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生存之道- 第12部分

　　
　　忽地，他的目光一懔，注意到草丛后面有异状。他立刻放开爱尔曼，冲了过去，抓住某个正躺在草丛中午睡的紫发青年的手臂，喝道：“是谁？”
　　
　　只见那紫发青年转过脸来，他的双眉紧蹙，似在忍受着痛楚，他轻轻一动，便甩开了一辉的手，说道：“不好意思，一辉老师，我只是在睡午觉，没有偷听的意思。”
　　
　　一辉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立刻捞住穆的手肘，加重力道，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说出去，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穆虽然感觉到手肘一阵痛楚，但也知道事关重大，于是把怒火忍了下来，保证道：“老师，我不会说的。”
　　
　　得到了穆的保证，一辉暗松一口气，放开了穆的手：“希望你说到做到。”
　　
　　穆伸展一下被抓痛了的手，向他们道了再见，便在他们的目光中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让他料想不到的是，这件看似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竟会掀起惊涛骇浪，让他们在无数个日子里不得安宁。
　　
　　这天，阳光依然灿烂，体育场上有好几个班级在上体育课，哨子声和体育老师此起彼落的叫声汇成一片，形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画面。
　　
　　在自由活动的时候，一辉环视四周，发现同学们在窃窃私语，那怪异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忽地，一辉灵光一闪，把目光落在某个紫发男孩身上，只见那男孩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没有加入交头接耳的行列。
　　
　　他觉得同学们的目光越来越诡异，如蛇一般缠着他，几乎使他窒息。一旦事情暴露，他的名誉、他的地位，一切都会所为飞灰。
　　
　　心虚使一辉燃起报复的怒火，他望向那个曾答应过他不会泄　
　20、风波　。。。　
　
　
　　露秘密的紫发男孩，目光里隐隐闪过一抹狠戾。
　　
　　吹了一下口哨，把大家集合起来，说道：“现在做体能训练，大家各做伏地挺身一百个。”
　　
　　全场一片哗然，大半同学的脸皱得像苦瓜干一般，却仍是边抱怨边扒在地上等待指示。
　　
　　“一、二、三……”一辉的手里抓着一根木制的教棒，以洪亮的声音数着，他渐渐移动脚步，来到正在做伏地挺身的穆身旁，想起刚才同学们窃窃私语的场面以及那诡异的目光，他的心中不禁一阵火大，啪的一下，他手中的教棒便落在穆的右手手臂，虽然穆穿着长袖，但不用查看也知道他的手臂必会出现一条红色的棒痕。
　　
　　“你的姿势不正确。”
　　
　　众人虽然没有停下动作，却全以疑惑的目光注意着一辉，然后面面相视。
　　
　　穆轻轻蹙眉，注视着一辉那张盈满怒意的脸，顿时明白一辉是在借故找茬。虽然心中冒火，却因为毕业在即，不想再惹事生非。为了能顺利拿到毕业证，硬生生地忍住满腔怒火，继续做伏地挺身。
　　
　　一辉见穆不为所动，更肯定了穆是因为泄露了他的秘密而心虚，顿时怒火燃胸，又一棒挥落在穆的手臂。
　　
　　“姿势还是不正确。”
　　
　　穆终于停下动作，爬了起来，他强忍怒火，客气地问道：“那么请教老师，怎样的姿势才算正确？可以请老师示范一下么？”
　　
　　所有人全都停下动作，无数目光像探射灯般注视着这两个站立在人群中、无缘无故起了冲突的人，静待事态的发展。
　　
　　“你这是什么态度？”一辉瞪着穆，他的脸色铁青，结实的手紧紧抓着教棒。他看见一抹冷笑渐渐在穆的唇边泛开，那双深邃的碧眸里隐隐闪过一丝嘲笑。
　　
　　“我只是在请教老师，什么姿势才算是正确的姿势。”
　　
　　虽然穆的话很客气，但一辉却能清楚看见他那双碧眸里的嘲笑和挑衅，一辉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以上他的当，不可以冲动。然而，当一句极轻却充满挑衅意味的话从穆的唇边溢出的时候，一辉那极力压抑的怒火顿时如火柱般喷洒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老师，是不是非得等我把话挑明了，我的姿势才会正确？”
　　
　　啪的一声，一辉脑袋里那条理智线骤然短路，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高举手中的教棒，向穆的脸挥了下去。但就在那一刻，穆的神色骤变，以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被往后甩去，刚好落在不远处的软垫上。
　　
　　顿时，鸦雀无声，整个操场的学生全都仿佛被下了定身咒般，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以惊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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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注视着他。他怔了几秒，回过神来时，怒火已漫遍全身，他迅速从软垫爬了起来，冲过去掀起穆的衣领，吼道：“你竟然敢抠打老师，跟我到校务处。”
　　
　　穆那俊美的脸上泛起优雅而无辜的笑容，轻声说道：“老师，我只是自卫，所有同学都可以为我作证。”
　　
　　一辉怒急攻心，根本无法冷静地分析情况，不顾正在窃窃私语的学生们，只是猛然扯住穆的衣服，把他拖到校务处，就连穆的衣服被他撕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都毫无所觉。
　　
　　众人看着那两个消失在楼梯处的火爆背影，立刻讨论起来。现场像一锅被煮沸了的汤，沸沸腾腾。
　　
　　刚进入寒冬时节，虽然寒风吹扁整个校园，却无法让沸腾的校园平静下来。
　　
　　




21

21、什么都愿意　。。。　
　
　
　　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规律的声音在这静默的气氛之中显得有点恐怖。穆抬头望向对方墙壁上那四个显眼的公、正、严、明字样，唇边不禁泛起一抹冷笑。
　　
　　“教导主任，可以请你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么？”
　　
　　“虽然一辉老师的教棒无意中敲中了你，不过你在事后故意激怒一辉老师，使事情恶化，甚至在最后对老师动粗。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学生守则，现在念你初犯，罚你写检讨书，明天交过来。你有什么不满么？”
　　
　　穆唇边那一抹冷笑渐渐鲜明，如明亮的日光灯般映入教训主任的眼帘，不禁使平时道貌岸然的教导主任的心底隐隐闪过一抹心虚。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虽然一辉对穆使用了体罚，但这件事关系到教师的体面。穆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辉甩了出去，这已经严重损害了教师的尊严。校方当然是以维护教师的体面为先。但又因为校方自知理亏，不能把事情闹大，只好这样草草收场。
　　
　　“史穆，毕业在即，我们和你一样，不想在这时候惹麻烦。老师的苦心，你明白么？”那只正要拍上穆肩膀的手却因穆轻轻一闪而拍了个空，穆那沉静的脸在他的眼睛里越映越深，然后，他听见穆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却坚定。
　　
　　“老师，我不接受这样的处理，我要求一辉老师公开道歉。”
　　
　　教导主任只是轻声叹息：“你的毕业证准备发下来了，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而耽误了自己的前途。回去写检讨书吧！”
　　
　　“如果我的毕业证非得用这种方法来换，不要也罢。”语毕，穆看了教训主任一眼，毅然离去。
　　
　　教训主任见状，紧张地问道：“史穆，你要去哪里？”
　　
　　“在一辉老师向我公开道歉之前，我不会再回来了。再见！”
　　
　　“史穆，给我回来！”教训主任唰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而，他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抹紫影转弯消失在门口。
　　
　　穆离开学校的时候，还没到下课时间，沙加毫不知情。当这件事传进沙加耳里时，整个校园已经闹得沸沸腾腾了。沙加只是静静地听着修罗的叙述，任由狂风吹拂着他的脸，波澜不惊的眸心注视着远方，冷静得让人疑惑。
　　
　　“我们学生会打算联名写一份上诉，要求学校重新处理这件事。沙加，你认为如何？”
　　
　　沙加终于回过神来，淡然一笑：“我没意见，你们按自己的意思去办吧？”
　　
　　修罗微怔，又说道：“我怕再这样下去，穆真的会被取消毕业证，不如你劝他回校吧！”
　　
　　沙加轻轻摇头，目光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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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他坚持一件事的时候，别人是无法动摇他的心志的。”
　　
　　“难道任由他因缺席过多而被取消毕业证么？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看着冷静淡然的沙加，修罗心中堵得慌，不禁脱口而出。
　　
　　沙加仿佛没听见修罗的话，完全没有反应。良久，他才转过脸来看着修罗，那一刻，修罗从他的眼眸中隐隐看到一抹复杂的情绪，心中立刻释然。
　　
　　穆是沙加用尽一生去守护的人，现在穆出了事，沙加又岂会无动于衷？也许他的内心比他们这些旁人更难过，只不过是把一切隐藏在那淡然的表相下罢了。
　　
　　轻声叹息，修罗的语气已经软了下去：“你真的不去看他么？”
　　
　　沙加把身体靠在窗台上，一头金色长发被乱风吹得四散，他的唇边泛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声音缓缓飘入修罗耳中。
　　
　　“不，我现在不见他。等我为他做完我该做的事之后，我才去见他，然后亲手把他带回来。”
　　
　　修罗看见沙加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厉，他微怔，问道：“你想做什么？”
　　
　　沙加以一个笑容作为回答，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教室。修罗看着他那修长的背影，无来由感到一阵陌生。突然回想起别人加诸在沙加身上的称号‘糖果’，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也许，只有在穆面前的时候，他才能与这个糖果的称号搭得上边。
　　
　　经过那件体罚事件之后，一辉在学校的立场变得无比尴尬。他总觉得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一种不屑。上体育课时，同学们总会在一旁‘耳语’，然后便有‘体罚’‘过肩摔’之类的字眼飘入他的耳膜之中，刺激着他的神经。
　　
　　学生会那边也联名提出上诉，希望能驳回学校的处理。一石激起千层浪，自那以后，陆续有不知名的信件要求一辉公开道歉，那白如雪片的信纸几乎挤破了学校的信箱。
　　
　　而广播站的点唱节目则成为学生们最关注的节目，有很多学生点歌给穆，并公然支持他，请求他回校的呼声更是一浪接一浪。在这种压力之下，一辉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每天像斗败了的公鸡般垂头丧气。
　　
　　这天，风和日丽，一辉却烦燥地坐在校园的凉亭里，看着下面操场的人打打闹闹，心中五味杂陈。
　　
　　冷静下来后，他不禁有点懊恼自己当天的所作所为。然而，事已至此，他已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滩子。
　　
　　正想得出神，忽然有一阵清脆的脚步声飘进耳里，他抬头，看见刚退出球场的沙加，只见沙加满头大汗，一头金色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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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汗水粘在身上，他的手中拿着一瓶水，来到凉亭旁，仰头喝了好几口。
　　
　　虽然一辉与学生并不亲近，但至少不会忽略关于沙加和穆这两大名人的种种暧昧情事。现在看见沙加，他的心中顿时警惕起来，眼神也添了几分凌厉。
　　
　　沙加只是无辜一笑，来到一辉身旁，淡然地问道：“老师似乎不喜欢我？”
　　
　　“我与你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一辉小心应对，目光却没有忽略沙加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沙加只是淡然一笑，把身体倚在栏杆上，任由身上奔流的汗水沿着栏杆流下来。良久，他才说道：“是的，本来我们之间称不上朋友或敌人，你是电财部的老师，我是机电部的学生，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将是最好结局。”
　　
　　听到这里，一辉突然嗅到一阵山雨欲来的味道，他的眼皮一跳，警剔地看着沙加，当那张脸缓缓转过来，以凌厉的眸光注视着他时，他的心忽地一跳，仿佛掉进了冰窑。
　　
　　“可是老师，你为什么要把穆迫走呢？”听似轻柔的语气，却与沙加那张如冰雕般的脸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沙加那冰冷的目光犹如伺机而动的毒蛇，仿佛随时会扑过来咬断对方的喉咙，面对这样的目光，一辉只觉后背一寒，立刻以身后的柱子稳住自己的身体。
　　
　　“若穆不能顺利毕业，我该怎么办呢？”依然是听似温和的语气，却让人像从冰窑里打滚了一圈般，连血液都冷了下来。
　　
　　“沙加，你到底想怎么样？”即使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湿透，一辉依然故作镇静地询问道。
　　
　　沙加的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我只不过是想穆回来而已，又岂会对老师怎么样呢？”语毕，他毫无预兆地手一甩，手中的蒸溜水瓶立刻被甩到地面上，顿时水瓶爆烈，水花飞溅，有几滴溅到一辉的裤子上，竟然像被子弹打中般痛。
　　
　　然后，那个金发人影转身离去，干脆俐落，那平静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一阵狂风吹来，拂过一辉那被汗水湿透了的上衣，寒冷刺骨。然而，真正让他震憾的，是沙加那种让人无法动弹的凛烈气息。那时候沙加的眼神仿佛在说：为了穆，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自认没有这种为了某人不顾一切的坚定意志。所以，他输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辉老师突然公开向穆道歉，并郑重要求穆回校。当卡妙把这件事告诉沙加时，沙加只是淡然一笑，云淡、风轻，仿佛在听一个普通小道消息般漫不经心。
　　
　　卡妙看见他的反应时，不禁有点失望，奇怪地问道：“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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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也不紧张穆么？”
　　
　　沙加开始收拾东西，轻声说道：“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然后，那个金发人影很平静地起身，走向教室门口。刚走了几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卡妙说：“对了，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