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鄙夷道:“你不敢。别忘记了,我和你们凤大将军的身体已经连在一起,只要我受伤,他也会浑身不适,痛苦无比。”
“我相信凤将军一生戎马,割下脸这样的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张焉笑道,“你不听话,我就给你来上一下。”
见?芜仍是那种表情,张焉终于忍无可忍,提手就在她的肩上来了一下,凤昭文和楚云连喊住手的机会都没有,二人只能呆立一旁,看着张焉。
?芜也没有想到张焉会来真的,期望中的毫无痛苦一旦成为苦痛,她的痛苦就会加倍。整个屋子充斥着?芜没有出息的嚎叫。
“子若,不可鲁莽。”凤昭文阻止道,他怕大哥也出现什么不适。
张焉丝毫没有听到别人的喝止似的,继续把刀子身上?芜的眼睛和脸蛋,用刀面上下划拨,把个?芜吓得只喊救命。
张焉知道她这时的承受力已到极限,趁热打铁,赶紧问道:“说,如何解蛊毒?”
还未听到她回答,门开了,进来的是像往常一样,一身粗布打扮,头发已白的安元清。
“安先生,你来了就好了,”楚云连忙迎过去行礼,道,“本想遣人去请,先生却自己过
来了。”
安元清道:“我听说你们查出了结果,凤将军果然中了这毒妇的招。”
凤昭文对安元清道:“这女人就是耶律丹齐唯一的女儿,耶律?芜。我兄长在一次大战中,杀死了她的兄长和父亲,北匈奴的王室由此被另一支耶律后人取代。她心怀仇恨,想找我兄长报仇,找大周报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费尽心机,来到凤家。”
“想不到耶律丹齐还有后代存活。”安先生说着,注意到楚云手上的锦盒,眼睛发光不可置信,“难道这便是耶律家的传家之宝。据说这盒中之物甚为神奇,所以是北匈奴人竞相争夺的对象。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
楚云听了言道:“这锦盒很是奇特,不知从何处开启。”
安元清拿了盒子端详了许久,摇了摇头放弃了,对楚云说道:“你还是好生收着,说不定将来会有用处。当务之急,还须解大将军蛊毒为要。”
几人皆表示赞同。
安元清又道:“我已瞧了将军的身体,他所中蛊毒并不一般,估计无法可解。”
楚云又惊有气,又不甘心,道:“那如何是好,我大伯可怎么办?”
“楚云莫急。虽是无法可解,可是,却有另外的方法,便是将凤将军体内之毒,度到另一人身上,这样便可救将军!”安元清说道。
?芜仍是一脸蔑视,她根本不相信这帮人能做成此事。
“如何度,度给谁呢?”张焉道。
“便是度给这毒妇最恰当不过!她将得到蛊毒反噬,受万虫噬心之苦!”安元清指着?芜,冷冷地说道。
“你们,你们不会得逞的,你们这帮伪君子!”?芜叫道。
张焉对她说道:“别叫了,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词好熟有木有?)。你还是省着点体力吧,明日就等着让你自己的虫子咬你吧。”
得意地笑。
张焉帮助?芜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帮她把肩膀敷了药,包扎好(感动于自己的人道主义精神),然后吩咐家丁看好她,便和楚云、凤昭文、安元清离开了这间屋子。
凤昭文问安元清道:“安先生对于刚才所说之法可有十分把握?”
“在下不敢说有十分,但七八分还是有的。”安元清回道。
“好,那事不宜迟,明日便进行。”凤昭文对安元清道。
“都有什么要准备的东西吗?安先生吩咐一下,让我们去准备吧。”张焉说道。
安元清便一一列举了所需之物。几人分配任务,分头准备。
回了落碧院,张焉有些累了,一头扎在床上。
画玉进来回话,对张焉道:“公子,我听二门外的小厮讲,今日城东门外,有人发现了两具尸体。据说是被人抢劫杀死的。”
“那又怎样?”这时空死人太多了,张焉可没兴趣管这些个破事。
“公子不知,那死的两人,是紫玉的哥嫂!”画玉道,兴许小丫头还有些害怕,浑身有些颤抖,“公子,你说他俩会不会阴魂不散啊?”
“少在这怪力乱神!”张焉斥道,“那二人真是紫玉的哥嫂?”
“是,没错的。衙门里的人都去查验过了。”画玉说道,“也不知道那些贼人怎么就知道那夫妻二人随身携着大把银子。”
紫玉听了,心里一阵冷颤。紫玉是魏如华害死的,她本来要斩草除根,除去这份后患,可是如果自己动手,恐怕露出马脚,便放出风,道是紫玉哥嫂携着五百两银子回乡,那些贼人,一定在收到风声后便在那路上蹲守,直至那夫妇二人的出现。
、第五十二章 蛊毒接引
到了第二日,几个家丁把凤昭南抬进一口装满了古怪刺鼻黑药水的大缸里,旁边还有一口大缸,放着的,正是被绑了个结实的?芜。这缸里,也同样放着不知名的药水,只是与凤昭南的那个不一样。
安元清告诉张焉,凤将军大缸里的药水,是用各种药材熬制而成,其中包括多味剧毒草药。这样毒性异常强的草药,正是蛊虫最喜爱之物,以便吸引那蛊虫跑出体外。
?芜转醒后,看了众人一眼,轻蔑了笑了一声,道:“你们真以为摆出这样的阵势,就可以把这蛊毒转移到我身上吗?可笑!”
安元清笑而不语,只是对众人道:“驱蛊过程恐怖至极,请各位屋外暂避,也防止我在驱蛊过程中分神,对将军身体不利。”
众人听了纷纷退出屋外。
安元清却对张焉说道:“子若你留下吧。”
张焉不知安先生让自己留下做什么,只得留在屋内。除了楚云外,其他人退出后便关上了门,屋内便只剩了安元清、张焉、楚云还有大缸中的凤昭南和?芜。
“不知子若能做什么?”张焉问安元清道。
“子若身上之物是避凶驱邪的神器,这次之事,成与不成,全在你身上。”安远清看着张焉,眼神中似乎对张焉抱以厚望。
“可是,”张焉看了清醒的?芜一眼,隐晦地说道,“可是,已经失效的东西,想来派不上什么用场。”
“非也,它只是暂时沉睡而已。”安元清意味不明地说道。
接着,安元清让张焉与已经昏迷的凤昭南手握在一起不动。
凤昭南那次与?芜一样不能动弹,处于昏迷状态中,醒来后,便问?芜的去向,见不到?芜便周身不适,精神极受折磨,安远清只好让他喝了汤药,让他继续处于休眠状态,以防他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张焉瞧着面有鄙夷之色的?芜,说道:“你既然已经控制了凤将军,为何不取他性命,却要随他回至凤府,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又白白多了许多风险吗?”
?芜冷笑一声,道:“我原本是要直接取他性命,可是,有人对我说,光取了他性命岂不便宜了他。必要让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之后,再国破身死。你没有听过“杀人诛心”吗?”
这女人果然歹毒之极。
这是个什么社会啊,咋就能培养出这样的变态呢?张焉心里骂道。
谁知安元清听了,却不像张焉那般生气,反倒淡然一笑,道:“你那位朋友果然有见识,只怕他也命非久矣。”
?芜听了,毫不在意,道:“何来的命非久矣之说?你们对我要杀要剐,我认了,但别想从我口中知道他的行踪。”
楚云轻笑一声,与安元清对视一眼,说道:“我们本就没想过要从你口中得知他的行踪,但是呢···如果我让城中的乞丐放出消息,说凤府抓到一个北匈奴俘虏,将对她行蛊毒之刑,而她手中还有北匈奴的耶律齐家的宝物,你说,于公事于私情,你所联合的那苗人,会不会来这里救你或是抢夺锦盒呢?”
“哈哈哈···”耶律?芜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世上最为好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张焉最为讨厌她这股子狂妄之气,简直和前世的焦青溪一个样子。
“我笑你们死到临头还不知,你们当我们是势单力孤的吗?今日,你已是将凤府置于险境!”说完,又狂妄地大笑。
楚云淡淡地道:“那你便拭目以待吧。”
张焉没想到楚云和安元清竟然还安排了这么一出,怪不得府中丫头、家丁一大早便来这院落中探头探脑地看热闹。原来城外已是沸沸扬扬。
这时,安元清已准备好,开始治疗。
楚云和安元清分别将手掌按在?芜和凤昭南后背上开始运气,一股淡蓝色荧光笼罩着四人,气流在四人中巡回旋转。
不一会,楚云和安元清的额头上便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楚云身体底子较虚,而安元清又因青少年时受流放之苦,元气受损,二人皆未支持多久,便现疲态。
张焉手握着凤昭南的手,担心地看向凤楚云和安元清。
安元清突然大喝一声,对张焉道:“快,用你的另一手握住耶律?芜!”
张焉从未听安先生用这般凌厉的声调说话,唬了一跳,赶紧握住了另一侧大缸内,?芜的手。
接着,一股极其舒服的感觉传遍全身。
那是谁?一身暗横纹绣兰花白袍,长长的发只用缎子束于脑后,直垂到腰身,宽大的肩膀那么厚实,身材颀长,手执四君子折扇立于窗前。
是楚云吗?
那男子缓缓转过头,果然是楚云!他轻轻地对张焉说:焉儿,咱们抛弃这世俗,一起隐于山林,过起逍遥自在的日子吧!
张焉点了点头,可是又摇头,对楚云道:“可是,你大哥的病怎么办?你母亲去世的真相你不查了?而我,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焉儿,还是别管这些事了吧,咱们走出这牢笼似的凤府!”楚云上前一步,靠近了张焉,竟然拥她入怀。
好温暖,好温暖。
张焉不顾一切地点头。
可是,胸前的蟠龙墨玉开始异动,发出诡异的红色光芒。
为什么,张焉心里道,为什么墨玉会如此,楚云是不会害我的。
接着,张焉听到似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楚云的声音:“子若,别沉迷于此,那是假象,虫蛊在魅惑你!”
张焉听了,急忙推开面前的楚云。是的,这必是假的。
而后,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有人从背后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掌。
张焉忍住痛,依然紧握着凤昭南和?芜的手。
回头一看,原来是安元清,他喊了一声“去”,便一掌打在自己身上。张焉心想,好你个安老头,本姑娘在帮你干活,你倒在后头使黑掌,我去啊!遇人不淑啊!坑啊!
心里刚骂到安元清祖宗三代,就听他对自己喊道:“手握紧!别走神,把气息度到左手上,慢慢传到那女人手上。”
张焉在心里收回刚才的一箩筐骂他的话,继续专注于气息,然后感觉体内一阵翻腾,从胸口一直到右手,接着便消失不见,整个人便瘫软了,终于握不住两边的手,倒了下去。
楚云三步作两步,走过去,扶起张焉,心忧地道:“没事吧?”
张焉看着楚云,吸着他的好闻的味道,摇了摇头。
刚才在幻境中的景象,怎么那么真实?
安元清说道:“她没事,只是耗费了大量体力,需要休息。那情蛊最是魅惑人心,只有意志足够坚定之人,才能拒绝它的引诱。刚刚那蛊虫妄想将子若作为受体,但我果然没有看错,子若外表虽柔弱,但内心极度坚定,不会轻易受蛊惑,而且,”他看了看大缸中已经昏迷的?芜,知道她现在初为情蛊受体,必然已失去知觉,便接着道,“再加上她身上的辟邪神器,她才能安然无恙。这次事成,多半是子若的功劳。没有这上古神玉,这南疆蛊毒,无论如何是解不了的!”
原来是利用自己身上有玉,来给他们做蛊虫接引之身。
这墨玉因为蛊虫进入自己体内,正邪相交,促使了神器苏醒。张焉猜测,必是穿越时这墨玉一时因时空变幻,发挥了一次作用后,便沉睡过去,经过这次,蛊虫又刺激它苏醒过来。
可是,可是,万一这墨玉还是没苏醒呢,那自己的小命就算没有完结,也得受情蛊之苦啊,而且蛊毒是从那凤昭南老头的身上度过来的,那便是说,自己成了受体后,会对凤昭南一往情深,思来想去,张焉恶心至极,“哇”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但却不是呕吐物,而是血。
安元清,你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呢吧,张焉极度无语。
、第五十三章 苗人到访
楚云见张焉吐出一大口鲜血,大惊,朝着张焉喊道:“子若,子若,你不要紧吧?”
从他紧张的神情看出,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虽说这分量决计重不到哪儿去,不然他就不会同意让自己来承受这么大的风险。这俩人利用自己对他们百分百的信任,竟然丝毫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想到这里,张焉虚弱地冷笑一声。
安元清对楚云道:“楚云不必担心。子若刚刚与蛊毒相抗,她吐出来的,只是一些毒血,吐出来后,她体内受蛊虫毒害侵袭而产生的毒液,也便清理干净了;只是她耗费了些气息,故而身体稍稍虚弱。”
楚云道:“安先生早已知道子若有危险?为何不与楚云商议便让子若担这样的风险?若是楚云知道子若会如此危险,楚云绝不会答应这样做的。”安元清只与自己说需要子若的相助,却不曾想,是这般危险的过程,如果这蛊毒留在子若体内,那该如何是好?
安元清说道:“我当然不会让子若白白受这个险,只是她身上的蟠龙墨玉正需要一个来自子若体内的危险,促使它苏醒。老夫相信,在这危机关头,蟠龙墨玉一定会出来相救。”说着,安元清又看了看楚云,接着道,“你需要这玉,所以必须让这玉尽快恢复生机。”
楚云因为心急又担心,完全没有听到安元清在说什么,扶起已经昏迷的张焉,走到墙边,轻轻敲了一块砖三下,一道石门应声而开。楚云把张焉安置在石室内的炕上。
半柱香后,他们忽然听到屋顶有微微的响动。
屋顶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轻轻揭下一片瓦,看到屋内有两口大缸,?芜和凤昭南正躺在里面。他本不想来,但是想到那个盒子,便觉不能放弃这个机会。那个女人答应自己事成之后,便将那盒子送与自己,可是这时候,却落尽凤家人手中。
他环视室内情形,并没见到其他人。他犹豫了一下,便又揭去几片瓦,轻轻下到屋内,轻手轻脚地往其中一口大缸走去。
背对着他的?芜一动不动,他一步步慢慢地靠近,心里祈祷?芜还没有死,因为如果她死了,那耶律家的锦盒,便不知道被谁取走了。这偌大的凤府,查起来也必不容易。
终于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