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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萍，你来了。”远远的，李萍就瞧见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绿萍点点头。
“这是孙玉麟，那天你已经见过了。玉麟，这是汪绿萍。”
“楚哥，你眼光不错啊。”玉麟和绿萍问过好后，当着绿萍的面捅了捅楚濂。
“那是。你当都是你啊，摊上那么些些极品，还得让我去帮你收拾烂摊子。”楚濂揽过绿萍，一副得意状。
玉麟马上垮了脸：“不带这么戳人伤疤的。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还说呢，明明你玩得那么high。”
“反正都被你姐她们拉下水了，当然要值回票价。”白了装可怜的玉麟一眼，楚濂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辩解，“进去再说，要不你姐等急了，麻烦的可是我们。”
玉麟一个激灵，一拍额头：“还是楚哥你清醒。我们赶紧进去吧。”
绿萍心里虽有疑惑，也有些淡淡的不悦，可她面上还是不显。楚濂早就收回了他的手，不过一直站在她身边。正准备向前迈步，他此刻像是心有所感地回过头：“绿萍，怎么了？”
绿萍摇摇头：“没怎么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觉得你好像情绪有点低落。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楚濂摇摇头没有在意，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走吧。”
“嗯。”绿萍甜甜地一笑。
前头恰巧回过头来的玉麟像是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镜头一样，马上转回来，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这样还只是单纯的好朋友？楚哥，你怎么那么能自欺欺人呢。你惨了。嘿嘿……”玉麟的背对着二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从楚濂那旁敲侧击到不少信息的几个女人爱屋及乌地，对绿萍有了不错的印象。而见了面，绿萍温柔大方的态度也很博人喜欢。一群人和楚濂的关系都不错，不是臭味相投就是沾染上了他的某些习性，所以虽是第一次见面，这几个人的气氛倒是挺融洽。
“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忽然，楚濂从口袋里掏出了振动得很欢快的手机，看了看屏幕，一边起身一边和他们说道。
绿萍飞快地瞄了一眼，发现屏幕是一串字符。看来她以前说的为了防止手机被盗出事故而使用代码原来是真的。不过，会使用代码，也就说明那个人是她熟悉的人。
门阖上了，隔断了楚濂讲电话的声音。
这头，几个女人偷偷交换了目光。然后玉麟在所有人的逼迫下，不得已地开了口：“绿萍，你介不介意我问个问题？”
“你说。”不是没看到那几个人的小动作，绿萍选择了静观其变。
“……你和楚哥到底什么关系？”呼，他说出来了。
真没用！孙玉英的眼神里传递出这个信息。就问个问题，至于弄得像上断头台一样吗？
那你干嘛不问？玉麟用眼神反击。
……你们是不是要听她的答案，等下回去你们想怎么吵就怎么吵。这是有些无力的李雯玉。
对吼！然后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绿萍，把心底正觉得好笑的绿萍惊得一愣。
“她是怎么说的就是什么关系咯。”绿萍狡猾地给出了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怎么能这样！
绿萍敢以她对李萍的心思保证，她在所有人眼里都看到了这种具现化的怨念。
“……好吧。我们呢，也不拐弯抹角了。”显然对方不是单纯的小绵羊，孙玉英咳了咳换了对策，“我们都看得出来，你们应该不只是‘好朋友’。”
绿萍没料到孙玉英居然会选择挑明，被她的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脸上泄露出了些许情绪。
“虽然楚濂一再强调说你们只是好朋友，要我们不要误会。”孙玉英满意地看到绿萍泄露出来的苦涩眼神，“可我们总觉得他对你是不一样的。”绿萍倏地盯住孙玉英，“不客气地说句，在场的人都是楚濂的好朋友，可没有谁会让他如此差别对待。他对你，很温柔。”
“是吗？”绿萍喃喃地重复，脸上是喜悦也是忧郁，“也许那温柔，只是对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孙玉英有些无语了：“之前还想说你挺聪明呢，怎么这会就钻牛角尖了？”
也许是这种评语太熟悉，绿萍一扫之前的顾虑，诚恳地求教：“怎么说？”
“他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很明显，你很喜欢他。”如果不是爱的话。
“这么明显？”绿萍眨了眨眼。
“拜托，你眼里那么深的感情和恋慕，是傻子才看不出来好不好？”被齐刷刷的目光盯住，玉麟打了个寒战，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话里指的傻子是谁，“喂，我就随口一说啊，我可没指名指姓。你，二姐，你们可不要去告状啊！”他挺了挺胸，“而且你们也不想打草惊蛇吧？”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楞的弟弟。”孙玉英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眼里的笑意那叫一个明晃晃。
其他三人则是在一边偷笑，连绿萍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我又说错了什么？”还没得意几分钟呢。孙玉麟挠了挠头，如堕五里雾中。直到某人的婚礼上他被套上女傧相的服装，他才知道当天她这群人在笑什么。
“咳，咳……话题扯远了。总而言之，你对他有情，他又不是无意，你比上别人可不知占了多少先机，你低落些什么啊！赶紧的，把那个家伙追回家，好好地调…教！”
……姐，你究竟是对楚哥（楚濂）有多深的怨念啊！听到孙玉英最后一句话，所有人后脑勺上都滑下无数黑线。
绿萍最先回过神来，笑了笑：“那么，承你吉言了。”话音一转，“可戏，也不是那么好看的。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说你和楚濂不是一对，老天都看不过去。”一直沉默着的筱滢在看到绿萍的笑容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得到了绿萍更深的笑纹，和其他人的拼命点头——玉麟的表情还带着些“心有戚戚焉”。
没过多久，楚濂回来了。看着朋友们和谐相处，他挺高兴，完全不知道他们私下里达成了“出售存货”的协议。
而那之后，绿萍和其他四人，尤其是孙玉英的私下联络更加频繁，而他们也很好地履行了诺言，不断地给绿萍和楚濂制造机会。连去游乐场坐摩天轮这种老套的路数都出来了，可楚濂还是一无所觉。
听完绿萍略带懊恼的叙述，紫菱脑后滴下了一滴冷汗：恋爱中的人都会变迟钝吗？
“……姐，是我我也不会想到的。”紫菱说了句公道话。
“哈？”绿萍猛地抬头，瞪大的眼睛里露出茫然。
虽然绿萍这种表情很难得，不过紫菱很好心地没有嘲笑：“姐，你忘记了两年前的事情了吗？”隐晦地提了一下，紫菱深刻觉得绿萍现在这种纠结状态完全是自找的，“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楚濂是怎么又重新交往，而你又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姐，当初你那种情况还拒绝了楚濂无数次，然后他又和紫菱有过一段，我不知道要多强悍的神经他才会想到你现在喜欢他，正在追求他。就算他意识到了，他也只可能会否认那种‘不靠谱’、‘自作多情’的猜测。姐，你知道你现在在追求的是那个楚濂吗？”
虽然紫菱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她“鸡同鸭讲”的话在末尾点出了一个被绿萍忽视了的事实——李萍的身份。她是李萍没错，可她现在还是楚濂。李萍是一个意外变成了男人的女人。
李萍是个女人，还是个女人缘很好的女人。她有不少女性朋友，而大多都很信赖她。无论是口头调…戏，还是肢体上的搂搂抱抱，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而女性本来就更喜欢用亲昵的行为来表示亲近，她早就习惯了那些看着有些暧昧的对待。而绿萍可以担保，李萍绝对没有百合那根神经。她没有恋爱经验——没被追求过，更没被同性追求过（开玩笑不算）……
即使后来换了个男人的身体，李萍这种心理也几乎没有变化过。这从他对待孙玉英他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而楚濂的身份，更加干扰了她对绿萍感情的判断。这可以从她最初决定不去认绿萍的态度窥见一二。一个和绿萍紫菱有过感情纠葛的身份，一个被汪家拖入黑名单的姓名，都阻止了李萍对绿萍感情的正确认知。
绿萍只顾着想方设法把人套牢，李萍的好朋友状态一直是她的心腹大患。而李萍转换了性别之后，自觉少了障碍的绿萍更是只关注着翻越把“好朋友”变成“男朋友”这座大山，而忘记了她还有另一座把“女朋友”变成“男朋友”的大山。
“……也就是说，必须要挑明？”绿萍皱着眉头深思。
☆、紫菱
虽然绿萍想明白了挑明是唯一的出路，可她仍有着顾虑，畏惧着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而这种迟疑的后果，就是这个挑明的机会没有留给绿萍。
那不是楚濂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旁边那个女的是谁？
被朋友再一次拉到他们的社团办公室，紫菱瞪着眼前拉拉扯扯的一幕，眯了眯眼睛。
“你叫我来看的就是这个？好事情？”紫菱头也没偏地问道。
和她一起缩在门后面的女孩“嘁”了一声：“怎么可能！我不是看你对楚学长很感兴趣嘛！我一得到消息就把你带过来了，谁知道她会在！”女孩皱了皱鼻子。声音是刻意压低了，可那里面的鄙夷一点也没有减少。
“那是谁？”紫菱看着那个不住地往楚濂身上蹭的女人，眼里露出了不喜。
“花痴。”紫菱瞥了同伴一眼，“那个女的是社里外联部的。要不是看她还有些能力，社长早就让她退社了。每个有点长相有点身高有点背景的人都被她纠缠过。”看到楚濂已经皱紧的眉头，女孩摇了摇头，“楚学长真可怜。这么个极品的存在，要摆脱是很难的。就不知道楚学长会不会变脸了。”
紫菱再次瞟了她一眼，眼神怪异：刚刚她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兴奋？
“你就这么喜欢看戏？”
“倒也不是。除了学校里的，以前被她缠上的嘉宾不是已婚的就是年纪有点大的。像楚学长这么年轻有为长得又帅，据说还是单身的，还是头一个。”所以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楚学长会怎么处理。
闻言紫菱的表情更加诡异了，只是一直注视着事态发展中心的女孩并没有留意。
十米之外的楚濂已经快被烦死了。
他不过就是被他们社长缠得没法，过来帮忙看看策划案和他们即将出版的社刊，怎么就会被这么个极品缠上？隐晦的拒绝她听不明白，还老想往自己身上凑。人怎么还不回来？瞄了瞄手表，楚濂的眉头越皱越紧，都快打成了结。
“阿嚏！”楚濂突然打了个喷嚏。
“啊，楚学长，你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医生？”一边的花痴赶紧献殷勤。
“那个谁，对，就是你。”无视了她装小意的“呀，学长，你好坏，人家叫XXX”让人鸡皮疙瘩全体起立的娇嗔，楚濂一把抓起桌上的书抵住了她的接近，“麻烦你离我远点，你的香水好冲鼻子。我敏感，谢谢！”他忍了好久了！
噗！紫菱和她的朋友同时捂住了嘴巴。好毒！
本以为花痴会知难而退，可不知道她是不是受过这种待遇很多次因此有了免疫力，还是她的大脑回路压根就不一样，这么明显的讽刺和拒绝都可以当成是口不对心的情趣。只听得她腻死人的假声：“学长，你好讨厌哦！怎么能够这样说啊。这可是香奈尔五号诶！”她似乎一点都不相信楚濂是个不识货的家伙。
看着那扑闪扑闪的假睫毛，楚濂觉得胃疼：尼玛，我管他是香奈尔五号还是麦迪逊十号！那么冲的味道我还不如喷六神花露水！清凉又防蚊子！
“同学，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如果你是要找你们社长，麻烦你坐在那边等。”
“楚学长，我，我是……”花痴开始捧着脸装娇羞，迟迟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
楚濂等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难以忍受了：“请问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不会说人话？”楚濂稍稍提高了声音，“如果你有事找其他人的话就到那边去等，要么就麻烦你找到自己的地方呆着！但是不管你怎么选，可以麻烦你安静一下吗？”没看到他正在忙吗？烦不烦啊！
……好直接。
紫菱和女孩愣愣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她们紧紧地巴在门口，更加密切地关注起了办公室里的动静。
花痴这下飙泪了：“学、学长，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人家是专门来找你的！”她如泣如诉的声音让楚濂不自觉地抚了一下似乎开始翻腾的胃部。而她未有所觉，用她最深情的目光凝视着楚濂，似乎是希望将自己的爱慕传递过去，“我，我第一次见你就好喜欢你……”
花痴没有接下去，她看到楚濂听到她的回答后突然放松的表情就愣住了。楚濂勾起了一个让她想尖叫的邪气微笑，坐了下去：“早说不就好了吗？”
正当所有人为剧情的逆转或惊喜或怔楞或咬牙或喷饭或失望的时候，楚濂在他们能反应之前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一点四十四分。和我谈正事，每小时是五千。不过嘛……”调高的尾音带着些挑逗的味道，随即又重重地落下来，“谈心事是每十分钟五千。而谈妄想，是每分钟五千。”看到已经傻了的花痴小姐，楚濂很好心地给了个折扣，“鉴于这位小姐不知道我的收费水准，你前面无意义的十五分钟我就按谈心事的标准算好了。不过下面的，麻烦按最高标准缴费。预交定金，本人不接受赊账。谢谢。”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了。
楚濂仿佛嫌打击不够，他露出了一个十分职业化的笑容：“请问这位小姐，你打算谈几分钟？还有，你带了现金吗？本人暂时不接受刷卡。”
“我，我没带……”花痴似乎是被带进了沟里，愣愣地回道。看到楚濂脸上的诧异，她很神奇地懂了他眼神里传递出来的意思——“你居然真的回答？”
“噗！”“噗！”“噗！”
楚濂瞄了瞄门口和窗户：看戏的人还不少嘛。
花痴也明显听到了那些此起彼伏的漏气声。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尖叫着控诉楚濂，哪还记得装淑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