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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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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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蘅一怔,唐世言深刻目光,在烽火中似乎有一丝复杂。

望望漫天烽火,她该远离,可是……那战火里,有她心底最深的牵挂,那烽烟中有她此生唯一的执念。


巾帼公主


 深夜烽火烧红了整片天,浓烟滚滚,苏占一行急速向山中而去,山林发出呜咽的低吼,风助火势,大有不可收之势。

焦烟味儿充斥几里,霍敏联军增援封山守军,唐世言便与李民兵分两路,引开援兵,给苏占争取最大时间。

“唐公,援兵人多势众,只怕我们撑不了多久。”一名随从大声说。

唐世言道:“陛下一方,战力不强,亦怕撑不下去,你我宁死亦要多撑一会,待李民与苏占上山,与陛下接应。”

“可是唐公……”

“别说了!”唐世言目光如火,盯住随从,“依令行事,违者……杀!”

烽火中,唐世言战袍飞扬,他回首望望身后追兵,乌泱泱的杀声震天。

星色下,有一种压抑的紧迫。

“唐世言,你跑不了了,我们这就要为太子报仇!”说话的是联军名将于子伦,唐世言勒住马缰,夜色暗淡眸光,他淡定的笑,“于子伦,好大的口气!”

瞬间,陡峭的山坡已人满为患。

联军将唐世言一行围在中心,唐世言知道,北秦人恨他入骨不亚于李昭南,所以他故意招摇,果然,将联军主力一方吸引至此。

希望可为苏占争取最大的时间,为李昭南解困!

夜风烈,吹散山中桃花烂漫。

此时此刻,却似乎是一片片薄刀,割破夜色。

于子伦冷笑道:“唐世言,你以为你这区区人马可突出重围吗?束手就擒,念你也是一条好汉,我定向我主求情,留你全尸!”

唐世言目色沉冷:“笑话,我唐世言纵横多年,尚不知何为束手就擒!”

说着,寒剑出鞘,杀气顿时四起。

四面八方的刀剑激烈的碰撞声,震破远空。

唐世言战马之上,与于子伦对峙,于子伦亦是好手,搏杀之间,剑气直冲夜幕。

“唐世言,不要负隅顽抗,难道你要这一队人马与你陪葬不成?”于子伦笑意阴森,扫视势寡的大沅军队,“无干之人,缴械不杀!”

攻心为上,那是李昭南惯用的手段,唐世言冷笑道:“若那般容易认输变节,便不是我唐世言的手下!”

说着一剑扫过,于子伦侧身避开,唐世言只觉背后杀气腾腾,转眼之间,一刀劈过来,唐世言翻身间跌落马背,于子伦一声令下:“活捉唐世言重重有赏!”

唐世言欲起身,却见无数刀剑齐刷刷对着自己而来!

刀光与月色生寒。

唐世言跃起,避开了正面攻击,身后一刀却正中左臂,战甲寒冷,血光滚热,唐世言冷声道:“以多欺少,果然是北秦一贯做派!”

“少废话,唐世言,认输吧!”于子伦高立战马,一个眼色,“上!休要听他多言。”

唐世言环望四周,大沅军队几乎是被围杀在中间,血腥的夜色,杀气震落漫天星光。

阴沉、无色、憋闷。

忽的,浓云滚滚,雷声轰隆。

三天,这场雨终于落了下来,鲜血在雨水中洗去了桃花纯美,鲜血染了桃花瓣,血色桃花飘零在血光里,顿时……残败!

大雨倾盆中,唐世言只见天色浓黑。

雨幕隔绝了目光,他被众人围攻在中间,可他亦知道,他必须支持,李昭南那一边,才可能更加稳妥!

想着,握紧剑柄,挥剑间,两个头颅落地,鲜血混着血水扑面而来,唐世言闭目,直面雨光里的刀锋。

他的目光里,尽是大沅纷纷倒下的将士,尽是血色染了深墨的天。

难道,我唐世言果真要葬身此处不成。

于子伦见状得意的笑,拍马而至,趁着唐世言分身乏术,一剑刺向他背心!

唐世言惊觉,手中长剑挡开劈来的刀,已无暇顾及身后!

“唐世言纳命来!”一语方毕,刀起刀落,唐世言目光微眯,我命休矣!

“卑鄙小人!”

忽的,一个声音,自狂风暴雨中而来,随而便是刀剑相击的声音,混着瓢泼大雨的肆虐声闯入耳鼓。

这个声音,坚决而清脆,熟悉而悦耳!

是……

唐世言奋力挡开面前之人,转眼而望。

只见大雨之中,山色空濛,雨雾形成一帘血腥薄暮。

可,他却清晰看见,雨雾中,一个女子立在战马之上,手持弯刀,挡开了于子伦致命一击。

那女子一身胭脂披袍,战衣湿透,长发紧束,星眸烁烁有光,正是……容嫣非!

唐世言不想,此时此刻,容嫣非竟会出现在此!

便好像是天降神女一般,带着杀声阵阵的阿那国勇士,雨势越发湍急,容嫣非与于子伦交战渐渐落在下风,唐世言不顾身上鲜血淋漓,冲上挡开于子伦凌厉的剑锋,回眸对向容嫣非:“快走,去接应陛下!”

容嫣非一怔,雨雾里,唐世言长发凌乱,目光却坚定不移!

“不行,他们以多欺少……”

一语未完,于子伦一剑刺来,唐世言推开容嫣非,雨水滂沱,湿透的战衣,坚决的眼神,容嫣非看到唐世言几乎决绝的目光。

“快走……”唐世言高喝一声。

容嫣非仍旧迟疑,唐世言一向眼高于顶,口中带剑,可没想到竟是如此耿耿忠心,赤胆英雄!

于子伦剑剑夺命,唐世言抵挡之间,还要随时躲避围杀之人。

雨如泼,泥泞里,马蹄刀剑、腥风血雨。

容嫣非目光微微朦胧,她明白唐世言的眼神,她紧紧握刀,勒住马缰:“好,唐世言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说着,调转马头,一声令下,一句阿那语,便有大半阿那勇士随她而去,留下的一部分,与唐世言浴血奋战。

于子伦见状忙道:“给我追,莫要放了那小公主走!”

唐世言亦是大声疾呼:“掩护公主!”

顷刻,早已筋疲力尽的大沅将士便再次冲到前面,在容嫣非离去的方向,隔开一道屏障。

深山血战


 雨,滔滔不绝!

一场激战,许是将关乎到大沅日后的成败兴亡!

……………………

容嫣非在大雨中策马,不时回望那一方惨烈战场,她内心热血滚动,令目光坚定无比。

她听闻大沅粮草奇缺,向父王请求,父王却以种种借口推拒,她不懂,父王为何会突然如此,但,因为莫名所以的挂念,她仍然偷了父王的令箭,号令阿那勇士,与她深夜奔向南楚,因容嫣非公主时常领兵作战,冲锋在前,故而勇士们并无太多怀疑,待容尔丹发觉,容嫣非已率人冲出阿那国界!

她知道,这一次,她没有留回头路,只怕父王不会原谅她!

父王的图谋,亦也许早已不在那一方草原,而乐于见到中原厮杀!

而此时,已来不及想太多,李昭南一方,疑兵大火几乎被狂雨熄灭。

山林隐隐还有烧焦的味道。

容嫣非只见李昭南战袍凛凛,威风四面,绞杀当中,以一敌十,他这一方,人数相差无几,相搏间,并不落在下风!

眼眸忽的被雨水淋湿,傻瓜唐世言,你的陛下哪里需要你如此挂念?

难道你忘记了,他可是战无不胜的天将军!

可她亦知道,若万一李昭南一方有什么意外,唐世言不会原谅她,于是,容嫣非高喝一声:“勇士们,杀,一切便听大沅天子号令。”

女子清脆的声音,震彻夜幕。

李昭南回眼望来,大雨中,容嫣非凄然的秀色容颜被雨水冲刷得苍白。

她唇打战,目光却坚然。

她竟回来了!李昭南微笑道:“公主,多谢!”

容嫣非不语,只是突地勒紧缰绳,怒马长嘶,容嫣非转身而去!

雨水被踏碎在马蹄下,她留下军队驰援李昭南,自己只身向回跑去!

唐世言,原来,嘴上从不饶人的你,竟然这样傻……

…………………………

夜幕将要过去,急雨渐渐弱了。

只有零星的雨打在眼眸里。

容嫣非奔回到唐世言的战场,只见到血色遍山,雨水流淌,鲜红的血令冷雨弥散着浓浓腥味儿。

目所及处,是鲜血、尸体与残剑断肢。

死气沉沉。

零星的雨凉透心底。

唐世言呢?是被俘了,还是……

容嫣非下马,小短靴踏着血水,她惊惶寻找,尸体横陈中,她生怕看到了唐世言的面容。

“你找谁?”熟悉的、略微沉重的声音。

容嫣非心中一颤,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两个人搀扶着一身浴血的男子,男子战袍凌乱,面容狼狈,唯有目光依然清朗。

容嫣非怔怔看着,忽的笑了:“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她目光里,依稀有雨光的清亮。

唐世言笑道:“可不?我唐世言的命可值钱呢,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一文不值的就死了?”

此时此刻,他都已站立不稳,却还有心说笑?

容嫣非微微侧开眼光,唇际有一丝浅浅笑意:“是啊,你多值钱啊?还是先站稳了再说吧。”

说着,走过去,亦搀过唐世言:“还能不能上马啊?”

唐世言轻咳两声:“当然能。”

说着,双足奋力一蹬,拉紧马缰跨上马,低眼看着细雨中的容嫣非:“公主要不要上来?”

容嫣非面若飘零桃花,却扭头道:“算了吧,你这命多值钱,万一路上死了,我可赔不起给李昭南!”

说着,示意身旁亦有伤在身的两名侍卫,几人踏着鲜血雨水,向回走去。

这一战,尤其艰难,天,蒙蒙亮,雨势收敛。

于子伦命人追击容嫣非,兵力便与唐世言之人不相上下,虽唐世言军队已耗损太多,但于子伦突地收到命令,撤军回退,于子伦不甘,欲要擒获唐世言,唐世言见状,感觉李昭南一边已然万无一失,便下令回撤,向大沅军队靠拢,于子伦追击之中,因雨势急促,山势险峻,泥泞湿滑,大沅军又四散逃去,迷蒙中,竟辨不得唐世言所在。

其实,唐世言下令之后,根本没有回撤,而是留在原处,躲在一丛矮林里,反而骗过了于子伦!

他才确信了于子伦已去,便听见有马蹄声踏雨而来,他犹豫片刻,却见到容嫣非惊慌于尸体中找寻着,这才出声。

这一战,两方耗损皆是巨大。

因阿那国驰援,不知来人多少,故而霍敏下令先行撤回,生怕这是李昭南与容嫣非事先定好之计,若自己一味追击,只怕会中了他二人计策,被围困山中的反而是他!

他哪里知道,此次阿那来人并不算太多,而容嫣非亦是背着容尔丹而来!

唐世言在帐内,御医为他包扎伤口,昨夜一战,他身中数刀,虽并不重要害,却足够触目惊心。

李昭南只是有些微轻伤,包扎过了,便急着看望唐世言,容嫣非亦在帐子中。

李昭南见了容嫣非,疑问道:“公主何以前来?”

容嫣非看向李昭南,眼神微微闪烁:“我……听说你军中粮草奇缺,又被围困,我阿那内乱已平,边患肃清,自然赶来了。”

“是你带来了粮草?”李昭南出口,随即转念一想,粮草乃苏占押运上山,该不是容嫣非,他凝眉不解。

容嫣非亦迷茫道:“粮草?我?我没有啊,我向父王请求,父王他……好像很多顾虑。”

容嫣非说得隐晦,李昭南却懂得了,容尔丹亦是胸怀天下的铁血男子,野心不会比自己更小,当然乐意见到中原大乱,也许阿那便可趁虚而入。

但他亦知道,容嫣非定是没有这般心思的,他狡黠一笑:“那么公主,你不会是……偷着出来的吧?”

容嫣非面上微红,沉声道:“是又怎样?我容嫣非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李昭南微笑,心里却有几分遗憾。

似容嫣非这样的女子,却不知日后,若大沅当真与阿那刀兵相见,她……又当如何?!

天子之心


 想着,轻叹一声,望向一身浴血的唐世言:“那么唐兄,这粮草……”

唐世言适才早已在心中思量了千百种说法。

李昭南的目光向来犀利如刀,从前自己从不曾畏惧,只有这一次,他低头看着御医包扎的手势,轻声说:“山中不可无人,苏占留下部分主力,人手自然不够,便联络了李民。”

唐世言尽量说得一带而过,李昭南却疑问更深:“可粮草……怕不是粮草司所出吧?”

李昭南心知,粮草司官员无一是自己心腹,都是各怀心思,各为其主的小人,孙守波即使暂时稳住了朝内部分文臣,可老臣却不是他可以稳得住。

而此次出征,粮草司本身配备便不够,遇着封山封水,便更有借口,令双方势力一番口水,战局也便会因此而耽搁!

若说是苏占与李民所购,便更是蹊跷。

近三年山中的境况,李昭南亦知道,这样巨大的一批粮草,若是出自兴龙帮的银钱,那么,山中之人,怕是没有活路了。

李民,便更加没有那样的财力!

越想心里越是疑惑重重,他盯着唐世言,忽然感觉,唐世言竟似乎对他有所隐瞒。

唐世言待御医包扎完毕,方道:“自是苏占购得的,我唐世言这些个年也有些个个人家财,这次便要苏占拿了出来,你也知道我见钱眼开的唐世言救人一命,便要十万金,要光是靠你养我,我早饿死街头了!”

说着,又补上一句,目光望在李昭南脸上,平静无波:“呵,陛下,这些……我记在账上了,可是你欠我的,回去要还!”

李昭南幽深目光微微一滞,凝思之间,只听容嫣非道:“你死不了就烧香吧,还想着钱,你可真是见钱眼开!”

唐世言看向容嫣非,心里略微一松,她接过话去,至少李昭南该不会一味追问,纵使他心里仍有疑问。

唐世言笑笑:“是啊,我可是家财万贯,现在还是唐义公呢,名利兼收,就差一个压寨夫人了!”

容嫣非心思莫名触动,唐世言调笑眉眼,朗然中还留有昨夜浴血的坚毅。

“要你们的陛下赐一个给你啊,不是很容易?”容嫣非说着,转过身,纤丽背影,披一身胭脂色,如此娇楚的样子,全不似马上英姿飒飒的巾帼公主!

李昭南似并无心他二人的说笑,目光里,有深深不明的意味。

但,他终究没有出口,而是微笑道:“总之这一次,还是多亏了唐兄,回去,朕定赏你一个倾国美人做压寨夫人!”

唐世言故作色迷心窍的样子:“好啊,我来者不拒!”

李昭南拍拍他,转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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