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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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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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言与容嫣非一同看向李昭南,李昭南手握弯刀,上下端详,赞道:“果然好刀,烁亮如光、利而不重!不错!”

李昭南说着,将弯刀掷向唐世言,唐世言伸手接过,另一只手却仍然揽着容嫣非腰际。

他不解,李昭南却狡黠一笑:“这不是都说出口了?”

容嫣非与唐世言一怔,芷蘅亦是心里一惊,她看向李昭南,李昭南目光深深,冷峻的脸,洋溢得意的笑容。

那是他脸上极少见的笑容,他望着唐世言,挑唇笑道:“唐世言,朕说过,迟早要报复回来!”

唐世言一怔,脑海里迅速掠过种种记忆,记忆停留在大军出征时,他助芷蘅随在军中,李昭南气得无话可说的情景!

好啊,一向只会捉弄别人的人,居然被别人捉弄了!

唐世言脸色一阵红润,放开容嫣非:“你……捉弄我!”

李昭南一扫脸上阴霾,朗声笑道:“是啊,朕的话,向来说到做到!说了要报复回来就一定要报复回来!”

说着,转眼看向容嫣非,容嫣非亦是惊诧的看着她,泪迹未干的美眸,惊凝不已:“陛下你……”

李昭南忽而收敛了笑容,面色重归郑重:“公主,既然都肯为唐世言而死,还说……不要嫁给唐世言吗?”

容嫣非身子一震,她凝眉看着李昭南,李昭南的眼神深重不已,夜色一般的眸,犀利明亮有光。

他的目光,似乎早已看穿了这世间的一切。

任何人、任何事,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皆会无所遁形。


青丝记忆


 李昭南叹息一声,目光望向芷蘅,便有柔情万千:“唯有历经了生死,才知道彼此珍惜,否则,你二人可会意识到轻言离别,也许……便可能是一生?你们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一个倔强,一个好强,谁都不肯先开口,那么,便让朕来令你们开口!”

芷蘅看着他,不可思议他用心之深,连自己都没有看出分毫,她亦一度感觉,李昭南欲杀唐世言,即使,仍然心存侥幸,但终究不会想到,他的用心,竟是要他们彼此学会珍惜,而不是一味的逞强好胜,而错过了一生!

想想,的确如此,唐世言高傲倔强,容嫣非好强争胜,已然擦肩而过后,便更加谁也不肯先开口。

即使,皆是心如刀割、即使,皆是旧情难忘。

可若非一番寒彻骨,又哪的梅花扑鼻香?

唯有生死当前,方有最真的情意流淌。

唐世言看向容嫣非,容嫣非绯红面颊秀色迷离,他似乎懂了,李昭南并非是捉弄他,而是了解他,若李昭南直言要他迎娶容嫣非,那么他心高气傲,连官都不会做的闲云野鹤,怎么会去做阿那的驸马?那么,即使他心存爱念,却也一定会拒绝,这是他的怪性子。

而容嫣非亦是如此,若说要她为国为民,嫁给唐世言,加上唐世言曾狠心决绝的行为,她决计不愿强人所难。

那么,两方定然僵持!

容嫣非轻轻低头:“陛下,你比想象的……还深……”

李昭南笑道:“承蒙夸奖。”

芷蘅眉间蓄着盈盈浅笑,她几乎感动得落泪,一剪秋瞳里只照见他高峻的形容,他身姿赫赫,目光却柔怜,她靠在他的肩上,昭南,他的确是变了,他的心机依然极深,可他的心,那块寒冷的千年玄冰,却在一点一滴的融化……

唐世言与容嫣非对望,两人的眼神交汇,曾经的种种,亦如云烟,缭绕在凝眸的瞬间。

唐世言忽的举刀,容嫣非惊道:“唐世言……”

一声过后,只见唐世言刀锋激烈、迅即如电。

刹那,一缕发断落,唐世言伸手接住,容嫣非心里如同山石崩落,那些坚硬,瞬间塌陷!

只见唐世言自怀中拿出那一缕青丝,玉色丝带仔细系着,唐世言将自己的发与那珍视的青丝相系:“永结同心……”

容嫣非泪光飘落,面容凄伤,明明该是情之所至的悸动,却只余下青丝记忆的疼痛。

曾经,那热烈表白后的心痛,历历在目,便更感到眼前一切不甚真实。

“唐世言……”她哽咽难言。

唐世言将系在一起的发,递在她的手上:“公主,我与你一同回去,面对你的父王!”

容嫣非握紧那缠绕一起的发,亦与唐世言的手握在一起。

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自掌心升腾。

“等一等……”李昭南忽的叫住他们。

二人回首,但见李昭南目光凝重万分:“你们就这样去,容尔丹岂能答允?”

二人一怔,芷蘅亦是凝眉看他,李昭南道:“唐义公,容尔丹要的是心安,容嫣非嫁的不是朕,你如何令容尔丹心安而归?”

唐世言心中一颤,眉心顿时凝结在一起。

不错,容尔丹如此兴师动众,又怎会甘心让容嫣非嫁给一介草寇,便满意而回?

那么,根本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他看向容嫣非,容嫣非亦是目光难为。

她咬唇,父王此番,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而来,况且,因着乌刘国王子一事,父王已对自己大为光火,那么……又怎会轻易的退兵?更准许……她与唐世言一事呢?

心里忽的一个闪念,望向李昭南:“陛下,你……不会早有计策了吧?”

李昭南牵唇一笑:“呵,计策谈不上,办法到有一个。”

唐世言望着他:“别卖关子!”

李昭南骤然拧紧眉,状似愠怒:“唐世言,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说着,转身回到龙案,摊开一绢锦帛,笔锋如刀,字字铿锵,写下一纸圣谕。

他抬眸说:“拿着这个,不敢说万无一失,却总也比你们两个就这么只身而去,胜算要高!”

唐世言上前接过,疑惑的看着他,李昭南笑笑:“怎么?怕有陷阱吗?”

唐世言点点头:“嗯,你现在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是陷阱也说不定。”

唐世言握着圣谕,也不施礼,容嫣非也是个好奇的性子,走过来接过圣谕,正欲展开看,李昭南却道:“公主,现在展开,可不要后悔哦?”

容嫣非一怔,李昭南的目光深沉,似一望无际的深海,她略作犹豫,看看唐世言,唐世言亦是摸不着头脑,索性揣起来:“不看就不看。”

说完,转身而去,李昭南忽的叫住他:“唐世言,此去,可不仅仅是你个人之事,朕本不想与家国天下相关,可这又是逃避不得的,定要成功,不准失败!”

他的声调重归了强令与坚决。

声音不大,却透露着绝对权威!

唐世言亦收敛了笑,他转眼望向容嫣非,容嫣非脸上亦有万分凝重。

他一生,只想着青山逍遥,或乡间清闲,可似乎总是事与愿违,他只想做一个山头草寇,却偏偏逃不开宫闱之斗,他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却偏偏逃不开命运捉弄。

他,偏就遇见了她!

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阿那公主!

他的命途,似乎总与意愿相悖而驰。

也许,这就是天意。

他笑了,拉紧容嫣非的手:“我们走吧。”

容嫣非感受他掌心温热的气息,丝丝入心、丝丝是情意。

她似乎从未被这样炽热的手掌握住,似乎从没有过一股暖流如潺潺细水流入心里,绵柔如丝。

许是太多的沙场征战,磨灭了她的女子柔情,可当遇着真正的相爱之人,这种情愫便如同被唤醒,深刻而汹涌。

她与唐世言并肩而去。


一纸圣谕


 栖霞殿,这座似乎蕴藏着无数传奇的大殿,见证了太多爱恨情仇,成就了几对神仙眷侣。

栖霞殿有百年历史,柔美奢华中透着庄重。

李昭南看向芷蘅,亦拥着她走出殿宇。

白玉宫阶,冬寒绵绵。

一树青梅傲然风中,空气冷冽却畅快,不久,便会有一场雪吧?

李昭南眉宇轻轻一蹙,从前,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莫名的忆起一个人。

而自从遇见芷蘅,却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想到。

他望着长空,落月银光,照在一树含苞青梅上,脉脉月华,如雪似霜。

今年的这个冬,似乎寒得过早了些。

芷蘅望着他,本欲开口,却见他深深眸中似乎感慨连连,若有似无的流絮纷纷在眼底起伏,他揽着她腰际的手,亦越来越紧。

芷蘅不禁怔忪,他的神情,为何……哀重至此?!

…………………………………………

容嫣非与唐世言策马向瀛水河畔而去。

瀛水河位于栾阳城郊。

长风脉脉,荡开容嫣非长发如墨,唐世言微微侧眸,身边的女子,秀丽如草原盛开的金莲花,她虽非芷蘅那般惑世容颜,却也是灵气逼人。

清晨时分,天蒙蒙擦亮。

二人一夜风尘,赶回到阿那大营。

容嫣非求见容尔丹,许久,容尔丹方令二人入内。

大帐之内熏着浓郁木草香,容尔丹见容嫣非身边跟着一洒逸男子,他眉目清和,眼神却透着锐气,微微凝眉而思,方忆起碧霄殿之变,此人,乃是李昭南心腹,带兵一路杀入的唐世言!

怎么会是他?李昭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尔丹肃声说:“嫣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谁令你随随便便的便与敌营之人见面?”

容嫣非上前一步,直言道:“父王,我要成亲。”

他二人说的是汉话,容尔丹许是看着唐世言在,刻意而为。

容嫣非一句话,令容尔丹略微诧然:“什么?”

容嫣非重复道:“父王,嫣儿要成亲。”

容尔丹神色怔怔:“成亲?”

不自觉望向身边唐世言,心中顿时大惊,脸容亦黑暗了:“跟谁成亲?”

容嫣非见父王脸色大变,料他已猜到些许,她望向唐世言,交手与他相握,她温然而笑:“他,唐世言,大沅唐义公!父王想必亦是见过的。”

碧霄殿,他们算是联手!

“哼!”容尔丹拍案而起,怒眸如火,“唐义公?好个唐义公,据我所知,不过个虚衔罢了,如今,亦不过是山贼草寇,如何配得上我阿那公主?”

容尔丹的怒气在意料之中,唐世言容色平淡,从容上前道:“王,唐世言确实一介草莽配不得公主,可唐世言却可断言,唯有唐某可给公主幸福!”

“幸福?”容尔丹冷冷嗤笑,“你拿什么给嫣儿幸福,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资本?”

容嫣非闪身在父亲身边,高声说:“父王,我非唐世言不嫁,若您不应……”

“你又以死相逼吗?”容尔丹一句说出来,容嫣非反而怔住,容尔丹冷冷道,“嫣儿,你不要得寸进尺!若非你拒绝乌刘国婚事,我阿那何至于耗财赔偿?而你明知道,李昭南乃朝令夕改、心思莫测之人,却还为父王惹事情?父王真是宠坏了你。”

说着,向外喝道:“来人,将公主给我押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帐外一步!”

帐外匆匆跑进两名阿那勇士,却迟疑着不敢上前,容嫣非公主,草原上最高贵的女人,草原的骄傲,容尔丹一声怒喝:“还不动手?”

唐世言见状,倏然,银光赫然晨色,长剑出鞘,唐世言剑在手,目光却朗朗,容尔丹一惊,容嫣非亦是一惊:“唐世言?”

他怎生这般冲动?

唐世言却淡笑说:“我唐世言在,便不会再轻易的放公主而去。”

说着,拉过容嫣非,容嫣非惊凝的望着他,他脸容不见紧张,依旧一派淡然:“带公主走?先问过我这把剑!”

容尔丹一惊,随即冷哼道:“唐世言,纵你有再大本事,能敌得过我阿那大军吗?能逃得出我这军营去吗?”

唐世言笑道:“不能,便请王先看过了陛下圣谕,再行决定不迟。”

适才唐世言到忘记了上有李昭南圣谕一封。

他伸手递过去,容尔丹目光犹疑,接过金丝帛圣谕,展开看去,一行行扫过,目光骤然凝紧,适才大为光火的目色里,仿佛掺杂了惊惧!

他抬眼看着唐世言,上下打量。

唐世言不解,他的目光瞬息万变,容色亦凌乱不已。

李昭南圣谕上究竟写了什么?为何令容尔丹观之变色?

容尔丹声音低沉:“带唐义公下去休息,暂且留在营中!”

唐世言望向容嫣非,两人不禁凝眉,高深莫测的李昭南究竟在圣谕上写了什么?竟然要容尔丹神色紧张至此?

……………………

唐世言与容嫣非跨出大帐,晨光露出云霭。

瀛水河畔,河风夹杂着枯涩的气息。

容嫣非不解道:“陛下究竟写了什么?”

唐世言摇头:“谁知道,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容嫣非正欲再言,却见帐子后,盈盈踱出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柳绿色淡纱绉丝棉裙,脉脉长风,吹得裙纱如雾,美艳的脸,淡淡一层薄脂,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一丝笑,向两人缓缓而来。

容嫣非眉一凝:“沅心?”

唐世言一惊,亦回头看去,只见那步步婀娜的女子直向着他,盈盈开口:“唐世言,对吗?”

唐世言与容嫣非皆是一惊,容嫣非容色暗淡,望向唐世言:“你认识沅心?”

唐世言仔细望那女子,那女子一身秀丽,容色端庄,寒天水边,凭显得贵胄风仪。

沅心这个名字,他确信没有听过,在记忆深处仔细回想这张脸,他看她许久,却依然没有头绪。

他向容嫣非摇摇头:“不认识。”


 神秘女子


  说着,亦对着那女子道:“姑娘是?”

那女子微微含笑:“唐公子可否与我单独谈谈?有些要紧的话,沅心想与公子说。”

要紧的话?

唐世言略微犹豫,可这初见的女子竟可叫出自己的名字,着实奇怪。

唐世言正欲开口,容嫣非却拉住他,疑惑看着沅心:“沅心,究竟什么事?”

沅心幽幽看着她,从容淡笑:“公主,何必如此介意?看来……”

沅心眸光忽而一烁:“看来公主与唐公子感情不过如此,否则为何这般小家子气?”

“你……”容嫣非一步上前,晨光下,日色淡渺,浮云浅浅流动天际,沅心静静立在风里,寒风拂得她裙裳飞舞,愈发显得她身姿楚楚娇弱。

她云淡风轻的笑,在寒冬时节,宛若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彻眼前一切枯涩的景色。

沅心,三年前来到阿那,是哥哥容行山带回的女子,因多才多艺、蕙质兰心,颇得容行山妻子乌兰喜爱,一直留在身边,视若姐妹,她乃中原人,生的娇媚,故而这些年,一直有阿那贵族勇士求娶于她,她却从无心动,只是这样幽淡的生活,好像一切皆已与她无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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