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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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经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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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维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有点明白他哥说的路家老三心术不正是什么意思了,顿时一阵反胃。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你到了,下车吧。”
  路景明受不了这个刺激,疯子一样大叫起来,“为什么我不行,许途就可以!你们是不是早就睡过了。”
  岳维渊又是一愣,跟个酒鬼说不清楚,他脸色难看地从后视镜里扫了厉封一眼,沉默,车子发动,把路景明远远地甩在后面。
  “我累了,你回去吧。”回到龙湖后,岳维渊说完像是猛得想起什么马上改口,“不,送我去香泉湖!现在马上!”
  厉封觉得他有点紧张过度了,虽然不太想去,但还是点了点头,安心扮演好他的本职工作。
  车子很快来到香泉湖岳铭章所在的那栋房子,下车前,岳维渊突然回过头来,惊讶地说了一句。
  “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是哪一栋,你怎么会知道。”
  厉封的手一紧,半天才费力地说:“我往这送过一个快递。”说完同样惊讶地看着岳维渊,想起来当时岳维渊送出,而岳铭章签收的……
  一个同性恋用的情趣玩具。
  岳维渊没他想得那么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说:“你跟我一起进来吧,一会儿再一起回去。”
  厉封迟疑了一下,说:“不了。我还是在这儿等——啊~!”猛然惊叫了一声,身体吓得一抖,灯火通明的房子里传来了阵阵巨大无比的尖叫以及玻璃碎裂的声音。
  岳维渊把厉封猛得一推,“快,快进去看看。”说完手忙脚乱地要上拐杖,差点摔下来。厉封心里咚咚一跳,迈开腿跑起来,门是开的,厉封一推就跌了进去,从地上惊恐地望过去。
  坐在地板上的岳铭章雪白的衬衫上刺目的鲜血,缓缓抬起头看过来。
  被岳铭章压在怀里的颜致一嘶喊着挣扎起来,岳铭章朝着他大喝:“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按住他!”
  跟过来的岳维渊也朝他吼:“他毒瘾犯了!”
  “我难受,我难受,快死了啊,给我一针,就一针。”
  “快快快,别让他弄伤自己!”厉封的身体先一步冲了过去,手足无措地站住,不敢去碰浑身是血的岳铭章。
  岳铭章猛得看向他,忍耐地按了一把他的头,“我没事。”表情像快要哭出来的厉封跪倒在地上,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深深地深深地垂下头。
  刘海掉下遮住他的眼睛,岳铭章没再说什么。
  等把颜致一安排好,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后,一脸寒霜的梁古殷出现在岳家的大门口,他飞快地跑到岳铭章身边,一把抓起他的衣服,面目狰狞地问:“他呢!”
  岳铭章冷漠地推开他的手,松了松领带,淡淡地说:“五年了,他还在吸毒。这就是你的爱吗?梁古殷,你未免太任性。”
  梁古殷目眦欲裂地瞪着他,后退了一步喃喃地说:“不,我不是……不是这样的。”
  岳铭章不想再听下去,毫无感情地打断他,强硬地说:“既然舍不得,那么我来。这个毒我帮他戒了!”
  梁古殷颓然地倒在地上,门外应声传来车子的警鸣声,岳铭章朝外看了一眼,梁古殷根本忘了把车子停下就冲了出来,岳铭章看出去时,失去控制的豪车刚好撞倒他的花坛,心里微微一动。
  意识到和五年前的情况一模一样,岳维渊怎么也无法接受,忍耐着对梁古殷说:“是你把他骗出去的,是你把他丢下的,梁古殷,你这个人。”
  “好恶心。”
  局外人。厉封拿了纱布也不说话,走到岳铭章的身边。
  岳铭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把还在滴血的手伸给他。
  “抱歉。”
  厉封一顿,摇了摇头。
  伤口很深,里面还有碎玻璃,医生来了后才渐渐止了血,厉封帮不上忙。
  远处的梁古殷毫无生气地跪在颜致一的身边,眼泪像是已经流干了似的空洞地睁着。那种感情厉封看不懂,但他想,他真的……
  舍不得。
  每一次戒毒失败时,他又是怎么想的,痛苦恐怕只多不少吧。想着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难以控制地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岳维渊仅仅只是正好参与过颜致一的过去,年轻公子哥粘点毒实在太普通了,梁古殷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直玩得很开,但不可否认,连当时的岳铭章都承认了他自身独具的优秀。他们在偶然的一次聚会上结识,而在当时的学生会主席岳铭章手底下做事的颜致一,正是岳铭章介绍给他的。
  岳维渊跟梁古殷并不熟悉,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换个人来说,那些话或许就太重了。
  见厉封在帮他哥的忙就慢慢撑了过去,说:“每次都麻烦你。今天吓着了吧,你不要误会,是我哥大学时候的学弟,都在B省,因为都是临城人,所以比别人亲近一些。唉,想不到啊,他很可怜的,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荒唐的人。这么晚了,厉封你直接开车回去吧,路上小心。”
  厉封手一顿露出了无比诧异的表情,朝着岳铭章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朝外走。
  转向岳铭章,厉封听见他不确定地问:“哥,戒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把他送到戒毒所去吧,你工作那么忙。”之后,就听不清了。
  岳铭章收回视线,厉封已经发动车子离开,才看了一眼梁古殷淡淡地说:“我想我表达得很清楚。别站着了,回书房,想想怎么把路景明的事告诉我。”
  梁古殷冷冷地直视他,知道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一夜便赖在了岳家。
  岳维渊乖乖地进到了书房,岳铭章没有让他罚站,给了他一张椅子。
  岳维渊咬了咬牙,小学生状:“哥,去年,不是有一帮人来给我过生日了吗,最后喝多了都睡在这儿,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岳铭章脸色狠狠一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看。
  岳维渊全身过电轰然倒进椅子里,郁闷地直揉自己的脸。
  “大哥比你大几年,自认比你会看人,路家老三心术不正,不值得相交。回去休息吧。”岳维渊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不明白他今天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
  “哦。”
  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眼睛里幽幽地放光,他兴奋地说:“大哥,原来,在那么久以前你就见过厉封。”他说的是收快递那次,岳铭章却误以为他认出了照片上的厉封。
  “嗯。”
  岳维渊笑了笑,慢吞吞地回到了他原来的房间。
  厉封回到家,方行衍已经把他白天买回来的床搭好了,就在他那张床的边上,正靠着看书。
  “回来得可真晚啊~!”
  厉封不太自在地看了他一眼,放了东西。“肚子饿不饿?”
  方行衍说吃过了。厉封看了看周围说:“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太闷?”
  方行衍后仰:“练习本都做完了,稍微有点。”
  厉封点点头去洗潄,方行衍的目光追在他身后,总觉得他最近沉闷得厉害。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啊。
  

  ☆、第 28 章

  第二天正在准备早饭的厉封被一阵巨大的敲门声吓得一愣,匆匆跑过去,拉开的门外站着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出示证件后示意厉封跟他们走一趟。
  厉封有些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白透了,呆呆地看着他们。
  方行衍赤着脚冲出来,拦下他们全身发抖地问:“你们干什么!”
  警官见他态度强硬,只得公事公办地说:“不要紧张只是带走调查。近日在里森中学发生的失窃案,有人指认看见厉先生出现在案发现场,保安也证实了那段时间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出入里森中学,因为里面还牵扯了一块古董玉佩,情节已经变了,校方原本也愿意私了,但是有匿名信送到了我们这边。”警官只说到这儿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方行衍和厉封同时错愕地看着他。
  “我也一起去!”
  说完就要一起走,那人看他还是个孩子,眉清目秀的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心里一软就说:“好吧好吧,你去把鞋子穿上。你们也不要紧张,我们警方是办案又不是抢劫,一个两个面无人色的。”
  被带走后,情况却完全不是方行衍想象中的样子,厉封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在被问到一个意味性极强的问题时,侧头看了一眼背着书包焦急地转来转去的方行衍,眼睛里像是闪过什么,选择了沉默。
  很快的,他就被拘留了起来,若是要出来,需要交纳一笔数额不小的保释金。
  他是被当成嫌疑人暂时扣留侦察了。
  “好了,小孩子还是赶紧找家里人商量吧,别在警局里胡闹,搞不好要……总之快回家想办法吧。”
  方行衍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这样天翻地覆。
  今天白天轮到莫涵休息,从复活酒吧出来以后他直接睡到下午才醒,昨天忙到凌晨才回家,因为意外地在酒吧看到厉封,而失手打破了一瓶酒,一天都白干了。
  所以醒来后,他就怀着让厉封赔他酒的心情来到了厉封家蹭饭,结果等到了六点多钟都没有人在。啧,快到上班时间了,真讨厌。
  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大楼,方行衍憋着一口气朝着住户专用的电梯冲了过去。
  书包里一直还留着那副不常用的钥匙,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方行衍站在他面前,细细地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苍白无力。
  方孟良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没有那么恐怖了,此时正闲闲地坐在沙发里。
  他听了方行衍的来意,露出了一个丝毫不觉得意外的表情,方行衍一双眼睛死水般看着他,忍耐地说:“爸,你帮帮我们吧。”
  方孟良几乎要笑出来,用一种无法理解的口吻说:“他是我的什么人,我帮他?还有你,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呵呵,看来你很清楚吗。没良心的东西,滚出去!”一手指向大门的位置,猛然喝斥。
  整整一天方行衍都在外面跑,甚至找到厉封唯一还在世的伯伯的电话打了过去,那边的人很冷淡地拒绝了,还牵扯出一件旧事。
  “他爸建国死了以后,他跟我们厉家就没什么关系了,他的监护人,我老母亲都已经熟了,他也这么大了。娃子也别怪我老头无情,我没跟他生活过一天,也没有那个心力去管他。竟然去当了贼,我早就知道他有一天会出事。他妈不是个清白的身子,年纪轻轻就出来摆了地盘子,吃的是腿儿饭,最不吉利,否则建国好好一条汉子怎么会那么早就让克死了……别打来了。”方行衍合上手机,默默地闭了闭眼睛。
  咬了咬牙,方行衍又跑回了厉封的家里,学费!
  “啊,白跑一趟!算了,下次再来找他好了。”呆呆地盯着厉封家的门看了半晌,莫涵这样想着转过了身。
  正要走时,从下面飞快跑上来一个人。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厉封的家门,像是没有留意到他。
  “喂,小子你是谁,怎么去开厉封家的门!”莫涵有些警惕地喝了一声。方行衍猛得回过头来。
  厉封的家从来没有人来找。
  被看得发毛的莫涵吞了吞口水,主动说道:“我是厉封以前的同事,来找他玩。”
  方行衍愣了愣才疲惫地说:“那你可能等不到了,抱歉,你先回去吧。”
  莫涵觉得奇怪,追根究底地问:“为什么,他跟着老板出差了?”
  方行衍烦得要命,迁怒般生气地吼道:“他现在在派出所!你别烦我行不行。”
  莫涵一脸呆滞:“啊?”跟进家里问清了前因后果。
  “原来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大宝啊,看起来真不像。”讲清楚以后,莫涵讪讪一笑。
  “嗯。”方行衍沉闷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厉封把那笔钱藏在哪了。
  听说他要用学费去捞厉封时,莫涵想也不想就阻止他。
  “你要用学费去缴保释金?不行!先不说你还得问过厉封才能找到,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
  方行衍无助地蹲在地上,沙哑地喃喃:“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
  走到了门口,赶时间的莫涵不放心地回过头去,尽量轻松地说:“你还小,这种事也没办法,今天不是该回去上课了吗,你还只是学生……其实,只是协助调查而已。嗯,我先去上班了。”
  走在路上的莫涵烦得要命,他没有钱,所以他闭上嘴,没有话说。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回到学校的方行衍,被记了一天的旷课。蔡学文看过他苍白无血的脸,上课时丢了张纸条给坐在自己身后的梁睿。
  梁睿正盯着窗外在发呆,蔡学文就又团了张报纸扔到他头上。
  捡起纸条,上面写着:班长怎么了。
  梁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接下来便成了看着方行衍发呆。
  下课后,蔡学文坐到方行衍的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方行衍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蔡学文一愣。
  方行衍赶紧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清了清嗓子问:“有事吗?”
  蔡学文说:“我看了你三节课,你一个字也没有写。”
  方行衍脸色一瞬间变得青白交错有点难看,蔡学文表情正经由他打量。
  “不关你的事。”
  蔡学文也不在意,说:“应该还是关一点的,有警官去过我家。匿名写信的是我们班的人。祖母送的那块玉佩并没有鉴定证书,是家传物。”
  方行衍提起精神坐直身子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蔡学文却指了指梁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提起别的话题,继续说道:“那个常来看望你的叔叔,被关起来了是不是?”
  方行衍很惊讶,抓住他追问:“你怎么知道!”
  蔡学文推了推眼镜,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他来得次数多了,我也就见过了。你觉得究竟是谁做的呢?”
  方行衍皱眉,蔡学文站起来往外走,说:“结合从许清澈嘴里听来的话,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个走的人,其实还是吴浩吧。”
  方行衍还想拉着他追问,蔡学文却摆了摆手,正好上课铃也响了。接下来好像完成任务似的就没有再看过方行衍了。
  梁睿瞪着蔡学文的背,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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