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归德侯府- 第1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宣洱“啊”了一声,张大了眼,看着他极为惊讶地道,“这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我怎么听说的是大嫂疯了,被你儿媳妇关起来了?”

宣宏道脸上的笑顿时就淡了下来。

见此,宣洱眼中带着恶意笑了起来。

他这长兄,不会以为,他宣洱是来给他拍马屁,奉承他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完,大家晚安。

错字等会拿手机随时改。

第166章

宣宏道看出了宣洱毫无掩饰的恶意,他扬手,“坐着说话。”

侯府的下人陆续奉上了茶。

宣洱看了他这嫡兄一眼。

多年没见,他这兄长比他想的要过得好多了。

宣宏道那张没见什么老态的脸; 在宣洱初见他的那一瞬间怒不可遏——这个人无德无能; 堪称蠢材; 但他为何不费吹灰之力; 就能得到他们这些拼尽一切才能得到的东西?

他凭什么?

就凭他命好; 生而为嫡吗?

宣洱真是恨不得把他踩在脚底下; 狠狠扇他几耳光,让他跪地求饶。

此时; 宣宏道的避而不谈只让他感觉到他这个长兄的懦弱; 这个他得叫大哥的人,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生性懦弱,从来没有迎难而上的勇气。

归德侯府居然没毁在他的手里; 真是老天不公。

“大哥,传说可是真?”下人奉上茶后,宣洱也没喝,把茶杯搁在桌上; 语气放缓了些问。

他的口气,没有了之前的攻击性,听着好多了。

宣宏道便道:“洱弟应该有所知,这外面传的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哪有事是真的。”

“是吗?”宣洱一笑,“那我轻易听信了馋言,等会我去拜见大嫂,得好好跟她告个罪才行。”

“自然。”宣宏道看着来者不善的兄弟,几十年过去了,他的弟弟也老了,但他还是能轻易从他的眼里,看出当年藏在里头的蔑视来。

他发现他想在他的兄弟面前扬眉吐气,他的兄弟,何尝不是如此想的?

“对了……”宣宏道迟疑了一下,朝宣洱温声道:“洱弟,容弟现今如何了?”

“大哥,哦,不是,是二哥……”宣洱故意叫错了人,这时候状似补道:“大哥,一时失口,我大哥,就是容哥去了广海后,我们兄弟俩立了广海宣门这一宗开始,我就叫他大哥了,还请您侯府不要见怪。”

宣宏道颔首,抚了抚下巴的美须,道:“能明白,当年你们走的时候也跟我说清楚了,没什么见怪的。”

“您不见怪就好。”见归德侯还跟以前那样,连得罪他们兄弟都不敢,宣洱胸口那被堵在大门口近一个时辰的那股瘀气可算是散开了点,他这厢朝宣宏道拱手致歉道:“宣洱之前口气有些不恭,还请大哥侯府见谅。”

宣洱进来没几句话,就把侯府跟广海言语道分明了,宣宏道就知道就是退一步,想兄友弟恭,他弟弟也未必会领这个情。

不是他想当个大哥,他弟弟们就能把他大哥的。

这跟以前,没有什么分别。

“谈不上什么见谅,”宣宏道等了好几天,心底那点想在与兄弟和解之后把酒言欢的火花熄灭了,这时候,他也知道他要是再虚言下去,侯府的脸都要被这来者不善,想踩他一头的兄弟扫光了,他又抚了抚须,接着先前的话意道:“你大哥现在身子好罢?”

“好得很,”宣洱朗笑,“大哥膝下儿孙成群,现在光能给我宣家开枝散叶的孙子就有六个,对了,长兄,您的长孙呢?”

“出去玩去了……”

“哦?是吗?”宣洱打断了他。

“是啊。”宣宏道笑了起来,到这时,他的火气也是上来了,“洱弟且听我说,我问起容弟,也是想着你来了,他没来,我这甚是想念,就是不知道稍后你们广海陈家族长来京,他会不会也会一并上京来?到时候要是来了,你可得跟他说一声,让他也来看看我,我们兄弟几个也是好多年没聚了。”

宣洱顿时惊看他,直到他的话毕,他张大的瞳孔也未收回原位。

他想说话,蠕了蠕嘴,又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宣洱皱眉,语气似有不解:“我听长兄的意思,是陈宝三要来京?”

“那陈家族长叫陈宝三?”宣宏道像头次听到,恍然大悟,道:“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叫什么,就听我儿说过一句,说圣上叫他进京,好把广海的事情给他交待一下,让他带好头,不要……”

宣宏道朝宣洱看去,语带微博的责怪,“虽说我们两家分宗了,这些年也是各过各的,没甚关系,但为兄身为正宗之主,有句话也还是要跟你说一句,你们家怎么就能做出那等荒唐的事,养出那等水性扬花的女儿来呢?”

宣洱当下拍桌而起。

“侯爷?”明公殿门值日的带刀护卫冲了进来。

“没事没事,你们站一边就好。”宣宏道朝他们挥手,朝气得脸孔胀红,眼袋猛跳的宣洱道:“洱弟,请坐,有话好好坐着说。”

带刀护卫带着血腥的眼往宣洱身上冷冰冰地一扫,腰间刀一拔,朝宣宏道拱手弯腰,“是,侯爷。”

这两个护卫绝非寻常之辈,腰间的刀也绝非是用来摆看的,宣洱被他们如案板上的肉那般盯了一身,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突然之间他猛地发现,他好像是进了一个套,一个在他还没进京后就已经给他们宣家设好的了局。

他们想踩他们这嫡长兄一头,而他们这嫡长兄……

宣洱一想到他们遭到了侯府的设计陷害,不禁冷笑了起来,脸上含怒朝宣宏道看去,“长兄,您这心里,可是对我们广海兄弟俩藏着不少怒气罢?”

是藏着一些,但不大,宣宏道最想做的无非就是在弃他而去的这兄弟俩面前扬眉吐气,好百年之后无愧去见他那个对他有着殷殷期盼的父亲而已,也好跟他的父亲道一句他没有辜负父恩。

就为着能对父亲有个交待,宣宏道也会当他好那个长兄,不会对他的两兄弟有何迫害,他就是恨这两兄弟当年对他的鄙弃,他这几年也还是为长子对广海出头的那个堂弟的重用而欣慰。

儿媳妇对宣家的人不和顺,语气太硬,他还有些生气,觉得她待客之礼不足。

但现在的宣宏道心灰意冷,“不,是你们兄弟对我藏着不少怒气。”

宣宏道也冷笑了起来,“你们当年道我把侯府的路走死了,挡死了,如今你们何尝不是如此?宣洱,你一进门就对我冷讥热嘲,恶言恶语,这是你一个分宗对主宗宗主的态度?你这带着大堆人马招摇过市来我侯府,你这是图的什么,你当天下的眼睛是瞎的,我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谁都知道你宣洱是来我侯府打我这宗主的脸的,”宣宏道扬起了声,笑道:“如何,可是打得痛快?”

宣宏道主动撕破了脸,宣洱始料末及,这厢他冷冷道:“长兄好气魄,小弟领教了。”

“我能说你,你只得受领……”宣宏道也冷然,目光含冰,“不过,宣洱,之前本侯还有说教你之心,是因本侯还把你当兄弟,你一进门就对本侯含沙射影,讥讽我归德侯府,我作为宗门嫡主,也忍你让你,孰料你非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我也只得成全你了。不过你不仁,我没你那般不义,陈家的事我也是事先告知了你了,回去罢,以后别上门了,你在京城做的那一套,也别用到我身上,你自行好自为之。”

说罢,他扬声,道:“来人,送客!”

宣仲安慢步上了明公殿时,正好遇上了出门的宣洱。

宣洱出来的太快,这让宣相挑了下眉。

宣洱也看到了他,急步往下走的他停下了脚步,对了从左边阶梯上来的宣仲安。

“广海宣洱?”宣仲安背手走了过来,说了一句。

宣相年幼的时候,宣洱见过他,那时候,还是小长公子的宣仲安日日面如寒冰,矜贵寡言,很不讨人喜欢,宣洱也非常不喜欢他这个侄子,很是厌恶这个被他们父亲带在身边,当龙子龙孙一样捧着教着的侄子。

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侄子没以前那样冰冷高贵不可接近了,但云淡风轻的他,一句广海宣洱,却让宣洱心寒,透心凉地寒,连脚板都寒透了。

宣仲安走近,看着眼前干瘦阴鸷的宣洱,“急着回去?”

宣洱呼吸顿时就粗了,他想斥宣仲安无礼,但之前他对宣宏道也不见到有多恭敬,说话之间也把两家的干系拉得太开,且……

说不定还有求他的时候,宣洱身为与宣容在广海立宗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当年在广海争势的时候他也没少受过窝囊气,这一时之气要是强忍,他还是能忍得下的,这下只见他挤出了一抹笑,道:“宣丞相,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得我这个二叔否?”

宣洱这放得下的本事,还真是个干大事的。不像他父亲,一生从未拉下脸,出事了,也只会坐在家里,从不出面。

“还有点印象,”宣仲安现身,也是特地来见宣洱的,宣洱一进京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往后就不见得有他说话的机会了,他现在不见见,以后也没什么地方能见到他了,“当年也没想到,您还会回京。”

“到了时机,自是会回。”宣洱逼着自己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下,勉强与宣仲安道:“不瞒贤侄,我就是来处理你堂弟岳普之事的。之前处理他的事情去了,今天才来得及上门拜访你父亲,刚才我也是无知自大,在你父亲面前有托大的地方,愧于见人,这不正要回家反省,没想在出门之前还能见到贤侄,也是有缘。”

宣洱本事不下宣容,广海宣氏一门如今在广海的势力可说是他们兄弟俩连手打下的,他巧舌如簧,见人说人话,见鬼能说鬼话,现在一看势变,硬是压下了心头的那口气,口风急转。

他甚懂来日方长,现今能脱险保势才是上策,当下也不顾之前来时的趾高气扬,这下咬碎了牙和血吐,把头低到尘埃里,只待来日,再把这屈辱还回去,把这父子俩挫骨扬灰,死无尸首。

“既然您要归家,那我就不拦着了。”宣仲安朝他颔了下首,也不多话,错过了他,往殿里走去。

宣洱看着他信步而去的背影,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

这该死的,居然敢在他面前高傲至此?

第167章

宣洱被侯府的二管家客气迎来,客气送走。

二管家送完了人,就去了沁园,等他把他招待宣老爷的事说罢; 末了跟少夫人说道:“小人看宣二老爷的在袖下的手捏得甚紧; 走得不甘。”

“嗯。”许双婉应了一声; 示意知道了。

往后这不甘; 只怕更甚。

长公子要收拾他们了。

许双婉对广海这家宣家出的事唏嘘不已; 但也只是拿此当覆车之戒; 警惕自己不要走上那样的道路,但要说因此对宣家同情怜悯; 却是没有。

这有人种花栽树; 来年眼前花开树成荫;这有人栽种的是恶因,来日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也是避免不了。

“那小下告退去忙事了。”

“去罢。”

“是。”

主子不多说,下人们也有自己揣测他们心思的脉落和法子; 二管家退出了外殿,心道这广海宣家也是难逃一劫。

但凡少夫人漫不经心听的事,这事十有九成就是长公子已有定论了,少夫人这头; 就只会照着长公子走。

这厢宣宏道把事透露给了宣洱,这是提前透了,陈家已在路上,只要他们没进京见到圣上,这当中就有无数定数,陈家那边就危险了。

宣宏道在知道宣洱在朝中上下又活动了起来,又被前来看望他的老友提醒,知道在路上的陈家也有危险后,急忙找来了儿子,问道了此事。

宣仲安一回来就被少夫人撵到听轩堂来尽孝,听完归德侯的话,他看了他担心自行做错了事的父亲两眼,方道:“陈家若是折在了半路,那就是他们家与龙头无缘,有何可惜的?”

“这……”宣宏道哑然。

这不因这是长子下的大棋,他怕他的一时之气坏了他的大计么。

“我告诉您,就是让您说的,您不必有什么担忧。”宣仲安没明道他敢与他父亲说的,就已不担心他会说出去,但他这意思也差不多了,“正好,圣上与我也能看看陈家的应对之力。”

他们扶陈代宣,扶的又不是傀儡。陈家取而代之,想来当地必有反对之人。仇视陈家的,嫉恨陈家的,绝不会少,陈家要没那个能耐,到时候还是要朝廷出手帮他们坐镇,朝廷一出手,这事情不是简单的当地氏族更叠的事情了,到时候一大斗,广海原本的优势就会放缓,当地人只会更加仇视朝廷,广海也就不是朝廷那个想相争的地方了。

他们想收下广海,又不大动干戈,势必剑走偏锋。

宣宏道生在豪贵之家,从小也是受是老归德侯亲手栽培,无奈,他的头脑泛泛,看事情也只能看到表面的一层,更多的,是人点醒一层他就明白一层,姜老太史在世时,对他这对毫无朝局敏感,也不知道举一反三的女婿也无可奈何。

宣宏道要是腹有经纶,归德侯府也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当初他也不会做出那种明显得罪先帝的事情来,只是几十年过去,他都经了不少事了,宣仲安看着还是想不通这其中门门道道,不懂朝局治国之道的父亲,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无奈至极。

他以为,他做的很明显了。

“啊?”宣宏道这下回味过来了,其后,他喃喃道:“为父还以为,还以为……”

“我也不是利用您,”宣仲安见他还是没明白,直言道:“在给您出口气与磨一磨陈家之间,先有您出气之事,才有了顺带磨一磨陈家的之事发生,没有,等他们进了京,儿子也还是会让宣家跟他们对上,只是有个时间早晚而已。”

这中间,是藏了他的私心,只是毫不影响正事罢了。

宣仲安的话毕,宣宏道沉默了下来。

他刚才就是那般想的,他以为他受长子利用了。

但不是这样吧?或者说,不仅仅是这样罢,他们做事,都是有着别人猜也猜不着的用意罢?反正,宣宏道就从来没有猜对过他们的心思。

先帝的,他岳父的,他都没有。

就如当年他都不怎么明白,为何他岳父一个写史的太史,是怎么能从想杀了他的先帝手里救下侯府的。

岳父也是难以说清,含糊其辞,他那时就当是侯府祖先的余荫庇护,让先帝手下留了情。

后来他是从大舅子那的支字片语当中猜出当年岳父对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