯,我来了。」他答。 

  一个对话後,他们站在窗的内与外,静静地凝视起对方。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别开了视线,走到门那。 

  「怎麽不进来?」他打开门。 

  他怔怔地擡起脚,可人还没走进,就被里面的人迫不及待地拉了过去。 

  吻毫无预警地压了上来,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一个踉跄,他们跌向了一旁的长榻,那原本就是爲了让人休息的地方。 

  吻的後续是爱抚,炽热的情感驱动著他的行爲,直到他将手伸向他的後方。 

  身体的结合才能真正感受到两人心意的贴近…… 

  「玩够了吗?」 

  莫少生突然一个旋转,把身上的人压在身下,沉著脸说道,「你掩饰得很好,易容术也很精湛,让我几乎认错人。不过你弄错了一点,也是最致命的一点。」 

  「是什麽?」 

  那人忽然玩世不恭地笑起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现在的位置有多麽尴尬。 

  「抱他的人永远是我。」 

  那人一滞,随後毫无形象可言地暴笑出声:「他竟然是被抱的那个?!身爲皇子的他还真是甘心啊!看来他真的爱惨了你。」 

  「你是谁?他在哪?我要带他走!」 

  好一会,那人才止住笑意,推开压著自己的人站直了身子,冷脸道:「你以爲贤王府是能任你来去自如的吗?」 

  「你们根本拦不住我。」 

  「是,打你一进王府就防这防那,甚至打晕了我的侍卫,清除了不少弓箭埋伏。我也没打算用他们拦住你。我相信你最後会败在我的手上,因爲……」他顿了顿,「你没办法防我,我跟他实在太像了,以致於你需要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确认我到底是不是他。」 

  「你到底是谁?」 

  那人一挑眉:「倘若他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你,那你应该听说过我的。」 

  「你是沈安?!」他不太敢确定地问,即使易容术如何精湛,一个人的声綫也不可能完全模仿,而记忆中这张脸只有两个人拥有。 

  「我现在叫朱常逸。」 

  「爲什麽要用他的名字?你不也是皇子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他眸中一闪悲哀,随即铁青下脸,「今天设下这个局只不过是因爲我想他了,用你做饵正合适。」 

  「你觉得我会乖乖束手就擒?」莫少生冷笑。 

  「当然不会。」沈安也跟著冷笑,「所以我不得不用点法子。比如,你我刚才的……」 

  吻!该死!莫少生很想煽自己一个耳光。怎麽自己三番两次都败在这招上面? 

  果然,身体开始发软了。 

  「莫少生,怪只怪你太自信了。」 

  「你到底想怎麽样?」 

「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想见见他,还有……向他要样东西。」沈安笑得肆无忌惮。 

(二十六)

  书剑山庄庄主莫少生夜潜贤王府,意欲行刺,被贤王当场拿下,留待後判。 

  这几天江湖上官场上商场上,几乎大明朝的每个阶层都流传著这麽一个消息。可信度之高,已不再是用市井流言可以轻易搪塞得掉的。而就在莫少生被困的五天後,有一人正大光明地走进了贤王府。一路上的侍卫都不曾阻拦於他,甚至还有人殷勤地爲他带路。 

  估计是总管的人将他带到了书房後,便轻轻掩门而去。 

  还来不及让他皱眉,就被一个拥抱揽到了陌生的怀中。 

  「你可来了,我好想你呀!」那人似童时孩子打闹搬地搔著他的头发,「二十三年不见,你长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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