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两瓶水四袋面包，易子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抹嘴，趴在夏震霆的椅背上，伸手越过他，指着横在路前方的一辆无人车，晃晃手指，那辆车就凌空飞起摔到高速公路外。本要打方向盘避过这道路障的夏震霆看了他一眼，继续直线前行。
收回手，易子华挪到另一边座位，趴在吴铭的椅背上：“吴队，我怎么还活着？”
吴烬靠在吴铭怀里闭目养神，吴铭抱了半天才让他的手脚恢复一点常人的温度。两个人明明听到易子华的话，却谁也没开口。
易子华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又回去趴在夏震霆椅背上：“喂，看看我还是活人不？”
夏震霆早就看了他半天，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易子华捏捏自己的脸，总结道：“我真的没死。”
“非适合者接受烬的力量，平均存活率是7％。”吴铭叹了一声，“你的意志力估计比别人强，活下来的希望最大，所以烬最先挑了你。”
“而且我的能力似乎还变强了。”易子华回想之前吴烬的话，“他说过，我的能力是操纵小于等于自身体积两倍的物体。刚才那辆车绝对不止是我体积的两倍。”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吴烬忽然说：“停车。”
夏震霆扫了一眼后视镜，很快停车：“后面的人是谁？”
其他人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远处居然有一辆车跟着他们。
其余的幸存者昨天深夜被夏震霆带走，同时开走了所有还能开的车。跟在后面的车是一辆普通的小轿车，并不是他们车队里原来任何一辆。那就是说，现在开车的人是其余的幸存者。
夏震霆远远看了一会儿，忽然拔枪：“是昨天晚上那个人。”
吴铭紧张起来，吴烬却按住他的手：“他不是来攻击我们的。”
被两人称为审判者的庄焱是在易子华昨天“死”后才出现的人，易子华自然不认识。夏震霆三言两语给他讲完昨夜的事情，他也如临大敌，盯着那辆车，以防对方随时发难。
小轿车停下，庄焱把一个被捆成一团的人推出来：“我想起来了，这是我选中的那个，你带上吧。”
他车上还装着两只异变后的丧尸，夏震霆拿枪指着他，正欲扣动扳机，就感觉到自己的枪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扳机就像被铁铸一般严严实实按不下去！
庄焱根本不看他，对吴烬说：“我知道你已经联络不上方舟了。必要的时候吸收一两个适合者的力量防身，毕竟我不在的时候，丧尸可能会袭击你。”然后也不管其余人什么反应，开着车载着两只丧尸扬长而去。
夏震霆扔掉坏了的枪，拔出匕首过去划开捆住那人的绳子。那人一直清醒着，得到自由之后迅速跳起来拔出枪就对着远处的小轿车连开几枪，动作快得惊人。
小轿车车顶一掀，一只异变后的丧尸跃出来蹲在车后挡子弹，那人射光子弹，喘了两口气，把枪砸到地上。
吴烬在他开口之前说：“先上车，我必须赶回去。”
面包车里又挤了一个人，听到他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易子华拿来面包和水递给他。
那人接过面包和水匆匆填饱肚子后对众人自我介绍道：“谢谢你们，我叫袁涵。”
易子华好奇心发作，袁涵有问必答。
他是驻扎在A市西郊某特种部队的特种兵，那天他因为野外训练负伤，到军区医院去治疗，结果在吃过午饭回房间之后莫名其妙晕倒，醒来一看，病房外到处游荡着丧尸，他一个人杀出重围，在A市四处调查并且搜救幸存者。后来A市丧尸异变，他身边所有人都被丧尸杀死，他费了很大力气才逃生，然后竟被一个看似身手普通的人毫不费力抓住。那个人就是庄焱。
庄焱之前还抓了不少人，抓到他之后，就将异变的丧尸放进去将那些人全都杀了，只留下他一人。今天早上，庄焱一句话都不解释就带他出门，接着就把他扔给了吴烬他们。
袁涵说完自己的经历，易子华礼尚往来，也对他简要讲了这些天他们的事情。听说他们这边还有掌握了“清除”能力的人，袁涵眼睛一亮：“请你们务必让我见见她，她的能力可以救很多人！”
“可以。”吴烬安静半天，听到这一句时毫不犹豫答应，“我会把她交给军方照顾，你负责联络他们。”
袁涵点头，翻出一个电子装置就开始摆弄。
吴烬见车前方仍然看不到尽头，心里一动，感觉到什么，又一次闭上眼睛。
仿佛是在朦胧的梦境一般，吴烬站在熟悉的花园中，周围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您在吗？”
“……你伤得太重了。”
一个人影在吴烬面前慢慢成形，被吴烬从Y市十五中学救出来的那个会放冰的女高中生一身白衣，无奈地笑着说：“看来我没法坚持下去了呢……”
“……是的。”
昨夜，因为使用吴烬的能力陷入昏迷，又被后来丧尸袭击波及受伤，这个名叫童雅舟的女孩的情况一直在恶化，不光是身体的衰竭，身为适合者的力量也在不断流失，贝明修的治疗速度根本跟不上她衰竭的速度。
吴烬知道，在这一行他救出来的五个适合者之中，最弱的就是这个女孩，勉强达到适合者的标准，昨天被庄焱嘲讽“连这种水准的适合者都要”，主要就是因为她。
“我好像知道了很多事情……很多陌生的、但是感觉却非常亲切的东西。”
“那是你身为适合者可以得到的关于我们的信息。”
“我知道那个世界是我宿命中要回去的地方，我也想跟您离开，去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可是很抱歉……我不行了……”
吴烬沉默，童雅舟走过来，微微欠身道：“我无法跟您登上方舟，也无法忘记这个世界的一切。请您带走我的力量，用它保护更多这个世界的人……”
吴烬抬手，和童雅舟掌心相对十指相扣，童雅舟微微一笑，身影渐渐消失：“永别了……我的……”
梦境消失，吴烬慢慢睁开眼睛。吴铭一看他的神色就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吴烬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着躺在车厢后部仍然毫无意识的塞尼里奥。
“狸狸……至少……”
几公里外的旅馆内，贝明修疲惫地放开童雅舟的手，缓缓摇了摇头，她的同学顿时哭作一团。
郭擎想到自己的爸爸和已经不在团队里的傅文海，再也忍不住眼泪，缩在李倩柔身边大哭起来。
丹尼也乖巧地趴下，蹭了蹭他的腿。
19
19、第十九章 ：记忆 。。。
终末的审判
第十九章 ：记忆
塞尼里奥第二十九次低头看看自己的四条小短腿，又用爪子刨了一下地板，终于哀嚎一声趴到地上。
狼……也就算了，现在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绝不承认这又肥又短还毛茸茸的玩意儿就是他！
郁闷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塞尼里奥蹬蹬腿，发出“呜呜”的叫声。
“哎呀，狸狸又开始顽皮了。”随着几声宠溺的轻笑，塞尼里奥肚皮下被一只柔软的手兜住，然后整个儿被抱进香软的怀中。
他抬头看去，正与一个护士模样的年轻女人对视。
一看不要紧，他差点把眼睛瞪出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是因为她背后那间病房的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吴烬吗？！
护士在塞尼里奥头顶轻轻抚摸了几下：“狸狸又跑到哪里去了，昨天才给你洗过澡，就又弄成这样。”
塞尼里奥挣扎了几下，他想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吴烬。
“狸狸别乱动，哎？你……”护士几乎抱不住他，看他动得厉害，只能把他放到地上，“怎么了？”
塞尼里奥一溜烟蹿过去，碰地一声撞在玻璃门上，哧溜滑下，七晕八素地趴死在地。
“那边不能过去哟，里面那个是‘王’的1号候选，是很重要的人。”护士抱起晕头转向的塞尼里奥，一扭头看到墙上的电子钟，低呼一声，将塞尼里奥放到一旁的软垫上，“乖乖待着，姐姐去检查一下那边的几组预备品，一会儿回来陪你玩！”
塞尼里奥乖乖趴在垫子上，等护士抱着一摞东西出门，蹭地又蹿出去。
刨门、刨门、使劲儿刨门！
我咬、我撞、我……
门忽然开了，塞尼里奥没控制住力道，滚了三圈才停住。
又一只手兜在塞尼里奥肚皮下，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这只手很冷，就像刚从雪地里拔/出来一样，冻得塞尼里奥忍不住一哆嗦。
塞尼里奥有些难受地抬头，面前就是吴烬那张精致俊秀得让人赞叹不已的脸……等等！塞尼里奥清醒过来，他记得吴烬左脸颊上有一处细小的粉色桃花瓣一样的伤痕，而眼前这个吴烬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
“狸……狸？狗？”吴烬……好吧姑且当他是吴烬，抱着塞尼里奥，仔细研究，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很软……热的……”
我又不是尸体当然是热的……塞尼里奥一边腹诽一边动了动，凑近吴烬的脖子去嗅他的味道。
是熟悉的味道……但是，为什么还有淡淡的陌生的血腥味？
正想着，旁边另一扇门打开，几个穿白衣服的人走进来，忽然发现吴烬站在那里，手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吓得浑身僵硬：“1……1号？！”
吴烬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抚摸塞尼里奥的脑袋。
跟在后面的白大衣咳了一声，低声对第一个进门的人说：“他昨天刚把第四组全部杀掉，总部怕他出事，结果检查发现完全没有受伤。你小心点，他杀你的话总部顶多给你报个工伤，又不是没先例。”
第一个人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他们太弱，我没受伤。”
“请您来一下，我们需要给您再做一个检查。”
吴烬的手顿了顿，放开塞尼里奥一言不发跟出去。
注意，他是直接放手的。
塞尼里奥还来不及惨叫，就享受着自由落体的感觉，“BIAJI”一声摔到地上，光荣晕过去。
和第一次苏醒过来看到的整洁干净的房间完全相反，第二次醒来时，塞尼里奥已经躺在湿漉漉的红色液体中，面前的场景几乎是修罗地狱。
无数尸体分散在这个宽敞房间的各个角落，有的还保持着人形，有的已经腐烂，与丧尸极其相似。
塞尼里奥忍着反胃的感觉从血海中爬起来，感觉四肢明显有力不少。他绕开地上穿肠肚烂、缺胳膊少腿或者歪着脖子的一堆尸体，朝房间尽头半敞着的门走去。
从门里钻出来，塞尼里奥感觉到一股危险的视线，还没反应过来要缩回去，脖子就让一只手掐住，从地上提起来。
吴……铭？
塞尼里奥被提在搬空，四条腿乱动。眼前这个吴铭满脸鲜血，两道泪痕却冲开了凝固的血迹，他血红着眼瞪视塞尼里奥，抬起另一只手——这个姿势塞尼里奥太熟悉了，是吴铭释放爆破之前的习惯动作！
“把它给我。”熟悉的声音从吴铭背后传来，吴铭停住，转身将塞尼里奥扔出去，吴烬扬手接下。
塞尼里奥对于两人来说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吴铭喘着气，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受不了……求你……”
“弱者才会死。”吴烬虽然身上有点血迹，但是两只手干干净净，搂着塞尼里奥，瞥了一眼门里：“你已经活下来了，还要跟随他们的脚步？”
吴铭跪下抱住头，痛哭道：“我不想再接受那些记忆……那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想再打什么药剂……我不要被改造了……太痛苦了……”
吴烬不想理他，转身要走，还没踏出一步，裤脚被跪倒在地的吴铭死死扯住：“……求你……活下去。”
吴烬抬脚就走：“我就是为了成为‘王’而被创造出来的。”
“哈……祝你成功……晚安了……哥哥……”
吴烬没有回头，塞尼里奥趴在他肩上，眼睁睁看着吴铭的胸口/爆开一团血花，带着解脱的笑容扑倒在地。
走廊尽头的门忽然被打开，一群白大褂奔出来，越过吴烬跑到吴铭身旁：“天哪，快报告总部，9号自杀了！”
吴烬一言不发继续前行，塞尼里奥看那些人把吴铭团团围住，手忙脚乱地展开救护。
塞尼里奥把头埋在吴烬颈旁，这时候吴烬还没有戴项圈，所以塞尼里奥可以轻易感觉到他的脉动。
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不知走了多久，吴烬抱着塞尼里奥踏进一处花园，漫步在林间，嗅着花草的芳香，似乎刚才他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塞尼里奥闷声不响，心里郁郁地仿佛压了石块。
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的话，也枉他做了这么久的人了。
吴铭的那一声呼唤，足够解释他们的关系，如果说塞尼里奥对吴烬来讲不过是一个外人，那么吴铭的死竟然也没能让吴烬的心有一点点波动……这怎么能不让塞尼里奥心寒？
走着走着，塞尼里奥忽然感觉有东西滴落在他背后。
他一怔，就听到吴烬有点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
还没来得及回头，吴烬的手一松，塞尼里奥扒了两下没抓住，又一次自由落体——
亲爱的，我记住你了！
第三次醒来，塞尼里奥的四肢已然强健有力，体型也大了不少，虽然这些并不能改变他仍然以大型宠物犬的姿态出现的事实。
饲养他的人似乎从护士变成了吴烬，因为他所在的这间白惨惨空荡荡只有一张床的屋子里，有吴烬的味道。
门开了，塞尼里奥忍者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扑过去，吴烬被他扑得连连后退几步撞在门上。
“嗯？”吴烬盯着他的狗看了半天，发现对方的尾巴从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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