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竹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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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竹吟-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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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请恕雪儿直言,我爹他根本不是号令群雄的料,不知……」

  「哼,你以为……本座要推你父女二人做代罪羔羊?」俯身轻轻挑起慕容雪芙蓉般娇俏的脸,南宫烈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淡问。

  「雪儿不敢!」小脸一白,慕容雪赶紧补祸道,「纵使主公要我父女一死,我二人亦无怨言!只、只不过……」

  「说得倒是很中听!」不屑地松开大手,南宫烈傲然地背手而立,「你们有多少的忠心,本座心中有数!你们也大可放心,本座只是突然有急事要离开几日罢了!」

  隐隐松了口气,慕容博两父女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仅只是几日,如此小事,你们应该能办妥,对不对?」缓缓转过身,南宫烈意有所指地轻问。

  「是是,主公大可放心,属下定当尽心竭力,决不有负主公之命!」一听才几日,慕容博即刻连连点头。

  「……但愿如此!」

  长袖拂起,冷风一阵,丢下别有深意地四字,南宫烈伟悍挺拔的身影已然消失於客房之内。

  当慕容博再次抬头,眼前早已空空如也。

  吐出一口险些窒息的沈气,精神随之松懈,腿软地扶著地面,半爬半走地按在桌面上,挪到凳子上坐下。

  然而,相较於慕容博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的模样,慕容雪却杏眸流转,露出一抹盈满算计的媚笑……

  「爹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呀!」

  吞下一杯定惊茶,慕容博甚是困惑地回头看向自己明豔照人的女儿。

  「雪儿,你的意思是……」

  「爹爹,您想想,我们之所以投靠主、不是,应该是南宫烈,我们之所以做那麽多事,都只是为了复兴慕容世家!」

  莲步靠近脑子不懂得转弯的爹爹,慕容雪杏眸眯起一丝狐媚。

  「此刻,南宫烈令爹爹暂时稳住江湖各派,这还不是大好机会摆在眼前,爹爹大可趁机笼络人心,如此一来,我们无须倚靠南宫烈便可在江湖中建立自己的势力!」

  昔日的美梦,被女儿一番修饰,仿佛美梦成真当真近在眼前,慕容博边听边微微点头。

  「话虽如此!」可是,静静一思,又觉得有所不妥,「可是……雪儿啊,南宫烈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被他知晓我们……到时候,咱们父女二人可都难逃一死啊!」

  「哼,爹爹您忘了麽?」闻言,慕容雪非但未露半点惧色,睨著爹爹茫然的老脸,反而甜甜一笑,「之前南宫烈不是才对我们说……冷傲竹没有死麽?」

  「……确实如此说过,但、那事与此事又有何干?」

  「爹爹,您当真是老了!」丝巾一甩,慕容雪娇笑著摇头,「您想,为何南宫烈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冷家的秘笈?冷傲竹他中了我的毒,却还是能从南宫烈手中逃脱……」

  女儿暗示性的语言,慕容博豁然开朗地不住点头。

  「虽然之前我们对所谓冷家的两套绝世秘笈有所怀疑,但此刻所见可谓当真名不虚传!冷傲竹已然当做他早亡的父母当真为他定下亲事,只要我与他成亲,再加上冷氏一门的威望,冷家的秘笈……」

  「那麽从今以後,我就再也不必怕那个南宫烈!哈哈哈!」顺著慕容雪的话,慕容博欣喜地接口。

  「正是如此!」掩唇一笑,慕容雪一双杏眸闪闪发光。

  「爹爹,我们只需要趁此机会拉拢江湖各派,莫说那南宫烈是南海神宫之人,就算不是,我们亦只需说他乃是邪魔歪道,到时候……一呼百应,还有冷傲竹相助,我们还怕他不成?」

  顷竹吟。54

  第五十四章

  南海神宫禁地又名龙神岛,位於南海最南面一处形状特异,宛若浅海蛟龙的迤逦群岛深处。

  相传,龙神岛是供奉大月王的遗体与历代寿终正寝的皇族後裔们的地方,大月族人视之为一族禁地,非但外人擅闯必杀,即便是族人亦不得靠近。

  龙神岛自大月氏南迁,便由昔日大月王麾下八大护卫守护。八人世世代代,驻守此岛,守护大月皇族先逝的英灵。

  自决定前方禁地,司徒尊便带同冷傲竹与驰风,选走荒凉稀少人烟的山水陆路,再从百越改走水路。

  到达百越,三人即刻前往南海神宫位於百越的青龙殿,一来为准备船只出海,二来、则是司徒尊为了方便照料冷傲竹久久痊愈的内伤。

  趁著驰风下去准备船只的空闲,司徒尊则命人找来各种珍贵药材。短短两个时辰的张罗,三人便马不停蹄地登上大船,驶入南海境内。

  船儿在无边无际的碧海蓝天中,一路尚算顺风顺水,尽管依旧摇摇晃晃、颠簸不止,但到达之期却指日可待。

  然而,功力尚未恢复的司徒尊,一路上可谓身心皆疲。

  既要劳心照顾冷傲竹,又要伤神往後之事,眼看船只越近龙神岛,他的心情也变得越是沈重。

  一切为他决定,但牵涉惊扰先祖亡灵,心中不安亦属难免。

  为求解开谜团,这一步险棋,若日後事实并非如他所想,那麽即便是他,恐怕亦难逃罪责。

  静默地坐在一旁,脑中千回万转,喟叹消散在空中,龙神岛却已然近在眼前。

  船只靠岸之时的震荡尤其强烈,之後的宁静无声亦显沈重,再一次无奈长叹,司徒尊撑起盘坐的身子,噙著冷魅地淡笑,认命似地起身离开船舱。

  另一边将一切纳入眼底的冷傲竹,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前路茫茫,前因也知之不详。

  看著司徒尊离开,他也只能皱著眉头,拿起佩剑,带著疑惑起身尾随。

  「即是我族中人,理应知晓此乃禁地,岂容尔等说闯就闯!」

  脑袋才探出船舱,便传来冰冷刻板的年轻男子嗓音。

  定睛望去,只见青、白、黑、蓝四色衣衫,四名丰神俊朗的男子,手持苗刀阻在船前。

  「不知四位可是卡加、禺氏、沅氏以及阎西的後人?」

  面对四人,驰风肃穆地双手交叉胸前,微微颔首,行了个大月族最崇高的礼。

  「我乃是护国将军驰苏氏之後,名为驰风,今日陪同主上前来此地,烦请诸位护卫,莫要阻拦!」

  肃静空旷地海岸上,回荡著海浪拍打岸面的声响,驰风进退有度的说辞却并未令眼前面无表情的四人作出退让。

  仅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四人依旧伫立在原地,目光似是打量著驰风,同时也充满防护外敌的戒备。

  窒息般地警戒中,一些极其细微的声响打破沈寂。

  听著双脚踏船板发出的“咯吱”声,四人即刻架起武器,银光倒映著灿烂的日光,晃过眼前,驰风亦本能地拔出佩剑。

  情势几近一触即发,双双摆开了备战的架势,四人的目光却锁著船沿踏板之处。

  「呵呵,老祖宗有如此一班尽忠职守的护卫,也当真是可喜可贺……」背著耀眼的日光,一道清扬的淡笑,司徒尊修长纤细的身影优雅地出现在踏板上,「只不过,你们手上的这些兵器,可是为弑主而存?」

  似笑非笑地淡淡一句,一瞬击溃了四人脸上的戒备。

  收起手中的兵刃,四人低下满是惊讶愕然的脑袋,齐齐屈膝而跪,恭敬地做了一个与先前驰风相同的动作。

  与此同时,另一道苍劲有力的老迈之声从珊瑚密丛中,伴著海风呼呼而来。

  「哈哈,四个年轻人自出生便在此岛上,只知尽忠职守却从不曾亲眼见过迦王,还望迦王海量汪涵,恕他们冒犯之罪!」

  循声望去,一抹灰白的身影,如风似雾。

  「呵呵,穆坤爷爷,好久不见,您还是一样这麽硬朗!」漾起亲切的淡笑,司徒尊单手覆在胸前,简单地行了个问候礼。

  「是啊,这把老骨头直至今日还能侍奉先王们,此乃真主赐福,上天恩泽!」一头银霜色的白发,老人家拄著拐杖,眉开眼笑地来到岸边。

  握住司徒尊伸出搀扶他的手,老人家苍老的眼眸中闪烁著激动的泪光。

  「才一眨眼,迦王都已长大成人!」上下打量著眼前俊美绝伦的青年,老人家欣慰地不住点头,「好,不愧为大月王之血脉,如同历代先王一般,气度不凡呐!在我这把老头子百年之前,有幸能再见迦王一面,当也可放心追随诸位先王去了!」

  「爷爷!」老人家如此说道想,司徒尊都未及开口,跪在一边四名青年中黑色衣衫的男子,即刻不认同地仰头轻唤了声。

  「男子汉,怎可露出如此不中用的表情!」穆坤转头面色一沈,严厉地指责道,「自太祖爷爷开始,八个兄弟便立誓世世代代守护先祖英灵,每一代都尽忠职守,爷爷是如此,你们也要一样!」

  闻言,四人冷峻的脸上隐隐有些黯然,但依旧郑重地点头表示明白。

  「嗯,现在先过来向迦王殿下请罪,求殿下饶恕你们方才不敬之罪!」拐杖指著跪地的四人,老人家面色严厉刻板,与先前面对司徒尊时的和颜悦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瞧著低著脑袋,乖乖听命对著司徒尊再次行大礼的四人,就连一贯恪守尊卑的驰风都有些望尘莫及之感。

  「穆坤爷爷,他们虽有错,但不知者不罪,就让他们起来吧!」未免越帮越忙,司徒尊只得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巧妙地避重就轻。

  「好,既然迦王也如此说,那麽此次就如此作罢,你们都起来吧!」老人家皇恩大赦般点著头,在见到众人起身之後,亦不忘加上一句,「切记下不为例,知道吗?」

  「是,爷爷!」以黑衣青年为首,四人恭敬地回道。

  解决完小辈们的鲁莽,老人家这才发现司徒尊身後,还有一名颇为眼熟的男子。

  上前几步,抬著头仔细打量著眼前人,不由地脸色微微一变。

  呆呆站在一边,看著眼前莫名情景,冷傲竹被眼前的老人看得有些心底发毛。

  「穆坤大人,他是主子的……主子的好友,父母亲多年前“因故”离岛前往中原定局,而後却被人杀害,他本身亦也是我族後人,所以主子才带同他前来!」

  以为老人家将冷傲竹当成外人,又想到龙神岛外人不可踏足,於是驰风挺身开口解释,可万没想到,驰风的好心,恰好说中穆坤心中的疑惑。

  绕著眼前英挺的青年仔细打量,穆坤神色凝重,眉头紧蹙,盯著冷傲竹身侧的佩剑,眼眸中掠过一丝莫名的锐光。

  「穆坤爷爷,您如此盯著傲竹,可是他有何不妥之处麽?」

  傲慢地语调透著酸味,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正好对上保护者似地将人揽在身後的司徒尊,穆坤显得有些错愕。

  「喔唷,迦王您都能带这位小兄弟上岸了,还不能让老朽看不成?」

  逗著又敬又爱又万般疼惜的小主子,穆坤慈祥地咯咯笑著,目光却始终在冷傲竹身上打转。

  「这位小兄弟,初次见面,不知老朽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早已察觉落在身上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面对提问,冷傲竹恭敬地拱手。

  「前辈无须客气,请赐教!」

  冷傲竹落落大方的举动,坦荡无遮的心胸,赢得穆坤赞赏地频频点头。

  「方才听闻,小兄弟的父母亲亦也是我族中人,但不知……姓甚名谁,小兄弟可否告知老朽?」

  不带丝毫恶意的提问,不止令冷傲竹为之一愣,连一旁的驰风等人都诧异地瞪大眼眸,甚为不解。

  而细细思量著老人家疑问,司徒尊含著幽冷的凤眸,来回看著穆坤与冷傲竹,静守一旁,默然不语。

  「有劳前辈问!」短暂的错愕之後,冷傲竹再一拱手,「在下先父姓冷,名为冷暮生,先慈姓蓝,闺名一个玥字!」

  「喔……冷暮生、冷墓生,好名字啊!」反复咀嚼著口中的名讳,穆坤若有所思地捋著霜白如雪的胡子,「那不知小兄弟手中的佩剑,又是从何得来呢?」

  下意识地低头,看著手中已故的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冷傲竹只觉得心中微微一震。

  再一次抬头,对上苍老干练的眼眸,呼吸不明所以地有些轻颤。

  「此剑……乃是先父遗物,自先父亡故之後,在下便一直随身携带,从此剑不离身!」

  「果然如此啊……」闻言,穆坤阖起满是皱纹的眼眸,感慨而叹。

  「穆坤爷爷,您如此问,可是识得傲竹的父母?此剑、莫非另有蹊跷?」邪魅灵黠地笑在唇角绽放,司徒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胆假设在耳边炸开。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转头看著笑吟吟的司徒尊,冷傲竹惊讶地合不拢嘴。

  「是、是真的吗?前辈、您……认得我的父母亲?」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冷傲竹急切地一把抓住老者的手臂,不停地摇晃著追问。

  「放手!休得伤我爷爷!」眼看著对方动作粗暴,一旁黑衣的清秀男子厉声喝止。

  「无妨无妨,晏菲,不得如此无礼!」

  叱责著孙子,穆坤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手臂上紧紧握著却略微有些的颤抖手上,苍老地眼中闪烁著近乎喜悦地泪光。

  「天意啊,当真是天意,是真主的指引吧!」胸口一阵灼热的动容,穆坤透过水幕凝著近在眼前的熟悉容貌,「孩子啊,这些年、你独自在外流离浪荡……日子过得可辛苦?」

  老者的垂问,冷傲竹无言以对,他混沌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此刻的情景转变。

  抹去老泪,穆坤看著呆呆愣愣的冷傲竹,再看看饶有兴趣睨著自己的小主子,他了然地摇头轻叹。

  「迦王,还有……孩子,你心中也定有许多疑问想问老朽吧?」

  司徒尊邪黠地勾唇,冷傲竹却怔怔地点点头,在场其余众人亦也是满脸困惑。

  「哈哈,既然如此,迦王,不如先随老朽去清斋稍作歇息,有些陈年往事……老朽也可慢慢道来!」

  备注:

  迦腻色伽王──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大月氏国王之一

  文中虚设为司徒尊的封号,与历史无关,仅只是借用名号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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