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除》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剔除-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美好。
  翻滚着心疼与痴迷,顾节抱着腿,坐了下来。
  蚀骨寒心的暗层,还有谁,坐在那无影的幕后,不息地顽笑。
  “痛呀痛呀,去了痴疑,又能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A…3…1

  
  顾节睡得不踏实,鼻子不通呼吸困难,像被人捏住。他嗯哼一下睁开眼,大小孩窝他腋下努着嘴,羽毛刷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
  顾节手一捞把人贴紧了,不着缝隙。
  淳于腻歪歪地想滑开头,被顾节按着,没多久就唔唔唔挣扎了,去捏顾节腰上的肉。
  顾节道:“捏我鼻子?”
  淳于说:“唔唔。”
  顾节不松手:“还说没有?”
  淳于咬他胸膛上突起的那点。顾节哼一声,松了手,翻身把人压身下。
  大小孩笑弯了眼,勾着他手臂拍手。“就是我呀,嘿嘿嘿。”
  顾节俯头就把那夺目的唇,给俘虏了,让小孩皮不下去,剩下昏昏的只识张口。
  握住大小孩的鸟儿,大小孩就软了,糊糊地发着粘稠的音。
  “……你,不老实呐……”软趴趴地搭在顾节手臂圈里。
  顾节道:“哪儿?哪儿不老实?”
  大小孩像蒸腾在水汽里,纯洁无暇最是惑人。把头埋入顾节颈边,树熊般抱着,呆忽忽的顺着顾节的话:“那儿……那儿可不老实了……”
  顾节最爱大小孩迷糊一片,就以他为天以他为地。
  欺负一番后,八爪鱼大小孩吸在了某人身上。
  顾节道:“小驴,不去学校了,可好?”
  淳于想一想,问:“不去学校了能和你一起不能?”
  顾节道:“当然。”
  淳于啄呀啄呀:“好好,终于能不去了哦。”又问:“那我干什么好?”
  顾节抱紧了人,道:“不干什么,等我回家。”
  淳于捏着脸吐舌头,顾节没笑,他自己先咕咕偷笑了。
  “我给区内派快件,行不?”
  顾节道:“不行。不上月才出了命案。”
  淳于歪脑袋一想:“是哦。”又眨着眼贴顾节暖暖的脸,道:“是哦是哦,还是你赢的官司。”
  顾节对大小孩这种全心的崇拜,受用得紧。
  顾节道:“别皮了,乖乖等我。”
  大小孩扁嘴吐泡泡,顾节妥协一步:“闷就去书店,或哪逛逛。别太久。”
  淳于粘过去蹭:“就想和你一起哩。”
  大小孩永远是小孩,垂下耳朵蜷在阳台上,圆眼睛左扑右闪望着楼下的火柴人。等待总是漫长得让人荒芜,唯有见到那个身影时,才重生地翘起耳尖,看那人一脚一脚地走入楼道。
  淳于想,虽然是很好啦,每天一开门就能把人扑倒了,可是还是无聊啊无聊啊无聊啊。
  顾节的妥协就是大赦,大小孩抱着脚踝滚了两圈,终于在毛蘑菇长成前,出门了。
  书有什么好看的呢。淳于在书店门口踱来踱去,像个小老头背着手。顾节书房里就都是书,他每次进去前都得深呼吸,密密匝匝的可耸人了。
  有人在小老头面前挥手。“喂。”
  淳于抬头,看见一只狐狸。他说:“咦,狐狸。”
  那人噗嗤笑了:“你真没礼貌。”
  淳于哼了声,可不是嘛,吊起的眼角,勾起上翘的弧度,不是狐狸嘛。
  狐狸男子又笑:“怎么不进来?”
  那人穿着书店的店服,看淳于踱了好久。
  淳于道:“不要。看字头疼。”
  狐狸男子还笑:“那不看字行了呗。”
  淳于不信他:“哪有书没字的。”
  狐狸男子道:“来来,带你去见识。”
  狐狸男子去搭淳于的背,亲昵得很,把大小孩往漫画架里勾去。
  大小孩甩他的手:“你别这样,节哥哥说了不能让人碰。”
  狐狸男子道:“哦?节哥哥。”
  一说节哥哥,大小孩嘿嘿笑:“那是,我的节哥哥。你不懂的了啦。”
  狐狸男子眯眼哼笑了一声:“说不给碰你就听?你也不是小孩了,那么听话,也不羞。”
  大小孩可不高兴了:“你才羞!节哥哥和我可不一样了!”一气把人推开了,偏过脸不理这人。
  啧啧啧,狐狸男子挑着桃花眼看这大小孩,可好逗弄了那感觉。
  闹别扭的大小孩,狐狸男子勾起他的手指:“怎么个不一样法?”
  “你你你……”大小孩扯着手扯不开,气红了脸。
  狐狸男子轻吐气息,邪魅一笑,想着还去调戏红脸的笨小孩。谁知手还没碰到呢,勾着大小孩的手指就被捏了,然后被扯开。
  “咦……”狐狸男子轻呼,侧着瞥了眼突然冒出来的,握住自己的人,忽然就被定了穴般。
  大小孩却是亮了眼,扑腾地跳进顾节怀里。
  淳于笑:“节哥哥,来接我的咧。”
  顾节只把小孩抱进怀,赏了一眼还呆愣的狐狸。
  顾节拍小孩屁股:“回家。”
  大小孩故意“哎哟哎哟”地叫,转了个头给狐狸男子挥手。
  顾节把他挥着的爪子抓住,扛起走人。
  淳于说:“节哥哥,我自己走呀。”
  顾节道:“别闹。”
  淳于就呵呵呵地捂嘴笑,小腿欢蹬两下。
  狐狸男子抹着眼角,弧度再往上提,唇边笑若春花。
  顾节把大小孩一路扛回家,淳于就赖在他肩头扭着,直让路边惊异了一番。
  大小孩闹腾到家,被顾节重重扔在了床上,整个人就覆上去。
  顾节问:“那人是谁?”
  大小孩这才警醒,又犯了节哥哥的忌讳。忙双手捏住耳朵,老老实实地交待:“不认识,书店的人。我就是去书店而已,他自己走过来的,不是我的错哦,不是我哦。”
  顾节道:“他碰你哪?”
  大小孩翘起左手指,心虚地晃了晃。
  顾节道:“还有呢?”
  大小孩忙摇头:“没有了没有。”
  顾节哼了声,对着小孩挥舞的爪子咬了下去。
  “痛咧。”大小孩委屈得很。明明不是他招惹人的,节哥哥又要怪他了。倒大霉才遇上狐狸。
  顾节却还是沉着脸:“说了不能给别人碰。”
  淳于被咬得指尖痛,呜呜咽咽地:“我才是不愿意哩。”
  顾节松了口,道:“下次见了他绕道走。”
  淳于含着自己指尖。顾节又道:“不好,还是别出去了,乖乖等我回。”
  淳于嘟起嘴:“唔……”
  顾节道:“不听?”
  淳于抽了下鼻子:“听。”
  顾节总算满意,伸出舌头去舔小孩含在嘴里的手指,另一只手往下摸,又把小孩挑得嗯嗯哼哼。
作者有话要说:  

☆、A…3…2

  
  顾节律师路走得顺,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案件,由得他挑。兴致起了就接,磨不过时间的就交给助理,公诉案件多半就由他自己来。
  这次的官司,犯罪嫌疑人引了爆炸,喷天腾冒的大火,炸了一座购物中心,死伤多数。
  检察院没来请顾节诉讼,被告倒是上门了。
  顾节问:“你想我怎么帮?”
  嫌疑人长得瘦若矮小,乍看下也机灵,也不知怎么就做出这等报复社会的事。
  他横道:“不用你。”
  顾节道:“请我来的人可不是你。”请顾节来的人是他父母,那两个哭软成泥的老父老妪。顾节又问:“你对得起他们?”
  嫌疑人还是道:“不用你。”
  顾节看他:“哦?”
  嫌疑人说:“我想死。”
  顾节叹一声:“为什么做这等事?”
  瘦弱无肉的尖下巴抬起了一点,喉结突起,一动一动上下滚。嫌疑人忽然有些激动:“你不懂呀律师,你看那些人,进去大楼里的那些人,穿得那么好,你看那花钱,刷刷地扔出去。哈哈,我就是看不顺眼,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行了?你可知道,那爆炸声,多爽,看那些车,呼啦啦地滚起来,那些人,恐惧地爬,可刺激了!”那凹进去的眼睛死盯着顾节:“你懂不,律师?你懂的,是吧?!”
  顾节后退一步,道:“我不懂。”
  那老夫老妪叫:“啊,律师!”
  顾节迈出门,道:“对不起,这单案子,我不接。”
  嫌疑人在后面呼呼桀笑:“好呀,哈哈哈。”
  顾节听得浑身像被针刺,跨了两步离开拘留所,慢一步会被吞没。
  他还要去医院,见案子里受害的,另一个原告委托。
  停车场,他的车旁边,停了另一辆车,微微地挤压着他的宝马。空隙虽小,但对他那出神入化的车技来说,倒出车根本不是问题。
  顾节只是站在车旁,微微皱着眉,沉思了许久。
  总是没人知道顾律师在想什么,大小孩也不会知道。
  顾节去了趟车店,才兜转去医院。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些烦躁,是那种自己努力想去抑制,却总斗不过心魔的烦躁。
  他时常在和自己拉锯,无论哪一边胜哪一边败,心力交瘁的都是自己。
  不过这烦躁没有持续很久。
  顾节走进病房,病床上的那人头上缠了绷带,静静地平躺着。阳光和白色,暖暖洋洋的,把顾节的心照得暖了,在床边坐下来,细细看着熟睡的人。
  这个人,他知道。
  沉睡的时候如此安谧,睁开眼,那眼睛,微微上吊,光华熠熠,很是诱惑人的桃花眼。
  像什么呢?对,像狐狸。
  桃花眼微弯,狐狸男子已经醒来,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浅浅地轻笑。
  狐狸男子道:“顾律师。”
  狐狸天生颠倒媚骨,蛊惑众生。顾节受惑,抬手去抚那苍白的脸。
  顾节道:“你休息,我会给你争取赔偿。”
  狐狸男子道:“顾律师,你别走好不好,好不好。”
  顾节的手好暖好舒服。男子只是想让时光再缠绵,让缠绵再持久。
  顾节顿一顿,道:“好。你睡。”
  顾节改握住他的手,陪着他入睡。
  狐狸男子淡笑,满眼春花纷飞。他可舍不得睡,这个他从第一眼就迷了心的人,此刻正牵着自己的手,传递一种浅淡的暖意。
  顾节道:“乖。睡觉。早点好。”
  狐狸男子笑:“没大碍呀。看着顾律师,好得可快。”
  顾节跟着他笑,撩过他发丝,任他看着,不再言语。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是顾节从来感受不到的感觉,似乎有些什么失去的东西,对着这个男子,在重新生长回来。
  顾节走时,给男子换了间独立病房。
  ***
  大小孩百无聊赖,在阳台上数了一百次蚂蚁队伍,终于听见车锁的声音,看到了那人的影。
  大小孩扑过去抱住顾节:“好想你哦,节哥哥。你想我不?”
  顾节失笑:“想想。乖,放手,我去洗澡。”
  淳于放了手,又拍掌:“咦,节哥哥,你又换车了?”
  顾节脚步一顿,才道:“嗯。”
  淳于看着楼下那车,嘀咕:“为什么呢……之前那车不是才买嘛?”
  顾节洗完澡,大小孩端端正正坐在餐桌上等他。顾节还记得,第一次小孩做饭差点打烂了所有碗碟,如今似模似样是个小厨了。数一数,晃眼过五六年。
  大小孩等了一天,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养猫好不好?好不好?楼下猫店,那些猫咪多可爱呀,店主也好好人,他说小驴我像波斯猫,像不像呀节哥哥说呢?”
  “糖醋鱼,好吃不节哥哥,好吃?鱼档的阿叔特地给我挑的哦,还赞小驴乖给我优惠哩,节哥哥爱吃不爱吃不?”
  “小区警卫阿伯换了人哦,那个总摸我头的阿伯走了哦,以后没人给我棒棒糖了喔。”
  顾节啪一声筷子压在桌上。
  淳于一吓,捂住了嘴不再碎碎念。
  顾节道:“不是叫你别出去?”
  淳于挪开手心,凄凄哀哀:“就是去了菜市场,就回了呀。”
  顾节道:“我说,不许。”
  淳于精致五官皱到一起:“可是,好无聊,没事做……”
  顾节顿下碗:“不听话?”
  淳于在椅子上扭,不肯回答。
  顾节哼一声:“好,能耐了。”
  淳于忙道:“不是呀不是呀。就……就是……小猫咪好可爱,店主也说了……让我常去玩儿……”
  淳于没说完,“呀”了声,被顾节摔到沙发上。
  顾节道:“要么你不许出去,要么我以后不回来。”
  淳于一听就慌了,抱住那人手:“不要不要,我不出去了,你别不回呀,别呀。”
  顾节道:“哼。”
  淳于说:“我错了我错了。”
  顾节怎么不知道,小孩会如何做出选择。他最能笃定的,就是要大小孩一颗心稳稳贴贴地紧着他。
  淳于又怎么不知道,顾节多年来的反复无常。就是为了眼前这人,他怎都可以忍。哪怕那晚顾节把他做疼了,他都能忍。
  好像生命是两个人的,抽离了称为顾节的那一半,淳于可就活不了了。
  即使被囚禁,也比活不成的好。
  晒日光晒月光,成了淳于唯一的消遣,却是睁着眼晒。那个身影的出现,成了唯一的盼头。
  一天发霉的委屈,在见到那人就全化为喜悦。
  或许连大小孩自己也无法得知,何以能将另一人如此嵌入血肉里。
  顾节却是越来越忙,开庭在即,淳于也不能有所抱怨。只是有时窝在躺椅上,守着月光就睁眼了一夜,酸麻了周身也等不回那一人。
  大小孩是不懂的了,比这案子复杂的,顾节接得多了。这次怎么就这般早出晚归。他不懂,自不会去问,越发隐忍地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A…3…3

  
  楼下的猫叫声把淳于的心勾痒了,倒勾着脑袋去瞧墙上的时钟。
  宠物店主仰头望见翘着脚丫子的波斯猫小孩,抓着猫爪子给他挥手。
  “猫小孩,下来吧。”
  淳于道:“不行哟。”
  店主说:“怎么,不想念你的同伴?”
  淳于道:“想啊,好想的呢。”
  店主给猫抓下巴的毛,那只女王猫搭在他怀里舒服地摇尾巴。
  淳于乐了:“嘿,臭小黑。”
  店主道:“我也给你顺毛?”
  淳于拍手:“好呀好呀。可惜你抓不到我。”
  店主道:“别嚣张,我上去抓你。”
  淳于想,不能出去,总能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