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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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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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蘅长叹一声,适才皆不曾退避半分的她,感到身上忽的一软。

所幸一双手将她牢牢撑住。

她抬眸,李昭南目色明暗不定。

“昭南,我……”

芷蘅未及开口,李昭南便紧紧捧住她秀致脸颊,深深吻落。

他干涸的、滚烫的唇,仿佛欲将她融化在怀抱中。

芷蘅却忍不住泪落如雨,李昭南吻得越是深切,她心内的悲伤便越是浓重。

他们……为何便要经历如此多的苦痛?

却仍不能相守?

本以为,找到了可以彼此珍爱的人,可幸福,却未免太过短促,甚至……还来不及一次回眸……

“昭南……”芷蘅轻声唤他。

李昭南呼吸近在唇边,轻轻触碰着她的唇,哑声说:“他要你,是不是?”

芷蘅知道,不可能欺瞒李昭南,她也没想过要敷衍他,她只是侧开眼,昏暗的烛火,勉力的跳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犹自坚持。

“你答应了?”李昭南手指抚着她细白脸颊,拂去她眼角冰凉泪水。

他知道,他明知故问。

若不答应霍乘风,芷蘅如何能够见到他?

芷蘅心痛不已,流泪道:“我想见你……”

四个字几乎痛断心肠。

李昭南看着她,目光怜惜,他极少有这样的感觉,捧着她痩削的脸颊,如同捧着极珍贵的白瓷玉器。

芷蘅却无从分辨他复杂的目光,她只是看着他,她清楚的记得,李昭南说过,如果她与别人有所牵扯,他……会亲手杀了她!

四目交接,一时,静默……

暗牢之中,静得,仿佛只有彼此的呼吸。

“我不会让他得到我……”芷蘅几乎不能承受他这样的目光,他眼底的沉冷,令她心痛如绞。

“不……”李昭南幽幽开口,芷蘅一怔,李昭南的唇便覆住了她娇柔嫣唇。

狂烈、炽热、掠夺……

他手掌抚上她纤瘦背脊,芷蘅一痛,轻声呻吟。

李昭南这才记起,适才她猛然扑倒在自己怀中,为自己挨了一鞭。

“弄疼你了?”李昭南看着她,芷蘅流泪摇头。

李昭南拥着芷蘅,令她坐好在枯涩的稻草上,天牢之内,污秽不堪,芷蘅一袭素白裙裳,绝美与这天牢格格不入。

“我看看。”李昭南轻轻揭开芷蘅绉纱衣襟,与衣粘连的血肉撕扯一般疼痛,芷蘅一声轻呼,李昭南便放缓了力道,“干嘛扑过来?我受这点小伤算什么?不过皮外伤而已,伤不到我。”

芷蘅不语,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她越是觉得心内剧痛。

想想过去的若干个年头,他亦如自己般独自承受着所有的伤与煎熬,便想要尽一生,与他相守,与他分担,便如李昭南所说,没有人爱他们,所以……他们只有相爱!

芷蘅丝衣坠地,细腻肌肤如雪,李昭南以她洁净的衣裙轻轻擦拭她受伤的背。

“疼吗?”李昭南淡声问。

芷蘅摇摇头。

李昭南手指却停在她的背脊上,轻轻下滑,逐渐,他的指尖儿颤动,芷蘅感到他呼吸渐渐紧促。

她微微回眸,水眸流光盈盈,映出李昭南沉毅的面孔。

他猛地抱紧她,热烈吻住她如绸似缎的绵长墨发,洁白若雪的凝腻肌肤,他滚烫得几乎疯狂的唇,掠过她凉丝丝的身体,他轻轻扳过她尖削的脸,与她唇瓣纠缠。

他身子覆下来,芷蘅随着他的怀抱躺倒,她细腻的肌肤与干枯的稻草相触,背上伤处有微微疼痛,她却已顾不得。

她搂紧李昭南坚实的背,任他火热的唇烫热她周身的冰冷。

她轻声细吟,泪光里,她看到他遍体鳞伤,看到他鲜血淋淋。

她泪水不止,李昭南便为她吻干。

芷蘅亦用柔软的唇,吻去李昭南身上鲜血。

若可减轻他的疼痛,她愿付出一切。

“芷蘅,要活下去!”

温柔缱绻里,李昭南忽然一句,却不等芷蘅回答,便深切的吻她,堵住她的嘴唇。

芷蘅惊诧的望着他,疼痛令她来不及反应,便侵入她的身体。

仿佛,回到了那一夜,新婚红烛,烧尽了,剩下残败的血红。

可此时,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完全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给他,她将脸颊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身体滚烫。

芷蘅凝眉承受他的躁动与狂乱,她的泪水,却只为此时此刻的深情,未免太过残酷!

明天,他们将会怎样,她不得而知。

火光摇曳,终于熄灭在黑暗的夜里。

李昭南渐渐平复喘息,缓缓躺倒在芷蘅身边,手臂圈着她,不忘为她将衣裙盖好,牢中阴湿,只怕她虚寒的身子承受不住。

芷蘅依着他,越来越紧,似乎想要与他交接在一起,不再分开。

“好好活下去,别再让自己吃苦!”李昭南突然重复火热缠绵时,大煞风景的一句,芷蘅身子一僵,举眸看他,却许久无语。

借着微薄的光亮,李昭南看见她忧伤的眸子。

他轻轻吻她:“霍乘风该会好好对你!”

芷蘅忽的坐起身子,如瀑长发散落,不可置信的盯住他。

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她心里的那个李昭南!

李昭南亦坐直身子,因着适才的激烈,与汗水,身上伤口疼痛刺骨,他却笑着开口:“你或许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芷蘅望着他,忽而悲从中来:“我在北冥时从不知自己也是美的,从没有人称赞过我。”

李昭南勾住她秀美下颌:“那么现在你可知道了?”

芷蘅脸上微热,看着他调笑的眉眼,却莫名哀伤。

他似乎刻意转开话题,芷蘅却流泪道:“抱我。”

李昭南默然叹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她纤瘦的身子,在怀中微微抖动,隐忍的抽泣声,声声恸人。

一整夜,两个人俱都没有言语。

夜,被浓雾笼罩。

寒气逼人,深夜尽头,便是晨了……



定不相负


黑暗的牢室,不分昼夜。

芷蘅靠在李昭南身上,沉沉睡着,直到厚重的铁牢门,发出吱呀刺耳的响声,芷蘅惊醒,抬头看去,一丝微薄的光射进牢门,逐渐烁亮刺眼。

芷蘅美目微眯,不自觉向李昭南怀中靠去。

李昭南收紧手臂:“芷蘅,记住我说的,活下去!”

芷蘅身子一抖,抬眸与李昭南的眸光相对,他深沉的目光浓云滚动,却似乎别有深意。

芷蘅凝眉,他不该小看李昭南,不是吗?

他是那个俯瞰天下、睥睨众生的桀骜男人。

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认输?

芷蘅不及言语,便见霍乘风走近铁牢,眼神示意牢头打开牢门。

霍乘风眉目沉暗,但见芷蘅香腮凝红,雪颜娇媚,长发不挽一丝,散落肩头,依在李昭南怀中,似还带着昨夜的缱绻温柔与似火缠绵。

他骤然咬紧牙,狠声道:“怎么?还舍不得出来吗?”

芷蘅手指攥紧李昭南牢衣,李昭南的手却缓缓滑下,望着霍乘风,幽声道:“霍乘风,若你还是男人,便不要为难一个女人!”

霍乘风冷声一笑:“为难?呵,奕王,我疼她还来不及!如此绝色的女子,便是倔强一些,也是我见犹怜的可人儿,不是吗?”

昏暗的光,照不清李昭南深沉的眸。

芷蘅却更加紧紧的搂住他,她知道,徒劳无用,可……依然想要与他多一刻相拥。

李昭南看向她,口吻异常冰冷:“你听到了,太子既如此怜惜你,还愣着干什么?”

芷蘅心中一颤,虽心知他是故意,可终究有一丝丝疼痛。

霍乘风示意随从,随从阔步踏进牢室,拉住芷蘅纤细皓腕,强行将她拉开李昭南身边。

芷蘅甩开他,眸光尖利:“我自己走!”

她回眸望李昭南,李昭南目光却无半分牵动,霍乘风淡淡笑道:“放心,在你我大婚之前,我不会杀他!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成为我的太子妃!”

芷蘅瞪住他,李昭南却朗声笑道:“好啊,那我便静候太子佳音了。”

霍乘风挑唇:“呵,我也会好好款待奕王的!”

“霍乘风!”霍乘风一语方毕,芷蘅便扬声喝道,“你如此卑鄙,小人手段,便不怕天下人耻笑?”

“耻笑?”霍乘风霍然抓紧芷蘅手腕,冷笑道,“笑又何妨?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活捉奕王,旁人望尘莫及!”

说着,厉生生望向随从:“将奕王给本太子吊起来,好好伺候着!”

霍乘风话音才落,抓着芷蘅的手更加收紧,转身向牢门外走去,芷蘅却挣扎道:“霍乘风,你……”

“杨芷蘅,不要再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霍乘风忽的将芷蘅打横抱起,芷蘅欲要挣扎,霍乘风邪恶的脸便凑过来,芷蘅连忙避开,霍乘风的声音便低在耳际,“若不想在李昭南面前尴尬,就别再挑战我的极限!”

芷蘅心一颤,霍乘风此时此刻的脸孔与他清逸的气质完全对立,他的眼神,如鬼魅可怕,令她害怕又厌恶!

她停止挣扎,转眸看向李昭南,只见烧红的烙铁烙烫在李昭南伤痕累累的身上。

“不……”芷蘅一声哭喊,泪光里,是李昭南深深目光,彼此的凝视不过刹那,芷蘅便被霍乘风带出牢门。

李昭南望着芷蘅离开的背影,她的眼泪、她的哀伤。

昨夜,她毅然扑在自己胸前的刹那,他便感到心头的震撼排山倒海——

他从不相信,会有一个女人可在生死关头,还能如此对他!

芷蘅,若我李昭南能逃过此劫,今生今世,定不负你!

所以……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烧红的烙铁,几乎令皮肉撕开,李昭南一声不吭,他鹰眸烁然望向牢头,牢头手上便是一顿,李昭南的眼神,仿佛是深夜里的鹰,令人心头俱颤!

……………………

芷蘅被一路带回玉南宫。

霍乘风令软禁芷蘅,整个玉南宫,被死死围住,门窗恨不得以木板钉死。

芷蘅便如笼中的金丝雀,失了自由身。

霍乘风每逢深夜,便会宿于玉南宫。

只是芷蘅始终冷着脸,从不迎合他或深情、或威胁的样子。

唯有提及李昭南,她的神色才会微微牵动。

这夜,出奇宁静。

已近丑时,霍乘风依旧没有出现,芷蘅倒是有些许讶异,只是牵挂牢狱中的李昭南,她彻夜不能安睡。

即使躺下了,也会被噩梦频频惊醒,然后便是痛心彻骨的苦痛。

她知道,霍乘风要的不仅仅是李昭南死,他更要羞辱他、折磨他,他对他的恨,夹杂了许多不明所以的怨怒,已令他癫狂。

这夜,她倚靠窗前,看一树月光细碎,筛落在树影里,便如她此刻的心境,凌乱不堪。

她微微叹息,忽的,一阵风自耳后拂过,芷蘅身子一瑟,回头望去,不见人影,心思才平静下,只听窗外一声厉喝:“有刺客!”

顿时,窗外乱作一片,纷沓的脚步声频频而来,芷蘅透过窗缝儿,看见月影下的兵卫穿梭于窗前,霎时乱了阵脚。

“快,那边有动静,那边也有……”

一声声疾呼,看来来人似是不少。

芷蘅心中一喜,莫非是大沅军带人夜闯齐豫皇宫?营救李昭南?

李昭南复杂的目光再现眼前,是的,他是战无不胜的奕王,他没有那么容易倒下!

芷蘅一阵心慌,正自出神,便听门声响动,她心一惊,大门已然开敞。

月影投入,映出一个修长身影。

芷蘅立时惊呼一声:“唐世言?”

唐世言将食指放在唇上:“嘘……”

他小心掩住房门:“恐怕此地我不能久留,我只有几句话告诉你。”

芷蘅惊魂未定,小心望着门口。

唐世言旋即道:“放心,有人为我把风,亦有人分散守卫注意,现在齐豫皇宫已乱作一团了。”

芷蘅一惊,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必霍乘风对自己的守卫定然十分严密,他是怎样打乱了霍乘风的部署,而令齐豫守卫自乱阵脚?

唐世言,果然亦不是一般的人物。


缓兵之计


芷蘅镇定下心,连忙问:“有什么话,你快说,昭南被关在天牢,你要去救他。”

“放心。”唐世言急声道,“杨妃,有两件事还需要你帮忙。第一,我已找到了罗永,他原来就在军中,多日观察他已看出了病症,并有法子解毒,但需一个月时间,令大军修养,这一个月,还望杨妃能想方设法拖延住霍乘风,不要令他轻举妄动,并且……要保住奕王的性命!第二,齐豫皇宫有大小暗牢无数,却不知奕王在哪一处,杨妃若可打探出,便画给我,我三日后来取。”

唐世言一口气说完,芷蘅听得心惊肉跳。

“我去过天牢,可是我对齐豫皇宫路径不熟,恐无法画出。”芷蘅凝眉,努力回忆,“只是我记得,出了玉南宫向北,穿过环廊,再过一条横桥,有一处草木丛生的墙壁,但似是需要什么暗语,我并不知道。”

“可能打探得出?我们必须要见奕王一面,方可谋日后。”唐世言说得恳切。

芷蘅凝眉,却不能保证什么。

霍乘风如今软禁自己,恐怕再也不会带她去见李昭南!

除非……

正自想着,门外便有剧烈的响动,大门豁然开敞,唐世言迅捷的躲进屏风背后,琉玉屏风,精雕细刻,好在并非北冥一般半透明的样子。

芷蘅向外看去,但见霍乘风一脸冰冷,提剑而来。

看见芷蘅,略微一怔,随即道:“哼,我道你被大沅人劫走了,看来他们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芷蘅转身不语,小心看一眼屏风,确认完全看不见唐世言,方松下口气。

她背对霍乘风,亦如之前几日,全无话说,以沉默回应他的所有。

“你尽管可以不说话。”霍乘风收回手中长剑,端坐在玉南宫红木桌案边,端一杯茶,一饮而尽,“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你我大婚之日便定在三日之后,到时候,我霍乘风要名正言顺的要了你!李昭南的命,我也会多留三日。”

这几日,他的确没有为难她。

芷蘅惘然一笑,三日之后,他便如此轻易的决定了她的命运。

便如在北冥一样,自己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你可有休掉素月?”芷蘅忽的一句,令霍乘风怔忪,他眉峰一凝,半晌不语。

芷蘅冷笑说:“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我肯嫁,我便是他唯一的女人?”

想起唐世言的话,她虽不明所以,却知道,唐世言不会害李昭南,他是来救他的,她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拖延时间,想方设法知道天牢暗语。

霍乘风怔忪片刻,忽的笑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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