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如我一瞬- 第18部分

云雀看了看对面的人，顿了顿拉开椅子再次坐了下去。

上午狱寺看到了死亡证明书时的崩溃表情仍然历历在目，但是这会儿却已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确实让他微微有些诧异。本身想好了一些安慰的话语，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当时将他拉近自己的怀抱里，尝试着用平淡的语气告诉他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时，怀里的人格外的镇定。

说实在的，他更希望看到狱寺能够有点夸张的反应，哭一哭更适合他，憋在心里，没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的反应更让人害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都琢磨不透他了，明明很情绪化却又不展露给别人看，真是个矛盾体。

“……你看着我干什么？”对面的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可以感受到两道炙热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狱寺被云雀一盯上就心乱了，翻了两页后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只好无奈地抬头对云雀道：“资料室那么多书你就不知道去看几本么，什么鸟类发展史之类的书籍也应该有吧。”

“没有兴趣。”云雀也就是刚刚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拐子就已经亮出来了，他这一亮拐子把对面的狱寺惊到了：

“喂！我又没有逼你看，急什——”狱寺的话也突然戛然而止。

云雀狭长的凤眼一眯，一拐子抽上了右手边的书架，还不等狱寺阻止，书架就轰然倒塌，瞬间使得寂静的屋内一阵大规模的混乱。幸好没有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排排倒下去，但是那掉落满地都是的书有不少都是很重要的资料，狱寺甚至看到了很多页码都因为凌乱的落地过程中而分家了……

这要整理到什么时候啊混蛋……

狱寺捂上额头，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后叹了一口气道：

“云雀啊……虽然人有警觉性是好事，但是也不用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挥拐子吧。”

罪魁祸首却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对着倒塌的书架道：

“出来。”

“哼。”笑声从另一个书架上方传来，接着就看到reborn小小的身子一跃而下，似乎是在云雀挥拐子的瞬间，他已经跳上了书架避开了那一击：“两个人的警觉力都很不错。”

“哦？”云雀没有收拐子，反而摆好了打算攻击的姿势：“小婴儿是来一决高下的么。”

“抱歉了，决斗的话以后再打也不迟。”reborn跳到狱寺的桌子上，并盘腿坐到了摊开的书上，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对狱寺道：“狱寺，你在查找伯格斯特家族的资料么？”

“对。”狱寺点点头，看到云雀也收了拐子坐下后，他才道：“reborn先生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啊。本身是打算和你单独谈点事情。”reborn拉了拉帽檐，看向对面的云雀后又笑起来：“不过云雀在的话也没事。”

狱寺点点头，收敛了一下笑容，用着平日里经常可以看到的官方表情对着reborn道：

“reborn先生有什么事情就请说吧。”

自从彭格列逐步走上正轨后，reborn就一直呆在日本没有跟着来意大利，但是自从伯格斯特家族的事件发生后，reborn就赶了回来并且一直呆在彭格列，看这个趋势也应该明白，事情没有那么轻松，不然reborn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平日里很少来找狱寺的reborn却突然出现，想必也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了。

“狱寺，我听夏马尔说，你最近总是出现幻听？”reborn单枪直入主题，一点也不含糊。

微微一怔，狱寺点头道：

“是的……reborn先生是否知道一些内情？”

“嗯，狱寺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么，镜灭，空间便混淆。阿纲说，你已经知道最近彭格列发生的事情了，我也就不再多讲。镜守的死导致你避免了自己的死亡，但是这不代表你是幸运的。”reborn拍了拍坐在身下的那本书：“你最近不是也开始研究伯格斯特家族的相对论了么，我想，你的幻听或许与镜守的死亡及相对论有着很大的关联。”

“小婴儿，你认为隼人有危险？”云雀少见地打断了reborn的话。

“我不能妄下定论，但是凭我的直觉，这事情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的。”reborn站了起来，直直面对着狱寺的脸，停顿了几秒后道：

“狱寺，你有没有想过继承伯格斯特家族。”

不只是狱寺，连云雀都怔住了。

“……reborn先生！您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回过神来的狱寺立刻皱眉地开口反驳，姣好的眉立刻拧在了一起：“我已经对十代目立过誓言了，除了彭格列，我不会追随任何一个家族的。”

在彭格列中，只有狱寺对阿纲的忠心是最明显而有目共睹的，那种随时牺牲自己的觉悟使得没有任何人质疑他存在于彭格列中的意义，那种天生为了BOSS而努力的人，在彭格列找不出第二个。

若是劝自己去继承别的家族，也就等同于向自己对十代目的忠诚发出质疑以及挑衅。

“我没有让你追随别的家族，你理解错了。”reborn沉声道：“彭格列在一步步地壮大着，期间也吞并了不少的小家族，这些家族的BOSS大部分都已经被彭格列消除掉了，所以不是一直由你们这些守护者来归管么，和这个道理一样，伯格斯特家族可以由你来继承，然后代表伯格斯特家族的名义与彭格列创建良好的联盟关系，这是为了阿纲与整个彭格列的中坚力量好。”

狱寺抿抿唇没有说话。

确实是如同reborn所说，这将近十年的扩建中，彭格列吞并了数十个强大的黑手党家族，而这些琐碎的家族统统是由狱寺等人照管着。没有吞并与利用，就不会强大起来，若是满足于现状而停滞不前，那么迟早会被别的家族所超越。

“你依然是彭格列的岚守，另一方面也是伯格斯特家族的新任BOSS，帮着阿纲管理下层家族，并不冲突。”

“我拒绝。”

还不等狱寺的回复，云雀就首先回绝了：

“彭格列岚之守护者，直属第一暗杀分部队队长，彭格列under　boss与精算师，这回又要加上一个伯格斯特家族BOSS的职位，小婴儿，你没有考虑过隼人是否能承受得了么。”

“云雀，你不觉得你太过于偏袒狱寺了么。”reborn毫不介意地回应道：“这可真不像你。”

被reborn直直地反击，云雀没再说话，而是看向对面的狱寺，试图得到他的回应。

“reborn先生的想法我能够理解……”抵着额头思考了一会儿，狱寺才开口道：“毕竟是为了稳固彭格列在黑手党中的地位，所以我不会反对这个提议，不过reborn先生为什么不和十代目探讨这个问题反而来先找我？若是十代目开口要求我这样做，我不会有任何反对的。”

狱寺是相当心细的人，任何一点可能的情况与机会都不会逃过他的认知与思考范围。

“哼。狱寺你想得的确很多。”reborn跳下桌子，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

“你觉得阿纲会答应你冒这个风险么。”

整个彭格列，除了感情迟钝的狱寺外，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阿纲对于狱寺的保护和关爱，如同猛兽般的独占性，阿纲不比云雀要来得小。

reborn离开后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人。一时间狱寺和云雀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似乎reborn的谈话将原本好不容易才平风浪静下来的气氛又打破了。

“我说……”狱寺舔舔干裂的嘴唇，犹豫了几秒道：“如果我真的继承伯格斯特家族，你有什么想法么？”

云雀的黑眸满载着狱寺有些复杂的神情，同样也是沉默了几秒，他才道：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认为我归属于彭格列。所以你去哪里，我没意见。”

在记忆中，似乎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云雀都不曾反对过。

“你啊……”狱寺突然微笑开，明白云雀的不坦诚也是一种爱的表现，他站起来，椅子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而在地面上拉开一到刺耳回声，俯身凑过去，狱寺鲜少主动地扯过云雀的脖子浅啄了一下他的唇，然后轻轻道：“若是你不同意，我便不接受reborn先生的提议。”

那双黑瞳如同琥珀般耀着精湛的光，双眼都存在着彼此的声音，从而情愫在两人间缓缓晕开。

没有回答他，云雀一拐子抽开对面的桌子，不给对面的人一点反抗的机会，而是直接将他压倒在书柜上，毫不犹豫地咬上了他的唇。不断的撕咬牵带着拉出的银丝，像是牵连着彼此的红线。狱寺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而是含笑着垂下眼睑去接受云雀沉默而疯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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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这件事情我反对。”抬手一拳打飞冲过来的男人，死气炎模式的阿纲说出来的话意外的透着一股冰冷和距离：“隼人的去留是由我来决定的，继承伯格斯特家族，我不同意。”

再是一拳，大空属性的强烈威力让敌方家族大厅内的巨大柱子被一击震碎，鲜血与红地毯的颜色融为一体，鞋底与地毯相摩擦时都可以感受到黏腻的粘连感。让人作呕的气息弥漫于被血溅的辉煌大厅内，前一秒还在有条不紊进行着谈判仪式的艾德瑞克家族下一秒就以被肃清。他们甚至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丧命于大空的炙热中。

此刻阿纲的心情极其的不好。

不远处倚在早已成废墟的柱子边的reborn低头看了看秒表。不错啊，1分08秒，比上次歼灭家族的时间数据提高了将近4秒钟。收起表来，reborn依然带着笑，稚嫩的孩童声音显得格外清脆：

“如果我说，狱寺已经同意了呢。”

“这不可能。”走到了还尚存一些意识的敌方家族BOSS面前，阿纲微笑着蹲下，从衣服内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摊开在对方的面前，“艾德先生，我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我们能否加快点速度谈判好呢。”

早已被打断了双腿而无力逃脱的男子一脸惊骇表情地望着面前微笑的男人，竟然恐惧到不能够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只能哆哆嗦嗦地向后拱着身体，勉强开口道：“只只只要是……不伤害我……什么条件都都……没问题……”

“那太好了，我很喜欢艾德先生这样干脆的人。”阿纲唇边的弧度微微扩大，拉过男子软弱无力的手，塞给他一杆笔：“那么请在这下面签字吧，从此后艾德瑞克家族就已归顺于彭格列家族，以此来抵消欠下的债务，艾德先生，您没有什么意义吧。”

根本不是单纯的疑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句。

男人疯狂地摇头，颤抖着在合同上签下了歪歪扭扭的名字，他甚至险些忘记了自己名字该如何拼写，这几十年来的付出与辉煌全部付之东流，而面前笑得灿烂的男子此刻在他心里就如同恶魔般的存在，是怎样的人……居然可以面露微笑地浴血于这可怕的黑手党中。

收好了纸和笔，阿纲温和地安慰着面前的男人不要害怕，额上的死气炎仍然在燃烧，金橙色的眸子却看不出一点温度，他站起来，转身对着自己的家庭老师道：

“好了reborn，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了，你想派隼人去英国召集黑手党重建伯格斯特家族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同意。”

被自家学生拒绝，reborn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他向前走了两步，毫无畏惧地抬头看着阿纲：

“我这样说，你的确无法拒绝，但是如果狱寺来请求你的批准，可就不一定了。”

阿纲微微眯眼，泻出的一丝金黄色眸光仿佛燃出的怒火，但是他的笑容却有增无减：

“不，reborn。我不会让隼人有机会离开我的。”

虽然我们都已迷失在黑手党暗红色的血腥中，但是有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却，一直梦想过与你并肩去看一场烟火，然后在大空中，看着夜火绚烂映照着你迷人的脸。

多少次磕磕盼盼地行走在狭窄的道路上，却总是能够回眸时看到你微笑着站在身后，坚定不移地唤着十代目。翡翠色的眸子鲜活而充斥着不属于黑手党的希望。

十代目这个称呼在你我心中也似一道高坎，带给了我独一无二的属于你的爱慕，却也让我们永久地困于BOSS与下属的关系中。

打破它，征服你，使得那翠绿的瞳中和菲薄的记忆里，只存活着我的身影。

O（∩_∩）O~



第25章　【章·贰伍】　（主1859）
forever　stand　byyou。

向日葵永远面朝太阳。你的太阳不是我，始终是你心中的那道信圞仰。

向日葵的背后是什么？

——苍白的偏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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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已经整整两天没有阖眼睡觉了，他当然会困，却不敢睡。

在梦里他看到了满身浴血的蓝波，小小的身体因为鲜血的喷射而意外粘稠滚烫，他的左手早已断裂，只有坏死的表皮还牵连着他的神经。黑白相间的牛奶装破破烂烂，皱皱巴巴。他叫了蓝波的名字，叫了很多遍，从笨牛到lambo，直到他发现自己嗓子都喊哑了。本该活蹦乱跳爱哭爱闹的小孩子却带着不符合他的安静，沉睡于一片黑暗中。

第二天，巴吉尔在彭格列基地外的一座后山中发现了遭受袭击陷入昏迷的蓝波，多处致命损伤，左手完全被断掉，幸好夏马尔当时正在基地，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才挽回蓝波的命，但是左手能不能够完全治愈，已经很难说了。

蓝波一直没有醒来，袭击者无法查清。

然后狱寺就再也没有睡觉。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天。

不肯睡觉的第三天，他的自虐举动终于惹火了云雀。

“这是什么……艾司唑仑片？”狱寺不断按揉着太阳穴，泛红的眼眶暗示着他极差的作息时间严重影响了他的健康，云雀推门进来时看到他这虚弱的样子居然还在批该文件，不禁一阵恼怒，甩手扔给他一盒白色药片。

“现在立刻吃了。”云雀脱下西装外套后斜坐在沙发上，用着难以抗拒的命令语气对着狱寺道：“然后放下你的笔，上床去给我睡觉。”

“我又不是失眠，没必要吃安眠药。”狱寺微微蹙眉，捏了捏鼻梁后将药盒放到了一旁，继续低头去看文件。

“自己吃，还是让我喂。”云雀淡淡道。

手里的笔顿了顿，狱寺才苦笑着抬头看向面前霸道的男人：

“你以为我不想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