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言的双面生活- 第21部分

“张叔是个聋哑人，可是做菜却是一绝。”莫小言转过头来，对贺思凡笑着说道，“可是，D城知道这里的人，却并不多。他们很没有口福哦！”

贺思凡看到刚刚那一幕，心里其实已经了然了。他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偏僻地方的？”

“别人带我来的。”莫小言垂下眼睑，像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一般，温暖地笑了。

她很小的时候，顾生就带她来过这里。他和这里的老板张叔像是朋友一般，随意地聊着。那时，她还不会手语，看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顾生温和的笑容，觉得很美好。后来，顾生告诉她，他和张叔结缘于烹饪。顾生一直以来都醉心于厨艺，这一点莫小言是知道的。所以，他与张叔也算是难得的知己了。两人不论身份，不论俗事，只论厨艺，惺惺相惜。顾生说过，人生难得一知己，张叔便是他唯一的知己。

莫小言随顾生来过这里几回，跟张叔自然也熟了起来。张叔就像是疼爱她的长辈一般，总是慈祥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叫她一定要开心地活着。

贺思凡看着眼前逐渐绽放温暖笑容的女孩，莫名地晃了晃神。他只觉得外面的夕阳照在她身上，似乎更明亮了些。

莫小言转头看向窗外，突然开口道，“其实，除了张叔做的菜好吃外，我喜欢这儿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贺思凡没有说话，只是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不远处一条小小的河流静静地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河水顿时让人觉得无比清新。不远处，一座窄窄的小桥，几个穿着朴实的人慢悠悠地在上面走着。河流的另一岸有着些许不知明的树木，透着无限的生机，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偶尔从那边传过来。

“小桥，流水，人家……”莫小言低低念道。

贺思凡依旧看着窗外清幽的景色，眼色深沉。

“贺思凡。”莫小言这一次却是没有叫他先生，她看着他幽深的眼睛道，“你说过，要带我去A市最高的山上体会那里的风光，没想到是我先带你到这里来了。人在这个世俗漂泊久了，有时也会失去理智，失去自己。在这里虽体会不到高山上俯瞰众生的豪情，但却可以使我平静，带给我感悟，让我时刻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又该干些什么。”

贺思凡听完她这一番话，却是摇头道，“这里景色宜人，令人心旷神怡，可是，却更会消磨人的意志！你喜欢这里，同样我也喜欢，可是你我心里都明白，如果非要做出选择，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万里高山的顶峰，而不是平淡的农家小院！”

莫小言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睛，半天不语。

对面贺思凡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我说过，莫小言，我们是同一种人，想要站到最高处的人……”

一阵脚步声徐徐传来，张叔端着一盘菜，放到他们的桌上。莫小言朝他微微点头，又比了个手势致谢，他摇摇头，慈爱地笑笑，转身离去。

没过多一会儿，三菜一汤已经全部上好。

贺思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朝嘴里喂去。他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过了会儿才睁开眼睛，带着些惊喜地看向莫小言，“果然是美味！看来，该早点让你带我来这里的！”

莫小言低头笑笑。

贺思凡又道，“再点份红烧狮子头吧！味道应该会很不错的！”

莫小言皱皱眉头，“你吃得完吗？”

“呵，这么节约啊？”

莫小言摇头道，“在这里吃饭，必须将所点的菜全部吃完，张叔不喜欢自己的心血别人糟蹋。如果有客人没有吃完自己点的菜，那么他会被张叔记在本店的黑名单上，并且再也不会做他的生意。”

“还有这规定？”贺思凡失笑道，“这个张叔，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莫小言指指旁边的土墙，“不仅如此，张叔这里没有菜单，他做菜全凭自己的心情，并不接受客人的点餐，只是让客人说自己的口味是咸是淡，是清是辣而已。”

贺思凡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土灰色的墙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大字。

——本店所做菜式全凭店家喜好，与客人无关。——

贺思凡“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他收回视线，嘴角还挂着笑容，“这个张叔，真是有趣！”

莫小言笑着耸耸肩，拿起筷子专心吃起菜来。

一顿饭吃饭，天色已越发黑暗。张叔撤走餐具，又上了壶上好的铁观音来。

杯子里的茶冒着白色的热气，贺思凡看向对面女孩在雾气下顿时有些朦胧的女孩，爽朗一笑，“说吧，今天约我，是为什么事？”

莫小言想了一阵子，决定单刀直入，“是有一件事，想要贺先生帮个小忙。”

她接着道，“相信贺先生也知道，我手下有大批货可以出。如今，整个D城的货，基本上都是由我来出的。先生来这儿这么久，想必也知道这些货在D城和A市的差价，不说多了，百分之三十是绝对有的。我就明说了吧，我的货如果进入A市，贺先生会不会阻止呢？”

贺思凡轻笑一声，“如果我阻止呢？”

“那我会给贺先生足够多的利益，来换取我要的。据我所知，贺先生与A市的毒品市场牵扯并不多，虎帮也仅仅是进驻毒品市场而已，并无其他。贺先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样的选择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贺思凡挑挑眉，“莫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说实话，你能给予的那点利益对我来说，根本就可有可无。”

莫小言抿抿嘴唇，他所说这话虽不好听，可却是事实。贺思凡又岂会看上她所能给的微小利益？

“那贺先生的意思是？”莫小言心弦紧绷，但却面无异色地问道。

贺思凡露出笑容，“莫小姐，你的货可以销到A市，我也不会出面干涉。但是，我却有一个条件。”

见他语气松动，莫小言一阵欣喜，“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必须先站到D城的最高峰！”贺思凡缓缓说道。

莫小言微微发怔。

贺思凡接着道，“你要向我证明你的能力，还要证明我贺思凡没有看错人！”

莫小言沉默不语，只听对面低沉的男声带着从未有过的磁性与迷人再次响起，“莫小言，我在A市寂寞太久，希望你尽快强大，不要让我等太久……最高处的寂寞，实在是难以忍受。”

莫小言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突然间多了些柔和的男人，清澈的眼里一道亮光瞬间闪过。她像是在向人承诺一般，缓缓开口，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坚定，“好！”

夜色悄然而至，给人间留下了太多的美好，也挥洒了一地的晶莹。

小小的破旧屋子里，烛光一闪一闪，照得屋内少女并不算美丽的脸上涌现了一层薄薄的朦胧，让人越发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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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冬又来，高一第一学期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了。其实，莫小言也比其他学生少些烦忧，至少完全不用担心考试成绩。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以后，苏诺叫住莫小言，大大的单肩包往背后一甩，一手插进深蓝色的牛仔裤兜里。他扬起嘴角，两颗小虎牙越发洁白漂亮，“考完试了，去哪儿玩儿？”

“在家呆着呗！”莫小言一边埋头收拾东西，一边随意地答道。

“真没意思！”苏诺撇撇嘴，而后看了莫小言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些天，天气预报都在说今年寒假期间会冷的。那啥，冻感冒了可不好。嗯……要多穿点，好像是挺冷的。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只会更冷。。。。。。”

莫小言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有些莫名地问道，“苏诺，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诺嘴唇微微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好一会儿过去了，他终于一咬牙，对上莫小言清澈的双眸，脸蛋微红，“要不……一起去泡个温泉？”



第40章　南山温泉

莫小言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不和她一起去？”

“分手了。”苏诺面无表情道。

“哦。”莫小言应了一声，并无多话。

苏诺拉拉她的衣袖，试探地问道，“去不？”

莫小言想想，嘴角慢慢上扬，她点点头，认真道，“也好，反正我还没去泡过温泉呢！”

一中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一男一女慢步悠闲地走着。

少年高高的个子，背着一个大大的单肩包，他低头朝身边小巧少女扬起好看的嘴角，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冬日里细碎的阳光徐徐洒在他的侧脸上，让本就分明的轮廓显得更加迷人。

他身旁的少女，个子小巧，头发齐耳，身上一中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却是怎么看怎么土。但这么一个平凡的少女，却是莫名地让人忍不住想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愿离开。

少女抬起头来，看着比他高出不少的好看少年，淡淡问道，“苏诺，在哪儿去泡温泉？”

“南山！”苏诺笑着答道，眼里充满了期待。

南山是D城非常著名的一座山，山上风景秀丽，有着众多珍奇花草，有些还是世界一级保护植物，非常难见。而南山上最出名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方圆数千里都难得一见的天然温泉。现在已经有眼光独到的商人，在其建立了一个天然温泉中心，供游客游玩享受。于是声名更加远播。

“南山温泉啊！”莫小言开心地笑道，“真好，一直都想去的！”

莫小言抬起头来，却看到前面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她诧异道，“杨雪瑞！”

苏诺沿着她的目光像不远处看去，微微皱起了眉头。

杨雪瑞穿着红色的苏格兰裙，上面配了一件英伦学院风的白色毛衣，外面身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显得清纯大方，又时尚绚丽。看到周围不管男女，几乎都情不自禁地把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莫小言轻轻叹口气，果然这种美女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的焦点。

杨雪瑞走到苏诺面前停下来，一脸欣喜地望着他，小嘴微张，“苏诺。”

接着，便伸出纤细的小手，大方地挽住苏诺。而后回过头来，笑得优雅美丽，却带着几分有意的疏离，“莫小言，你好！咱们有见面了。”

莫小言笑笑，“是啊！”

杨雪瑞眨眨大眼睛，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苏诺皱皱眉，带着淡淡的不悦，轻轻收回被杨雪瑞挽住的手，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旁边小巧少女淡淡的声音，“在聊寒假去泡温泉的事，你去吗？”

杨雪瑞开心地笑笑，眼里满是期待，“真的么？那么好玩，当然要去啦！”说完，转头望向苏诺，用软软的声音娇嗔道，“真是的，怎么不告诉我嘛！”

莫小言却是笑道，“本来苏诺就想跟你说的，偏偏你却先问了。”

苏诺回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她，半天不语。

莫小言却装作没有看到他的视线，只是朝他二人淡淡一笑，“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说完，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身后灼热却无奈的视线。

莫小言走出校门，一个瘦弱的人影眨眼间已靠近她身后。而她却若无其事地慢慢走着，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

“安橙，”莫小言轻轻唤道。

安橙抬起漂亮的眸子，恭敬道，“小言姐，有什么吩咐？”

莫小言把肩上的书包递给她，随即淡淡问道，“这几天那边怎么样？”

“进哥说，一切正常。”安橙略微欠身。

莫小言点头道，“那我今天就不过去了。”

小巷内脸上带着浅淡稚气的平凡少女不急不缓地走着，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少年。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突然有些踌躇地看了看身前的少女一眼，像是有什么事想说一般。

少女缓缓开口，“安橙，有什么事就说吧。”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安橙这才开口道，“小言姐，南山温泉那边可偏得很，您一个人去不是很安全。我怕有些鼠辈会趁机而入，想要伤害您，毕竟这些日子我们白虎堂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想要高些名堂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莫小言勾起唇角，歪着头，眼中一丝戏谑一闪而过，“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一个人去了？”

安橙错愕地抬起漂亮的双眸，“嗯？”

莫小言轻轻挑眉，“你跟我一起，不就行了……”

“啊？”安橙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原本就粉嫩的双颊，现在却更是绯红，他垂下眼睑，咬着嘴唇，小声答道，“是。”

莫小言见他这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起泡温泉又有什么？安橙，你现在是越来越可爱啦！”

安橙抬起眸子，羞恼地看着莫小言。居然被她说可爱！

莫小言装作没有看到后面差点恼羞成怒的某人，面带愉悦地勾勾唇角，连步子都似乎欢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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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诺站在南山脚下，一手插进裤兜，一手拿着大大的单肩包，斜靠在一颗大树旁，微风吹过，带起他额前的发丝，映衬着本就英俊的面容又别有一番风味。

他抬起右手，看看手腕上银色镶边的古朴手表，然后平静地放下。

远处一个人影走来，他急忙抬头，带看到来人时表情却瞬间冷淡了下来。人影走到他身旁，他却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一般，面无表情。

“苏诺。”软软酥酥的女声轻轻传来。

苏诺却是极不耐烦一般，略微点头，便不再理睬。

好听的女声再次响起，“就这么讨厌我么？”

苏诺皱起眉头，“杨雪瑞，我已经说过了。以后，不要再有交集，也不要在讲话了。装作不认识吧！”

杨雪瑞眼中立刻起了一层薄雾，“那你当初为什么又要答应我？苏诺，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一见钟情这种事，也许你不相信，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就看一眼就喜欢你了，就一直喜欢你了。苏诺，我知道，你一定会是我的，也只有你，才是配得上我杨雪瑞的人！”

苏诺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雪瑞继续说道，“你说可以试着交往看看的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着。我想着，苏诺，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第一步。我想着，杨雪瑞，你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可现在呢，现在算什么？苏诺，你说不要在一起了，说对不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到后来，竟有了一丝令人心疼的沙哑。

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