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归途- 第15部分

“那额娘可是打算回礼？”左丘婷婷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摆明了要方雷雪回礼之时，不要忘了自己一份。

上官凝若眨了眨眼睛，“额娘，别的凝若可是不要，凝若可是心有所仪喔！”甜甜的笑颜，一脸无害的轻仰，让人很容易忽略了那双眼中深藏的心思。

“哦？不知你们这两个鬼灵精看上了额娘这里的什么东西？”方雷雪好笑的看着两个小丫头。

“额娘，凝若说了，额娘要是不舍得给可如何是好类？”上官凝若小脸上依旧一脸无辜。

方雷雪闻言，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上官凝若一眼。“那凝若就只能换个额娘舍得的啰！”

上官凝若嘟了嘟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怎么可以这样嘛！额娘你应该回答额娘一定会舍得才对嘛！”

方雷雪愕然，继而失笑的轻摇了摇头“你这个丫头呦！好啦，先告诉额娘，你们两个小滑头究竟想讨要什么东西？”

上官凝若不是很满意剧情没有按照自己的想象去发展，故而不是很开心，但一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显然很喜欢那样东西“凝若想要那盆六月白雪！”

“婷婷想要那株紫色萱草。”左丘婷婷偏着小脑袋想了想，笑眯眯的给出答案。

方雷雪轻叹了一口气，“凝若，不是你雪额娘不肯割爱，而是似乎凝若说过自己不会养花吧？”

上官凝若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小脑袋，“凝若不会，可是，梅儿会呀！”同样笑眯眯的小脸上，漾起几分得意，让人只能轻叹。

“凝若为何非要它不可？”方雷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她一直没有忽略，这两个小丫头的古怪。

“因为它很漂亮啊！凝若好喜欢呢！”上官凝若依旧笑嘻嘻的，不肯给与正面回答。

“可是这晴雪宫中，漂亮的花儿何止万千？凝若为何偏偏看中了它？”那株最毒的花。最后一句话，方雷雪在心中默默的轻喟。

“因为它最特别呀！”上官凝若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一丝丝失落“感觉，它跟凝若一样孤单呢！”

见上官凝若有些失意，左丘婷婷蹭上前去，拉了拉方雷雪的衣袖“雪额娘，你就答应凝若姐姐嘛！雪额娘你最好了！婷婷最喜欢雪额娘了！好不好嘛！”

方雷雪失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

“好，凝若晚些时候跟雪额娘到晴雪宫去，额娘叮嘱你一些注意事项，这株六月白雪可是很难养活的。”

若有深意的看了看上官凝若，方雷雪又回头看向向小狗儿一般，蹲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左丘婷婷，“婷婷就不必过来了，那株紫色萱草倒是很好养活。”

本就是图个好奇的左丘婷婷，自是没有什么兴趣去听那些复杂的注意事项的，闻言，自是欢喜得紧。

上官凝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慌在一时，自是欣然应允。

“好了，先不说这些，这是你雪额娘我前几日用咱们采下的花瓣绣成的香囊，婷婷和凝若一人两个，也是额娘的一点心意。虽说比不得那些绣坊进贡来的刺绣精美，凝若却是不可以嫌礼薄哦！”

接过雪贵妃送过来的香囊，上官凝若的两个上面都是鸳鸯戏水，而左丘婷婷的则是绣的牡丹与荷花。

虽然已是成人的灵魂，然而望见那香囊上的图案和雪贵妃颇有深意的笑容，上官凝若不由得还是羞红了脸。

“怎么样，凝若可喜欢？”方雷雪笑望着粉颜轻垂的上官凝若。

“额娘，您取笑凝若！”上官凝若难得露出小女儿家的羞态，左丘婷婷和身后几个宫女不由偷笑起来。

“凝若，这香囊，可是一对儿，你们夫妇两个一人一个哦！”方雷雪眨了眨眼睛，嘴角扬着别有含义的笑。

“额娘！”上官凝若气极，起身呵方雷雪的痒痒，一时之间，众人笑成一团。

正在此时，一声娇笑在亭外响起“哎呦，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雪妹妹和咱们的两位公主啊！”

众人望去，却是玉贵妃领着一众丫鬟走来，身边跟着前去拜见的上官羽寒。

　第二十九章　美人过招

上官凝若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雪贵妃和玉贵妃是一向平起平坐的吧？那她现在这是，要在口头上压雪贵妃一头？

“咦？雪额娘，玉额娘的年龄要比你大上几岁吗？”上官凝若不解的眨了眨双眼，好奇的望着方雷雪。

方雷雪好笑的眯了上官凝若一眼“不，事实上，额娘比你玉额娘还要虚长两三个月。”

“耶？那为何玉贵妃要叫雪额娘妹妹呀？她觉得自己看上去比雪额娘您要显老些么？”左丘婷婷的眼中，小恶魔在跳跃。

她素来不喜欢玉贵妃，也从来对玉贵妃的刻意讨好不给面子。有机会落井下石，自是不遗余力。

“婷婷，怎么可以这样形容，玉额娘也许只是觉得，相比而言，雪额娘显得更娇弱些。”也更好欺些。上官凝若偷偷补充。

左丘婷婷撇了撇嘴，刻意瞄了瞄林玉的身段，才笑嘻嘻的接话“好嘛，婷婷知错，果然是凝若姐姐更懂说话类，婷婷口无遮拦惯了，玉贵妃娘娘可不要跟婷婷一般见识哦！”

几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玉贵妃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向来目中无人的林玉，在这皇宫里，谁敢这般待她？一瞬间脸色便变得铁青。

只是林玉毕竟在这宫中待了怎么多年，手腕圆滑心思深沉的林玉，自是懂得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哎呦，我的两位小公主呦，就算是为了讨好雪妹妹，也用不着这般拿额娘我说事儿吧？不知道的，还以为额娘我得罪了咱宫里的两位宝贝呢！”

玉贵妃娇笑着走上前，坐在上官凝若一侧，伸出娇柔纤细的玉指，轻点了点上官凝若的额头。

而上官羽寒则只得坐在了左丘婷婷与玉贵妃之间。

上官凝若看了看两人的座位，目光闪了闪，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怪异。

“玉姐姐说笑了，两个小丫头不懂事，不过是打趣罢了，姐姐大人大量，切莫将两个小丫头的胡言乱语往心里去才是。”

方雷雪温柔的浅笑着，第一次这般开心的称呼林玉为姐姐。

方雷雪的一声玉姐姐，倒是让玉贵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尴尬的用帕子掩着嘴浅笑“呵呵。。。。。。说的哪里话，我自是知道咱们的两位娇贵的公主，不过是在说笑罢了，自是不会当真的。”

瞬子一转，看到石桌儿上的那株尚来不及收下去的芙蓉托桂，玉贵妃微讶“咦，雪妹妹又培育出了新品种不成？”

方雷雪浅笑“哪里，这是凝若这丫头从宫外带进来的。这丫头心知我素来只喜欢这些，便千辛万苦帮我讨来这么一株。这不，这两个丫头正嚷嚷着要报酬呢！”

林玉轻笑，似真似假的微瞪了上官凝若一眼，略带不满。

“妹妹好福气，倒是与咱们的两位公主感情好，咱们的公主可是连我这个姨娘都没有记得呢，但只惦记着妹妹你了。让姐姐这厢好生羡慕呢！”

上官凝若眨眨眼睛，一脸的无措。她还真没想那么多。拜见皇后时的礼，是上官羽寒送上去的，她不大清楚里面是什么。

而左丘婷婷的只是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送方雷雪这么一株芙蓉托桂，一方面是因为别有用意，另一方面也是刚刚好在净慈大师那里遇到了，机缘巧合罢了。

“姨娘莫要责怪妹妹，羽寒呈给姨娘的礼物，亦是妹妹亲手备的。原本妹妹打算亲自去拜见额娘的，只因婷婷公主和妹妹两人急于叙旧，才没有亲自前去。本是孩子心性，羽寒管束不力，未能阻止，姨娘若拐，便怪羽寒吧！”

上官羽寒不忍见上官凝若无措不已得模样，不由出口为她解局。

上官凝若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语。而左丘婷婷的目光则闪了闪，望着这位温柔的“哥哥”。

“知道你素来心疼妹妹，怎的，姨娘抱怨两句也不成了？”玉贵妃轻啐一声，瞪了上官羽寒一眼。

上官羽寒讪讪的一笑，但见上官凝若脱了尴尬，心下便觉得值得。

“左右今日无事，妹妹便让三个孩子一起玩一会儿去吧，咱姐妹二人也好自说些体己话。”林玉

挥了挥帕子，似是有些不满上官羽寒的过于袒护。

“姐姐即这样说了，自是好的。但只婷婷调皮，凝若却需看好她才是。”方雷雪依然温柔的笑着，理了理左丘婷婷方才撒娇耍滑之时蹭乱的发。

“呦，雪妹妹倒是真心把咱们小公主当自己女儿疼了，倒显得我这个额娘像个外人了！”

玉贵妃望着不知何时亲昵的仿若母女的雪贵妃和左丘婷婷二人，心中暗恨上官凝若的不识趣。明明，自己才是跟她有亲缘关系的那一个不是？进宫的这段日子，不帮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姐姐说笑了，妹妹素来不似姐姐般长袖善舞，哪里能和姐姐比得？不过是婷婷和凝若喜欢妹妹那晴雪宫的花儿，故而时常到访，才显得和妹妹走的近些罢了。”

理好了左丘婷婷的头发，见左丘婷婷赖在自己的怀中扮鬼脸，方雷雪不由轻笑。微瞪了小丫头一眼，要她收敛。

“哎呦，妹妹倒真是舍得，皇上可是为了妹妹那满院子的花儿，特地下了圣旨，闲杂人等无事不得入内呢！害的姐姐有心与妹妹亲近却不得法子，看来却是姐姐身份不够，才不得进入呢！”

提到方雷雪的晴雪宫，玉贵妃心中又是一阵痛恨。这宫中谁不知皇帝有心偏爱？那晴雪宫中遍植的可不尽是普通花卉，毒花毒草也不在少数，甚至是皇帝特地命人寻来的。这般怜惜和宠溺，摆明了对这位雪贵妃的信任。

“姐姐说笑了，这宫里谁敢说姐姐是闲杂人等？妹妹第一个便不依。陛下不过见妹妹体弱多病，怕将这病弱之气传了他人，却是让姐姐误会了。只是这婷婷和凝若能够自由出入晴雪宫，却也是得了陛下首肯的，姐姐却是多心了。”

方雷雪温婉依旧，不染纤尘的模样，让上官凝若深觉，自己的淡定还不够火候。

“额娘，婷婷可以走了吗？”反正在这宫中，她左丘婷婷一直是骄纵无礼的形象，她也不介意继续破坏下去。既然姐姐开不了口，那就由她做坏人吧！

“你这孩子，整天就知道玩耍！去吧！去吧！但记切莫调皮，也不可戏弄你凝若姐姐的哥哥！”方雷雪轻叱了左丘婷婷一句，挥手让三人离去。

看着两人过招，无聊的想要去捉秋蚊子的上官凝若，闻言双瞬终于亮起几丝光芒。但听到上官羽寒要与两人一起，便不由沮丧。

她不想跟这个脾气有些莫名其妙的哥哥在一起，她会呼吸困难！

　第三十章　姐妹情

“若儿还在生哥哥的气吗？”三人走了一段路，见上官凝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低头不语，上官羽寒有些气闷。

轻折了一枝花儿在手中把玩，上官凝若不是很专心的望了望上官羽寒，浅浅的笑了笑“哥哥哪里话，凝若好不容易能见上哥哥一回，开心尚且来不及，怎会生哥哥的气？”

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左丘婷婷轻轻拉了拉上官凝若的衣袖。

上官凝若回首，冲一脸担忧的左丘婷婷笑了笑。

“哥哥这趟出行，想必遇到不少趣事吧？不若为凝若和婷婷讲讲如何？凝若一直遗憾因为这身子，不曾出过几次门。而婷婷自小在宫中长大，也少有机会出宫呢！”上官凝若抬头，仰望着上官羽寒清雅的侧脸，捡了个安全的话题开口。

不论如何，这个被她列为“危险等级”的哥哥，她须得小心应对，以免露出破绽。

上官羽寒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知道上官凝若从小就喜欢缠着自己问东问西，便也只当她是好奇。

心知上官凝若明日便要出嫁，他心有千般不舍，故而今日才顺势答应了母亲的要求，跟着进了宫中。只是上官凝若以公主的身份出嫁，便自有宫中的规矩，他却是只能在出城之时送行。

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子，上官羽寒心中有些苦涩，父亲送来的密函，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他却有些犹豫。

三人故意不去提上官凝若将要出嫁之事，寻了个亭子，坐在那里，命人备了茶点，便听上官羽寒讲些经商之时的趣闻。

分别之时，上官凝若看出左丘婷婷的依依不舍，心思微转，便拜托上官羽寒若是有机会，多来看看左丘婷婷。

上官羽寒听了之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终还是应了下来。

午饭过后，上官凝若便回到了晨露宫。因为皇帝特许的京中正六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子皆可在今日入宫，为康平公主添妆。

有这般机会，各大官员自是尽心巴结的。虽说这位康平公主是嫁去和亲的，但这段日子从宫中流出的消息，谁不知这位公主在宫中极其受宠？且不说她本身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单就她跟那位正牌公主的关系，便值得尽心去讨好了。况且这添妆之事，乃是皇帝下了圣旨的，谁敢怠慢？

皇帝倒是出自好意，怕上官凝若连个添妆之人都没有，会被人背后说闲话，说她这个公主嫁的不体面，但这可苦了上官凝若。

应付一大堆她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不曾听闻的千金小姐，还要大家一脸和气的你夸我，我赞你，姐姐长，妹妹短的。别说冷脸了，甚至自己必须装出一副纯洁的小白兔的模样，假装无害。这对于上官凝若来讲，这无疑是一项挑战。

那些嫬出的，或者虽是嫡出，却也温婉知趣的，倒还好说。只是难免有些酸葡萄心理的女子，不经大脑思虑的乱放厥词，想要在言语上讨些便宜，欺压一下这位看上去怯弱的很的公主。

上官凝若虽说故意扮出无害的样子，但她可没有心思陪她们浪费脑细胞，玩这些没有营养的游戏。于是，特意吩咐了左丘婷婷来给自己助阵。

虽说不明白明明伶牙俐齿的姐姐，为何要在这群女人面前装怯弱无害，但左丘婷婷可是从来不把这些装腔作势的女人放在眼里。再说，有机会实现诺言，保护真心疼自己的姐姐，左丘婷婷自是欢喜得很。

秉着来一只，拍一只，来两只，拍一双的原则，左丘婷婷毫不犹豫的将那些有意找碴的娇贵千金们给轰了出去，并且在事后到皇帝那里狠狠的参了这些人的父亲一本，理由是管束不严。

让自己的女儿做出有失名门身份的事，甚至当众诋毁公主，这罪名可就大了。

当然，这些上官凝若都是不知道的。就像上官凝若从不在左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