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娼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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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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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知道他看上我了。
老娘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近二十年,不是我自夸,看人脸色猜人心思少有出错,人称活神仙的就是在下。当天我头疼没工夫想也就罢了,以后还让我学韩剧女主 那样,睁着纯真的大眼睛迷茫了二十来集都不知道强吻她的男主角正在追求她?抱歉,这太侮辱我智商了,母猪还知道公猪往自己身上爬是要交配呢。
我想不通的是,他图啥啊?他斯文,我粗鲁;他阳春白雪,我下里巴人;他功名在身、大户人家,我小店掌柜、来历不明。
要是我有惊天美色,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问题是丫长得比我好看,老娘连当个花瓶都没资格。
扼腕叹息。
吃完早饭开门恭迎众木匠,楼云天竟然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木匠开工三天,他已来了三次,每次半天起价,童叟无欺。
倾羽远远看见他,便拉我着袖子低笑:“姐姐再想想,我觉得,楼大人是很靠得住的。”然后就闪人了。
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我叹了口气,再次怀念起小满。这小屁孩要是在,一定会因为cp问题和倾羽闹起来,我就解脱了。
现在……我望着那抹深色人影,装出天真无邪的微笑迎上去:“你最近总不去县学,老过来我这儿做什么?几个工匠我还请得起,要是请楼大人当监工的话, 可是卖了我都付不了账了!”也是我犯贱,陡然不称他为大人,开口时倒觉得别扭。
楼云低头一笑:“家里的几株玉簪养得十分好,再过几日就要开花了。算起来,亭子修好时桃树快要落叶,梅树却还未开花。亭亭雅室,没有花草陪衬却怎么 行,因此又自作主张了一回。”他脚下果然摆着几盆花,巴掌大的叶子生得郁郁葱葱,当中仿佛夜来香一样挑出一枝长茎,头上打着五六朵细长雪白的花骨朵 ,花还未开,看形状倒确实有几分像簪子。
我笑:“擅长琴棋书画的是你不是我,你觉得好就一定是好的,我还怕自己主张了,反倒流于俗气被人笑话呢。”
楼云天闻言展颜,我顿觉心中有愧,忙笑道:“你自便,我去给你泡壶茶来,好好答谢你如此尽心!”
一边转身逃走一边不住骂自己:靠,还是太热情了。我怎么突然觉得我是三流电视剧里的邪恶女配,把痴情的男主角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那个有着兔子一样大眼睛的纯情小少女,快来拯救他吧!老娘要是哪天憋不住兽性大发了,真把他给吃干抹净了怎么办?哪个电视剧都不会把自私毒舌且不漂 亮的女人奉为主角啊!
一般睡过男主的邪恶女配,是不是都会被编剧大手咔嚓掉,好让纯情小白兔顺利上位?
我胡思乱想着烧水,胡思乱想着温壶烫盏,胡思乱想着泡好茶,胡思乱想地端出去,然后目瞪口呆地站住了。
楼云天搬了最小的一盆花摆在桌上,自己跪坐在桌前,腰板挺直,身子微微前倾,半侧着脸去嗅那白花。他下巴轻扬,一双漂亮的眼睛眯着,嘴角挽着一个若 有若无的笑。
深绿的叶,雪白的花,牙白的皮肤,粉嫩的唇,乌黑的发,纯黑的眉眼。
好像一幅用色明快的水彩画,所有的颜色都是那么鲜亮,仿佛伸手摸过去,就可以触到湿漉漉的水珠。
美得不像是真的。
我只想跑出去迎风流泪:帝哥,我不擅长拒绝诱惑,别考验我。
梅艳芳姐姐低哑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盘旋:美人如花花似梦。
叹一口气,克制吧。喜欢一个美人,并不是要将他绑回家好好供着,不时拿出来向人炫耀。喜欢他的人,我宁愿躲起来偷偷喜欢,默默关注,远观而不亵玩。 因为我确切地知道,他值得更好的。
半晌,楼云天睁开眼睛,冲我微笑:“玉簪香气清雅,性又喜阴,适合摆在屋内。”
我点点头表示受教,端着托盘放在他面前,为他斟满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倾羽压箱底的好茶。”
楼云天轻声道一句谢,看着茶盘一笑。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想起举案齐眉的典故来了。
……大哥,我不介意你暗爽,但是你难道不觉得yy的对象是我这柴禾妞,是件很没面子的事么?
我斟酌道:“你到咱们茶舍里喝茶,不过是图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现在园子正修葺着,每天乌烟瘴气的,哪是喝茶下棋的地方?不如这段时间你先回避,有 什么事只管遣管家来,别每天弄得一身土回去,倒叫家里人担心了。”我谅你也不敢当面表白。
回去吧回去吧,别逼我犯错误。
楼云天沉默一会,无奈一笑:“我虽是儒生,却更爱老庄的泛若不系之舟。可惜家学渊源,父母严厉,不能容我为所欲为。在县学时,又应为人师表,同侪关 系虽好,却也不好走得太近。算起来,只有这里令我觉得轻松,不必顾忌旁的事。”
他看着我,眼睛亮晶晶:“谁说我不是会友来的?你难道不是我的朋友?”
我哼哈着答应,心中默默:我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是个女流氓。
两人又尴尬着沉默了。
倾羽在后院犹犹豫豫地叫我:“姐姐?姐姐!姐姐姐姐!”语气越来越急。
我起身向他一笑:“失陪,倾羽怕是有事!”而后迅速逃了。
不管有没有事,我先待上半个时辰再出来!
倾羽真的有事。
她正跟一个大汉奋力撕扯着,那大汉膀大腰圆,三角眼,一身的酒气,不是开张第一天就色迷心窍的那个姓冯的又是谁!
我大怒,顺手拎着扫帚背在身后,夸张地高叫:“楼大人,您的妹婿要找您聊天呢!就在后院,怕是走错了门吧!”
大汉一愣,立即又瞪着眼睛恨声:“你叫他有什么用?我那婆娘嫌我日日醉酒,正伙着娘家人同我和离呢!和离好,和离了我就来娶你!”最后一句是冲着倾 羽说的。
倾羽红着眼眶,小猫一样地挣扎:“你放手!谁要嫁你!”
我看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操起扫帚噼里啪啦打在他头上,边打边骂:“混蛋,放手!”
大汉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我的微末攻击,只看着倾羽狰狞地笑:“还能由得了你?”
“冯起开!你就算不顾忌我那族妹,也得顾忌着你刚刚升了官,怎好有恶名传出?此情此境我看得清清楚楚,若是老板娘当真要告你不轨,我就是人证!”却 是楼云天匆匆赶了来,高声喝止他。
没想到大汉软硬不吃,梗着脖子哼道:“不过是挨几下板子,若能换来个美貌小娘,我还是赚了!”说着便硬拉她,“先跟我把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装什么 相!”
倾羽吓得,软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你放手呜呜呜……”
我咬咬牙,如果这时捅他眼睛……
正盘算着利弊,一根漆黑的竹竿突然斜刺里插过来,啪地打在他手背上,竿头落处应声仲起一道红痕,仿佛手背上趴了条赤红的豆虫一般。冯起开疼得连忙松 手,转身看清来人,大怒:“格老子的,瞎子也来凑什么热闹!”说着蒲扇大的铁掌就向那男人扇过去。
男人偏偏头,轻松躲开后挥动竹竿又是一击。清脆的一声肉响,大汉捂着脖子痛叫不已。
男人淡淡道:“别逼我认真。只要我在,就别想找陆姑娘麻烦,滚吧。”
冯起开捂着脖子转转眼珠,飞快地嘟囔了一句“给爷爷等着”,便踹开角门跑了。
我长出一口气,向男人深深一福:“多谢您出手相救,不知客人怎么称呼?”
男人愣了一下才道:“小姓闻。”
我点点头:“闻先生。先生请先到堂中休息,待我这妹子收了惊,再正经向先生道谢。”
又扶起倾羽,小声埋怨:“怎么就没锁好角门,放他进来了呢?”这混蛋风评一向不好,无奈家里有个当巡案的舅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都奈何不了这浑 人。以前还有老婆管着,若是以后和离了,怕大家都只得远远躲着他了。
倾羽抽抽搭搭说不清话,闻先生清清嗓子:“是我跟陆姑娘约好了今日来喝茶,没想到,令姑娘平白受惊了。”
我勉强笑笑:“闻先生也不知会如此,都是我这妹子太粗心!”边说边掏出帕子给倾羽抹脸,低声劝她,“快别哭了,万幸今天有闻先生在,以后未必会如此 幸运,你得谨慎着些!”
倾羽梨花带雨:“姐姐……”
我心疼地抱住她:“好了好了,没事了,乖,莫哭!”
楼云天上前,搭住闻先生的肩膀低声:“陆姑娘惊魂未定,姑娘间的话不方便被咱们听见,先生何不先随我去堂前喝一杯热茶?”
我冲楼云天感激一笑。
人若花解语呀。
闻先生犹豫一下,才点点头随他去了。
我又抱着倾羽安慰一会,小声逗她:“英雄救美呢,你开心不?”
倾羽花着小脸扑哧一笑,撅着嘴嗔我:“姐姐真是睚眦必报,之前不过是开开楼大人的玩笑,现在姐姐就来找回场子了。”
我嘿嘿奸笑:“那是自然。这次有惊无险全亏了你那闻大哥,还不快去洗洗脸,好好去谢谢他!你们再怎么熟络,应有的礼数可不能少!”
倾羽红着脸答应一声,自去舀水。
趁着她梳洗的功夫,我先去堂前,想探探那闻先生的底细。
谁知到了前边,却只有楼云天一人在喝茶,我呆了呆:“那位闻先生呢?”
楼云天放下茶杯:“他走了。”
“你可曾听过万佚将军的名号?万佚将军名为万佚闻,少年成名,骁勇善战,与李齐先李将军并称为南境龙虎将。五年前与南蛮征战时,万佚将军不幸面中流 矢,因不及处理而殃及双眼。失明后失手被擒,囚在蛮子的帐篷里一年有余才被圣上换回,然而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圣上念他忠勇,封县侯,赏万金, 准他告老,颐养天年。”
楼云天看着我:“闻先生就是万佚将军。我将冯起开的秉性和背景说给他听,请他莫要好心办了坏事,反害了陆姑娘。他听了之后,便走了。”
退休的将军?等他有意当我妹夫再说,现在还真靠不上他。
我问:“冯起开什么脾气秉性?”
“睚眦必报,无所不用其极,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楼云天垂着眼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还有一句民不与官斗顶在他背后,若是他认真起来,却 是一个大麻烦。我……我担心你。”
那个小眼神,那个小表情。
完了完了,我快要沦陷了。


  



19、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我被楼云天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的当晚,天降大雨,五雷轰顶,接二连三的闪电把窗外映得跟白昼一般,我躲在被子里泪流满面。
老天这是想要收了我这妖孽啊。
帝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肖想楼帅哥了,您饶了我吧!
轰的一道炸雷。
要要要不,我连我那姘头也一并还给您?
又是一道响雷。
……小满您也想回收?
这次的闷雷仿佛一个悠长的屁,咕噜咕噜之后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急雨。
我怨念了:帝哥,我人生里就这么点乐趣,要是这三个都不让我碰,你还是直接收了我吧!
急雨渐小。
哗,原来老天爷也怕不要命的狠角色。
我决定将好色当成鄙人的毕生事业,为之奋斗不息。
我拍着胸口坐起来,这才听见门外有持续的轻叩声,隔一会就敲三下,然后再隔一会,再敲三下。
我不由好笑,下床开门,将倾羽一把拉进来笑道:“外头下那么大的雨,你敲得又这么轻,我怎么听得见?快进来,外头潮着呢!”
倾羽答应一声,蹬掉鞋子后与我一起钻进被里,缩着头听外头哗哗的雨声。
我笑:“就咱们两个女人在家,下这么大雨,怕了吧?”
倾羽点点头又摇摇头,蹭着我肩膀跟我撒娇:“睡不着……”
我掐她一把,嘿嘿笑:“想你那英雄了?”又想起白日里楼云天跟我交的底,忙道,“那位闻先生……”
一个雷仿佛就在我们头顶炸开,轰得我两耳嗡嗡作响,胸口也被震得发闷。倾羽低头抱着我胳膊缩了一会,突然问我:“姐姐,楼大人和叶大哥都是不错的人 ,你究竟喜欢谁?”
我看她一眼,无奈而又老老实实地:“都不喜欢。”
倾羽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我:“怎么可能?!”
我苦笑,是啊是啊,两位帅哥都是绝色,一个温柔体贴仿佛谪仙,一个爽朗大方不拘小节,换了谁都要马上扑过去的。
但是在我心里,好色是一回事,真正要做出什么死生契阔的承诺,却是另一回事了。
结了婚又如何?生了孩子就能绑住两个人了吗?还不是出了点事就先想着自己,连亲生骨肉都能撇得一干二净。
听奶奶说,我爸妈都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金童玉女在大学里宿命般的相遇,偷偷摸摸又极其浪漫地一起骑自行车游遍了首都的名胜古迹,看遍了祖 国的大好河山。毕业后没能分配到一个城市,两人抱头痛哭,远距离坚持了两年,才靠走动关系调在一处,而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
然后就是我最爱的抛妻弃子的部分了。
不夸张,整本小说里只有这段写得好,字里行间充满了浪漫现实主义色彩。相濡以沫的两人相忘于江湖,各自潇洒,留下两人爱情的小结晶替他们吭哧吭哧还 债,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开头再浪漫又如何?王子和公主结婚之后,能够共同面对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吗?
谈恋爱和过日子是两码事,我一想到那结局,就觉得前头的试用期仿佛电视里的直销、售楼处的广告、某道部的通稿(手滑,谢绝跨省),再真挚情深都透着 股子欺骗的意味,不能让人沉沦,只会惹人发笑。
不如独自逍遥。
我眨眨眼睛,笑:“汉子不如银子实惠,更何况两人都长得那么俊,身边莺莺燕燕一直不缺。我没信心独霸天下,不如就姿态高些,谁都不要。宁妈妈不是常 说,偷得着不如偷不着?做朵求而不得白莲花,总好过他们看清我真实面貌,再把我贬成踩在地上的脏饭粒,弃如敝履的强。”
倾羽被我逗得扑哧一乐,又抱着我认真道:“姐姐不要这样想,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楼大人和叶大哥也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姐姐不管选了谁,都会过很好很 好的日子。姐姐,你是我命中的贵人,就算将来有一天,姐姐要把我的性命拿去,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的。”
我笑着拍拍她脸颊:“说什么傻话,我要你的性命干什么?姐姐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拉着她的手又要说那退休将军,“闻先生……”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屋顶上径直砸到了屋里,嘈嘈切切的余韵不绝。我跟倾羽对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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