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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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gl)-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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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晚箫……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是女子,也懂这个理,晚了就是晚了。既然你心系庵堂中的小尼,我又怎会横刀夺爱呢?
  霍小玉饶有深意地轻笑了一声,想到方才狠狠给他的一巴掌,心底忽地浮起一丝歉意来,自言自语道:“只是,我确实该还你一份恩。”
  霍小玉当即吹凉了汤药,将汤药服下后,披着暖衣走下床榻,甫才拉开房门,便瞧见了此刻立在月下的云晚箫。
  淡淡的月华洒满天地之间,她一袭白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好似天上神仙飘落人间,面容上的阴美之色让霍小玉觉得有些恍惚,若是云晚箫是女子,也该是个美人儿,令人动心的美人儿。
  霍小玉觉得双颊有些暖意,不由得摇摇头,压下心中升起的不可能的荒唐念想,拢了拢身子,朝着云晚箫走了过去。
  “霍姑娘?”云扬眼尖,第一个瞧见了霍小玉,此刻的她脸染红霞,美得让人一顾失魂。
  霍小玉微微低颔,目光落在了匆匆转过脸来的云晚箫脸上,“若是云将军今夜一时没有睡意,不妨让小玉为云将军一舞,谢谢将军今日的救命之恩。”
  “霍姑娘身子……”栖霞刚想说话,云扬便急急地将她扯到了一边。
  “栖霞,霍姑娘只想送将军一舞,况且咱们的将军真该开开窍了,不然咱们将军府何时才能有小将军?”云扬嘟囔完,嘿嘿对着尴尬的云晚箫笑了一下,强拉着栖霞离开了小院。
  云晚箫轻咳了两声,看栖霞无法给自己解围,云扬又火上浇油,只得沉了脸色,硬着头皮走近霍小玉,“刚喝了药,就该休息。”
  “今日恩,今日还,若是将军不受,小玉今后可难以安睡了。”霍小玉笑容中多了一丝狡黠之意,直接说明了一切,“云将军可放心,小玉绝对没有刻意亲近将军的意思,更不会妄想挤占将军心上人的位置。”
  云晚箫听得一头雾水,“本将何时有心上人?又何来挤占之说?”
  霍小玉眸光一闪,不觉自己笑容深了三分,“商州献艺之夜,将军身中剧毒,也要跑拂影庵,莫不是为了见心上人最后一面?”
  云晚箫正色道:“霍姑娘当真是想多了,庵堂中都是出世之人,我怎会对她们心生邪念?”
  “此话当真?”霍小玉眨了下眼,眸中多了一分深意。
  “我何必骗你?”云晚箫脸上冷意浓了一分,“霍姑娘,你想多了,我去拂影庵,是因为忘心师太医术高明,并非是去见心上人最后一面。”
  我为何要对她说这般明白?
  云晚箫惊觉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将话锋转到一边,“霍姑娘,若是你执意跳舞染了风寒,到时候霍夫人怪罪于我,我可承担不起。”
  “献舞是我所愿,自与将军无关。”霍小玉说得干脆,脸上梨涡旋得更深,“以娘的性子,将军能将我带到这里,必定是用了强。既然将军敢强掳我来,这恶名已成,难道将军还怕娘怪罪你?况且,小玉醒来之时,无礼于将军,若不以舞偿还恩情、聊表歉意,将军岂不是白白担了恶名,又被小玉无心掌掴?”
  “你……”云晚箫咳了两声,再瞧向霍小玉之时,她已脱下身上暖衣,旋身落在小院之中,捻起兰指,宛若飞天临世。
  “这恩情,小玉必定要还。”霍小玉脸上红晕深了七分,舞姿未醉人,心神已先自醉了三分,“即便是将军不受,小玉也愿给。”尾音娇媚,小小一个“给”字,含了五分挑逗之意,落入云晚箫耳中,火辣辣地烧红了她苍白的脸。
  云晚箫,此舞可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的送一个人,若是你心中无人,可愿记得今夜的长安,霍小玉曾为你翩然一舞?
  月下梨花纷扬,不是真正的梨花,而是霍小玉翩翩的舞姿,让云晚箫觉得眼前是一位梨花仙子在梨花中飞舞。
  她雪白的玉足踏在小院石板之上,冻起的红晕清晰地落入云晚箫眼中,轻而易举地挑起了她心底的怜意,也轻而易举地化去了云晚箫脸上的冰霜。
  霍小玉旋身落在云晚箫身边,雪白色的纱裳撩过眼前——云晚箫想要看清楚雪纱后的她,霍小玉已旋身到了云晚箫身后,兰指轻巧地拂过了云晚箫的下巴,似是撩拨,又似是无心之举。
  云晚箫身子一颤,惊觉被她非礼,胸臆之间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心跳声,震得她连连压抑这颗胡乱跳动的心,生怕被霍小玉听出她的异样。
  霍小玉有些恍惚,方才指尖的轻触,让她觉得云晚箫的脸实在是滑腻,久经风霜的将军,怎会有这样滑腻的皮肤?眸光瞥见了云晚箫脸上掩不住的慌乱,霍小玉心底起了一丝玩性,旋舞云晚箫一圈之后,忽地惊呼一声,装作踩踏了自己裙角,便往云晚箫一旁倒去。
  云晚箫下意识地伸手一抱,将她拉入了怀中,急声问道:“你怎么了?”
  霍小玉伸手勾住了她的颈,指尖悄悄摩挲了一下云晚箫的肌肤,一样的滑腻让霍小玉隐隐觉得,他……似乎与一般男儿不一样……
  淡淡的幽香沁入心扉,云晚箫惊觉这样的姿势实在会让人遐想误会,可是那该死的心跳又那么的强烈,只好挺直了身子,微微拉开她与霍小玉身子间的距离,“霍姑娘,没事了,这男女授受不亲,你是否也该……”
  云晚箫脸上依旧清晰的五指印落入霍小玉眼中,霍小玉回过神来,没等云晚箫将“松手”二字说完,便伸出手去,柔柔地熨上了云晚箫脸上的指印,歉声问道:“这里可还疼?”
  云晚箫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不单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还冲口而出,“霍姑娘,你可知这是非礼……”话没说完,惊觉自己似是忘记了是乔装,当即哑了口,发出一串尴尬的咳嗽。
  “非礼?”霍小玉不禁掩口一笑,往后退了一步,饶有深意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云晚箫一眼,“小玉敢问将军,这天下可有女子非礼男儿的?”
  “我……”云晚箫忍了忍心底的羞怒,低声道,“这舞也跳完了,霍姑娘也该休息了。”
  霍小玉敛笑道:“今日是小玉学艺不精,这舞跳得不好,还请将军见谅。”
  “无妨。”云晚箫匆匆应了一句,“夜色已深,在下先告退了,明早定会安然送霍姑娘回香影小筑。”说完,云晚箫快步离开了小院,好似在逃避什么。
  霍小玉眉角一挑,瞧着云晚箫狼狈逃离的背影,不禁喃喃笑道:“来日方长,我想弄明白的,你逃不了,也休想逃。”
  清风徐来,霍小玉悠悠将暖衣拾起,罩在了身上,哑然一笑,忽然觉得天高地阔,就连唇齿间残留的苦涩药味儿也淡了许多。


☆、14第十四章.请君入瓮来

  霍小玉一夜无眠,不是因为身子不适,而是每每合眼,脑海中总是会浮起云晚箫月下迷离的容颜来,那抹缠绕她身上的迷雾,似近还远,明明觉得真相近在眼前,偏生就是看不透,也猜不明。
  其实,这一夜辗转之人,又岂止霍小玉一人?
  云晚箫枕在医馆客房之中,怔怔地瞧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为何总是忘记不了月下临风起舞的霍小玉?
  云晚箫翻身坐起,抱膝靠在床头,自劝道:“定是这男装穿多了,才会生出这等绮念,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轻咳了两声,云晚箫抬手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耳畔仿佛又响起当年潼关外的厮杀声,浓浓的血腥之味,无所不在,沁得她忍不住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
  尉迟大哥……
  云晚箫闭上眼去,想到了那双灼烈却令人安心的眸子,咬牙道:“你的仇,一定要报,潼关外大唐将士的血,也不能白流!”
  回春医馆外,隐隐响起了马蹄与兵甲混杂的声音,惊醒了宿在馆外马车中的云扬。
  云扬迅然掀起了车帘,视线之中出现了百名着甲王府骑兵,正整齐地朝着这边行来,领头的锦衣书生他也认得,不是李益还会有谁?
  云扬当即跳下马车,快步跑入了回春医馆,闯入了云晚箫的房间,急声道:“将军,大事不好!”
  栖霞正伺候云晚箫洗漱,乍见云扬这样无礼闯进来,心底兀自庆幸,公子先换了衣裳,否则定会被撞破身份,不由得怒声道:“你这样咋咋呼呼的做甚?”
  云晚箫瞧见云扬脸上惊惶的神情,知道必定有大事发生,对着栖霞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仔细听闻医馆外的声响,沉声道:“看来,今日我们成了瓮中之鳖了,我倒是小看了这霍夫人,还当真敢报官。”
  云扬连忙摇头道:“将军,我瞧那些卫士并非长安官府中人,倒像是哪家王侯的亲兵。”顿了一下,云扬缓了一口气,接着道,“还有,带头的竟然是那个陇西李进士,李益!”
  “他?”云晚箫心底颇有几分惊疑,小小一名进士郎竟然能请得动长安王侯府的卫士,看来,这一次独赴长安,当真是小看了太多人。
  只是,事到如今,就算是错了开局,也不可乱了阵脚!
  云晚箫放下手中的白巾,整了整衣裳,对着栖霞道:“栖霞,去把霍姑娘请过来。”
  栖霞不悦地看了一眼云晚箫,但也不能推脱,只能哑忍着点点头,端着热水盆走了出去。
  云晚箫瞧了云扬一眼,“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可冲动,长安毕竟是皇都,比不得商州。”
  “诺!”云扬抱拳一拜,跟着云晚箫走出了房间。
  果不其然,这些王府卫士当真是冲了她云晚箫而来。
  百名王府卫士列阵回春医馆之前,惊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还以为这医馆之中收留了什么朝廷钦犯。
  李益翻身下马,对着同行的卫士长拱手一拜,“有劳将军了。”
  卫士长抱拳笑道:“不妨事,王爷早就想见见这位云麾将军,得李公子给这样一个机会,王爷甚是高兴。”
  云晚箫一袭白裳团云衫踏出医馆大门,晨曦落在她身上,倒让人觉得她有几分耀眼。
  云扬按剑护卫在云晚箫左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益。
  李益挺直了身子,坦然对上了云扬铜铃似的凶眼,他来只为救霍姑娘,又怎会怕他?
  云晚箫对着卫士长拱手道:“不知将军家主是哪位王爷,亦或者是哪位侯爷?”
  卫士长坐在马上,朗声道:“当今皇上的十三弟,定王殿下。”
  云晚箫脸色一沉,竟然是他!冰凉的眸子往李益看了一眼,没想到此人竟能请的动定王,必定与定王交情非浅!
  如今这盘棋骤因李益一人打了个乱,云晚箫隐隐觉得有些危险已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这长安之中,稍有不慎,定会尸骨无存!
  云晚箫定了定神,对着卫士长抱拳还礼道:“晚箫敢问将军,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
  卫士长饶有深意地笑道:“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是风尘女子,云将军若是真喜欢,就早些买了回去,收着,藏着,若是只为了图一时喜恶,便独占美人,自会引来其他风流公子的不满。云将军是识得兵法之人,应当知道,这众矢之的,可是做不得的。”
  李益忍了忍心中的怒气,对着云晚箫拱手道:“云将军,女子重名节,这医馆人杂,绝不是未出阁女子久留之地,若是云将军当真疼惜霍姑娘,就该多为她想想才是。”
  云晚箫冷笑道:“李公子此言差矣。”
  卫士长与李益都听出了云晚箫话中的刺意,默然不语。
  云晚箫指了指朗朗青天,“昨夜晚箫执意带走霍姑娘,只为救她一命,这朗朗青天在上,医馆众人也在看,我云晚箫绝对没有欺凌霍姑娘之举,更无半点亵渎霍姑娘之心。”说完,云晚箫负手临风而立,看着李益摇头一叹,“不像某些人,白白生了七尺之躯,家国有难,不见从军报国,如今天下靖平,却满脑子绮念乱想,成日往烟花柳巷中钻,当真折煞了‘进士’二字!”
  “你!”李益脸色煞白,反讥道,“只怕云将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晚箫刚想反击,栖霞已带着霍小玉走了出来,轻拐了云晚箫一下,对着李益福身道:“李公子,这天下美人爱英雄之话,你莫非没有听过?纵使我家公子有千般不好,只要她是英雄,想必霍姑娘也会多偏顾一些,霍姑娘,你说是不是?”眸光往霍小玉一瞟,希望霍小玉接下话圆场。
  霍小玉拢了拢身上的暖衣,眨了下眼,笑盈盈地瞧向了云晚箫,脸上微笑哪一分不是为她云晚箫呢?
  李益心头一酸,木立当地,眼前美人眼中的柔情,即便是路人也看得分明,不用霍小玉多言,一切明明白白。
  云晚箫被霍小玉这灼烈的目光盯得双颊滚烫起来,干咳了两声。
  卫士长倒是看得分明,风尘女子虽貌美,但是这女人心可比一般女子要深太多,喜欢与不喜欢,一夕之间判若两人,如今瞧来,这霍小玉可是心甘情愿留在云晚箫身边,全然不是李益求诉王爷的强掳离家之说。
  “李公子,此事作罢了吧。”卫士长出声劝慰,看着李益不甘心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天涯何处无芳草,李公子若是耽溺美色,可就让王爷错看了。”
  李益身子一震,悄然握拳,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句,“嗯,将军所言极是。”
  云晚箫瞧见李益已无话可说,转身吩咐云扬道:“云扬,准备马车,我们先送霍姑娘回去,免得霍夫人担心。”
  “诺!”云扬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刚跳上马车坐好,便听见卫士长开了口。
  “云将军先留步,送霍姑娘回去,可由将军副将与贴身丫鬟去做,这赴宴定王府之行,可只能由将军一人来做。”
  云晚箫心头一惊,“赴宴?”
  卫士长点头笑道:“不错。王爷听闻将军当年英雄事迹,早就想请云将军来府中做客,如今难得云将军入京,自然不能眼见云将军又走了,失了这相交之机。”
  云晚箫咳了几声,“王爷厚爱,晚箫铭记,只是晚箫身子有些不适,只恐将风寒传入王府,累王爷染病。”
  卫士长听出了她不愿赴宴的托辞,脸色一沉,扬鞭一指身后的百名骑兵,“云将军,莫说你现在还能走,就算是你不能走,本将这身后百名将士,也可以将你抬进王府。”说着,话语之中隐隐有了威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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