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命由谁
“……”对这样的楚向，叶青璃无言以对，根根啃了儿一回了，道：“楚向，你信不信缘分？”
楚向半秒也没有犹豫，便道：“我信。青璃，其实我和你的相见，便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因为我开始对叶家十分的排斥，所以并不想娶你进门，而我找了一个月的时间，不说这洛阳城之内，便是周围的十来个城市，都再也没有另一个能符合条件的女子。”
“这么神奇？”叶青璃咂舌。
“是啊。”楚向微笑道：“所以我相信，我们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而如今我也已经将落儿她们全部打发回家，若是再不能哄得你开心，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青璃笑了笑，既然如此，她便也信一回缘分，是桃花劫还是桃花缘，顺其自然好了。
楚向虽然有些心急，却也不敢逼迫的紧了，当下两人随意的说说闲话，叶青璃三两口的吃完，便要出去做事，楚向虽然不太愿意，却也不能阻挡。
送走了楚向和巧云，叶青璃回了医馆，正见邵华正要为一个手臂脱臼的病人接骨。
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对于邵华来说，更是举手之劳，可叶青璃却赶忙跑了过去，接了手道：“邵大夫，这个我会，我来吧，您忙吧。”
邵华看了叶青璃一眼，默默的放了手，径自走去一边看其他的病人。
好在这真是叶青璃学过的，一手抓牢病人的手臂，另一手托着稍微的感觉了一下，啪的一下用力，在病人的惨叫中，将手臂托了回去。
好了，叶青璃一边擦着手，一边说着注意事项，回过头来，见邵华正看着自己，连忙笑了一下。
就算邵华再是恢复能力惊人，这不过半天的时间，他那手臂也还不能用力。勉强为之，只会使伤势恶化，而看如今这个情形，万一他伤势恶化了，指不定还要靠自己来伺候，既是如此，那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那病人动了动能活动的手臂，已经不那么痛了，不由惊喜的连连道：“果然好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叶青璃笑了一笑：“不必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你平日里一定要多小心些，不让习惯性的脱臼，以后可不好康复。”
邵华虽然是个好医生，不过冷漠了一些。这些病人也已经习惯了被冷淡的对待，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温柔和蔼的，不禁有些不习惯起来。
送走了这个，后面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低着头玩弄着衣角，脸上红红的一片。
叶青璃依例道：“小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的嘴角动了动，没有抬头，极低极低的说了句什么。
那声音实在太小，叶青璃啊了一声，道：“你说什么？”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又嗫嗫着说了一遍。
叶青璃虽然还是没有听清，心里却恍然，看来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女孩子的问题，这里这么多人在，还都是男人，她当然不好意思大声的说。
理解的笑了笑，叶青璃冲后台出来，凑到小女孩身边，身子倾了过去，低声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来月事了？”
小姑娘抬了头，眼中光芒突然一闪，手臂翻转，一道刀光向叶青璃疾驰而来，因为两人之间距离极近，而叶青璃又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几乎是在看见匕首之后，便傻傻的连惊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电光火石间，一道声音穿过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叶青璃往后一带，随着啊的一声惊叫，一声清脆的匕首落地的响声。
叶青璃被往后扯了一步站稳了身子，随后才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匕首已经掉在了地上，那小姑娘的手被邵华的右手牢牢的握住，半点动弹不得。
那小姑娘的脸色已经有些扭曲，看来邵华捏的她十分的痛，可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摆脱邵华的钳制。脸涨得通红，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是什么人？”邵华的声音依然冷淡，手上却松了，向后一推，那小姑娘站立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已经有病人上门了，众人见这小姑娘拿着刀子明显是要害人性命，不禁一边感叹着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狠毒，一边便要报官。
那小姑娘却并不知道错，揉着手腕，指着邵华大声骂了一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邵华愣了一下，转了脸看躲在身后一脸茫然的叶青璃。
！奇！见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叶青走了一步上前，好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书！“你是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小姑娘指着叶青璃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进了楚府，把楚府闹得天翻地覆，害得我姐姐回了家没日没夜的哭，你现还在外面勾搭上邵大夫，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真是不知羞耻。”
！网！围观的众人听了这一番话，都啊了一声。
！电！邵华的脸上仍是淡淡的，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但是却很好奇叶青璃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子！叶青璃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何况清者自清，可是这样大庭广众的被泼脏水却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书！“小妹妹。”叶青璃尽量的和颜悦色道：“你的姐姐，是谁？”
小姑娘道：“我的姐姐是许书容，我叫许舒颜，本来我都已经有好些人上我家门提亲了，眼见着我就要嫁个富贵人家了，可是给你这么一闹，人家知道了我姐姐被休回家的事情，都再也不露面了。”
叶青璃不禁道：“就为了这个，你便要杀我？那些男人听说此事就不露面，又哪里值得你嫁？”
“你懂什么？”许舒颜昂首道：“我娘说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丈夫，就像姐姐一样，就算是做妾做小，也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丰厚。”
叶青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中一阵阵的悲哀涌上，愣了良久，发道：“那万一那男人变了心呢？像你姐姐那样……”
“就算是男人变心，只要不做错事，又怎么可能被休？”许舒颜跺了跺脚：“这天下什么时候听说过男人变心，为了一个女人把所有妻妾都休了的，只有你，一定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会迷得楚向晕头转向。”
叶青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个女人从小就被灌输用身体做本钱，以嫁人求荣华富贵的年代，她能对眼前这个姑娘说些什么。
小孙因为对巧云颇有好感，所以此时自是站在叶青璃这一边的，见她有些尴尬，上前道：“楚夫人不必和她多说，图谋杀人，直接押到衙门打她个八十大板，让她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叶青璃摇了摇头，上前道：“许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有楚府的少奶奶日子不过，却要在医馆里做事？不是因为我和那邵大夫有什么苟且之行，而是我想学些本事，让自己有一技之长，你就算是能遇上再爱你的男人，到了有些时候，人也只能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永远不会放弃你。”
许舒颜听的一愣一愣，叶青璃说完，不管她什么回应，挥了挥手：“小孙，送官。”
小孙应了一声，上前拽起许舒颜就走。
叶青璃被这事情闹得明显心情不好，沉着脸道：“邵大夫，我不舒服，进去休息一下。”
也不待邵华回答，叶青璃便径直走进了内室。
医馆里的病人也被这事情弄得有些尴尬，除了一个急诊，其他的也纷纷讪讪的找了借口离开。这孤男寡女的，叶青璃又是有夫之妇，虽然她说起来可以坦然，可是也难免被人说些风言风语。
叶青璃回了内院，也不想回房，搬了药材在石桌上，不紧不慢的挑拣着。
又过了一阵，小孙从衙门回来，前室的病人也走完了，邵华便让他在前面看着，自己也进了后院。
邵华走到叶青璃身边坐下，道：“我以为你会放了她。”
“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逃避。”叶青璃道：“不过我的事情，连累了邵大夫的名声才是。”
虽然爱慕邵华的女子极多，可是因为邵华的冷漠，从未和谁有过任何传闻。男人嘛，名誉虽然不如女人那么的重要，被人污蔑却也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邵华却淡淡的道：“邵某从不在乎什么名声，倒是楚夫人你，当真不在乎楚少爷如何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向和邵华两人，按理说是没有什么交往，也没有什么矛盾的。可是就叶青璃这些日子看来，他们之间互相并不顺眼，虽然见面也会客气几句，可那客气很明显的带有敌意。
“不管他如何看，我便如我所说的。”叶青璃不停手下的事情，看了眼邵华：“邵大夫，我只想有一技之长，靠自己安心的安稳的生活，我没有本事，所以那些有关的无关的事情，我全部都不想知道，也不会记住。”
邵华看起来有些疲倦，到底是刚刚重伤的，脸色有些苍白。听叶青璃说了这话，看了她半响，道：“我又何尝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只可惜有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你的。”
说完，便进了房间，留下叶青璃在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琢磨着这句话不是那么吉利的话。
第099章 救命
经那许舒颜一闹，院子里的气氛不免有些低落。
楚向想来也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到了晚上特意没事儿找事的来了一趟，也没说有什么事情，也丝毫没有提白天的事情，说说笑笑胡扯了一通，一起吃了晚饭便要回了楚府。不过叶青璃这次倒是看明白了，他这是在让自己知道，他不在意那些谣传，不相信她和邵华会有什么苟且之行，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是相信她的。
送了楚向出门，叶青璃按着胸口那硬硬的木牌发呆，楚向对她的转变，那当真是从两人定了协议之后，一日比一日的好了。好的温柔体贴，万般不计，甚至是有些低声下气的投其所好。
可这好到底是为什么，她到现在也没有明白。
若说是因为她和楚向所遇见别的女子不同，所以能吸引他的注意，这她是信的。可是这种喜欢，却也还不至于炽烈成这个样子，一时的新鲜喜爱，又如何能让他将家中妻妾全部休了，还不惜为了自己和母亲闹翻。
而开始楚向对叶青璃好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哄楚老太太开心吗。
叶青璃有些低沉的面色或许不像是恩爱中的女子模样，邵华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她也没有发觉。
沉默了片刻，见叶青璃完全没有缓过来的打算，邵华走进一步，道：“去我房里。”
叶青璃一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再抬头时，邵华已经从身边走过了。
此时夜幕已有些深了，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医馆的门口更是空荡荡的。
叶青璃不知道邵华喊她做什么，不过也不用多想，关上门跟着便走了过去。
在她眼里，邵华那样风姿绝代的男人，眼光必然极高无比。
这要是真的孤男寡女，谁占谁便宜都还是个问号。
邵华笔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叶青璃也跟了进去，然后听他道：“把门关上。”
叶青璃依言关上了门，转过身去，却见邵华正在解着衣带，不由恍然。
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而是已经一天一夜了，邵华肩上的伤，该换药了。而他的伤是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自然不能在白天或是让小孙代劳，可背上的伤口，却是任由他武功再高，医术再高，也够不着的。
叶青璃连忙的又开门出去打了水净了手，挽了袖子进来，拆绷带，上药，再裹上，有条不紊，爽快利索。
待忙完了，邵华又再换上干净的中衣，叶青璃摸着额头细细的汗道：“邵大夫，我出去了，有事情再唤我便是。”
这样的伤口在叶青璃看来算是非常的严重了，随时都有感染出现并发症的可能。
邵华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的看着叶青璃走到了门口开了门，这才犹豫的开了口。
“楚夫人……”邵华的眉心有些疑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叶青璃道：“邵大夫尽管说？”
邵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起来，他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自己现在难道还敢说半个不字？
邵华微微皱了眉：“你怕我吗？”
叶青璃愣了一下，随着有些尴尬的笑道：“这个……说实话是有一点的。毕竟邵大夫若是有点不开心，随随便便便能要我的命，我的命虽然不是很值钱，可是我也还不想死。”
“那你如此殷勤，是为了讨好我？”邵华扬了扬眉，相信叶青璃知道他所指。
叶青璃脑子里稍微转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说自己为邵华治伤时仔细周到，白天在医馆的时候，更是极快的接过了那个接骨的病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讨好。
笑了笑，叶青璃道：“邵大夫，要说因为害怕而讨好，我也不敢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你如今是病人，和我也无冤无仇，你受了伤，难道我能坐视不理。何况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什么的，可你也算是我的一个师傅，再退一万步说……”
叶青璃笑了笑，止住了话，转口道：“邵大夫，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便是。我的底细想来邵大夫应该调查的清楚，一直是干干净净做人，没什么可怀疑的。”
叶青璃相信这身子的以前，必然是个老实懦弱的小姑娘，就算是邵华楚向两人联手，又能查出什么来。
邵华却在追问了一句：“退一万步怎样？”
邵华自觉从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可是叶青璃的这欲言又止的一句，却让他忍不住追问。
叶青璃见邵华不放，也不隐瞒，人已经站了出去，一边拉着门，一边道：“何况邵大夫英俊潇洒，只要是个女人，都绝不忍心让邵大夫受苦的。”
说完，门已经关了起来，叶青璃的脚步声咚咚的跑远了，像是生怕邵华翻脸追出来一般。
可邵华却没有生气，有些意外的摸了摸脸，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还以为自从撞破邵华的行藏之后，这日子便过一天赚一天了，可是谁知道这段日子，竟是少见的平静。
而邵华的伤在换了五天药之后，再没有将叶青璃喊过去房间。自己也就当做无事人一般，每日开店关店，每当有疑难杂症或是有代表性的病例时，便喊叶青璃来解说教授，真的如个师傅一般。
而楚向，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晨昏定省一般的日日嘘寒问暖，既不厌倦，也不逼迫，弄得叶青璃恍惚之中，竟然真的有些相信他的真心。可是安静下来，却又越来越不踏实。
又是一日的望闻问切，到了傍晚的时候，病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叶青璃擦了擦手，吩咐小孙收拾收拾可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