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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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益-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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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阵安静。
“你的买卖?”
“恩。总不能饿死吧。”
“什么时候弄得?”
“董事会决定把我踢出公司的时候就想再也不回去了,不回去总要做点事糊口吧。”石墨言说的悠闲。
“怎么没大张旗鼓弄一个?”
“手里的钱给吉吉一次□学费用去了大半,也没多少了。”石墨言说完瞟了沉默的秦星炎一眼。
秦星炎睨着她慢悠悠的回∶“我可是说了他的学费我们各出一半的。”
“算了吧。柏宁出来你俩不也要用钱,你那点钱留着吧。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石墨言用手按着腿,叨咕着:“腿麻了。”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隐隐约约听着夏辛预对人喊:“泡壶茶给石总送去啊。”
金妤和秦星炎听见一直揉腿的石墨言又叨咕了一句:“石总早死了。”
柏宁的第二个见面日,石墨言还是去了。秦星炎却没去,单位有工作,秦星炎回了C市。
到了监狱门口石墨言望了半天,又低头踢了一会儿石子,上车走了。
反倒是后来的金妤去见了柏宁。
无非互相问候一下,金妤看到柏宁脖子有一道痕迹。
“打架了?”
“没有。”
金妤看了看周围,淡淡的说:“石墨言在咱们这里做起了生意。挺好的。自从你出事,变化都挺大的。”
对面的柏宁只是笑。
直到晚上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柏宁才如梦初醒。
石墨言是要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想来可笑,十年前自己为了她留在那个繁华的都市,十年后,她为了自己洗尽了铅华。
却都是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什么未来的样子。
一年之后,本不是探访日,柏宁却被叫了出去。
去的也不是平日的房间,柏宁顺从的坐在板凳上,没等多久,对面的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注视着她。
“我叫石墨。”淡淡的一句成了那天的开场白。
一直是石墨在说,说了很多关于石墨言的事。说了石墨言在柏宁这件事上葬送了自己的前途。说这说着,两个人看着对方就不在说话了。
石墨走的时候对柏宁说:“就想过来看看你。看看石墨言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也会为了下属担了莫须有的罪名。”
柏宁笑着想问问石墨言,最后也没问出口。
又一年,秦星炎来的少了,每一次来也是一脸的阴霾。有的时候直愣愣的看着柏宁,就到了会面结束。
柏宁总觉得秦星炎的眼里看的不是自己。
出狱的那一天,柏宁记得天是下雨的。
好像不大,毛毛细雨。她记得秦星炎打了一把伞,站在她的大红前。
就像过去每一次接她,她给了一个拥抱,于是雨水顺着伞滴在了她们的肩膀上。
秦星炎在她耳边低语,却被雨声遮的模糊不清。
回到家的几天,柏宁相继见了金妤,秦星辰,戴左。
意料之外的是夏辛舒和夏辛预的来访。
还如曾经的模样,夏辛舒温温柔柔的。夏辛预沉默寡言。
两个人只坐了一阵儿就打算离开。
送到门口,柏宁没忍住问夏辛舒:“当时你真的去国外了么?”
夏辛舒摇摇头,露出歉疚的表情。柏宁伸出手,悬了半天落在她的肩膀上,“保重。”
家里人再也没有提起石墨言。
倒是秦星炎在柏宁离开的时候照顾二老,柏家父母对她很是疼爱。
柏宁想也许这样也不错,这样过下去,也就是一生。
如果,不是那一天送秦星炎去机场。
如果,那天自己送走秦星炎直接回了家。
如果,自己没有看见夏辛预捧着百合上了那辆白色保时捷。
如果没有这一切,该有多好。
石墨言曾想过去探望一下柏宁的。
可是每每到了最后,就失了勇气。
于是,一年又一年,到最后,又是想见不能见了。
那一阵子石墨言总是在回忆,回忆着第一次见到柏宁。
那身运动服,那歪歪扭扭坠在身边的挎包,那辆黄色的自行车。
然后就认识了。
一起度过了三年的校园时光,柏宁毕业的时候石墨言回家求石墨。
于是柏宁就进了S公司。
再就不怎么见面了。
直到自己在她的部门见到她。
干净的衬衫软软的卷发。
每日见她迷迷糊糊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就觉得还像在学校,两个人一块。
石墨言想着想着就会流眼泪,就再也想不下去了。
身边的肖舍这个时候就会替她擦眼泪。
石墨言在这个时候都会挤出笑,反反复复的说:“对不起。”
后来肖舍想起来总在心里回石墨言一句:“这个世界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那日,柏宁开着车跟着夏辛预一路到了城郊的明阳湖边。
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开的正盛,连着天边的白云。
那一年的冬天,石墨言站在湖对面的山上对柏宁说:“我若死了一定要葬在这里。”
柏宁笑她:“这里荒山野岭谁来看你。”
石墨言无谓的摆摆手:“你若不愿来便不用你来。我独自守着这片安静,更好。”
柏宁跳下车,看着被向日葵遮掩的湖面,微风一动,一片涟漪。
你若不愿来便不用你来,我独自守着这片安静,更好。
石墨言,你若不愿见我,我就偏要守在你面前,可好?
苍茫一片,又怎会有人知道,这世上曾有两个人,生未同衾,死未同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相思无益的结文略显仓促。
扔了这么久是因为生活里出现了几件事。巧的是都不是好事,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最难过的是失去了我的爱犬。
我家这个宝贝一生跋扈,朋友都称它饭大爷。出门不栓绳定会跑的无影无踪,偏偏它又是我和爱人的定情信物,爱人紧张的紧,可惜因为我一时的疏忽就那么走了。走的时候我和爱人不在它身边,邻居帮我们收的尸体。据说,它拖着身体一直爬到我家楼下,估计是想回家了。见它时,眼睛睁着,最后也是睁眼葬的。
这是我第二次失了亲人,饭大爷一直是我的宝贝,可同亲眷相等。它深得我父亲欢喜,得我爱人亲昵,得我身边朋友宠爱。得陌生人夸赞。算是一个美男子。生来有点抑郁的眼神,朋友偶尔也称:忧郁小王子。这几日想想,也许它活的这一生被旁人赞叹中,不甘平凡无声的死去,也要轰轰烈烈。
谈到结文,不得不同这件事扯上关联。其实相思无益有几个突兀的转折。很多人觉得这文写偏了写死了。
有人问柏宁到底想什么。
也许柏宁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感受了什么。
一个桀骜的师妹,一个锐利的女友。
柏宁曾经从未拒绝过,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是她又是一个有思想的个体,她的抗争,总是把她推入了更不堪的境地。
一次一次的迷茫,一次一次的挣扎,错误的判断,生活的毫无目标。
有的时候我想想她会觉得她的一生让我塑造的很失败。她身边都是比她聪明的人。
今天结文的时候我又觉得她的一生其实也满成功的。
她这一生,也算从一而终了。在心里,她只爱了一个人,石墨言。
石墨言的香消玉损成就了她的爱情。
石墨言的死,是一直犹豫的。
最初的结局是石墨言的死亡惊醒了柏宁,时光倒流,回到番一的火车上,正是柏宁醒来看见石墨言睡在她身侧,继而望向窗外见到松柏之时。
若不喜欢悲剧的朋友可以自己脑补一下。
最后定下这个结局,是因为昨日去看饭大爷,它葬身的地方有一片安静的湖面,我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城市心里倍感苍凉。
回忆我和饭大爷一起生活的这五年光阴,看着爱人站在它的坟旁,便觉得这一生,它的死亡都会紧紧的纠缠我。不禁想起十几岁时经历的那场死亡,现在也会躲在卫生间独自哭泣。
也嚎啕大哭过,也在平淡的生活里偶尔忘记过,可是每每一想,那疼痛,生硬的扎下来。
于是我想到了石墨言的死亡。
我不喜欢柏宁,这是真的。
我想她不用大悲大喜,不用亲自经历。
我想她永远不知真相,那痛就会随着疑惑绵绵不绝的拥着她。停不下来。
我想她每每回忆,就会发现她与自己所爱生死离别,却连最后一面也未见。
我想她每到此时就会想到她与石墨言的最后一面是多么的不欢而散,而那时,石墨言还在一心想着她,她却已经不在放石在心上。
我想她悔恨一生,不得善终。
于是我又怜悯她。
她毕竟是我笔下生出来的,我心疼。
那就随石墨言去吧。
让她连痛的感觉都没有深刻的体会就在悔恨和回忆里陪葬在石墨言身边。
也罢。

☆、番外…秦星炎

石墨言第一次见秦星炎是在大宅的花园里。
那年的樱桃树硕果累累;石墨言坐在木梯上,含着樱桃一低头就看见管家领着许久未见的表妹站在树下看着自己。
透过树叶的缝隙,秦星炎的眼睛直直的;深深地;一下子就入了心。
就这样;石家大宅有了两位小姐;唤为墨言小姐;星炎小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个人真真是亲生姐妹。容貌相似;名字也通意。
石墨言自小淘气惯了,又被石墨宠的没了边际;秦星炎的到来自然令她不快。好东西被分一羹,谁也不会快乐。
直到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石墨言。
小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也是正常。家里人并不关注两个YanYan的争吵。渐渐的,石墨言就觉得大人不在意的,自己也不必在意。
为了一个电视节目,两个姐妹第一次吵架,石墨言破口而出:“这是我家。”
就是这四个字,改变了两个人的一生。
看着秦星炎弱小的背影哭哭啼啼的跑出去,石墨言心里也很懊悔。可是自己也没有说错,自己的家,自己为什么要妥协。
那天,秦星炎离家出走了。
还是初一的孩子,石墨四处派人寻找,石墨言坐在沙发里转着眼珠,看着窗外的云朵越来越厚,顷刻间,大地就是苍茫一片。
下雪了。
伴随着呼啸的狂风,自己坐在屋子里都看不到窗外的那棵樱桃树。
那天,秦星炎被管家领回来的时候,发着高烧。夜里,忙碌一天的大家都去睡了,医生也回去了,石墨言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摸到秦星炎的卧室。
秦星炎的床头开着灯,照在她额头的白毛巾上,秦星炎的脸白的像是死人。
没来由的就害怕了。石墨言爬上秦星炎的床,紧紧的抱住她,迷迷糊糊的秦星炎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压来一只手臂,睁开眼一看,石墨言侧卧在自己的身侧,平日里傲视一切的眸子都暗淡了。
是啊。秦星炎想起来石墨言的眼眸。就笑了。石墨言那冷艳的模样陌生的人还真是不敢轻易靠近。可是是谁把它改变了,再一次见到石墨言的时候,她那骄傲的神采里越来越多的是温柔。
至少,不是肖舍。
至今为止,秦星炎都不明白,石墨言到底有多爱肖舍。明知道他是一个浪荡的公子哥,却嫁给他。大家都说,石墨言为得是肖家在S公司的股份,可是只有秦星炎知道,若是不爱,那个桀骜不驯的石墨言又怎么会轻易交付终生。
秦星炎知道自己是爱石墨言的。
谁能抗拒一个魔鬼的温暖。石墨言是秦星炎的靠山,因为知道石墨言对自己无限的宠溺,秦星炎一直勇往直前。
一直到遇见柏宁。
如今想来秦星炎想着就觉得可笑。
那么一个呆傻的人,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呆头鹅,怎么就吸引了自私自利的石墨言的注意。
也许石墨言自己都不知道,她和柏宁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快乐。她看不到自己的笑容是多么灿烂,她看不到自己注视柏宁的视线是多么与众不同。她看不见自己那漠然的性格在柏宁面前是多么的无力。她甚至看不见她对柏宁的占有欲有多强。
可是,秦星炎看见了。这一切,秦星炎都看的一清二楚。
秦星炎想,也许,这一生,石墨言都不会懂自己对柏宁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如若,自己没有回国。
自己没有在见到石墨言的第三个小时听见石墨言说起柏宁每天早晨迷迷糊糊上班的糗事,自己没有看见石墨言那个时候的宠溺。自己就不会横刀夺爱,石墨言可能也就不会发现自己的痛不欲生。
柏宁消失后,秦星炎一直问自己,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柏宁。是因为石墨言这一生都不能去想,才会把自己的感情转嫁给了柏宁,还是柏宁真的让自己爱了。
秦星炎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清楚。
直到那天,柏宁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秦星炎看着那面目全非的人,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掉。
柏宁下葬的那天,秦星炎看着石墨言的墓碑,就笑了。
石墨言的墓碑是肖舍立的。
那是石墨言交待的。她生是肖舍的妻子,死也是肖舍的鬼魂。
那碑上刻着:吾妻,肖氏。
秦星炎看着柏宁葬在石墨言的右边,她想到柏宁可能根本不知道石墨言的碑文写的是什么。
如果柏宁知道,是不是她就不会把自己送进那波澜不惊的湖水里。
完成了柏宁的葬礼,秦星炎连夜开车回到了石墨言的别墅。
那架钢琴静静的立在那里。
秦星炎仿佛还能看到十六岁的石墨言坐在钢琴后面闭着眼睛,指尖是跳动的音符。
石墨言临死之前也是弹过一曲的。报应黄抄本
那天,肖舍,戴左和亲星辰都在,石墨言穿着枣红色的长裙,坐在琴边,闭着眼睛,像以往的样子。
那天,石墨言平生第一次弹了一首流行歌曲。
那首歌是《棋子》。
后来的某一天,秦星炎特意翻出来听了听,秦星炎鲜少听国语歌,却反反复复把这首歌听了十多遍。
石墨言啊,你这一生把每个人都算计了一遍,最后却也难逃一个情字。秦星炎不知道如何感叹。
秦星炎还记得柏宁出事后的一个晚上,石墨言站在院子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她仰着头,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片银白里。
那天石墨言看到了柏宁发给她的最后一封邮件,秦星炎不知道那里说了什么,她只知道石墨言很难过,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胸口。
后来石墨言不在了,秦星炎打开石墨言的电脑,翻了翻,柏宁的那封邮件还在。
柏宁写的不多。
“石墨言,许久都未像朋友那般聊过天。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再谈情爱仿佛矫情。你我相识十余载,仔细算算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不过三年零十个月。说来可笑,那十个月真像是在油锅里打滚。现在想来都是疼得。石墨言啊,我做了错事,可能你知道了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也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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