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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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嫡女-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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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汐涵嘴角扬起玩味儿的笑光,“若我没有猜错,从初次见面,伍惜雪就已经在谋划怎样投靠我了。”
“没想到,伍惜雪的城府居然那么深。”若雪不禁心有戚戚道。
凌汐涵眼底暗芒闪现,嘴角勾起冷讽。
“生在豪门大院里的小庶女,若没有一点心机与城府,能与嫡女平起平坐甚至凌驾其上?”
若雪一噎,若雨道:“小姐,伍惜雪这一招很高明。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定然会被小姐你识破,所以故意让送来簪子的人透露信息。看来,她是对你有了一定的了解才敢走这一步。她料定你为了朋友之义,即便知道她有私心,也一定会对伍青筠下手。”
凌汐涵点头,“对!这才是她最为聪明的地方。”她眼眸幽幽看向梨花木柜子上的绿地套紫花玻璃瓶,“这世上最为可怕的不是心机难以捉摸之人,而是她光明正大的告诉你她要做什么,而你却不得不受其约束,无法反抗。”
若雨一怔,总觉得凌汐涵这话似乎是一语双关。
“罢了,这事儿就这样吧。安彤要成亲了,按规矩,我得给她准备添妆。”她一手扶额,思考着该送什么礼物。
若雨和若雪站在一边,也没什么好的建议。陆家也是大家族,什么金银玉器没见过?再说了,以凌汐涵和陆安彤的关系,若送那些俗物,倒显得有些肤浅庸俗了。怎么着也得特别点啊,最好有一定意义的才行。
“小姐,有了。”若雨突然眼前一亮,似想到什么好主意一般。
“什么?”凌汐涵正发愁,闻言立刻望了过去。
“小姐,你不是设计了很多新奇的首饰放到胭脂坊卖吗,不如你这次也设计一个特别的发饰送给陆小姐吧。”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凌汐涵垂眸想了想,忽而眼眸一亮。
“那支琉璃百合玉簪呢?”
若雨一愣,“小姐,你是想…可是小姐,你不是很喜欢那支簪子吗?”
凌汐涵微淡淡道,“去拿来。”
“小姐…”若雨咬着唇,眼里有着倔强和哀求。若雪也是满脸的不赞同,“小姐,你送其他东西都可以。可这琉璃难得…”
凌汐涵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的心思。琉璃虽美,但也易损坏,我一贯不喜那些东西。况且我有母亲留给我的琉璃项链,已经足够。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太多了,反倒衬不出琉璃的价值与美丽。去拿来吧。”
若雨若雪一噎,纷纷闭了嘴。
凌汐涵又道:“我和安彤乃至交好友,她大婚之喜,我理当送一件有意义的礼物给她。”
若雨张了张嘴,终是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描金盒子走了过来。
“小姐,给你。”
凌汐涵接过来,轻轻打开。顿时一阵耀眼的光芒袭来,阳光透着窗户斜洒而进,在那透明的琉璃上勾勒出美丽的光芒。
琉璃,是一种纯净、高洁的象征。《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云:“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在某种意义上说,琉璃是一种人格、一种精神、一种境界的象征。明澈的琉璃寄托了人们的美好心愿。
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凌汐涵觉得,这是对陆安彤最好的诠释与象征。陆安彤是一个安静而美丽的女子,她的美丝毫不让人惊艳,也不让人疯狂。但是她身上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那是一种纯净若清水般的气质。任何一个人初次靠近她,就会被她身上那股干净而明彻的气质所感染。
或许,萧淳枫最初被陆安彤吸引,便是因为她那双安静而明彻的眼眸吧。
萧淳枫自小远离京都,大多时候面对的就是战场士兵,自然见多了冷酷粗犷。而陆安彤身上那种柔美纯净的气息,真好净化了他心中那隐隐浮动的戾气,所以才会深深为她着迷,甚至沉沦。
琉璃,不适合风华绝代的皇后,不适合美丽嫣然的母亲,更不适合冷酷黑暗如罂粟花的她。最适合的,是陆安彤。
*
凌汐涵猜得没有错,那簪子确实是伍惜雪送过来的。整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自那日在赏花会上输给了凌汐涵,伍青筠自觉丢脸,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再出门。专心在家勤练琴棋书画,舞艺诗词。上次凌汐涵表演的舞画震撼了她,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习,将凌汐涵给比下去,绝不会让她‘绝艺’的美称给凌汐涵夺去。
不得不说,伍青筠虽然为人高傲,但是她有高傲的资本。她自小聪慧,琴棋书画一点就透,再加上这些日子的苦心练习,已经大有长进。但对于伍青筠来说,超越凌汐涵是她的目标,她不能局限于如今的成绩。不过是边舞边画而已,凌汐涵可以,她也一定可以。
所以这一日她让丫鬟准备了画屏以及笔墨纸砚,围城一个圈。她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红唇上扬,明亮而黝黑的眸子美又黑又大,眼底泛着自信的美丽和高傲。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伸手点了点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腰带随风飘舞,更衬得她入坠落凡间的仙子般飘渺美丽。
门外一个秀丽的身影走过,透过半开的窗栏,看见她的身影,明眸微微一怔,而后笑着走了进去。
“长姐。”
伍青筠微微侧目,见到来人,没多大的表情。
“妹妹今日怎的来姐姐我的房里了?”她左手撩了右手衣摆,轻点笔尖,在周围几幅画屏上描绘着,似乎在研究该怎样画比较好。
伍惜雪见了她的动作,以及周边摆放的一切,心中了然,脸上笑得更加温和。
“姐姐今日又要练习舞蹈了吗?姐姐舞姿绝美,恍若天人,妹妹已经有许久不曾见到了。今日倒是饱了眼福,可观姐姐一舞。”
伍青筠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泛出冷光。上次赏花会她丢了脸,落荒而逃,回来后就被父亲下了禁足令。而伍惜雪,却因为谦恭有礼得到睿亲王妃赏识,也得了父亲的夸奖。大大落了她身为嫡女的面子,她心里怎能不恨?伍惜雪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下人生的庶女,上不得台面。可是伍惜雪的生母媚姨娘深得父亲的宠爱,在府中的地位也十分高。连带着,伍惜雪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比之她这个嫡女的待遇也差不了哪儿去。
她眯了眯眼看着伍惜雪。一袭水蓝色纱裙逶迤拖地,外套月白色竹节纹小袄。腰间一同色腰带,将腰部盈盈系住,凸显著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青丝轻轻挽起,在发间挽上一个仙云髻,斜插上一支蓝宝石蝴蝶发簪,一双眼犹如养在水银里的两丸黑水晶,清澈明亮,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有著倾国倾城之色,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眉眼一扫,美丽不可方物。
伍青筠眼眸骤然一缩,握着毛笔的手指也猛然收紧。
滴—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朵浅浅的荼蘼花,且还在向外扩散,就如同伍青筠此刻心里那道阔扩越大的阴郁之气。
她看着眼前靓丽而绝美的伍惜雪,眼底迸射出狠历的光芒。就是这张狐媚的容颜,像极了媚姨娘。就连那眉宇间的弱柳扶风之态以及那眼波闪动间流露的动人媚态,也与媚姨娘如出一撤。
即便她心底不甘,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庶妹,早已出落得比她还美丽夺目,更加华光璀璨。
“姐姐怎么了?”伍青筠的神态自然没逃过伍惜雪的眼,她关切的上前,轻柔的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伍青筠掩下眸底的冷意,淡淡道:“没事。”她将目光转向画屏,边研究着该怎样下笔,边随意的问道:“往日这个时候妹妹不是在媚姨娘跟前学习女红吗?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伍惜雪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丫鬟走出去,这才笑盈盈的走过去。
“娘要帮母亲管理账册,忙不过来,遂遣退了妹妹。”
啪—
伍青筠手中的笔脱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渲染了浓浓的墨迹。就如同涓涓而流的小溪,在山谷里汇聚成一汪河流。那墨迹黑得浓厚,黑得透亮,黑得如同伍青筠此刻的脸色。阴沉、恐怖。
她豁然转头,眼神阴鹜冷沉。
“媚姨娘虽得父亲宠爱,可终究只是一个姨娘。妹妹自小学习礼仪诗书,三从四德,则该知道妻为妾纲的道理,怎的今日却糊涂了?今日被姐姐我听见也就罢了,日后切不可在旁人面前犯下如此错误。知道的会认为妹妹你敬重姨娘,可是不知道的就以为妹妹你不知礼数枉尊姨娘为母。这要是传出去,于父亲在朝堂上的面子也不好。”她眼眸冷傲睥睨,清冷的继续说道:“母亲身为当家主母,这些年将太师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有人帮助。媚姨娘平时伺候父亲已经够辛苦了,整理账册极其累人,媚姨娘恐怕操劳不过来。还是好好在院子里休息吧,这些事情自有母亲操心。”
伍惜雪捏了捏手帕,努力忍着心里那股屈辱和不堪。伍青筠字字句句都拿嫡庶尊卑压她也就罢了,反正从小到大,这样的明嘲讽她也听得多了。可是她不能忍受的是,伍青筠在她面前侮辱她的母亲。说她母亲魅惑父亲。她母亲本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因为长得美丽又机灵,在大夫人怀孕的时候就被大夫人推出来做了父亲的姨娘。后来就有了她。母亲生性善良,不愿与强势的大夫人为敌,处处忍让。就连她,也是从小活在伍青筠的光环里长大。
很小的时候开始,母亲就告诉她。她们母女能有今日,全都是大夫人的恩德。所以,她们不可以忘恩负义的去争去夺。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伍青筠怎样明嘲暗讽她都更够忍下来。可是——
想到母亲每日卑躬屈膝的在大夫人面前唯唯诺诺,过得如履薄冰,甚至为了不生下庶子碍大夫人的眼,每次与父亲同房后都会喝下避孕药。
这么多年的忍耐是为了什么?
伍惜雪想到今早父亲下朝后回到家说的一件事,嘴角不禁勾了丝笑意。
“姐姐教训得是。”她向前一步,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可是姐姐这几天没出门,可能对于府中的事还未了解透彻。可是姐姐身边的丫鬟难道也不知道吗?”她状似非常疑惑的看了眼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的茜雪,眼底幽光闪过。
茜雪脸色一白,头埋得更低了,身子抖筛康。
伍青筠起了疑,“茜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伍青筠的声音本就清冷孤傲,配上自身的高贵气质,自由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再加上茜雪因为心虚,本就惶惶不安,如今听得伍青筠这般质问,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嘴唇发颤的说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她脸色煞白,额头上已经冒了冷汗,眼底浮现浓浓的惊恐。
伍青筠顿时眼一凛,“到底发生了何事?说!”她脑海中忽而灵光一闪,冷冷的目光直逼伍惜雪笑得温和的脸。
“妹妹今日特意前来,不会是凑巧吧。”
伍惜雪仍旧笑得温婉,迎上伍青筠锋利的目光,语气柔婉如风。
“难道茜雪没有告诉姐姐,祖母从佛堂出来了吗?”
“什么?”伍青筠目光微讶,而后又淡道:“祖母为伍家子嗣祈福已有数月,也是该出来了,有何奇怪?”
伍惜雪眼底笑光愈浓,脸上的表情却更加诧异。
“难道姐姐不知道吗?祖母出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做主提了我姨娘为平妻了。”
伍青筠目光张大,满眼的愤怒。
“你说什么?”
伍惜雪歪着头奇怪的看着她,“看来姐姐是真的不知道了,哎~”她叹息的看着跪在地上脸色更加苍白的茜雪,“茜雪,姐姐醉心歌舞不理会世事也就罢了,你身为姐姐的大丫鬟,怎的如此糊涂?这么大的事竟不告诉姐姐,今日若非我偶然经过告诉姐姐,姐姐不知其缘由,来日若是在外人面前出了糗可怎么好?”她语气温婉,可每一字每一句都含着指责。且指桑骂槐,将刚才伍青筠羞辱她的事又翻了出来。醉心歌舞?这几个字本是风雅之词,可伍惜雪在这个时候用这种语气再配合着刚才的对话,这句话就有歧义了。醉心歌舞的向来除了有名气的大家闺秀以外,还有一种人,便是青楼的歌姬,用来取悦客人用的。况且身为太师嫡女,一心只专注于琴棋书画,连自己的祖母何事出佛堂都不知道,可为不孝。
伍惜雪这招不可谓不狠,单单一个不孝的罪名压下来,也够伍青筠在族谱上除名了。
不为别的,就为当今皇后最重孝道。
据说,三年前皇后之母落老夫人病逝,皇后悲伤过度,在生母灵前跪了三天三夜,差点哭瞎了一双眼睛。
自此,皇上时常便于朝堂上提及孝悌之义,百官莫不遵从。
伍青筠自然听得出来伍惜雪的言外之意,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一张脸红白交错。伍惜雪不光侮辱她,还当着她的面教训她的丫鬟,这是什么?这不是打她的耳光么?
冷笑一声,“是吗?”伍青筠一拂衣袖,眉眼间散着威严与冷傲。
“可是姐姐我记得,大倾国有律法明文规定。除却皇亲国戚,寻常百官若是要娶平妻或者提姨娘为平妻,必须经过正妻的首肯。”她眼眸犀利,闪动着不屑冷傲的光芒。
“这是皇后下的旨意。因此没有我母亲的同意,皇上也不能批这奏折。妹妹你这般操之过急,实在有失体统。”
伍惜雪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更加温柔。
“姐姐说的极对。”她用丝帕掩了掩唇,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冷光。
“母亲宽容大度,一向有贤良淑德的美称,从不善妒吃醋,又恭顺孝义,最为敬重祖母。此番字母提议,母亲自是不会推脱。遂父亲才敢上递奏折,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已经批准了。”
无视伍青筠越来越阴沉的容颜,伍惜雪继续说道:“祖母感念母亲这些年持家有道,辛苦操劳,心中怜惜。遂特命我娘帮衬着母亲操劳家务,也好帮母亲多分担一些。”
啪—
伍青筠一掌拍在红木梨花桌面上,指甲都翻了面,指甲缝流露出丝丝血迹,犹如三途河边诡异妖冶的彼岸花。吓得本就心生惶恐不安的茜雪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可是伍青筠却不放过她,一个砚台就给她砸了过来。
“贱婢,如此大的事竟不告诉我,养你何用?”
茜雪捂着砸破的额头,眼眶含泪。
“小姐,这几天你一直不理会外界之事,吩咐发生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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