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神座- 第558部分

星辰在崩解，宇宙在萎缩！

世界树尽力死撑着，但再强的支撑，依然会有个尽头。

感觉无比模糊，连思维都变得似乎有点停滞了。

神力又一次退化了，这种感觉，雷文并不陌生。一如他上次为了奥创的未来，独自潜行到穆罕瑞德世界。某种意义上，这只不过是又一次翻版。

不同于上次，那一次雷文可以尽情地隐藏自己。

这一次，雷文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入敌阵。

雷文知道，世界树不会给他好过的。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一回过神，自己就已经被宙斯和奥丁两大强敌所夹击围攻。

出乎意料，世界树并没有将他直接传送至某个点。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正在飘散着风雪的半空中。触目所见，天空一片阴沉，下方是一望无际的针叶林。从空中看去，显得死气沉沉的林地中除了树木的黑绿色之外，尽是积雪覆盖的耀眼白色。

如果配上些美妙的音乐，那就会是一个拥有圣诞节气氛的银装世界。

又不是凡人，飞空什么的难不倒雷文。

几乎在空中，雷文一个华丽的旋身，全身就从一身黑色变成了一身极具雪地特色的紧身白色迷彩服。

收敛气息，雷文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雪地吗？这应该是更倾向奥丁的阿萨世界的地盘了。”

正在雷文准备仔细观察周遭地形的时候，冰冷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利响，弓箭未至，雷文已经感到自己的咽喉传来一阵即将被射中的火辣感。

什么都不做的话，下一瞬，他的咽喉必定中箭。

雷文没有闪避，他手疾眼快一把将飞来的箭矢抄在手中。

那是一根有点粗糙的箭，雷文不认得那是何种木质做的箭杆，但他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寒带的植物。箭头是一颗蕴含淡淡神性的尖锐石子做的，打磨得很好，但实质的箭头，实在有点非主流。

雷文没想到，在一声箭响之后，白皑皑的森林中，数不清的神力羽箭就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满耳都是“飕飕”的破风之声。

游侠？

多重箭技？

雷文不知道多久没跟游侠类的家伙打过了。

雷文甚至连幻影分身都没用，一个疾步就像箭雨袭来的方向冲去，左曲右回，高速前进的身影在雪地上划出一条不规则的弧线。雷文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甚至在身后留下一个个残影。

近了！

越来越近了！

然而，就在雷文即将逼近那个身穿沙漠游牧民族衣裳，戴着一顶大毡帽，身穿一身土黄色衣裳，手持一把反曲弓的家伙时，那家伙突然转身，拔出弯刀并背对雷文。

雷文一皱眉，就立马看到一把利剑从那家伙背脊上冒出来。

一剑穿胸！

从剑尖上看，那是一把典型北欧制式双刃阔剑，锋利的剑锋沐浴着沙漠游侠的神血，可以明晰看到神力正从这位应该属于终焉之地中立种族的新神体内流向新的袭击者。

“唷，你抢了我的对手。”雷文就在十米开外站定，静静地说道。

“我追踪他已经三天了。”那是一个很有英武感的明亮女音，听到这个声音，仿佛白色的雪地也绽放出爽朗的光辉。

三天？

雷文似乎意识到世界树对他加大的难度在哪里了。

土黄色的身影快速湮灭了，如同沙滩上被大浪冲垮的沙雕。

雷文看到了后面的女影－－那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战士。

一个鹰啄一样的半罩头盔，头盔两侧耳朵部位有四根散开的颀长白羽。

流线型的浅蓝色战甲上每一个边缘处，都有着闪亮的金色镶边。整套盔甲并不是一体式的，反倒为了活动方便，从胸甲往下的腰腹部位有着鱼鳞般的层叠式腹甲。

作为本尊，最先映入眼帘不是那张精致而完美的瓜子脸，而是从半罩头盔脑后垂下的粗壮银白色长辫。粗大的麻花辫竟然比雷文的手臂还要略粗，让雷文不禁怀疑这位女神是否也会辫子神功什么的。

如同利剑一般挺立在雪地上，这位奥丁最信任的女神沐浴在凛冽的寒风中，她左手持盾，右手紧握剑柄，明亮的眼眸中流露出鹰隼一般锐利的神光。

轻轻扬起尖翘的琼鼻，这位英武的女神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陌生的神灵啊！我是阿萨世界本次参展的十八位瓦尔基里女武神中的一位。我的名字是布伦希尔德！在开战之前，我希望知道你的名字。”

雷文一听顿时恍然。

穿越前，世人多听说过瓦尔基里，却很少有人知道，瓦尔基里并不是指一个女神，而是从事招纳凡人当中英勇战死的英灵进入英灵殿瓦尔哈拉的引导者。

在埃达歌谣集里列举了足足十三位瓦尔基里。

尽管布伦希尔德不在其中，但布伦希尔德却被认为是瓦尔基里当中最重要的一员，其事迹也与“胜利赐予者”希格狄丽法混在一起。

听到布伦希尔德之名，雷文第一反应是有趣。

如果雷文没有记错，布伦希尔德可是一位相当高傲的女神啊！

雷文的嘴角蜿蜒出笑意：“吾的名讳不是汝等浅薄新神有资格获知的。想知道我的名字？打败我！”

布伦希尔德银色的眉毛不由往上一挑：“我要告诉你，现在，已经击杀了三个神祗的我，已经是中等神力神祗了。”

雷文读懂了她的意思，没说出来的下半句是“而你只是一个微弱神力神祗”。

雷文耸耸肩，完全不虚。

到了这个地步，只要不是神力差距太大，导致完全无法破开对方防御的话，雷文真没什么好怕的。

似乎因雷文的轻视感觉到了羞辱，布伦希尔德抿着嘴，脚尖一点，整个神躯立地腾空，半空中双腿一分，一匹散发着柔和白色光辉的有翼纯白天马凭空出现在她胯下。

近战用的神剑蓦地消失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杆蓝色底色的颀长骑枪。

“自傲的陌生神祗啊，就让我布伦希尔德来领教一下，你的战力是否配得上你的傲气吧。”

雷文连武器都没亮，就矗立在原地，右手曲折放在腰后，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907章你是谁？

布伦希尔德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羞怒：是不屑对我用武器？还是他本来就是精于拳脚对战？还是他腰后藏着什么？

好吧！不管是什么，一试便知！

三对散发着绚烂金光的光之羽翼同时从布伦希尔德背后伸展了出来。因为风雪而阴沉不定的天空霍然放晴，乌黯的云层分开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魔法阵出现在云层之上。

那是由无数法则曲线和鲁纳文字所构成的神奇法阵，它们对应着奥丁的星辰，巨大的法阵分为内外三圈，三圈如同齿轮一般旋转着。外圈和最里圈都是顺时针，唯有中圈是逆时针旋转。

魔法阵的朝向随着布伦希尔德胯下天马的飞翔而转动，澎湃的神力扫开漫天的风雪，始终牢牢地锁定布伦希尔德。

雷文能明晰感到这位头号瓦尔基里的气势在不断攀升着。

她高举起长枪，法阵中立刻出现了一束璀璨的光柱，那光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把神力倾注在枪身上。

初阶、中阶、高阶……沛然神力的灌注，竟然让这杆蓝色长枪从雷文完全瞧不起的初阶神器暂时性一举跃升到高阶。

这几乎是当初等同于坦帕斯从沙贡纳斯手上抢到的【暴怒之角】的水准了。

不，由于神器材质的关系，或许只能发挥到七阶左右的水准，但这也非常了不起了。

“神秘的神祗啊！你还不改变你的想法吗？”布伦希尔德朗声道：“如果你为你的傲慢而道歉，并愿意加入吾主奥丁的麾下，成为瓦尔哈拉圣殿的一份子。我可以停止我的攻击。”

雷文嘴角含笑，轻轻摇了摇头。

“哼！那我来了－－”

“来！”雷文轻轻招手。

天马豁然从白色变成银白色，强有力的四蹄在虚空中猛蹬，洁白的翅膀用力地扇动着，天马的速度开始节节上升，从最开始的肉眼依然能跟上，到最后完全化作一道绚烂的流光。

这已经是几近光的概念了。

不知道是天马在空中盘旋的第几个圈，反正最终布伦希尔德选择了正面朝向雷文攻来。

堂堂正正的骑士冲锋。

枪尖已然端平，对准了雷文的胸膛。

一如布伦希尔德万千遍修炼，千百遍在战场上对敌那样，在枪尖即将刺中雷文胸膛的前一刹那，布伦希尔德本能感觉－－有了！

但。

但。

但是……

就在布伦希尔德的神枪已经抵达雷文胸前的衣裳时，雷文出手了。看似一直保持“请”那个摊手掌姿势的左手，以布伦希尔德感知跟不上的神速，轻轻拍到枪前端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

看上去那里跟枪身上其他任何地方没有区别。

然而布伦希尔德的眼瞳骤然缩到针眼大小。

那个位置赫然是她的爱枪最大的破绽，在一次曾经与巨人的战斗中，她迫不得已用枪身挡了巨人一记重锤。在那个部位的枪身也就留下了暗伤。

神器的暗伤，不是那么容易修补的，而且要请动阿萨世界筑造地底侏儒，代价可不菲。

她万万想不到，这个唯一的破绽居然被雷文抓到了。

“当－－”清脆的金属声响起。

布伦希尔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支陪伴了她不知道多少年月，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是她荣耀象征的长枪，被雷文一弹指就敲碎了。

蕴含大量神性的长枪碎片仿佛化作炫目的烟花，在布伦希尔德眼前绽放。一阵心痛，可旋即是凝重与兴奋。连半瞬的犹豫都没，女武神的手中立刻出现了一束光柱，那光柱瞬间凝固成形，聚形成刚才那把沉沉的双刃阔剑，从右向左劈向雷文的脖子。

很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她抡起的阔剑尚未达到最高速就被掐住了。雷文左手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头赫然从后面追上了高速袭来的剑光，掐在了剑身上。

沛然莫敌的巨力从剑上传来，布伦希尔德面临两个抉择：要么松手弃剑，要么就被雷文的巨力所牵引。

剑！是武者的第二生命。

女武神的骄傲不允许她放弃自己的长剑，布伦希尔德选择了坚持，看是否能重新控制自己的剑。

这时候，她眼前一花，雷文的身影消失了。就在即将被天马的马腿撞到的前一瞬，雷文一个错身，已然来到了布伦希尔德右侧下方，鹰爪一样的手指放弃了剑身，转而扣在布伦希尔德的右手手腕上，悍然发动了过肩摔。

纯白的天马只觉得自己后背上忽地一轻，它的主人依然不再坐于它身上，然而无法立止的极速驱使它远离了自己的主人。

天马发出一声凄鸣，扭转马头后惊栗地看到自己的主人业已被死死地压在雪地上。

神躯与大地接触带来的冲击并不是什么大事，真正给布伦希尔德带来的冲击是心灵上的。

“我居然输了！？”

“输在了枪法！输在了剑技！输在一个神力不如我的微弱神力神祗手上？”

这几乎话，在布伦希尔德的精神海里叫了不下数十遍。

当然她还没放弃反抗，几乎被摔倒的瞬间她就翻过身，背朝天，企图尽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可惜，她碰上的是雷文。

雷文这家伙一把将她的手腕扭到背后，同时一屁股坐在她的腰后面，左手上，【世界征服者】的剑锋已然抵在了她修长而泛红的脖子上。

“你输了。”平淡的话语，就是无情的审判：“我不想让你陨落，交出你所有的神力、神性与神格碎片吧。”

“不！杀了我！让我陨落吧－－我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居然输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敌人！让我死！让我陨落－－”布伦希尔德完全无视了雷文的劝降，一边哭嚎着，一边激烈地扭动着身子，甚至想把脖子撞向【世界征服者】的剑锋，了结自己。

天马似乎想拯救自己的主人，当它调整方向再度高速冲过来时，雷文只瞪了它一眼，天马的士气就崩溃了。

那是来自于更高级存在的神性碾压。

尽管雷文的神力因为世界树的封印而下降了，但无法掩饰雷文那种来自更高领域的神性威压。

布伦希尔德也一下子停下了挣扎，她尽力扭着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谁？”

第908章邪神洛基

雷文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了一句很欠揍的话：“你猜。”

布伦希尔德正想进一步反抗，却被雷文一把按住银白色的后脑勺，一股强大的神念霍然撕开她的精神海防御，闯入了她的心灵。

“我很不想用这一招的，但为了恢复神力，我只好展示一下这一招的威力。”

雷文威严的声音在布伦希尔德的精神海里回荡之后，一个连续的影像出现了。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非常有正气与爱心的金发女神。她有着无与伦比的意志，她带领着一个毁灭了的世界的幸存者，踏上了寻求存续与生存的流亡之路。

她很强大，位于整个世界神力巅峰的她拥有着连布伦希尔德都羡慕的强大神力。金色的神力象征着光芒与治愈。

然而，她碰上了一个更为强大，更为恐怖，更为蛮横的存在。

那个存在，赫然就是此刻骑在她背脊上的男神。

男神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开始对这位光明女神进行“征服”。那是足以让任何女性都为之崩溃的征服。

短短一瞬，就是精神世界里的过万次征服。

无论她怎么反抗，怎么坚持，怎么泣叫，怎么求饶，他依然不管不顾地继续着他的征服大业。

还不到一千次，她就崩溃了。

在接下来的九千多次里面，布伦希尔德看到的只是一个被完全驯服的女神。

哪怕被征服的不是她布伦希尔德，这位瓦尔基里依然感到了无比的震撼与吃惊。如果单纯是这样，她只会认定雷文就是一个邪恶的混蛋神。但接下来的影像更让她吃惊。

那位光明女神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颜，她的子民被公正地对待，她的麾下按照战功得到了应有的晋升，而她甚至为了那个混蛋，拒绝了一位神上神的神后邀请。最终，这位光明女神成为了他的一位神妃。

如果布伦希尔德只是单纯地听到这事，她一定会对影像中那位叫米莎凯的女神嗤之以鼻，不耻与之为伍。

但在观看了那一万次征服后，哪怕没有真切地感同身受，她也开始明白了米莎凯起先那种无奈、无助与绝望。那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女神可以抵抗的恐怖【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