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果实小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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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果实小薇子-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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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程豆豆松开自己的爪子:“你以为我愿意抱着你呐。有本事甭叫我擀皮儿。”
  “没本事,今儿这饺子皮儿别人一个不动,全给你擀,少一个都甭想吃饭。”
  “该!”张慨言隔着桌子朝着程豆豆幸灾乐祸地笑。
  “大妈我替你去清理门户!”
  “你们俩加一块儿都快六十岁了,有点儿稳重样儿吗?张慨言,你别折腾了,让着他点儿。”
  “我让着他?”张慨言一边招架一边后退:“他这都快反了天了,我再让着点儿他,他连房顶都得掀了。”
  “滚!我先掀了你。”
  “闹吧闹吧,弄翻了案板我掀了你们俩!”
  “啊!!放手!啊!!我胳膊!啊!我杀了你!”
  “你杀谁?说!杀谁?”
  “啊!大妈!你管不管?啊!张慨言王八蛋!我数三声!一、二……”
  三没出口,张慨言手松了,程豆豆蹿起来扑过去,俩人滚做一团。张妈妈皱着眉叹了口气,骂:“你们俩几号走?提前滚,甭跟家祸害我们了,心脏病都快让你们折腾出来了。”
  那俩哪儿管这个,撞得厨房里的东西咣咣当当地响,没个停手的意思。
  张妈妈看了看自己折腾疯了的儿子,低头和着馅儿笑了笑。看来,自个儿只能是个俩儿子没孙子的命了。
  
  好不容易吃饭了,饺子盛上来,刚放到桌上,别人筷子还没拿起来,程豆豆已经直接下手捏起一个来,“啊唔”一口……
  “啊——唔……”一声惨叫,程豆豆开始捂着嘴跳着脚满屋子乱蹦起来。
  当爹妈的那儿正笑着,骂一声“该,烫死你”,张慨言也跟着笑,笑了没一秒,觉得不对劲儿,自个儿家主子怎么没抽个空儿骂自己呢?于是赶过去,揪住惨叫的程豆豆捏住嘴:“烫坏啦?”
  “横喝恶恶啊(疼死我了啊)~~~~~~~~”
  张慨言瞅了一眼,着急忙慌跑出去了,一会儿,舀了瓢凉水进来:“快,快,噙一口,起泡了没?”
  “啊——,啊……横(疼)~~~”
  张慨言一边儿端着水给他灌一边儿骂:“疼死你!该!让你抢。丢人现眼吧你,二十大几的人了,吃饭把嘴给烫了,你说你够多有出息的吧?哎哎,噙着,别咽!”
  “恶恶e(我渴了)。”
  “不给你端水来也没见你渴,大冬天喝凉水,你喝吧你。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程豆豆“啊”一声,狗一样吐出舌头,嘴里还不闲着,嗯嗯啊啊地诉委屈:“啊瓦啊(都麻了)。”
  “麻啦?”
  “嗯。”
  “该!疼死你!起泡了都。你傻呀你?给,再噙一口水,……,嗯,行了,吐了吧,好点儿了吗?”
  “嘶,嘶,还喝横,毁,毁(还是疼,水,水)。”
  “妈咱家的烫伤膏呢?”
  他妈瞅了自己老公一眼,转向自己儿子,小心翼翼问了一句:“那能涂舌头上吗?”
  “啊!我想起来了!上回我姥姥用的那种治溃疡的贴嘴里的东西,长条的那种,叫什么来着?特管用的那种?”
  “那谁记得住呀,那么长的名儿。再说那不是治溃疡的吗?”
  “管他呢,肯定有点儿用,反正都是口腔黏膜受损了。豆等会儿哈,我现在买去,五分钟就回来,再忍一会儿哈。”
  “你嘿喝嘿啊?”
  “不骑车,我开车,开车一会儿就回来了哈。”
  “恶也嘿。”
  “那走,正好买了就贴上,少等一会儿。”
  “嗯。”
  俩人一前一后跑出去了,桌上的饺子冒着热气。
  赵彩凤半天才闭上自己的嘴,回头望了望还没回过神来的张新昌:“先吃还是等会儿再吃?”
  张新昌闭上嘴,回头瞅了眼自己媳妇儿:“等什么呀等,没你人家还不吃饭了?”
  “得,那吃吧,张新昌,你可小心着点儿,烫了舌头可没人给你买药去。”
  “药就不用了,给舀瓢凉水我就知足了。”
  “你烫的是舌头又不是手不是脚的,自己舀不了?”
  张新昌点了点头说对呀,然后俩人对视一眼——
  “唉……”
  
  “复方氯己定地塞米松膜,背下来了吗?”
  “背它干嘛呀?不是有包装吗?你留一个不就行了?”
  “聪明。咱多买点儿咱带回北京去。”
  “买那干嘛当饭吃呀?谁还天天烫舌头似的。”
  “万一你再咬着了或者上火了呢,都能用。”
  “滚!你才咬着了呢。”
  “那你过来,让我咬咬。”
  “滚开,我还贴着药呢。”
  “那怕什么的呀我又不嫌你。”
  “我嫌你!滚。”
  “豆,那药什么味儿的呀?让我尝尝呗。”
  “你手上不是捏着好几条呢?贴自己舌头上尝呗,爱尝多少尝多少,反正才一块五就能绕着你舌头贴好几圈儿。”
  “哟,你自己听听你说得多恶心。不行我就想尝你的。”
  程豆豆“啊”吐一下舌头又缩回去:“你是猪呀你?”
  “哎哟喂!”张慨言撇着嘴后仰三毫米:“太恶心了,都成黄色儿的了,太恶心了。”
  程豆豆“啊”又伸一次舌头,洋洋得意:“恶心死你。”
  “哎,豆,什么感觉呀?还疼吗?管用吗?我姥姥说可管用了。”
  “嗯,有点儿苦,还有一丁点儿甜,不疼了,一贴就不疼了,麻麻的,嘻嘻,我嘴唇都麻了,太好玩儿了。”
  张慨言咳嗽了一声:“那你让我亲亲。”
  程豆豆迟疑了一下:“那你别进来,我是伤员呢还。”
  张慨言哪儿管那个,从自己的座位上探出身子,扑过去把程小豆豆亲了个乱七八糟稀里糊涂头晕眼花天晕地暗才放开,自己还觉得委屈:“昨天都没亲着,今儿怎么也得补回来。”
  程小豆豆喘了口气儿,抱怨:“我舌头都麻了。”
  “去,你舌头一直麻着来着,哎?我的怎么也麻了?”
  “哼嗯嗯嗯嗯,”程小豆豆狞笑:“让你知道我这宝药的厉害。”
  张慨言奋身扑上去:“那我再知道知道。”
  这回程豆豆不乐意了,奋起反抗:“唔,起来!猪!有人!”
  张慨言契而不舍:“来呗,反正也看不见。”
  程豆豆一把推开他:“饿死我了。”
  张慨言也摸了摸肚子:“你不说我都忘了,走,回家吃饺子去,现在准不烫了。”
  
  XX松膜这药吧,你甭看它便宜,它还真有点儿奇效,以至于下午程豆豆明明舌头已经好了还非要再贴一次,说那麻酥酥的感觉特好玩儿。
  张慨言没搭理他。
  晚上两家儿聚一块儿在程豆豆家吃饭,程玉军开了瓶白酒,拿了四个杯子,张慨言瞅了一眼问:“婶儿你喝白的?”
  “我不喝,你们四个这不整好吗?”
  “哪四个?他也算一个?”
  程豆豆不舒服了:“你了不起呀?我不是已经练了一夏天了?怎么不能算我一个?”
  “我求求你了大哥哥,您练了一夏天也不过就是半瓶啤酒的量,白的您甭碰,咱甭跟家丢人。”
  程玉军拿起杯子来倒:“男子汉连点儿酒都喝不了?得,你少喝点儿得了,丢人。”
  程知著越发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心里那股不服就别提了:“干嘛少呀?你喝多少我就能喝多少!”
  “嘿!行,跟你爹叫板呐?我也就七八两的量,你喝不喝?喝我再给你开一瓶。”
  “开呗!七八两才多一点儿呀也想吓倒我?”
  张慨言满头黑线,心说这一什么爹呀,还有撺掇自己家儿子干这个的。那小兔崽子也逞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海的量呢。
  张慨言劈手夺过程豆豆的杯子,把里面的酒倒进了自己杯子里:“七八两没多少,不过七八两白的能喝死你俩没问题,七八两啤的能喝晕了你没问题,七八两水你倒能喝,你还是喝水吧。”
  俩人抢杯子,赵彩凤在厨房撇着嘴凑到张小芬旁边儿:“看见了没?天天这么恶心人。今儿中午你是没看见,你儿子那舌头让饺子给烫了,我们家儿子那奴才样儿呀,哎哟我的天,没恶心死我。我估计就恨不得给揪出来吹吹了。猜回来怎么着?人自个儿愣是不吃,把饺子一个一个夹两瓣儿了看着你儿子吃,一边儿夹还一边儿埋怨我:‘妈你搁那么多油能不把他舌头给烫了吗?’他娘的气得我呀!我多搁点儿油伺候你儿子倒伺候出错来了。你说我们家怎么出了一这么没出息的东西呀?”
  “哎哟你可别说,你当我们家这个强得到哪儿?昨天燕燕跟他要点儿压岁钱,我们儿子摸遍了身上四个口袋弄出来20块钱,燕燕问他的钱呢,人家说张慨言刚没收了他的钱包。哎你说你儿子这什么毛病呀?动不动没收别人钱包。”
  “你听你儿子瞎说呢。他自己的钱包被偷了,俩人儿的钱都在他卡里呢,连他身份证一块儿,全丢了,挂失都麻烦。”
  “平常看着张慨言不像缺心眼儿的呀,怎么干这种傻事儿呀?”
  “切,不缺心眼儿?不缺心眼儿能跟你儿子混一块儿?”
  “嘿!还真是。敢情这俩都是从小就缺的。”
  
  那天反正到了也没挡住程知著喝了一杯。自打练习喝酒开始,程同学就练下一毛病:不管喝什么用多大的容器装了多少东西一律一饮而尽,决不做“品尝”或者“回味”之类的动作,喝完就跟刚吃了二斤砒霜似的,脸上五官全往一块儿挤,看得张慨言都直跟着他痛苦。你别看受罪,人家在这事儿上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万年难得一见的恒心和毅力,大有点儿不纵横酒桌笑傲酒湖誓不罢休的架势。
  反正自打他那杯酒下了肚张慨言心里就没踏实过,眼瞅只五六分钟的时间程豆豆那儿话已经开始多了,张慨言的汗就开始聚集了,祖宗呀,千万甭跟家里丢人呀。
  也不知道是因为祖宗听到了人的呼唤还是因为张慨言自打程豆豆灌了酒之后就房间保持在他视线之外的策略凑了效,总之整个晚饭过程中程豆豆除了豪气干云地和他爸他大大爷儿仨谈人生谈理想谈追求、忆往昔看今朝展未来之外,没干太出格的事儿。
  俩妈一边儿收拾碗筷一边儿小声地骂:“瞧喝点儿酒爷儿几个那点儿德性吧。”
  张慨言瞅瞅依然天南地北壮怀激烈的三人,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再仔细一想,哎?怎么连我也捎带上了?
  当程豆豆终于注意到张慨言兄的低调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赵彩凤招呼自己家俩人回家,程豆豆一把抓住了张慨言。
  “张慨言你不许走。”
  张慨言眼前一黑,心说完了,终于还是没躲过。
  
  张慨言心惊胆颤地揽着程豆豆往他房间里带,生怕慢一步又出什么娄子。程豆豆一边儿走一边儿嘴还不闲着:“你推我干嘛你还说我不能喝,你看我现在没事儿吧?我好得呢!根本就没事儿!再喝几两都没事儿!刚才我喝的有二两吧?一杯呢……”
  张慨言摁住他四处乱挥的手,心说二两,您那是二钱的杯子。心里那么琢磨,嘴上可不敢怠慢:“有有,绝对,二两二两,您多大量我还不知道?半斤挡不住。”
  “我告诉你我现在清醒着呢,你不信咱俩下象棋,我准能赢你!”
  “那是那是,您哪次不杀得我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呀您多厉害呀哎哎,门,小心门。”
  他妈眼瞅着一时半会儿这俩是折腾不完了,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你还回去吗?得了,睡这儿得了,甭回去了。”
  张慨言红着脸佯装没听见,连推带搡得把程豆豆带屋里去了。拉好窗帘锁好门,张慨言擦了擦额头的汗,狠狠瞪了亢奋中的程豆豆一眼,骂:“早晚让你给折腾死。程知著我警告你现在可没人保护你,敢再折腾一下你试试的,直接给你打趴下。听见了吗?”
  程豆豆毫无惧色:“你抽疯呐?”
  张慨言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谁抽得过你?看着我手指头,这是几?嗯?还识数儿吗?”
  “滚!我又没喝醉。”
  “行,你从现在开始要能二十分钟不说话我就算你没喝醉。”
  “……”
  “那行,滚下来洗漱去吧,洗完老老实实睡觉,记住,别让我听见你说话,要不你就是喝醉了。”
  “!”
  程豆豆摇摇晃晃去洗漱,张慨言收拾好了床也跟出去看了看,一看不打紧,差点儿没气死。
  程豆豆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上边儿脱得差不多了,可是浴室的门儿却肆无忌惮地敞开着。
  张慨言骂了句“冻不死你”,进去把门给锁上了。程豆豆瞪着他,刚要说话想起自己不能喝醉,于是又狠瞪了一眼,继续脱衣服,脱得那叫一个惊险,恨不得就要把墙撞出几个洞来。
  张慨言满头的黑线,拽住他,三两下扒干净了,开始脱自己的。
  “H……”
  “哎哎,喝醉啦?真喝醉啦?”
  程豆豆赶紧把嘴给闭上,四处看了看,在已经迷散上雾气的墙砖上歪歪扭扭地写:“你干嘛?”
  “洗澡呀,哎哎,别折腾啊,只有喝醉了的人才乱折腾呢。”
  程豆豆再次狠瞪他一眼,俩人挤一块儿洗刷刷,洗来洗去,受尽了欺负,程豆豆终于忍无可忍了,在墙上画了个圈儿,里面画了根长针画了根短针,后头画了个问号。
  “你问过去多长时间啦?”
  狂点头。
  “早着呢,才十分钟。”
  怒瞪一眼,画个问号,画个感叹号,写个“慢”,画个问号。
  “你问为什么这么慢呀?”
  “狂点头。”
  张慨言把洗发水揉他脑袋上:“因为你可能喝醉了,喝醉的人一般都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老也不到,其实我觉得过得特别快,才一眨眼的工夫这不都过去十分钟了吗?别动别动,进眼睛了疼死你,别乱动哈。”
  “W……”
  “哎!干嘛?承认你喝醉啦?喝那么点儿就醉的不是男人!承认你不是男人啦?好,说吧,现在你可以说了,不过第一句只能说‘我是女人’,只要说了这句你就不用再等十分钟了。”
  “!”
  “豆,你老瞪我眼睛也不疼呀?头,伸过来,冲一下,闭上眼睛啊,低头,低头!你傻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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