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风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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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风流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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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杨本来就是少年人气偶像,也就罢了。而林梵行作为一名美貌与气质并重的神秘青年,一夜之间窜红,成为家喻户晓的人气偶像。
  这种仅凭一个电影角色就红透大江南北的事情,在国内娱乐圈也是极为少见的,汉皇公司大喜之余,急忙给他安排了一系列通告和宣传计划,将他定位为重点栽培的对象。
  林梵行并未意识到这种变化,他从沙城回来,心如止水地在家里休息了几天。然后某一天家里牛奶没有了。他穿着寻常的牛仔裤白衬衫,慢条斯理地去附近的超市购物。
  在冷冻区,他拿起一大瓶牛奶看了看,放进推车里,又拿起了一盒酸奶。他忽然注意到旁边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一个女中学生激动地拿手机朝他拍照。
  林梵行摸了摸脸颊,朝女学生桀然一笑:“嗨,你好。”
  女学生呆呆地放下手机,忽然尖叫了一声跑出去。
  林梵行有点害怕,他低下头,推着车快速走到收银台。
  收银员只是红着脸看着他笑,也不说话。林梵行咳嗽一声:“你好,结账。”
  收银员呆呆地给他清算货物,最后问他:“请问,您是梵梵吗?”
  林梵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身后蜂拥而来的人,摇头说:“我不是梵梵。”
  后面一个中学生抱着书包,激动地问:“你是宋晨?是黑狼吗?”
  林梵行一愣,有些开心:“我是。”
  他说完这句话,就被潮水般的人群围拢住了。附近买菜的大爷大妈,瞧这边人多,还以为有特价的大米、打折的白菜,也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林梵行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无数双手伸过来要抱他,四面八方都是“梵梵我爱你”“男神加油”“一定要加油哦”这种热情的鼓励声。
  林梵行很感动,不知道谁递给他一支笔,于是他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给人签名的经历。他还不懂得拒绝别人,人家要拉手,他就把手伸过去,人家要抱,他就乖乖地站着,这样一直忙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内心简直要崩溃了。幸而此时,听到消息的凯瑟琳率领助手匆匆而来,斥退了众人,带着林梵行逃离此地。
  当天晚上,林梵行一个人在家上网,忽然何朝露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他刚和自己的新保镖大吵一架,如今正无处发泄,蓦然看见了林梵行。
  何朝露先是劈头盖脸地把他训斥了一顿,指着微博上疯传的那一组图片道:“跟个傻子似的。你出门不带保镖,最起码也要戴口罩吧。你看看你身上那套衣服,淘宝几百块钱买的吧,也不怕别人笑话你是土鳖。”
  林梵行认真翻阅了那几张在超市被人偷拍的画面,并不如何狼狈猥琐,甚至被人围拢住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林梵行以前在梁倾城的授意下做过形体和仪容训练。没想到竟有如此收获。
  “但是下面的评论都说我很可爱很温暖啊”林梵行摆弄着手机,有些开心。
  何朝露夺走手机,愤愤然道:“你是新人,如今风头正盛,自然一开始好评如潮,你瞧着吧,过不了一个月,就有人爆料你的黑历史了。”
  林梵行笑:“我没有黑历史。”
  何朝露张牙舞爪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呀,人家到时候可是说得有鼻子有眼呢,整形、劈腿,潜规则,说不定连照片都能P出来。哦对啦,你的确是靠潜规则上位的,这可不是黑你。”
  林梵行一下子就火了,挺身而起道:“我不是,我……”他一想起自己在梁宅里沉寂了半年多,好容易有个角色还被人抢走,不觉又是心酸又是气愤:“我的角色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演技也是大家有目共睹,旁人不说,让你去演《极恶》的男一,你也未必会有我这样的成果。”
  何朝露听见这话却真生了气,众所周知何朝露的演技很差劲,这么多年只是个人气偶像,半个奖项都没有拿到过。
  林梵行自知失言,别转了脸要避开他。何朝露却骤然出手,打了他一巴掌,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何朝露生的很美,天生一股骄傲的性子,任性胡来,从来不会逢迎别人,也不耍心机手腕,他脾气一上来,随便什么人都敢打的。而林梵行不同,他隐忍了太久,也太珍惜眼前所得的一切,所以凡事总三思而行,绝不做不利自己的事。
  林梵行捂着脸颊,也没理他,一声不响地上楼了。何朝露愣在原地,反而有些无措,他并不认为林梵行是会吃亏的软蛋,所以对方越是沉默,他越有些不安。
  但这种不安只持续了五分钟,何朝露又跑到外面玩新车了。
  梁倾城晚上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何朝露满头大汗地坐在客厅喝汽水,于是也走过去,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梁倾城有些坐不住,想上楼找林梵行说话。何朝露才不悦地开口:“哎,大哥,他在咱家都一年了,而且现在人也红了,怎么还不走。”
  梁倾城从未想过要林梵行离开,因此语气非常不客气:“你管他走不走,他又没吃你的饭,睡你的床。”
  何朝露吃瘪,气恼道:“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要拿话来辖制我了。”
  梁倾城笑着起身:“少爷,谁敢辖制你啊。”他慢条斯理地上楼,走进林梵行的房间。两分钟之后,梁倾城怒不可遏地冲出来,厉声道:“何朝露!”
  何朝露站在一楼地板上,手里拿着香烟,有些莫名其妙地仰起脸看他:“我又咋啦?”
  梁倾城快步走下旋转木梯,站在何朝露面前,一手怒指楼上:“是你打了他?!”
  何朝露恍然大悟,无所谓地说:“so?”把一张白白的小脸凑到梁倾城面前:“难道你还要打我吗?”
  梁倾城蹙眉,当胸一拳把他推到椅子上:“混账!”
  何朝露被推了这一下,也是气得火冒三丈:“你敢推我!你敢推我!”他气的满地乱走,猛地把一个水晶花瓶举起来摔在地上。
  “梁先生。”林梵行站在楼梯口:“算了。”
  “不干你事。”梁倾城不看他,只是痛心疾首地训斥何朝露:“你都多大了,再这样胡乱打人,你给我滚到美国去!”
  何朝露双手抱臂,站在壁画下面冷冷地一笑:“我以前打人你也没说什么,这回听那个小贱人几句枕边风,你就心疼啦?我知道你嫌我了,不用你赶,我自己走。”说罢骄傲地一拧身,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林梵行并未向梁倾城告状,但梁倾城见他神色有异,自然会询问。他只随口说了一句,却没想到惹的他们兄弟俩如此大动肝火,林梵行本来是下楼劝架的,后来听见何朝露嘴巴不干不净,自己气得呆在原地。
  梁倾城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因为生气,额上青筋都微微突起来。林梵行有心劝他几句,又忽然觉得没意思,那种深深的自卑感又涌到心里。林梵行有一种预感,在梁倾城心里,只有何朝露才是最重的。自己能让他开心,但何朝露能让他愤怒,使他心痛。
  何朝露风风火火地冲出去,炮弹似的冲到自己的跑车前面,那个惹自己生气的新保镖正拿着胶皮水管洗车,他身材异乎寻常地高大,几乎把半个汽车遮住。
  何朝露站在他身后,阴侧侧地:“干什么呢?”
  保镖转过身,把水管放在地上,以免弄脏何朝露的漂亮衣服。他是菲律宾人,眉高眼深,鼻梁高得几乎傲慢,这样一副尊容,放在寺庙里简直可以当菩提供起来。可惜他是赌徒,在澳门输的倾家荡产,流落街头,被何朝露拣回来做保镖。这人不懂汉语,木讷笨拙得很,何朝露好容易才知道他叫阿多尼,意思是美男子。
  何朝露在地面上来回走了几步,最后打开车门,从后座拿出一根棒球棍,朝美男子砰砰砰打了过去。阿多尼和一般的偷渡者不太一样,他好像心事重重,又很沉默隐忍。几次与主人发生冲突后,他似乎明白了这个漂亮的男孩子很狂躁,隔几天就要暴打别人一顿才会觉得舒坦。
  何朝露手上力道很重,最后气喘吁吁地丢下棒球棍,他扶着车门弯下腰,额头上汗珠簌簌地落下来。歇了一会儿,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而灰头土脸的阿多尼也训练有素地坐在他旁边,抽出纸巾递给何朝露。
  何朝露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阿多尼顶着一张沉静慈悲的佛面,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何朝露醒悟,随手抹掉脸颊上的水渍,又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两人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何朝露开车去喝酒。他轻声嘀咕:“我这次决不再理他了。”
  梁宅的气氛十分压抑,林梵行很知趣地早早躺床上玩手机,到夜里七八点的时候,梁倾城却穿着家居服来找他了。
  林梵行见他容色平静,不似带怒,这才从床上坐起来,温柔地说:“快过来。”
  梁倾城虽然已经不生气了,但情绪终究很不好,他抬脚上床,坐在林梵行对面,勉强道:“今天睡这么早?不来找我了?”
  两人从沙城回来后,因忌惮何朝露的脾气,倒是比之前更加疏远了,只有偶尔坐在一起说笑一会儿。
  林梵行用手比划着他的眉毛眼睛,道:“你下午的时候,眉毛拧在一起,嘴巴紧紧抿着,好像要吃人似的,我不敢再找你了。”
  梁倾城笑了一下,又靠近他坐下,轻声说:“朝露从小就那样,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别难过啦。”
  林梵行理智上知道此刻要作出很大度的样子,但到底还是任性了一点,脱口道:“以后他杀人放火了,你也替他道歉,人家肯依吗?”
  梁倾城神色不悦,没有说话。
  林梵行放轻了语气:“你这人,大事上那么聪明,偏偏这件事情犯糊涂,你这样骄纵他,只会助长他以后铸成大错。倘若你以后有了孩子,也任由他胡乱打人骂人吗?”
  梁倾城本来没说什么,听见后面这几句,却微微笑了一下:“你说得很对,我以后有了孩子,就交给你管教吧。”
  林梵行心中一动,别转过脸,抿嘴笑了一下,并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两相欢喜

  林梵行随口说一句:“何老师总那样爱生气,要不要看一下医生?”说完这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梁倾城,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
  梁倾城很维护自己的表弟:“他没病。”停了一会儿又说:“他打小就那样,不过最近半年越发暴躁了。”
  林梵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于是打了一个哈欠,道:“我困了,”又摆弄了一下枕头:“他不在,你在我床上睡一会儿吧。”
  梁倾城兴致缺缺地笑了一下:“今天这么乖?”他站起来,无意和林梵行温存,只是说:“我出去找找他。”
  梁倾城把何朝露从夜店找回来,何朝露脸色很白,情绪也很低落,萎靡不振地躲在梁倾城肩膀里。两人坐在汽车后排。梁倾城轻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何朝露没有喝多少酒,然而周身倦怠,嘴巴微微撅起,语气可很不饶人:“你管我觉得怎么样!”
  梁倾城只好不说话了,免得俩人又吵起来。
  过了几天,梁倾城带何朝露去医院检查身体,竟然真的查出了疾病。他患有轻度甲亢,血液里碘元素比正常标准低很多。医生指着何朝露脖子上微微浮肿的软肉,指责梁倾城太粗心大意了。
  梁倾城没听说过此等刁钻古怪的病症,听医生说这种病人情绪不稳定,容易暴躁,体重下降并且抵抗力差。梁倾城心疼又自责,立刻把弟弟二十年来的任性妄为都原谅了。
  两人提着一大堆营养品和药品回来,何朝露目前处于情绪低落期,他躺在床上,眼珠子略动了动,慢慢拿出手机逛淘宝。梁倾城在他床边说了一会儿话,又出去到厨房看了看,他怀疑表弟的病是因为常年吃工作餐所致,立刻打电话叫人找一个全职的厨娘过来,把之前的营养顾问开掉,另请了一位,还把何朝露近期所有的活动都取消,叫他安心养病。
  最后他决定让林梵行搬出去住。
  林梵行得知何朝露生病了,惊讶且愧疚。他很听梁倾城的话,当天去中介公司查询,挑了个宽敞而干净的房子付订金,然后回去收拾东西,联系搬家公司,第二天就走了。
  梁倾城送他去新居所,一路上非常地沉默。林梵行只好陪笑着说:“原本我就想搬出去了,我妈快出狱了,我也该提前给她找个住处。”又用手比划着:“我的新房子特别大,离公司也近,其实我现在有存款,明年就付的起首付了,到时候就不用租房了。”他歪着脑袋看梁倾城,过了一会儿说:“哎,梁倾城,你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
  梁倾城终于反应过来,把汽车缓缓停在路边,伸手抱了抱他,笑道:“好啦,我都听见了。”然后松开他,又发动了汽车。
  梁倾城并不是那种爱说爱笑的人,林梵行一路唧唧呱呱地说了很多话,才换得他神色稍霁。两人站在宽敞明亮的新居室里,梁倾城抱着林梵行的腰,叹道:“小家伙,你真是朕的解语花。”又在他口袋里摸了一把:“你家钥匙呢,给我一把。”
  林梵行从钥匙圈里取出来一个递给他,然后拿着手提包,俩人去外面的ATM机上存钱。
  林梵行从上一部电影里得了几十万片酬,年底公司分红又有几万,他现在简直记不清卡里有多少钱了。林梵行把自己包里一沓人民币给梁倾城看:“这是财务室今天上午给我的,说是消暑费。”
  梁倾城觉得他很有意思,他好像很爱财,但是自己给他房子汽车,他又不肯要,其实这些钱都是自己巧立名目发给他的。
  林梵行站在机器面前,有几张旧钞被机器吞吐了几次,总是进不去,把他气的直接拍操作台,骂道:“笨蛋机器。”
  梁倾城站在他对面,悠闲地说:“冷静,他可能是第一次,温柔点。”
  林梵行哭笑不得,但最后终于把钞票存上了。梁倾城好像心情特别好,陪着林梵行在外面吃午饭,然后去公司签了几个广告代言的合约。林梵行如今身价极高,但由于合约所限,公司会从他的酬劳中抽取百分之八十,他只能拿到小头。关于这个林梵行也没有抱怨过什么,他对汉皇还是很感恩的。
  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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