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俞桑婉一咬牙，再次告辞。
“你被录取了。”
赫连肆穿好衣服，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袖扣，淡淡道。
“……”俞桑婉刚抬起的步子一顿，怔怔的看着他，“哈？”
赫连肆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但是此刻，他却重复，“你被录取了。”
俞桑婉难以消化，怎么就被录取了？
欧冠声笑了，走过来，低头对她解释。
“总统身边的老发言人病倒了，急需人接替这个位子，今天你的首次官方发言表现很好，宴客时的处理也很妥当，刚才总统遇到危机……你也很衷心，所以，你过关了！从今天起，你就是下一个总统内阁新闻发言人！”
“……”
俞桑婉震惊，脑子里有无数滋滋的火苗蹿起来！总统内阁新闻发言人！她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啊！她只是想当一回时政记者，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就坐到了这个位子上！
按理来说，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成了，她就是赫连肆身边的亲信之一，她将接手的……都是最直接、最尖锐的时政。
可是，俞桑婉却并不高兴。
“总统。”俞桑婉纠结着怎么开口拒绝，“我……”
赫连肆蹙眉，“回去好好准备。”
“总统，我想我……”俞桑婉组织着措辞，“可能不太适合，我压根没有经验，连时政记者我也是毫无……。”
赫连肆轻摇头，“我说你可以，就可以。”
“呃……”俞桑婉还想说什么。
可是却被赫连肆打断了，“你没有经验，也是我看中的原因之一，好好做。”
说完转过身，往前走了。
“……”俞桑婉惊讶的张着嘴，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欧冠声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恭喜啊！”
……
回到家，已经晚了。
上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宝贝儿子小馒头。
小卧室里，小馒头正提着小裤头起来尿完尿，睡眼迷蒙，腮帮子上两团红扑扑的，看到妈妈立即睁大了眼睛，“妈妈！”
“小馒头。”俞桑婉蹲下身子抱住儿子，“今天很乖嘛！”
“妈妈，你怎么这么晚？以后不能这么晚，现在社会多乱啊！”小馒头一脸严肃，“我觉得，阿生得快点回来才行，你要是晚回来，他就可以去接你了，是不是？”
“哈？”俞桑婉失笑，“谢谢啊！陆先生你太操心了。”
看着小馒头一点一点长大，这越来越像陆谨轩的容颜……不由又想起了赫连肆。她不想留在赫连肆身边，虽然心里已经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人，可是……面对着一个和谨轩一模一样的人——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小馒头想起了什么，问到，“妈妈，你今天考试，考的好吗？”
“嗯。”俞桑婉点点头，却不怎么开心，“妈妈考上了。”
“啊！”小馒头扑到妈妈怀里，“妈妈，你太棒了！我就说了，你一定会考上的！”
俞桑婉抱起儿子，放到床上，“陆先生，半夜不可以这么兴奋……睡吧！好不好？”
“嗯嗯。”小馒头乖巧的点着头，眨着眼，“妈妈，以后我可以去接你下班吗？”
“嗯？”俞桑婉疑惑，“为什么呀？”
小馒头当然不能说他想要看看神秘威严的观潮，更不能说他想看一看里面那位特别了不起的总统。他拍着胸脯，特别男子汉，“因为我是家里的男人啊！”
“呵呵。”俞桑婉轻笑，“好。”
从卧室出来，傅宪林就等在门口。
“爸。”俞桑婉关上门，“怎么还没睡呢？你今晚喝的可有点多。”
傅宪林摇头笑笑，“我没事，只是偶尔，我是想知道你和赫连肆……”
“爸。”俞桑婉无奈。
“你放心吧！我不是五年前了，早就接受谨轩不在的现实了……赫连肆对我来说，只是这个国家的总统，没了谨轩，我和陆家也都没什么联系了，我和他又能有什么？”
“哎。”傅宪林连连点头，“爸爸是担心，你会难过。”
“爸。”俞桑婉握住父亲的手，“你放心，我已经挺过来了。”
至于新闻发言人这个职位，她能辞掉吗？
傅宪林轻叹，“那就好。”
第315章 看着我，有事吗
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俞桑婉一早，还是去了观潮。
当然，她是准备去辞掉这份工作。
俞桑婉还没有观潮的正式通行证，本来以为要经过一番周折……岂料，她到的时候，欧冠声已经在等着她了。
“俞记者。”欧冠声面带笑意，看了看腕表，“我还担心会等很久，你知道的，我们的工作真的是很多。”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呃……”俞桑婉迟疑，“欧秘书长。”
“走吧！”欧冠声笑笑，“不用这么紧张，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跟你说的详细点。”
俞桑婉想，跟他辞职是不行的吧？怎么也得见了赫连肆再说。
一直往里，乘坐草坪车到达行政区，站在赫连肆的办公主楼。
推开外间的门，内室就是赫连肆的办公室，昨天她已经来过一次了。
欧冠声领着她往侧边走，“来，你的办公室在这边。”
俞桑婉始终皱着眉，斟酌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仿佛是骑虎难下了。
欧冠声对她做着交代，“你来参加考试时的指纹，昨晚已经连夜录入了系统，现在你的指纹可以进入这栋楼每到关卡，当然……也包括总统的私人休息室。”
“……”俞桑婉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个权限？
欧冠声又指指她身后的书架，“这里呢，是目前我们手上的每一项工作，工农商学兵等等各个方面，过去二十年、现在以及未来的资料……全部一项不漏都在这里了，你必须尽快熟悉！总统问到什么，你都必须回答上来，而且，你的思维和态度必须和他保持绝对的一致性！”
听到这些，俞桑婉又被吸引了。
真是非常让人成长的工作，说实话……她很想要这份工作。
桌上内线响了，欧冠声摁了一下，里面是外面秘书室的人，“欧秘书长，您能过来一下吗？”
“好。”欧冠声蹙眉，看了眼俞桑婉，“你先熟悉一下，我马上回来。”
“……好。”
只剩下俞桑婉自己，不得不承认，她此刻的心情是澎湃的！
走到书架前，看着那些一丝不苟整理的档案盒，她的好胜心完全被勾起……这份工作，将给她带来平生永远无法想象的一笔巨大财富！真的要因为赫连肆和陆谨轩长得一模一样，而放弃吗？
其实，是不是她多想了？
这个赫连肆，五年前不认识她……五年后对待她的态度，一样是冷漠如出一辙！
比起当年的陆谨轩来，他还要冰冷三分。
俞桑婉喃喃，“只是工作，不会有问题的吧？俞桑婉，相信你的专业！工作就是工作，他根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是她的外甥媳妇……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心无旁骛。”
而她对自己，是绝对放心的。
这辈子，她不会再爱上别人。
想通了，就释然了。
俞桑婉抿嘴轻笑，转身往外走。正好看到欧冠声推门进来，她展颜微笑，“欧秘书长，我的证件和工作服在哪里取？”
欧冠声抬手朝她示意，“等等……”
一侧身，赫连肆款步走了进来。他看都没有看俞桑婉这个方向，目不斜视径直往里走。
口中淡淡吩咐，“花旗参。”
“是。”欧冠声点头答应。
一回头看俞桑婉干站着，低声催促道，“还站着干什么？总统要花旗参。”
“啊？”俞桑婉怔忪，“我还要负责这些吗？”
“……”欧冠声奇怪的上下看看她，“你第一天来，来来……”
一边走，一边领着她去了茶水间。
入目之处，俞桑婉惊讶……这真的是茶水间吗？比一般的厨房还要豪华，简直是应有尽有。
欧冠声拉开柜子，告诉她，“呐……所有的茶点、饮料都在这里面，每天早上，总统进门，会告诉你他需要什么。当然了，他有的时候会忘，但是你不能忘！”
“……”俞桑婉呆愣楞的，这听上去怎么像……女佣？
欧冠声却还没有交代完，“还有，总统不同的场合要穿不同的衣服，你每天要记着让内务部准备好了……”
“啊！”俞桑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会儿有些缓过来了，“欧秘书长，我问一下，我不是新闻发言人吗？”
“是啊！”欧冠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怎么了？”
怎么了？俞桑婉无声的比划了一下，奇道，“但是我听您说的，我更像是……总统的生活助理啊！”
“嗯？”欧冠声笑了。
“没有那么夸张，总统秘书室是有不少人，但是总统不习惯让他们亲近，一般来说，亲近的事情都是交代给我和发言人的。内阁发言人，和新闻部记者不一样，你是负责过滤新闻的，决定他们可以发哪些，可以报道哪些？”
欧冠声说的很慢，也很仔细。
“所以，你这个位子真的很重要，新闻部长也要经过你这一关，生活助理？有这么牛吗？”
欧冠声笑了笑，“我的电脑里，有一份总统的各种习惯和喜好，一会儿发一份给你，现在……”
他指了指柜子，“去给总统泡花旗参。”
“……噢。”俞桑婉舒了口气，先去泡茶。
还是没忍住，问到，“以前的老发言人，也是这样吗？”
“当然。”欧冠声点头，“总统不习惯身边有很多人，所以一直也没有用私人生活助理。”
以为俞桑婉是担心忙不过来，劝慰道，“不用这么担心，其实没有多少事情，我和你分担的……还是工作的事情占主导。”
这个俞桑婉自然也知道，可是……她真没有想到私人接触会这么多啊！
欧冠声催促了，“快着点，总统虽然很少话，但是你第一天太慢了不好。”
“噢！”
泡了茶，匆忙端进去。赫连肆脱了西服外套，正理着袖口，一边低头看着面前的文件。手一抬——
“嗯？”俞桑婉一怔，忙把茶杯递到他手上，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接过，尝了一口，没说什么。
俞桑婉好想辞职啊，站着不动。
赫连肆终于抬头看她，“有事？”
有什么事？说辞职吗？可是，她刚才才对着他嚷嚷——要她的证件牌和工作服……
话到嘴边只能吞下，摇摇头，“没事。”
赫连肆低头，“出去做事。”
“是。”
第316章 听话，乖
一整天连轴转，强度上俞桑婉是很快就适应了。
不过，精神和心态上调整，还需要一段时间。
白天两个会议，一场现场参观、指导工作，晚上还要出席工作晚宴，一刻也没有停歇。
结束的时候，差不多是九点钟。
偏厅里，赫连肆在醒酒，这是他的习惯。俞桑婉检查完记者的各项采访记录，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欧冠声大概是在忙，没在。
俞桑婉屏住呼吸，觉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比较好？
“咖啡。”
她正小心翼翼往后推着，却冷不丁，听赫连肆闭着眼淡淡吩咐。
俞桑婉一顿，只好答应了，“是。”
她走过去想了想，没有给他咖啡，而是倒了杯清水。少许一些烫，端着送到他面前。“总统，水。”
“唔。”赫连肆闭着眼，抬起手指握住颈间的领带、左右扯了扯，这个动作很简单，但是却很彰显男人魅力，以前每次看陆谨轩这样做，俞桑婉都会脸红心跳。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被子，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嗯？”赫连肆睁开眼，皱眉抱怨道，“这什么？”
俞桑婉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是水啊，h2o，water，水……”
赫连肆：“……”
他当然知道这是水。
“我是问，为什么是水？”他蹙眉，隐约是抱怨的样子，“我要的是咖啡。”
俞桑婉不说话，眨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赫连肆怔住，思维节奏居然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对着她解释道，“我要的是咖啡，c8h10n4o2，coffee！”
俞桑婉惊愕，没想到赫连肆连咖啡的化学式都能说得出来！
赫连肆更尴尬，他才认识这个丫头几天？怎么说话的方式竟然被她带跑偏了？
“咳。”清咳两声，赫连肆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换咖啡！”
“没有。”俞桑婉摇摇头，对着他伸出两根手指，“一牛奶，二水，您选吧！”
“……”赫连肆怔住，奇道，“为什么是这两个选择？我还能有第三个选择吗？”
“不能。”俞桑婉摇摇头，指着他的手。
赫连肆这才意识到，他的手不自觉的覆在胃部……他的胃，有点不舒服。
“总统。”俞桑婉直言道，“胃不舒服，少喝咖啡……再说，您刚才才喝了酒，我是为了您好。”
赫连肆语滞，轻蔑的一笑，“我还得受你管？”
“属下不是管您。”俞桑婉一本正经，“您不是把生活上的事情都交给属下和欧秘书长了吗？欧秘书长不在，属下就得好好完成工作，不然……怎么对得起观潮给属下开的那份高薪呢！”
赫连肆听她义正言辞，都是官方辞令，不耐烦的皱眉，“反正是不给？”
“是。”俞桑婉果断点头，含笑指了指茶水间，“您可以自己去泡，这个属下还真拦不住！”
“……”赫连肆吃了瘪，他倒是想！可是他哪里干过这种事？他……不会。
眉毛一皱，俞桑婉稍稍弯下腰，把水杯往他嘴边推了推，“喝吧！您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总不会要喝奶吧？”
赫连肆分明是郁闷的，可是……他竟然没有反抗，低下头乖乖喝水。
俞桑婉抿嘴，怎么觉着这个赫连肆有几分……萌？
门被推开，欧冠声忙完了，“总统，现在回去吗？”
“嗯。”赫连肆放下水杯，站了起来，“回去。”
欧冠声点头，“是——”
回头去看俞桑婉，示意她，“你可以下班了，早上十点钟前到就可以，不用太早。”
“好。”
俞桑婉走在最后面，前面赫连肆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太晚了，叫辆车送她回去。”
“啊？”俞桑婉慌忙摇头，“不用了，我有人来接。”
正说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这一整天，都没有接私人电话，手机也一直是静音……
这会儿下班了，俞桑婉摸出手机，笑笑，“属下可以接吧？”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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