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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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忧郁-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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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亚琛张牙舞着地冲向莫俊宇,一手卡着莫俊宇的脖子,一手扒着莫俊宇的头,莫俊宇挑眉,单手格开林亚琛,用脚去踹扭着他的身体胡搅蛮缠的林亚琛。
  正对着大门的服务台里,邱志彬和一位工作人员低头说着话,听到推门响动的声音,微微抬头看向门口,与看向厅内的莫俊宇的视线相对,勾起嘴角对莫俊宇笑着。
  从二楼洗浴室走下楼的龚泽斌,用毛巾擦拭滴着水的头发,上身袒露,只在腰间裹着一条油巾,长度到膝盖下半寸,头发和身上都还滴着水。
  走到服务台前,看到邱志彬对着门口傻笑,顺着视线望去,嘴角不由上扬,这小子,三年没有见面,他回来两个多月,竟然一直连个照面都不打,唯一一次见面,是在大彬的婚礼上,回来的第一天。
  龚泽彬想先租个地方先住着,然后再做打算,邱志彬说店里差一个守夜的人,不放心别人守店,之前邱志彬自己守夜,现在结婚了,不能晚上让新婚妻子一个人留在家里。
  龚泽彬当是帮朋友,留在店里帮忙,以前龚泽斌一直不愿意到大彬店里工作,守着那片区里的那家店,就是不想自己像个废人,要靠朋友援助才能生活,又不是没手没脚,白吃白住还白拿工钱,丢人。
  用力抹跌打油使劲揉捏,这小鬼,每次闲逛都能逛回一身伤,莫俊宇轻辗一下眉头,闷不吭声,今天邱某人下手非常重,像以私泄愤一般渲泄不满,一半面颊火辣绯烫。
  同以前相比小鬼今天算情况好的,不太好的是另一位,邱志彬瞄向坐在道场边上,龚泽斌和林亚琛两个人。
  某君伤不在自己身上,用手使劲地搓,某人痛得大呼小叫:“是不是我跟你不亲,故意下毒手啊!我咒你,生儿子洠в行〉艿埽挥行〔úǎ臼执跣模簧坏冒惨荨
  龚泽斌眉紧蹙,目圆瞪,下手去掐鼓着像馒头的脸,林亚琛惨叫一声,微闭水光四溢的双目,悲惨兮兮,话语间带着颤音:“痛死我了!你别得意,风水轮流转,你哪天受伤,本少爷会将你侍候得巴巴实实,让你痛得爽爽快快,要你好好记得,你是怎么招呼本少爷的……”
  小兔崽子,本大爷难得心情好好心替你小子擦药,叽叽歪歪个逑!龚泽斌站起来,将药瓶和棉球,一并丢到林亚琛的身上,一脚踹向林同学的左肩上,“自己擦!”

  第 37 章

  林亚琛一蹭上前,冲上去扑向龚泽斌,袭泽斌一个侧身躲开,林亚琛跌入道场铺的垫子上,手上拽着龚泽斌全身上下唯一围着下身遮羞用的那块油巾。
  “啊~~啊啊啊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阿弥陀彿,善哉善哉……”林亚琛闭上眼,低头缩肩,半垂眼帘,眼珠左摆右移,双手捂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透着手指缝,睁着眼睛看着前方,两瓣唇裂开,露出坏坏的劣质笑容。
  道场里加上他自己一共有四个人,莫俊宇与坐在他身边的男子和眼前这个心思残毒的人是朋友,看样子关系非常的好,如果眼前这个弄得他痛苦万分的男子在朋友面前春光大泄,是件多么令人舒爽的事,光只想想那种场景,林亚琛那咧开的嘴越发合不拢,那个得意劲,在道场上狂跑三圈抑头暴笑也不能完全得到释放。
  “你在碎碎念什么?”龚泽斌抬起脚踢了林亚琛一下。
  “你,你,你你……”瞪着一对大牛眼,以为龚泽斌全身走光的林亚琛,一脸郁卒,大失所望,一点看头都没有,这个人几岁了?!整得跟朵花似的,不过那式样是老爹爹才会穿的平角大裤衩,那种花色却不是一般老爹爹不会穿,会穿花裤衩的是花爹爹(花心老大爷),看他黑不溜秋坑坑洼洼不平展的皮肤,年龄应该不小,却不知道害臊。
  龚泽斌裹在被林亚琛抢走的油巾下,穿着一条四角内裤,花里胡哨色彩缤纷,像条短花裙围在腰上,腰间用根白绳系着,松松垮垮,低至胯间。
  “你什么你?你结巴啊!”龚泽斌抬起没有穿鞋的脚,毫不客气地踹上那张表情多多古古怪怪的脸。
  “你才结巴!”高挑双眉,怒瞪的星目,前一秒还雄纠纠气昂昂,后一秒叫得跟杀猪一样惨:“啊~~啊啊,你谋杀啊!?我命苦啊,先遇到冷血的瞎子,再遇到狠心的掰子,全是手残心残脑残的队伍……啊啊,我不活了我,你们欺侮人,呜……”
  肿得高高的左脸,再受重击,身和心都受到严重创伤的林亚琛,一把抓住龚泽斌悬在半空中,还没有来得急收回放于软垫上的脚,将龚泽斌抛翻在地,双腿蹬着垫子助力,一个腾跃,双手张开,形如狗式落水,势如泰山压卵,重重地压在龚泽斌的身上,胸腔受顶压,龚泽斌鼓着双目,半会没有缓过气。
  两潭星目,半帘似翦,水光涟涟,双手搂着龚泽斌的脖子;喊得惊天动地,哭得撕心裂肺,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脸贴着龚泽斌的前胸,像只宠物猫蹭来蹭去,口水眼泪抹遍龚泽斌的胸膛,半坐半趴在龚泽斌的身上,身体不停地扭来扭去。
  龚泽斌看着外形如大白熊,行为像哈巴狗的林亚琛,一脸郁悒,侧过脸,看向道场旁边的休息区,邱志彬和莫俊宇所坐着的方向,无奈尽写于眼中,谁来弄走这只力大如牛的大白目,他快被这个非常无常的家伙弄得筋疲力尽,差一点点吐血而亡。
  邱志彬咧着嘴笑着,肠子被笑断了,胃被笑扭曲了,肚子笑痛了,某人(龚泽斌)就在不远处,没有笑出声,眉毛搭拉贴着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缝;侧头看向被某位仁兄(林亚琛)称为冷血瞎子的莫後宇,眉毛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嘴也弯弯的,很浅很淡,总是紧绷的脸线条变缓颜色渐暖,认识莫俊宇五年,第一次看到他平板的五官变得如此有曲线。
  “你在什么地方捡到这只活宝?”手放在桌面上,单手撑着头,邱志彬面向着莫俊宇,眼睛看着道场上的两个人。
  听到说话的声音,莫俊宇正了正神色,弯弯的嘴恢复成一条直线,没有回应,林亚琛身穿和自己一样的校服,系同一个颜色的领带,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是在哪里捡到这只活宝。
  ‘活宝’这一个词语,挺适合看似清清爽爽利落如青竹,实则毛毛燥燥刮噪似泼猴的林亚琛,很像龚泽斌,不是现在的龚泽斌,很像开那家店以前,学生时代,店老板还没有折翼之前,莫俊宇没有见过,脑海里想像出来的龚泽斌,有义气有冲劲,有勇有谋却无脑愣头青一个,不管其他只知道向前冲,冲到头破血流也不会停下来。
  “很像学生时代,还没有颓废之前的小斌。”邱志斌习惯了小鬼的沉默,哪天见到小鬼一天到晚嘴巴不停,信口开河夸夸其谈,天花乱坠胡乱吹,滔滔不绝似银河,像不远处的某人(林亚琛),明明就是装模做样的假哭,弄得跟真哭一模一样,似模似样一发不可收拾,那就不是小鬼是见鬼了。
  莫俊宇转头看着邱志彬,轻仰着头,浅浅上扬嘴角,表示笑,表示同意。
  酒逢知己千杯少,棋逢对手欲还休,一切尽在无言中;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无益闲白头,沉默不语胜过万金;道不同不相为谋,浪费唇舌训朽木,不如各做各事安逸;呆童钝夫愚至极,对牛弹琴光阴过,说多白说不如不说。
  有很多种不同的沉默,有很多沉默的理由,不管属于哪一种,出于本能也好,出于习惯也好,莫俊宇喜欢保持着这种沉默。
  与林亚琛属于志同道不合,说得通则说上一两句,说不通则由着他随便怎么做,莫俊宇更多沉默,他更爱耍宝,莫俊宇看着戏省着心,他演得欢畅快淋淋;与袭志彬属于志不同而道合,彼此不说话,不会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什么算计,安然处之顺意而安,有话则说,无话则免。
  与邱志彬,说两人是知己默契十足,却不及大彬和小斌两人之间,那么的熟稔,彼此一抬头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说两人是志道相同,有一致的想法,有雷同的思想,也有不同的理念,有不苟同的意见,总之,沉默的理由很多。

  第 38 章

  邱志彬不是个愚人,和他不存在话不投机,就像现在,这样坐着,他自己说着,有一句没一句,中听的不中听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静静地听着,意见相同,或意见不同,都无需莫俊宇多言,听他说话,其实是让莫俊宇自己长了见识。
  与程仕勋这间是什么关系?!莫俊宇不知道怎么形容,与程仕勋之间的沉默,自己也说不清,是莫俊宇自已沉默还是程付勋沉默,或者是,莫俊宇逼迫两个人沉默。
  有许多话没有说出口,不知道怎么说,程仕勋说着说着,就变得很罗嗦,像位老夫子之乎者也,开始语重心沉重在教育,好端端的心情,被飕飕乍起的风吹散,被淅淅沥沥的雨浇熄,不见晴空万里,只见电闪雷鸣,轰得头皮发麻心生焦,张口就要他马上闭嘴;
  风歇了雨停了,电不闪了雷不鸣了,一切都归于平静,心情应该会变好了,程仕勋越是保持沉默,房里的光线就越是暗上一截,两人无言以对,静静的,虽然不觉得闷,但又希望他能开口说话。
  莫俊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矛盾,时常会,前一瞬还阳春三月春意盎然,默坐对视一言不语,也不会感觉有寒气临近;后一须臾变成十冬腊月朔风凛凛,箭拔弩张同样无语,离煦煦阳春相差十万八千里。
  今天没有去程仕勋住的公寓,一天没有去,程仕勋根本不会在意,经过那二次之后,他对他避而远之,整日像老鼠见到猫,能逃多远是多远,不想再看到他,是他莫俊宇自己厚着脸皮,死皮赖脸跑去倒贴,莫俊宇发现,他自己胡搅蛮缠耍赖的功夫和林亚琛有一拼,雏凤清于老凤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去程仕勋那里,说不定正合了他的心意,心里暗暗赞好,最好他莫俊宇以后都不要再去,想到这里莫俊宇不自觉的眉头紧蹙,不管自己做什么,怎么做,都是一个多余的人,没有人会在意他做什么或说什么。
  昨天,莫俊宇到快八点的时候来到公寓,今天珊瑚很乖巧,不再吵着问多多(哥哥)什么时候来,到了八点,又开始不安份了,不停地问程仕勋:多多会不会不来了。
  平常珊珊晚上十点上床,要折腾半个小时才会睡着,到了十一点,珊珊还在闹腾就是不愿上床睡觉。
  快到十二点,一对亮汪汪的眼睛熬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在客厅里睡着了,睡在程仕勋的怀里。
  安顿好珊珊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走一圈,眼珠跟着秒针转一圈,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转累了,趴在沙发上,手臂枕着头,闭上眼睛。
  肯定出了什么事,昨天那么晚莫俊宇也会来,出现在楼下,今天程仕勋不停地从窗口向楼下,单元门入口张望,一直没有看到莫俊宇的身影,事情可能很严重,否则他一定会出现在楼下。
  程仕勋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和莫俊宇之间的相处方式,莫俊宇的思维是运动的,跳跃式向前行,程仕勋跟不上他的思维模式,一般人不会有要谁来当自己监护人的想法,莫俊宇会有,而且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程仕勋觉得好笑,只当他说的是一个笑话。
  莫俊宇以为当他的家庭老师,就是等同于当他的监护人,认为两者的责任一样,根本是两回事,是两种责任。
  程仕勋又觉得不好笑,能让莫俊宇将两者混淆只能证明一件事,莫俊宇的监护人,他的父母,没有让莫俊宇有他们是自己监护人的意识,他的父母的存在和一般人一样没有差异,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含义,只是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只不过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而不是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家人。
  与莫俊宇相处程仕勋很有压力内心很沉重,想要帮助莫俊宇,像这样,他和丁子健认为让莫俊宇去上学,是为了他着想为了他好,不知道莫俊宇不去上学是因为什么样的麻烦,却将他赶回学校,要他一个人去面对,看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很大的麻烦。
  程仕勋不愿承认但这是事实,他一直在接受莫俊宇的救助,珊珊住院的那段日子,是莫俊宇在照顾一个人待在医院里的珊珊,珊珊的住院费、手术费都是莫俊宇支付,现在他和珊珊所住的地方也是莫俊宇所有;
  莫俊宇的父母支付房屋贷款的费用,他是莫俊宇的挂名家庭老师,那些高额的费用是付给他的工资,没有莫俊宇这位价值金鸡的学生,有谁会付给他那么高的工资,这一点,他非常清楚,就是心里很清楚程仕勋才特别介意;
  那套房子如果能交易买卖,卖掉房子的钱用来还莫俊宇,也等于是用莫俊宇的钱来还莫俊宇自己,绕了一圈,程仕勋现在养活自己和女儿珊珊的费用,唯一的生活来源全来自于莫俊宇。
  莫俊宇对自己所支付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对自己强行做出那件事之后,那日在厕所里的事,是程仕勋心头的一根刺,深深扎入骨头里,拔不出来的刺,程仕勋翻过身,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右手的手指深深陷入,左手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肌肤里,感觉不到痛。
  莫俊宇为自己所做的事,是赎罪也好是为了心安也好,程仕勋对平静接受这一切的自己深恶痛绝,对于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不知羞耻地出卖身体,安安稳稳的接受莫俊宇的好意,维持着这种用金钱维系的关系,还在自己有感知的情况下,发生了第二次(当时程某人喝多了但还是有部分记忆)。
  这与那些被包养的二奶有什么区别?有区别,自己更可耻,至少那些女人还能自在生活在阳光下,满足的炫耀,自己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接受馈赠以满足基本的生活需要。

  第 39 章

  莫俊宇虽然话不多,他出说的话绝对会遵守兑现,莫俊宇遵守对程仕勋的承诺,去上学,独自一个人解决问题,程仕勋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莫俊宇独自面对很危险的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丁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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