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爱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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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爱凌心-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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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的那扇电动大铁门轰然向两方移开的时候,外头的明媚突然就射了过来,让待在黑屋子里很多天没见阳光的她有点不适应的抬起手,遮住眼前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像一撮撮的毛,刺得她有点忍不住要掉泪。

并非是想哭,只是酸痛的不舒服而已。

对于一个啥都不记得的她来说,突如其来的这个自由实在是令她意外和茫然,外面的世界只限于电视里的情节,她实在不知道谁给予了她这个自由,又为何要让她出来。

她的记忆,仅停留在一年前。

醒来的时候她在监狱里的医疗室,据说是被同牢房的某位大姐大给拿脑袋砸向墙壁磕着了,流了不少血吧,反正昏了不少时间,可惜这牢房里的人是没有人权和自由的,狱警也就把半死不活的她弄出来到医疗室给包扎一下,挂个点滴,还不忘把她的一只胳膊铐在床档上。

她醒来的时候就是大脑一片茫然,只是脑袋裂开般的痛,扯了扯手才发觉自个有一只手被铐着呢。

然后就有个面无表情的女狱警冷冷上来问她:“1185号,醒了就返回牢房去!”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也不懂反抗,其实她也没法子反抗,身上是囚服,大大的毫无线条,她都不知道自己身材好不好,不过看鸡爪一样的手就可以想得出来人也不咋地。

蓝色的囚服外有个橘红色的马甲背心上面有个大大的号码1185,那就是她在这里的名字。

她发觉即便她啥都想不起来也不妨碍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因为在这里,人们彼此只有冷漠或者嘲弄,谁也不在意谁的名字,而囚犯号就是她们现在的名字了。

她一直沉默的在大通房里窝在角落里,据说伤害她的那个大姐大被押到另一个牢房去了,而她木然的沉默和乖顺让本来还想找她麻烦的其他女人甚感无趣久了就忘记了她的存在继续去欺负别的新人。

她默默的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几个月后她发觉,在这个地方人与人不是冷漠就是欺压,这是个地狱,因为关押着的都是一群被这个社会认为是有罪的人,女人。

女人的所谓温柔和美丽在这里荡然无存,仅有的是欲望和发泄不出后的疯狂,这时候会发觉,其实女人和男人本质区别不大,都是一群野兽。

奇怪的是她居然还记得这个世界上有另一半生物体叫男人,因为在这里是个纯粹的女人世界,估计连蟑螂也是雌的,据说有时候到了探访日难得有男人来这里的女人会发疯一样的去看窗户外经过的那些雄性,感受一下气息也好吧。

她一点也没有这种欲望,一年里头也没有人来看过她,也许她就是一个孤儿。

她开始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平板的让人发狂的生活就是起床,洗漱,吃饭,干活,吃饭,再干活,再吃饭,洗漱,睡觉。

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很多人为之发狂,所以这地方常会有暴力和不可思议的欲望存在,可是她却发觉自己过得挺顺利的,至少她一点也没觉得枯燥。

只是有时候偶尔她从那很小的贴在床边的破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木然,呆滞,和这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生存欲望和人的活力。

她有时候看牢房里时不时发生的惨剧,不是谁把谁强了,就是谁把谁捅伤了,一年里隔几个礼拜机会有人受伤,有些人死去了,有些人活下来。

然后有些人就像她一样变得木然,有些人则变本加利的疯把自己受到的伤又加注在别人身上。

这就是一群疯子的地狱。

看看脏兮兮的浴室里那个水汽氤氲的镜子里自己背上,肩上,喉咙边,四肢狰狞可怕的伤痕她觉得,也许自己也曾经如此疯狂过吧。

不记得看起来是件好事,好歹不用变成疯子。

她觉得自己现在和清教徒差不多,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也许是一辈子,不过她觉得挺好,看在难得放风时大厅里的电视放着的那些灾难城市,那些战火城市,她会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幸福的,至少穿得暖吃得饱。

但是也就一个没有情感的空壳,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何来感情?

可是有一天,她又一次看到同监狱的一个老囚犯揪住一个新来的小女孩的头发拼命要她给她舔下身,小姑娘哭爹喊娘可是没有一个人去帮她个个眼神冰冷时,她不经意看到那双眼,泪汪汪的水里有一抹似曾相识的东西,然后她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做了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手里头全是血,身边的女人滚在地上哀号的像头老驴,一只眼里插着她的牙刷柄,整个房间诡异般的安静。

再然后,她就被关禁闭了,关到了一个狭窄的小黑屋子里,见天不见日,岁月几何她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又过了几天,突然就有人打开门冷冷对她说,“1185号,有人要见你!”

醒过来第一百八十天,第一次有人来探望她。

对方是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像电视里演得知识分子那种味道,笑起来很淡定温和,语气也很平和,说的都是比较难以理解的术语,她不太懂,其实她不太明白这个人到底来干嘛的。

他说他是律师,是来和她谈论有关她缓刑的事宜的,可是他说的她不懂,他为何要来,她又为何需要缓刑?

这里不是挺好?

“许小姐,你好,我是楚乐律师事务所的乐泽国,这是我的名片!”乐泽国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用他一贯的口吻道,通常他这种气势温和态度亲切的形象总是比较容易受到当事人的宽容和接受,这样更好的便于开展工作。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监狱里的人了。

可是他却还是比较震惊于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漠然和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呆滞,似乎四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她有反应,他伸出的手得不到回应,这令他有点讪讪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说话。

一般人见到他不是担心惧怕就是一脸希冀,他是来帮助这个女孩子的,她在这样的一个监狱里呆着肯定不会好过,那么他应该算是他的救星了,难道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他带点好奇的收回手,看着对方道:“许小姐,我是来帮助你取得缓刑资格的,您的刑期是十年你已经坐了五年了,我们可以让你下个月就得到释放!”

对方依然没有反应,似乎这个自由对她来说丝毫激不起她的兴奋。

这令他很意外也无法理解,不过受人所托忠人所事,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他来办这件事,不仅仅因为他是行业里最好的,更因为这个提出要求的委托人可是个惹不起的主。

想起他那张美的邪气看了忘不了的脸上那一双令人恐惧的眼,他就想这个女人对他到底有何意义在那件沸沸扬扬的事后,他又要花这样大的人力物力去把这个女孩子弄出来?

要知道,被判刑送到这里来的人大多数都是重犯,以这个女孩的罪不该送这里来,也不知道她得罪了谁,可是以他的委托人的财力和人力,要弄她出来也不是很难但是到底是需要花费不少财力和动用不少关系的。

为了这个女人,真的值得么?

当然,他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律师,这些不是他该想的,做好应该做的才是重要的,他今天就是奉命来看一看她,带一点东西给她,顺便通知她她不几日就会自由了。

第二章 大白鲨


不过她看起来一点兴奋劲都没有,相反,死鱼般的眼神里有种漠然疏离,她并不需要这个自由,这是他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把一袋牛皮纸包的东西递过去:“许小姐,这是梁先生托我带给你的,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尽力满足。”

她看看牛皮袋,无动于衷只是摇了摇头。

“哦,那好吧,我向您保证,不需要过多久你的手续就可以办下来了,请再忍耐几天,梁先生说您出狱那天他会来接您!”看来对方也没有什么要谈下去的意图,乐泽国第一次有种找不到力的感觉,面前这个女孩子轻飘飘的连存在感都很薄,一丝丝年轻活力都没有,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不是人待的吧,到底是个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啊,关这里来真是受苦了。

看她离开的背影有些驼,脊梁骨高耸着背后的两片蝴蝶骨是那么的尖锐犀利,明显是瘦骨嶙峋的表现,她个子高,显得像个竹竿。

乐泽国摇摇头走出去,监狱外是一片平沙地面,停着一辆林肯加长车,他上了车,后座位真皮沙发对面有一个卫星连线的液晶屏,一个男人的上半身正在屏幕上,一张巨大的桃心木办公桌阻挡了他胸以下的身体,但是无法掩盖他的宏肆冷锐的气势。

尤其是屏幕里的眼,没有人可以看过这双眼而忘得掉的。

梁少,自然也不辜负这个称号,他那张脸蛋,京城怀春的女士没几个不知道他大名的。

用再多的形容词来形容梁瀚冬这个人的外表都不为过,不少人都很奇怪老梁家基础不咋地这第三代咋就出了那么个出类拔萃的种呢?

所以说,歪瓜裂枣高粱地长着长着也会茁壮的,关键是土壤要够肥厚,据说当年梁老爷子就是强要了人家京城里的一枝花,不管人家是如何大家闺秀看不上他个土老帽,谁叫人家是打天下的英雄呢?

邪佞,幽蓝,勾魂夺魄却冷酷如冰,他要是愿意,可以勾走你的魂魄任他蹂躏,可是转眼,他也可以吞噬你的灵魂,让你永不超生。

“如何?”简短的问题透着一抹冰冷的关切,以乐泽国的阅人资历来说,他可以肯定的感觉得到这种被掩饰的很好的关切,不过也更令他诧异,以这位的本事来说,他要掩饰一种情绪轻而易举,如此明显的彰显出他的关切,除了对乐泽国也许不担心他的背叛外,同样也说明这个人真的是可以牵动他情绪的一个很重要的人。

乐泽国默然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将手中的一粒纽扣样子的机械扣从胸口扯下来,摁入液晶屏下一个暗格,嗖一声机械吞噬了这个东西,下方显示出正在输送数据的提示。

“这是您要的她的近照!”乐泽国道。

要说起京城这块地谁最有话题可说,非梁少梁瀚冬莫属。

他的名头在各大报刊杂志和名流贵胄之间甚至是街头巷尾里,都是津津有味的嚼头。

总结一句话,这是个相当复杂的一个人。

用一种很浪漫的话说,这个人拥有天使和恶魔双重的表征。

要说天使,他那头上的光环确实锃光瓦亮的很。

说起来梁家也是京城红色政权的新贵,爷爷梁刚打老财,走长征,杀鬼子,解放战争淮海战役,宛东战役等等身经百战估计参加过的冲锋战有不下千百次,直到解放,他又去了广西在那深山老林子的十万大山里和土匪打了近五年的交道。

老爷子身上有不下百来道伤口不少于二十块的铁疙瘩,可用他的话讲,这伤疤和弹片是老子最牛的军功章。

所以凭着这股子狠劲老爷子撑过了文革经历了改革,依然占据着总参元老,退了也还挂着军委委员的虚职。

得益于此,梁家后代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梁老爷子三个儿子,大儿子继承老子家业进了军队,早几年在外地军区担任司令,年前调回来进了总参老爷子的老窝,二儿子在国防部,三少则在经贸委统统都是要职。

作为长房嫡孙的他,自然有足够的资本和光环被称之为天使,可是他确实有恶魔的一面。

梁家算起来真的在军在政都有丰厚的资本,自然挑媳妇生后代也很重视门阀,不过有小道消息说,自然这消息只流传于京城权贵圈子里,甚少外流,主要是老爷子堵得死死的,梁家对此从来否认。

都说这梁少,是外头生的野种,无奈正房正妻生不出个蛋,不得不把唯一的梁家正统给接回来,当然,这里头是真是假,到底如何,外人是很难知晓的。

所以梁瀚冬梁少,打小就是军区大院里的混世魔王,一流军区那些清贵八旗子弟哪个不知道梁少是个多么混不吝的祖宗,他不像那些自命不凡的,惹了他天王老子也不在乎,这院子里哪个不是头上有人的,你还别说,愣是没人敢惹这主,光这点,他那个杀了多少土匪混了一身匪气的爷爷就特有劲:“瞧我这孙子,有我当年风采啊……!”

得,最大的那个都护犊子,你说谁敢说他坏话?

等他后来弄出了人命官司了,老爷子也动用了一切人脉将他给送出国去了。

不过,人再嚣张嚣张不过老天,梁家够嚣张是因为他家有个捅破天也不怕的老爷子,老爷子五年前中风了,终于再也没了雄狮的威风,这时候有些个盯着这些风光无限家族的有心人士就来搞事了。

那时候梁家第二代都还在往高处爬的过程中,总有些个事情,是不能够曝光的,这不过是一些官场行规,不过一旦被人揪住了捅出来,正好赶上某些敏感的政治风波,也就不可避免的风霜雨露大厦将倾了。

这种时候最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梁家被打击,平日里走得近的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个避瘟疫一样,连梁家最亲密的姻亲,梁瀚冬的爹娶的老婆的娘家人,同样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梁老爷子的战友莫家居然也采取了闭门不见的态度,甚至在后来,莫家借助这股子风暴在政治圈里得到了更大的晋升机会。

谁都以为梁家就像红楼梦里说的呼啦啦大厦倾,没戏了,那个常人眼里二世祖的少爷突然就回来了。

五年,只用了五年时间,京城知情的人心里头都明白,一场龙卷风式的风暴席卷了京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真理梁少用五年就给翻牌了。

要说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字“钱!”

梁瀚冬就是一印钱机器,国外混几年,用老爷子人脉积累的金钱成立的公司像滚雪球一样滚成个滔天的巨球,他在海外华人圈子里建立的政治同盟又给他足够的资本,政治权利从来都和金钱挂着亲密的钩子,这个真理梁瀚冬比梁家任何一个人都要看的明白。

也正是因为这个,梁家现在谁也不敢把这个小魔王当成个只会争强斗狠的二世祖看,而同样的,梁家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元气虽然伤了,恢复的也快,在军界和政界又重新筑起高墙,为梁瀚冬的商业帝国在国内的运转又提供了强而有力的保障。

这就是互惠互利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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