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白，我真后悔当年招你入伍。”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还蒙蔽住心窍，只听信沐秋白一面之词，这已经不是傻，而是愚蠢，是无可救药。
“知不知道，昨天定位到的你用电脑模拟出的虚假藏身处是什么地方？C国的间谍的联络点，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康宸抓起昨天审问出来的一些资料，用力甩在沐卫白身上。
这是他得力的手下，如今却为了这件事，被自己亲妹妹耍成这样，康宸即觉得痛心，又觉得这么多年对他的希望全都成了泡影。
……
☆、782。第782章 ：时间会让人面目全非（1）
沐卫白看着那些口供，还是想忍不住自欺欺人给沐秋白找借口：“宸帅，这……这个……或许是巧合……或许，随便定位了一个地方，并不知道那是哪里？”
康宸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让他清醒清醒。
所有的事实都已经摆在了面前，他却还是不肯相信，是，亲情很重要，唯一的亲人做了叛徒，这件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康宸可以允许沐卫白堕落，可以允许他一蹶不振，却不想看见他都现在这个田地还帮着沐秋白自己欺骗自己。
康宸指着门口道：“你想当傻子，当蠢蛋，老子不拦你，你现在马上扒了这身衣服给我滚，从今往后再也不准进老子的军营，老子手下，没有你这种怂包。”
沐卫白现在知道康宸已经对他失望到顶，但，他还是不能就这么放弃沐秋白。
“宸帅，我知道我现在很没出息，可那是我唯一亲人了，我父母临终前，托我照顾好两个妹妹，可是……我两个都没照顾好，一个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到今日也没找到，一个去了C国6年，如今更落到这个的地步，我不想唯一的亲人也失去……”
康宸气的想杀人，“所以，你就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
康宸一把抓住沐卫白的衣领，“那你告诉我，谁他妈能陷害她到这种地步？谁能帮她定位到C国间谍的联络点上去？”
“宸帅，或许她只是想立功呢？她故意让您知道……C国间谍的联络点，刻意引您去抓呢？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康宸用力甩开沐卫白，真想开枪蹦了他：“是个屁，这个时候，双方和谈，谁也不想制造矛盾，她偏偏这个时候，引我去抓C国间谍，她的目的本身就是想引起两国争端，其心险恶歹毒，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沐卫白，你真的可以出门去撞死了。”
“沐卫白，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告诉你，沐秋白叛变是不争的事实，你若执意帮她，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兵。”
康宸冷静下来，看着沐卫白，他们都清楚，他说是真的。
沐卫白这个状态，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沐卫白心里发苦，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妹妹的情况已经如此紧急，他没办法置之不理。
“宸帅，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秋白，一定有她不得已苦衷……您不能……相信某些人的片面之词。”
康宸冷笑，“某些人？片面之词，你可以说的更清楚一些，这个人是谁？”
沐卫白咬牙，道：“宸帅您夫人跟沈孽的过往，您知道吗？您不要被她蒙蔽……秋白正是知道他们的事，所以才会被……”
啪……
康宸终于还是打了下去，因为对沐卫白的无药可救忍无可忍。
康宸放下手，“我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沐秋白自作聪明说的那些话，只有你这个蠢货会相信……”
☆、783。第783章 ：时间会让人面目全非（2）
明媚在康宸面前，从没说过半句挑唆的话，她只说了一句，北堂初心和沐秋白似是相识已久，而这，也不过是事实罢了。
他们兄妹凭什么就断定，一定是明媚在他面前污蔑了沐秋白。
康宸总算是相信了一句话，这世上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死的很快。
康宸冷眼看着沐卫白，他脸上没有了愤怒，失望，对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康宸突然至今竟觉得，已无话可说、。
沐秋白，毁了她自己，也毁了她哥哥。
康宸最后问他：“沐卫白，我问你，你妹妹，你最清楚，她自从回来之后，你就一点都没发现她的变化？”
沐卫白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妹妹变了吗？他努力向着回来之后的沐秋白和6年之前的那个下小秋，好像……真的没办法再将她们叠加在一起。
康宸淡淡看着沐卫白：“６年未见，你敢保证，她没变？”
“时间，会让一个面目全非。”
——时间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这句话，让沐卫白心头狠狠一震。
6年的时间，漫长的光阴，这期间，除了沐秋白自己，他们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康宸一记耳光打的冷静下来的沐卫白心中羞愧不已，“宸帅，抱歉……我……让您失望了。”
康宸不想再和他继续争吵下去：“出去吧，在你彻底想清楚之前，不用再来了。”
沉默了片刻，康宸又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过了期限，你就永远不必再回来了。”
沐卫白心里一阵发慌，他这个人除了当兵，打仗，什么都不会，他所有的技能都是在入伍之后学到的，有些，还是康宸手把手交给他的。
他杀的第一个人，他打的第一枪，都是康宸都在旁边站着，康宸是他人生中的灯塔，照亮他的路，是他一生忠诚，并且追随的目标。
如果让他真的脱掉这一身军装，离开康宸，他怎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沐卫白慌了，他赶紧道：“宸帅，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康宸冷眼看着他：“机会从来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给不给自己机会。”
对于他的属下，康宸从来都不吝啬给他们任何机会，相反他会尽可能给他们，所有能满足的条件，但是……他们自己不要，那就不能怪他了。
“出去吧。”
沐卫白还想说什么，可看见康宸那张冷漠的脸，终究是没勇气说出口。
走出康宸的办公室，沐卫白看尽霍尔。
“沐长官，我从你几步。”
“谢了。”
霍尔摆摆手，“不用谢，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方才他就在门外站着，里面的谈话，他听的八/九差不离，霍尔能知道康宸现在的心情。
失望，愤怒，还有被自己最得力的下属狠狠伤了心。
霍尔想责怪沐卫白，可是，将心比心，如果是他妹妹，他估计也会像沐卫白这样。
事情没放在谁身上，谁也不知道会如何。
☆、784。第784章 ：时间会让人面目全非（3）
不过，霍尔还是道：“沐长官，宸帅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最清楚的，你妹妹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对错不分，是非不分……宸帅本可以命令你去抓沐秋白，可他没有，他也可以抓住你，然后引沐秋白出来，可他也没有，我希望……你不要将宸帅对你门兄妹的仁慈当做理所当然，然后反过来再伤宸帅。”
霍尔的话说已经算是不客气了，沐卫白知道他说的全都是对的，他没有任何反驳的借口和理由。
沐卫白动动干涩的嘴唇，“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宸帅的话。”
霍尔摇摇头，“机会宸帅一直在给你，只是，你不肯去要，你这样下去，谁也帮不了你。”
看着沐秋白那浑浑噩噩，颓废的样子，霍尔都想揍他。
这事固然很难接受，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军人身上背负的责任，不单单是儿女之情，不是一个小家。
为了这点事就被打倒，简直丢他们部队的脸。
霍尔对沐卫白说：“沐秋白是叛徒这是不争的事实，上次韩鑫突然无缘无故承认，是因为他喜欢沐秋白，所以代她认了罪，宸帅在C国的情报网被人端的那么彻底，这也要多谢令妹的出手，令妹……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就算少夫人想诬陷她，那也要先想起她再说，3年前，少夫人被老爷子找到带回国的时候，少夫人就已经失忆了，头部受到重创，在康家调养了将近一年才养好，这些，想必令妹都没告诉过你吧？”
沐卫白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尔。
秋白根本没告诉他这些。
霍尔现在以为明媚还是失忆状态，说话非常有底气，他讥笑道：“试问一个连令妹是谁都记不得的少夫人，如何……陷害她？”
“人可以笨，但却不能知道真相后，还告诉自己那是假的，那就不是蠢，是无药可救。”
到了楼下，霍尔停下：“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沐长官自己要看清。”
说完，他冲沐卫白敬个礼，转身离去。
沐卫白此刻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他抛弃对康宸的忠诚，撇掉入伍时宣誓的信仰，只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妹妹，她那么孤立无援，那么无助。
所以他告诉自己要相信她，相信她是无辜的，相信她是被冤枉的。
可现在，事实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去正视，不得不去直面这残忍，让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沐秋白看着天上的太阳。
秋日的眼光，很刺眼，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温暖。
沐卫白慢慢闭上眼。
时间，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而他记忆里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儿，已经……在他不在的那些岁月里，改头换面，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
霍尔敲门进去。
康宸坐在那没抬头，“走了吗？”
霍尔点头：“走了。”
他犹豫一下，问：”宸帅……就这样放弃沐长官了吗？“
☆、785。第785章 ：时间会让人面目全非（4）
霍尔很清楚少了沐卫白，康宸手下少了一个干将，在战场上就少了一份助力，而且，他明白，现在康宸心里其实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康宸沉默了片刻……
“不是我放弃他，是他放弃他自己。”
一个连自己都放弃自己的人，是没有人能将他拉起来的。
他们这些当兵的人，不是那些温室的娇花，活命和成长的机会，别人给了你，但要不要站起来，要不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这就要靠自己了。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如呵护他，去扶他。
跌倒了，要自己才能爬起来，这样才能记得跌倒的疼。
霍尔不再说什么，他自己也是个当兵的，他明白，宸帅每天有太过的事需要他去忙，他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这些事上。
“宸帅我想……沐长官，其实自己应该是可以想明白的。”
“随他吧，你去将这份文件送到夏玄墨那去。“康宸将刚刚批阅好的一份文件丢给霍尔。
文件已经装进了档案袋里，袋子上写着绝密两个字。
霍尔当即便打起精神来，”是。“
……
沐卫白在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来来往往的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脑子里一片纷乱。
之前他一直告诉自己，妹妹是被冤枉的，所以，可以相信她帮她。
但现在，他知道，那些都是骗他的谎话而已，他还要继续帮她吗？
如果帮了沐秋白，他就会变成自己最恨，最厌恶，最看不起那一类人——叛徒。
叛徒……
这个词是沐卫白的生命里，最贬义，最不可饶恕到底一个词，当那个人变成了他妹妹，他首足无措。
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
第一：继续帮沐秋白，为了亲情，舍弃原则，舍弃忠诚，舍弃一切，哪怕做个叛徒也在所不惜。
第二：做个缩头乌龟，永远的颓废，堕落下去，把自己当成傻子聋子，对一切都充耳不闻。
第三：亲手……抓她归案，让那些因她而枉死的同胞战友，得以瞑目。
沐卫白看看四周的人还有建筑，看看自己脚下站着的土地，宸帅说过他们身体内流的血，他们身上的制服，都是要保护生活在这篇大地上人民包括这片土地。
在国旗下宣誓的时候，他的誓言是那样的响亮。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背叛。
第二条路，沐卫白停下来，前方是一条十字路，往左还是往右，或者继续向前？
不远处一栋大厦的LED巨幅广告牌上正播放一则征兵宣传片，画面上的英姿飒爽的士兵，一个个都精神抖擞，比任何偶像天团都要帅气。
沐卫白看着他们身上军装，难道真要舍弃这一身戎装，真的要放弃人生的灯塔，然后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吗？
他在心里一直问自己。
可是却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他放不下，他舍不掉……
红灯的秒数即将耗尽，绿灯就要亮起，沐卫白看着那闪烁的秒刷，那倒计时有时候挺像是炸弹的倒计……
☆、786。第786章 ：时间会让人面目全非（5）
到了最后一秒，会在他心里炸开的，炸的支离破碎。
绿灯亮起那一霎，沐卫白心里仿佛也有一盏灯微微亮起，过了几秒之后，他抬起脚，向前。
过了十字路口，走不远就看见一个公共电话亭，沐卫白看了一会，掏出几枚硬币，走进去。
他将硬币投进去，然后按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沐卫白继续投硬币，一直打一直打。
终于电话接通，想起沐秋白烦躁的声音：“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你确定你现在是安全的，不会有人跟踪你吗？不会有人窃听吗？”
沐卫白拨通的号码，是他和沐秋白自检只有彼此知道的应急号码，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打这个号。
熟悉的声音，让沐卫白心里又乱起来，他道：“没有，路边电话亭……”
沐卫白听到沐秋白松口气的声音，捏着话筒手紧了紧。
沐秋白抱怨道：“哥，你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啊，很危险的，万一宸帅抓到了我怎么办？”
沐卫白问她：“你很怕，被宸帅抓到吗？”
“当然怕啊，被宸帅抓到我必死无疑，哥你怎么这么问？”
沐卫白闭上眼，道：”今天我去跟宸帅说你是冤枉的，我求了宸帅很久，宸帅愿意再给你一次会，只要你回来，他会彻查此事，还你清白。“
沐秋白着急道：”哥，这种话，你怎么能信呢，宸帅肯定是故意说说而已，是想诱我回去，明媚那个女人，阴险狡诈，心肠歹毒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沐卫白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笑：“如果连宸帅我都不信，你说我还能信什么？”
沐秋白赶紧说：“哥，我们是亲兄妹，你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