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武装- 第121部分

“雅典……”列奥尼达斯的面容挣扎，其实当他看到辰牙背后那雄壮的黑龙时，他便已经知道辰牙必然是自雅典而来。对于雅典这个斯巴达人曾经的故乡，列奥尼达斯本能的有些抗拒，可是眼前这条让他记忆犹新的黑龙却在不断提醒着他，使他冲动易怒的热血渐渐平复下来。

“跟我进来。”列奥尼达斯叹了口气，那凌厉的气焰渐渐消退下去，他转身走了几步，突然伸手将一名战士扯到身前：“去捕两条鲸鲨。”

“鲸鲨？”战士一愣，但扭头看看‘暗之星’雄壮的身躯，顿时明白过来，带着几个人快步跑向海港。

“走吧，你的龙不会饿着肚子的。”列奥尼达斯留给辰牙一个雄壮的背影，大步迈入斯巴达城那犹如堡垒一般的巍峨宫殿中。

第一百零一章列奥尼达斯的野望（下）

斯巴达之王列奥尼达斯展现出了斯巴达人所特有的傲慢，不过早已熟知斯巴达人心性的辰牙对此并不在意，他在玛西娅和玲珑的相伴下步入宫殿。

在宫殿近十米高的巨大拱门边，两座威武的战神雕像印入辰牙眼中。而大殿中，一根根粗壮的石柱整齐的排列，每一根石柱上都点着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而身披金色铜甲、头戴红鬃铜盔的斯巴达战士在这火光的辉映下整齐的排成两排，顺着广阔的青石路面，蔓延至大殿的尽头。

“牙……我觉得有些压抑……”这肃穆的气氛让玲珑感觉有些不适，偷偷的小声说道。

辰牙笑了笑没说什么，其实这座宫殿与其说成是宫殿，还不如说是一座堡垒更为恰当。在看惯了雅典唯美的建筑风格之后，斯巴达人这种建筑主体一样，但是明显更为粗犷和铁血的气质能让人从骨子里生出惧意。不过这是斯巴达人与生具来的品质，在他们眼中，除了肃穆的黑色之外，只有代表鲜血的红色和代表战利品的金色是他们所欣赏的颜色，好战的性格甚至已经蔓延到了他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身为斯巴达之王，列奥尼达斯更是将这一点表现到了极致。

此刻，辰牙等三人走过令人感觉压抑的拱道，入目所见，在宫殿的尽头，雄壮的斯巴达王列奥尼达斯正端坐在他漆黑、巨大的王座上，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缓缓走来的辰牙等三人。

或许是出于对辰牙实力的尊敬，当辰牙来到王座下时，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为他端来了一张椅子。这是斯巴达人对强者的敬意，而玛西娅和玲珑则显然无法得到这样的殊荣。

辰牙在椅子上坐下，玛西娅和玲珑则站在他的身后。三人仰视着王座上面容肃穆、但却沉默不语的列奥尼达斯，气氛凝重且压抑。

“你说你带来了来自雅典的声音？”许久之后，王座上响起列奥尼达斯浑厚的声音。

“没错。”辰牙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卷轴，随手一甩，抛向王座上的列奥尼达斯。

列奥尼达斯伸手接过卷轴，当着辰牙的面缓缓打开。

卷轴上的确是雅典之王珀琉斯的字迹，而他所言之事与上一次婉拒之信大同小异，只不过这一次，珀琉斯明言了即将到来的圣战，并透露了辰牙在这场圣战中扮演的特殊角色。珀琉斯希望列奥尼达斯能顾全大局，避免七海各族在灾难降临之前再受无谓的损失。

列奥尼达斯将这封写给他的书信一连看了几遍，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显然，光凭这封信无法平复这位易怒君王心中的愤怒，他目光冰冷的望向辰牙，冷笑：“噬神的刺客，哼哼……就凭你？”

“是的，除了我之外，无人能胜任这一角色。”辰牙自信的一笑。在列奥尼达斯如暴风般的威压下，他神色自如，仿佛列奥尼达斯那强大的半神领域并不存在一样。

“……”

辰牙如此自如的表现让列奥尼达斯惊讶莫名，因为他并没有在辰牙的身上感受到那种半神所拥有的威慑力，可是辰牙却可以在他的半神领域中神色自如，连身上的神息都没有任何一丝的混乱，这使他完全看不透辰牙的真正实力。

列奥尼达斯凝视了辰牙许久，终于放弃试探，沉声说道：“我们斯巴达人有属于我们的圣战，雅典的计划是什么，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哦？”辰牙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可以听听你们的打算吗？或者说，你们准备怎么来应付这场即将来临的灾难？”

“倾尽全力！”

“倾尽全力？”辰牙一愣，他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列奥尼达斯自豪的仰起头，浑厚的嗓音如雷鸣般响起：“你知道我们斯巴达人为什么会脱离雅典同盟吗？那不单单是因为信仰，而是因为我们无法忍受雅典那懦弱、迂腐的态度。当面临灾难时，他们所想的只是保全未来，他们从未真正想过要战胜堕落天使军团。他们害怕付出代价，但是对于我们斯巴达人来说，战争便注定会有牺牲，当国王惧怕牺牲，那还有胜利的希望吗？”

“……”

列奥尼达斯的话让辰牙心中一动，确实，雅典在面对圣战这件事上其实表现的极为消极。除了几位已经进阶半神，自知无法幸免的王者之外，大多数的雅典人依然过着以往那种毫无危机感的生活。而珀琉斯等王者也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如何保全雅典年轻的精英这个方面，他们并没有想过要倾尽全族之力与堕落天使一战。

“那么……作为斯巴达之王，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失败，斯巴达甚至会有灭族的可能？”辰牙抬起头，沉声问道。

“以斯巴达一族之力，当然无法和堕落天使军团抗衡。不过……哼，假如没有你，或许斯巴达早已征服北海，以王者之名召集各族强者，汇集七海所有的力量，那时再与堕落天使军团决一死战，并非没有赢的可能！~”

汇集七海所有的力量……难道列奥尼达斯是想征服七海所有的民族，以这种方式来贯彻他的宏伟目标？

辰牙呆呆的看着列奥尼达斯，他看得出来，列奥尼达斯并不是在开玩笑，这的确是他，或者是说是历代斯巴达之王所盼望能够实现的目标。

而七海各族假如真的能够破釜沉舟，或许列奥尼达斯的话真的有可能实现。毕竟在太古时代，神明将战败诸神的追随者封印并流放到这个陆地稀少的七海，其最终目的就是阻止各族团结，将黄金英雄后裔对神明的威胁降至最低。

不过现在，七海各族已经在七海这个世界生存千年，七海对于各族来说早已是家园一般的存在。假如在倾尽全力之后遭遇失败，那么七海各族将彻底覆灭，再无兴旺的可能。这是一次赌博，尚武的斯巴达人有勇气去赌，但是其他民族并没有这个勇气。

而且以斯巴达人目前的实力，列奥尼达斯的这个愿望注定只能是空想。一个新崛起的维京尚且能够困住斯巴达人的脚步长达百年，那么比维京更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九黎、埃及人呢？

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目标，而辰牙的出现，则是掐断了列奥尼达斯最后一丝希望。相信列奥尼达斯的心中也早已明白先祖的希望已经注定无法在他手中实现，是他性格中天生的高傲使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并固执的逃避现实，活在他的梦想世界中。

此刻想透这一点，辰牙望向列奥尼达斯的目光中不禁闪过一丝怜悯：“我想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我只能说你是一个伟大的梦想家。可现在已经不是在沉溺在梦想中的时候了，你该面对现实。比起你一统七海的可笑想法，联合七海所有的半神无疑更为现实，你觉得呢？”

“你是在嘲笑我吗？”

辰牙讽刺的言语激怒了列奥尼达斯，他猛的拔出腰间的配剑，钉在辰牙面前：“拔出你的刀，你的血将会染红我的宫殿！”

“阿瑞斯之刃？”

瞟了一眼插在脚边的这把似刀似剑的兵刃，辰牙认出这是十二大天神兵之一，战神阿瑞斯所拥有的神兵‘阿瑞斯之刃’，而在这血色剑刃上燃起的金色火焰，无疑是列奥尼达斯所拥有的火种黄金圣焰。

“我来寻找和平，可我并不惧怕争斗。”辰牙微笑着站起，在列奥尼达斯震惊的目光中，他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阿瑞斯之刃’，掌中微弱的紫芒一闪，剑刃上那旺盛的金色火焰如被抽空了力量一般瞬间熄灭，就连‘阿瑞斯之刃’也如同畏惧一般，发出一声声嗡鸣。

随手将‘阿瑞斯之刃’抛还给列奥尼达斯，辰牙自信的背过身，在玛西娅和玲珑的伴随下离开大殿。

“等等……”王座上，列奥尼达斯面色苍白的看着手中的‘阿瑞斯之刃’，叫住已经走到门边的辰牙。

“怎么，你真的打算将你那可笑的梦想，固执的继续下去？”辰牙回头望着列奥尼达斯，黑色的眼眸中跳动着危险的紫色火光。

“我……”列奥尼达斯挣扎的长叹了一声，缓缓低下他倔强的头颅：“好吧，你说服了我……斯巴达人的鲜血不会无谓的挥洒在哈玛斯的土地上，当圣战来临，我将会带着我的战士，汇集在你的王旗下。”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辰牙的脸上终于展露笑容。他背过身，朝列奥尼达斯摆了摆手：“我会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他自信的声音在斯巴达城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而他们的三人的身影早已远去，只留列奥尼达斯一人呆坐在王座上，在昏暗中默默凝视着手中的‘阿瑞斯之刃’……

第一百零二章失信的玛格丽特（上）

与斯巴达之王列奥尼达斯顺利的达成了停战协议，辰牙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而在回哈玛斯的一路上，坏脾气的‘暗之星’似乎也开始慢慢接受玛西娅和玲珑的存在，不再故意折腾她们。所以这一路上除了不时会吓坏一些在海上旅行的船只之外，旅途极为顺畅，只花了三四天的时间，便进入了哈玛斯所统辖的海域，自由航道。

此刻，眺望着这片熟悉的海域，感受着入冬后自由航道略带凉意的海风，一种归家时的喜悦涌上辰牙的心头。

“玛西娅，这次回来后，我就和你以及你的族人一起去一次极北冰原。只是……我很抱歉，恐怕是没办法为你报仇了。不过我保证，无论奥黛丽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辰牙一脸严肃的向玛西娅保证。

他亏欠玛西娅太多，而且他深知灭族之痛在玛西娅心中所留下的伤痕。为玛西娅报仇，这本是他唯一能够为玛西娅做出的补偿，但是现在，因为圣战即将来临的缘故，半神之间的任何争斗都是被禁止的，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无疑是断绝了辰牙为冰岛死难者报仇的可能，而玛西娅心中的那道伤口也将永远无法愈合。

“其实你不必太过在意这件事。”玛西娅目光黯然的低下头，强挤出一丝笑容：“七海的规则历来就是弱肉强食，这一点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复仇并不能重建冰岛的辉煌，或许走出北海忘记过去，才是冰岛人最应该去做的事。”

玛西娅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笑容苦涩。忘记仇恨，这谈何容易。她的这番话更多的是在宽慰辰牙，想让辰牙从为她复仇的包袱中解脱出来。而这一点，辰牙又怎么会不明白。看着玛西娅此刻凄苦的笑容，辰牙紧紧咬住了牙关，脑海中，感性和理性不断的冲撞。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假如自己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那么……玛西娅所经历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片刻后，‘暗之星’穿破云层抵达哈玛斯上空。就如同斯巴达城那一幕的重演，从未见过飞龙这种空中巨兽的哈玛斯居民被这从天而降的恐怖阴影惊得鸡飞狗跳，而哈玛斯外围那些新建立起来的防守堡垒中，印加人守卫只能手持长矛，不知所措的目睹‘暗之星’庞大的身躯在港口降落，直等到愤怒的曼科大声咆哮，惊慌的印加人战士才飞速集聚在一起，赶向‘暗之星’降落的地方。

‘暗之星’降落之处正是哈玛斯原本的七号内港，而现在，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新的交通港。被扩建的码头上密密麻麻的停满了船只，但由于现下已是入冬时节，所以码头上堆积如山的货物早已被运走，这才能容纳‘暗之星’如此庞大的身躯。

收拢巨大的双翼，‘暗之星’金色的眼睛扫向四周，附近那些早已瘫坐在地的水手以及苦力们顿时发出一阵阵绝望的尖叫，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逃离这片恐怖的区域，而港口边那些店铺老板也急忙‘乒乒乓乓’的关上门窗，并祈祷自己的墙壁足够结实。

很快，急得满头是汗的曼科带着数以千计的印加人战士飞奔而来。眼下这里可是哈玛斯的商业中心，而且代表着辰牙荣耀的第七公馆以及神工贪狼就建立在这里，若是被这头恐怖的巨兽摧毁，曼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辰牙的信任。所以哪怕心知自己不是这头巨兽的对手，曼科也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冒死赶了过来。

“把它围起来！~”

身披重甲的曼科死死盯着‘暗之星’，而四周，那些面色发白的印加人战士飞快的将‘暗之星’围起来，顿时，近千支长矛组成枪林，缓缓逼近似乎有点提不起精神的巨龙。

“曼科，看样子的你军队已经有点样子了嘛！~”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黑龙的背上响起。

曼科惊讶的抬起头，迎着阳光，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龙的背上跃下。

虽然因为面光的缘故看不清面目，但是那一头灰白的乱发，却已让曼科认出了来者。

“大人！~”

激动之下，曼科抛掉手中的长矛，双膝跪倒在地。而四周那些印加人战士呆楞了片刻后，也纷纷学着曼科的样子生硬的跪下。

“起来吧，你做的很不错。就算是最精锐的斯巴达战士也不过是如此了。”辰牙扶起了曼科，一脸欣慰的远眺眼前这跪成一片的印加人战士。

“大人，您终于恢复了。”抬头看着辰牙恢复年轻的脸，曼科憨厚的笑着，但随即他便发现了一同从巨龙身上跃下的玛西娅和玲珑，可是环顾四周，却并没有见到亚撒和齐格弗雷德他们的身影。

在亚撒将哈玛斯的安危托付给曼科的时候，曾依稀提到过他与辰牙所要去的地方，以及他们此行的危险。而现在，辰牙顺利恢复了年轻，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亚撒等人……

一个不妙的猜想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