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师- 第207部分

弗。兰德又问他的侍从：“看到多米尼克先生了吗？”

“自打进城后就没有再看到多米尼克先生了，要派人去找吗？”

弗。兰德道：“不用。有了俘虏十字军骑士团团员和马尔堡官员的名单没有？”

侍从道：“是的，已经送来了！”递上三张写满了名字的纸。

弗。兰德翻看了一下，指着马尔堡市政官纳尔斯道：“我要先见见他！”然后又问，“有侯爵殿下的消息吗？”

侍从道：“不，没有。想必是侯爵殿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弗。兰德大踏步走进原本属于卡恩的办公室，坐下道：“好了，比尔，给我泡杯茶，要浓的！”

三天前接到杜邦传来的讯息之后，弗。兰德当机立断，带领5000骑士和20000骑兵日夜兼程南下，换马不换人，终于在5月2日晚8时赶到了马尔堡城北待命。自打贝宁攻占威廉堡后，时不时就会派出骑兵南下袭扰，所以马尔堡方面并未对这次贝宁骑士大规模的出动感动惊讶，再加上当夜大乱将起，鲁菲暗中派人封锁了各处的消息，以至于数万铁蹄已经踏足于家门口了，十字军骑士团上下竟然一无所知。

到达指定地点后，弗。兰德下令兵分两路，20000骑兵立即赶赴城西，沿途设伏，以防攻城之时十字军骑士团的那支秘密后备军官团会闻讯来援。他亲自带领5000名红色枪骑兵骑士团骑士和守护骑士团骑士，等着杜邦破坏城门，便挥兵攻入。

三天来，他不但要星夜赶路，还要谋划指挥，召开会议，忙得连合眼的功夫都没有，好在他身体还算强壮，撑得住。在看了码头的场景之后，**和精神大受刺激，不得不借浓茶来提神。

半壶茶和几块肉干下肚之后，弗。兰德略感精神好些，侍从比尔。霍夫禀报说马尔堡原市政官纳尔斯已经带到，弗。兰德整理了一下衣衫，清了清嗓音道：“请他进来！”站起身来走向门边，两名红色骑枪兵骑士押着狼狈不堪的纳尔斯走了进来，弗。兰德抚胸道：“您好，市政官阁下！请坐，比尔，给市政官阁下上茶！最好是浓点的！”

饱受惊吓的纳尔斯显了些的惶恐，他望着高大英武的弗。兰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几次嚅动着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却都被恐惧给堵了回去。

比尔将茶送上来后，弗。兰德温和地道：“市政官阁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说实话，看到城内的情况，我一样也被吓着了。天呐，我从来不敢想像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你经历了它，又活了下来，还没有被折磨得疯狂，可想你的意志是多么的坚强。市政官阁下，我很佩服你！”亲自端起滚烫的茶递到纳尔斯的手里道，“来吧，喝杯热茶，它会让你忘却所有的恐惧！”

纳尔斯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茶杯，也不管茶水有多烫，猛地一口喝了下去，然而就开始大口地喘息，并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竟然就这样哭了。

比尔鄙夷地看着纳尔斯，弗。兰德道：“比尔，再给市政官阁下倒杯茶来，顺便弄些点心。我想市政官肯定也饿了！”

哭了半晌，纳尔斯才抬起头来望着弗。兰德道：“您，先生，您是谁？”

弗。兰德道：“威廉。弗。兰德，相信你听过我的名字，对吗？”

纳尔斯一抖，坐倒在地上，喃喃地道：“你们终于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446章　进占马尔堡（二）

弗。兰德看着纳尔斯，没有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说：“市政官阁下，你需要先平静一下心情，我有事情和你谈！”

纳尔斯凄然一笑道：“败军之将，阶下之囚，阁下有事尽管吩咐就是，能办则办，不能办只管将我这颗头颅取了去就是！”

弗。兰德没料到纳尔斯的心情转变得如此之快，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直言了。市政官阁下，眼下十字军骑士团已经覆亡，马尔堡将开始归属于我们的统治之下，所以，我想请你继续担任马尔堡市政官。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纳尔斯一怔，眼里明显流lou出惊讶之色，他道：“阁下，我没有听错吧？”

弗。兰德道：“当然没有，如果你应允，我立即出具任命状！”

纳尔斯冷笑道：“阁下，我担任马尔堡市政官12年了，对骑士团和贝宁之间的仇恨了解得很清楚。我想不出你为何任命我，任命十字军骑士团的旧臣来担任你们的市政官？我真的想不出来！”

弗。兰德微笑道：“理由非常简单：眼下我们无法有效地收拾马尔堡的局面，但我们又不能再以武力来镇压这座受伤的城市，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表面上继续维持原来的统治，这样有利于城市的秩序尽快恢复，从而确保人民的生命和财产不再受到侵害。”说到这，他示意纳尔斯坐下，又才说，“仇恨不是永恒的，特别是在政治上，昨天的仇人为何就不能成为明天的朋友呢？我们所要的是马尔堡这座城市，而不是马尔堡的财富！我们的目的是在这里建立长期的、稳定的统治！”

纳尔斯盯着弗。兰德，他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被说动了，但他却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而是说道：“不得不说，弗。兰德阁下，身为一名骑士，你具有长远的政治眼光，这在其他的骑士身上很难看到，非常值得佩服！”

弗。兰德逊谢道：“谢谢。能得到这样的赞誉我深感荣幸！”

纳尔斯又道：“不过，就算我答应你又能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你能给予我多少信任——相信你也知道，市政官这个职位是最难担当的，它必须要得到统治者足够的信任才能有效地开展工作——就算你能给予我足够的信任，你又能保证你的手下，那些以胜利者身份占领了马尔堡的骑士和士兵们又能给予我多少信任？没有最起码的信任，别说是我，就算是神明降世，都无法胜任眼下马尔堡市政官的职位！”

弗。兰德道：“除了信任以外，你还需要什么呢？”

纳尔斯道：“除了信任以外，那就是市政官最基本的权力和对我人格的尊重！”

弗。兰德道：“以贝宁统帅部副总指挥官的身份和骑士的荣誉向你保证，市政官阁下，你不但会获得自我而下所有贝宁将士的信任，也将获得市政官将所有的权力。你的任命是我代表贝宁的统治者、守护骑士团团长克莱门斯公爵殿下任命的，在马尔堡，你就是公爵殿下的代表，没有人会侮辱你的人格，谁若是敢，那就是在侮辱公爵殿下，侮辱贝宁和守护骑士团！”

纳尔斯惊道：“阁下，您说的是真的？”他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自己这位曾经十字军骑士团的两朝旧臣竟然会被苦心招揽至贝宁的帐下，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重要，看着弗。兰德那保持着温和微笑的脸，如觉身在梦中。

弗。兰德拿起羽笔，迅速地书写完任命状，并加盖了统帅部的印章，吹干了墨后，他将这张镶着金丝花边的桑皮纸任命状交到了纳尔斯的手里，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马尔堡的新任市政官！整个市政机构都由你一手组建，包括我在内，任何人都不会干涉你的人事任命和市政措施！”

纳尔斯站了起来，接过任命状仔细地看了一遍，上面写道：兹任命朋克。纳尔斯阁下担任马尔堡市政官。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多余的辞句，完全是最平常不过的任命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越是如此，纳尔斯才品出了其中的沉重：在弗。兰德的心里，根本没有拿他当一个投降的官员看待，而是拿他当贝宁最普通的市政官看待，没有偏见，没有隔阂，没有特殊。而越是普通，才越见其信任和尊重！

刹那间，纳尔斯有一种突如知音之感，热泪盈眶。他捧着任命状，立正、颔首、挺胸对弗。兰德道：“阁下，请您放心，我将不辱使命！”

见比尔终于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弗。兰德道：“怎么这么久？哎，我也饿了，市政官阁下，一起来吃点吧！”

纳尔斯道：“不，阁下，既然我已经是市政官了，那么我就要履行起市政官的职责，尽快恢复马尔堡的秩序！点心还是等我的工作顺利完成之后再来吃吧！”说完，抚胸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看着纳尔斯的背影，比尔奇怪地问道：“阁下，您真任命他为市政官了吗？”

弗。兰德道：“怎么，你有意见？”

比尔道：“不，阁下，我从不质疑你的睿智。只是，您真为他能收拾得了马尔堡的乱局吗？”

弗。兰德道：“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起草一份命令：即日起，任何人胆敢干涉、质疑、阻挠市政厅的工作，以危害国家安全罪交由军事法庭判处！”

比尔骇然道：“阁下，这，这是不是太严厉了？”

弗。兰德道：“我还想更严厉一些，但就怕有人在背后指责我偏心！”又问，“城内的战斗都停止了吗？”

比尔道：“不，还没有。依然还有十字军骑士团骑士在顽抗，这些人是不可能投降的，他们必须被坚决清除！”

弗。兰德道：“投不投降是他们的事，但我们必须得给他们开辟出一条投降的路。”

“这是为什么？”比尔不解地问道。

弗。兰德边吃点心边道：“为了减少我们士兵的牺牲。”几块点心一下肚，他精神为之一振，喝了口茶后，又道，“走吧，去主教堡看看！”

　　447章　逃亡

鲁菲已清不得自己是如何出了城的，刚被乱民们裹挟着上了西去的大陆公路，就听见从东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贝宁人追来了……”心绪稍定的人群顿时又炸了开来，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没灯没火的，所有人都四处乱蹿。

鲁菲早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她不想再跑，但横冲直撞的乱民不管你跑不跑，为了逃生他们都会推着任何一个挡在面前的人跑，这你推一把，我推一把，鲁菲就感觉自己如同惊涛骇浪里的孤舟，完全是身不由己。此等折磨非但消耗体力，对精神的摧残更是难以想像的，饶是她比之于普通人来说拥有不俗的实力，到天明时，也累得直想就地趴下，就地好好地睡上一觉。

一路之上，她都不停地在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我才是计划的设计者还是谁？为什么会成这样呢？”越问下去，她心中的怨恨就越深，对十字军骑士团，对贝宁，对杜邦，乃至于对所有人。

天亮后，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马恩图地近南海，此时已然入夏，似这般如烟如雾的蒙蒙细雨在这时节极是少见。逃难的人终于觉得支撑不下去了，陆陆续续地停下来消息，可是，许多人一旦躺到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只听还有力气说话的人诅咒道：“万能的神呐，为什么你就不降下神雷，将制造混乱的魔鬼打入地狱呀……”他这一说，许多人都跟着祈祷了起来，诅咒也越来越恶毒，竟没有一人咒骂贝宁。

鲁菲越听越感到胆寒，她恐惧地抬起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真怕光明神听到他们的祈祷降下神雷将她打入地狱了去。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诅咒的行列中去，她忍不住问道：“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诅咒那些贝宁人呢？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几个人喝斥打断了，都质问她是什么人。鲁菲强笑道：“我和你们也一样。只是我在奇怪，这场灾难明明是贝宁人造成的……”

“放屁！”最先诅咒的那名男子骂道，“你个小娘们懂什么？哼，满城的人谁不知道贝宁人之所以能打破马尔堡，都是因为有人xian起了内乱！贝宁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咱们中间的魔鬼。如果不是他，骑士团就不会乱；如果不是他，神明也不会降下地震，震塌了城门让贝宁人进城……”

听到这，鲁菲的脑子里轰然炸响了。她没有想到，那场突出其来的地震竟然被民众赋予了这样可怕的意义，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任她如何的狠辣，机关算尽，又怎么算得到人心呢？原本打算制造这场内乱引得十字军骑士团和贝宁拼死相斗，不管哪一方最终能获胜，都必将元气大伤，到那时，她再出场收拾局面，一切都是顺手拈来，再没有困难和险阻了。哪里料到内乱制造出来后，十字军骑士团的确是元气大伤，几已覆灭，但偏偏让贝宁方面捡了个大大的便宜，几乎不费力气就占领了马尔堡，她辛苦布置的谋划最后却成了他人的嫁衣，她自己非但任何好处没有得到，反而还遭来了如此之多的民众的诅咒。想到这样，她心中就xian起的涛天恨意。

她站起身来，也不管旁人的责骂，苦涩地笑了笑，迈步就走。

她不是容易服输的人，此次的　计划虽然失败了，但她打定主意，退回斯堪维德亚高原以西的波贝坦境内，再谋东山再起。她不相信输一次、输二次，还会输三次！

她就这样坚定地朝前走，渴了在溪河里喝点水，饿了就打猎点山鸡野兔充饥，五天后，到达了科尔。伊曼达的领地珊瑚堡。她并没有立即进堡，而是在城外人烟稠密的镇上留下了暗号，找到了当地的教廷暗探，并通过暗探联系上了正在寻找她的长老。

三天后，长老乘坐商船秘密前来接她。两人在海边相见之时，鲁菲看着长老那皓白的须发和满是关怀的眼神，她心下一暖，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叫了声：“长老……”就当即昏迷了过去。

长老忙将她扶了起来，看着衣袍褴褛，如同流浪乞丐般狼狈的鲁菲，他叹道：“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将鲁菲报上船后，他立即就下令开船，并让随船的侍女将鲁菲送到仓室中去休息。

在整整睡了26个小时之后，鲁菲这才醒来。睁开眼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现在到哪了？”长老的声音从仓外传来道，“正在坐船前往波贝坦！感觉好点了吗？鲁菲！”

鲁菲扭动了关节，感到浑身又酸又痛，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狼狈。闻着身上散发出阵阵酸臭，她　道：“还好。长老，有水吗？我想沐浴更衣！”

长老道：“已经备好了！来人，带大主教去沐浴更衣！”侍女应声而入。鲁菲随着侍女出了仓室，才见仓室外是一间更大的仓室，室中摆有一小几，长老正据几而桌，翻看文书。

鲁菲奇道：“长老，你在看什么？”

长老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