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农家腊酒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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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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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连春道:“这也是!唉!也难为你这孩子了!若是宝儿再不回来,你的青春也不好耽误啊!可若是你嫁去了外面,可叫这个家怎么办!升儿毕竟还小,我一个人去长安,心里也挂念着,放不下你们呢!”
齐敏道:“三叔只管去好了,不管做什么,我都算一股在里面,亏了大家平摊损失,赚了我只要三成利,如何?”
齐连春笑道:“这如何使得!”
齐敏道:“都是三叔在耗费心血打理,我们坐享其成,我说分三成,都是厚着脸皮,仗着三叔往日里疼我才说的呢!”
齐连春道:“千万莫要说这样的话!你可不知我靠着你的‘鲜味饼’和新式的白糖赚了多少钱!”
齐敏道:“可是若没有三叔,我们这几年可也赚不了这些呢!”
齐连春笑道:“可是你若找别人做这生意,说不定你赚得更多!”
齐敏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便宜了别人!”
齐连春道:“这话说得对!我这次去长安看一下,若有好宅子好铺面,也替你买些。”
齐敏道:“记得多买些小铺子小宅子,和这边的一样。”
齐连春不解道:“这是为何?”
齐敏笑道:“我有些打算,只是现在还不好说,三叔且去做吧,左右也亏不了您的。”
齐连春笑道:“总之听你的,那是绝不会亏的!我相信你!”
的确,齐敏毕竟有着现代人的思维,有时提出一些想法,倒也真是与众不同,而且切中要害,齐连春照着去做,收到的效果也是不俗。
所以齐连春也没有细问齐敏的道理,只是按着去做了——之前听齐敏处理屯粮的意见,也是泰半因此。
然后齐连春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从去年开始,山东就有水灾,今年好不容易赈济平了,却又旱灾连上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多屯积一些粮食,趁机去山东卖?”
齐敏摇了摇头:“三叔,这会子咱家可不缺钱。我看还是不必做这些事了。我看还是多准备些粮食,献于朝廷,让朝廷去赈灾的好。”
齐连春想了想,道:“这也好,毕竟现在咱家缺的不是钱。”
齐敏道:“便是呢!献给朝廷,让朝廷知道咱家的忠心,咱们也不去邀名,免得朝廷猜疑咱们。”
齐连春笑道:“咱家不过是有些钱罢了,哪里就能让朝廷猜疑了。”
齐敏道:“万事总是小心点好!”
其实只有齐敏知道,这是让朱允炆明白,即便齐家有穿越者,也不会坏了他的天下。
齐敏怕齐连春不以为然,又道:“多多交好朝廷,如果到时真的迁都了,新都城里必然要大兴土木,到时咱家便是能争取到一项工程,也是大赚的机会!”
齐连春听了连连点头:“还是敏儿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工部的人我还没什么交情,我这就去打点。”
不过齐连春也知道齐宝二月就要去参加会试的,再加上正月里自己女儿要出嫁,怎么也得要三月才能有空去长安考察,以及去京师结交工部的官吏。
不过齐敏也觉得,如果真的迁都了,那一家人都搬去长安住,也是好事,起码齐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不必一个人在京城里过日子了。
就是文氏的身子,唉!
长话短说,风平浪静地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到了第二年的正月,齐连春的女儿远嫁去了徐州,齐家大排筵宴,几乎整个正月里都在办喜宴。
然后等这事告一段落后,齐连春就开始准备把从上一年开始屯了的一些粮食从各地齐家的商号粮号里聚集起来,然后运到京师献给朝廷。
齐敏虽然觉得不如就在当地继续屯粮,等朝廷要赈灾时,再就地交给各地的衙门就是了。但是齐连春要在京师里搏取好名声,又要结交各部的官吏,所以一定要运去京师,齐敏也就不太好阻拦了。
这时齐升已经和刘恭的儿子刘诚一起去了京师,参加会试了。
这时齐连春仍然在把各地的粮食调集起来,准备集中到盱眙,然后再南下。但是这个时候南方交趾又出现了叛乱,叛乱者是正史中越南黎氏王朝的开创者黎利,这个时候他在明朝清化府俄乐县担任土官巡检,趁着明朝正在北方和日本作战,发动了这场被正史中称为“蓝山起义”和叛乱。
黎利采取的战术还是老一套,正如后世越南对抗中国和其他国家入侵的一惯策略——诱敌深入后再采取游击战。
第六章 知府请柬
  
正史中的这场“蓝山起义”是先败后胜,而且正史中的黎利起义发生的时候,明朝并未在日本开战,所以从表面上看,黎利这次成功的把握要大一些才对。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一次明朝的建文帝早就料到了黎利的叛乱,一开始就将大军从漠北分成几路秘密调往了岭南,配合云南兵一起进剿。
所以这边黎利一起义,那边明朝的大军马上就杀到了,黎利的起义军被打得四散入南方的密林中去了。
本来在这一年的二月,交趾的前四忙县知县车绵之子车三,会杀死知县欧阳智起义,响应黎利的叛乱。但是由于明军从漠北的大举南撤,使得这场响应的叛乱甫一起事,就遭到了剿灭。
而且越南这一仗,建文帝事先把前一次建文九年的安南之战中所俘获的,在正史中是黎利最大的开国功臣阮廌给杀掉了,使得黎利失去了最大的帮助,从而令明军处处占优——看来黎利建国是很难了。
但是这样一来,齐连春所献的粮食,变成了军粮,北方的灾民,却一时得不到赈济了——这也是国家处于两难的境地的表现吧。
而这一次南下的兵,是由大将徐辉祖率领的,太子仍然率领一部分主力在北方,并没有全部南下。
徐辉祖的军事才干,并不下于他的父亲徐达,只是在正史中不受建文帝重用罢了。如今他南征北战,所向披靡,也算是一展他的抱负和雄心了。
而齐连春这次所献的粮食,平白地变成了军粮,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过这时已是三月,参加会试的齐升不出意料地中了贡生,要接着参加四月的殿试了。
齐连春写信回了盱眙,说自己在京师陪伴齐升,暂不回来了,齐敏便一手打理着齐家在盱眙的生意和齐府的上下事务。
好在文氏那边由齐芸照顾,不必她多费心,不然就是把她劈作两半,也难以支撑下来。
而在齐升考中贡生的消息传回盱眙后,各处的士人又都前来相贺,向齐升和齐敏、齐芸提亲的人也更多了。
文氏知道齐敏仍然对齐宝心志坚定,便都推了,而齐升人在京师,自然也是推了了事,只有向齐芸前来提亲的李家,文氏知道李兰和齐芸自幼相得,便在问了齐芸的意见后,订了婚事,只等李兰满了十五岁,行了冠礼便与齐芸成婚。
既然订了婚,就要与齐芸行笄礼。于是齐敏就在文氏的授意下,开始着手准备齐芸的笄礼,并且写信去临朐,请齐永春和齐福派人来观礼——事实上多数会来的只有魏灵梓吧。
虽然她只是个妾,但是她自幼与齐敏、齐芸等人相熟,齐敏和文氏都不会怪齐福失礼的。
至于李兰是苏重德的外孙一事,古人向来只重夫家,对于妻家本就不怎么在意,更何况苏灵已经去世了,李兰又是文氏奶过的,自然与别个不同。更何况李兰本人在齐苏两家的事上,并不偏向外祖家里,看法也是中立,甚至更偏向齐家,所以文氏也不怎么反对这门婚事。
待得了到四月,京师里放了榜,果然齐升中了进士,虽然只是三榜,却是三甲的第四名,看来他也的确是有实力,并不完全是靠人家考官放水才入选的。
这样一来,齐升就要留在京师,入国子监学习了,只是由于他年纪太小,还作不了庶常吉士罢了——三甲虽然不如二甲,但前几名也是有可能作庶常吉士的,这一点也挺让人费解。
不过齐芸的及笄礼,他还是要回来的,一则这是路近,二则他年纪又小,旁人并不知他入选国子监的秘密,所以也挺照顾他,并没有显现出嫉妒来——毕竟他只是第三甲,而且还不是前三,也没有当庶常吉士。
却说齐敏这边得了报录,便去给文氏报喜。文氏也不知这是齐敏用“味精”和“白糖”换来的,只是听到了儿子高中,喜得居然落下泪来。
齐敏看了倒是慌了神儿——文氏如今身体比之去年,又差了很多。现在一个小咳嗽都能让齐敏和齐芸为之提心吊胆,更别提落泪了。
虽然是喜极而泣,但是落泪是件伤神的事,齐敏和齐芸一个替文氏拭泪,一个软言相慰。
“娘,这是件高兴的事,您怎么却落泪了。我说呀,这定是上天见您天天在床上躺着还要念经,这才降了福呢!”
文氏虽然身子虚弱,不能再去佛堂拜佛,但仍然每日在床上念经。她听了齐敏的话,果然止住了泪,笑道:“敏儿说的是,这是件喜事呢!娘怎么竟哭了,倒叫菩萨也笑话了。”
齐芸道:“升弟这次中了进士,看谁还敢欺负我们不。”
齐敏忙暗中踢了她一脚,道:“芸儿真是的,咱家现在在盱眙,不是,就是在直隶,也是有名的富户,谁敢欺我们!”
齐芸听了也是笑道:“确是如此,我一时失言了。”
文氏却道:“只可惜升儿年纪太小,等再过个几年,他若是有了个实缺,再有了品轶,便去乡下立个祠堂,也算是圆了你爹生前的一个愿望!”
原来文氏心中毕竟对齐长春的愿望耿耿于怀,如今儿子中了进士,心中一喜,居然连说话的中气也足了起来。
齐敏和齐芸听了,心中都是高兴,便只拣些好听的说。
这时外面玥珉(这是顶了珊瑚的丫环)过来,对齐敏道:“小姐,知府大人的夫人给咱家来了信,说是在芒种这天要在知府大人的府上办一个集会,然后向天祷告祈求风调雨顺,邀请小姐前去参加。”
齐敏的脸色变了变,问道:“知府夫人的信使走了么?”
玥珉道:“已经走了,说是还要给其他府上的小姐夫人们送请柬去。”
齐敏心想,这几年的确山东大旱大涝,也影响到凤阳府这边,知府夫人是个贤内助,出面祈福为丈夫和自己邀名并不稀奇,可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地找这些小姐夫人去参加呢?而且自己与苏睿的关系如此尴尬,那樊氏曾是盱眙县令的小姐,自然也是知道的。所谓的宴无好宴,看来这次的集会也是。
莫不是这樊氏见自己在盱眙甚至凤阳一带名声在盛,心生嫉妒之心?
只是现在拒绝,也没什么借口,只是到时候再称病不去,也就罢了——最多不过让齐芸代替自己去。齐芸性子温和,料来也不至出什么差错。就是被樊氏讥讽几句,也就罢了——如果自己前去,只怕又要和苏睿弄僵,何必呢!
想到这里,便也就接过了信,顺手揣在怀里,然后挥手让玥珉下去了。
文氏这时却道:“怎么知府夫人来了信?且让我看看。”
齐敏无奈,只得把信递了过去,心中暗自祈祷樊氏不要在信里写上些乱七八糟的话才好!
文氏接过了信,拆开看了一下,皱着眉道:“怎么?你和知府大人认识么?知府夫人好像也都认识你的样子。”
齐敏没有看到信,也不知道樊氏在信上是怎么说的,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呀,前段时间,知府夫人来咱们的‘四季楼’吃过饭,正好遇上过呢。”
文氏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噫?怎么知府夫人的姓改了?”
原来在信的末尾,樊氏署上了姓氏,与原来的知府夫人不是一个姓了。
文氏也是一家举人的夫人,当年凤阳知府的夫人姓氏,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如今见姓氏改了,自然发出了疑问。
齐敏继续硬着头皮道:“这我就不知了,好像是知府的夫人去世了,这是个新夫人吧。也许正因为此,才要把大家召集起来吧。”
文氏道:“这也好,我身子不行,料来知府夫人也是知道的,所以没肺炎请我,只是请了你。你去和知府夫人拉拉交情也不错,也好为咱家今后多条路子。”
齐敏没想到文氏会这样说——以前的文氏,可都是不管这种事的。难道是因为文氏自己觉得自己身全真的不行了,所以才想着要尽量给自己找靠山?
想到这里,齐敏就觉得一阵阵的心酸——齐长春的去世已经让她心情难以自持,间接导致了她对齐宝爱情的自我置疑,使得那段时间她对齐宝的态度也有些冷淡。如果文氏再有个三长两短,她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难道齐宝回来后,自己要告诉她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么?
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齐敏与文氏母女情深,从来就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厌烦的。每天的请安问好是必不可少的,还要亲手为文氏按摩,喂她吃药,陪她说话。
再加上每天还要处理里外事务,也怪不得齐升心疼齐敏,想要留下来了。
文氏见齐敏忽地若有所思,便道:“敏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太过劳累了?我不是让你不必天天过来么,每天有芸儿陪我聊天,也就够了。”
齐敏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不是,我是在想去知府那里的事。娘,府里这上上下下的事,这么多呢,我走了可不放心。现在升儿进了国子监,三叔正在京师忙着替他打理一些事情,他们都不回来。我这边去了凤阳,万一有什么事可不好,我想着,还是让芸儿替我去一趟的好。芸儿也好去多长长见识。”
文氏一听也是,道:“只是怕失了礼数。”
齐敏道:“我是想着,既然升儿中了进士,咱家不如就搬去京城,也好有个照应,到时就算与这凤阳知府有什么误会,也不影响大局。”
文氏听了道:“便是去了京城,升儿将来也要与人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难堪。”
齐敏心想,现在咱家和苏家就已经够难堪的了,还能有多难堪,于是便道:“升儿才多大了,等他为官了,人家早不知去哪儿了。况且当今圣上,最恨官员结党,咱们小心行事,应该无事。”
文氏想了一回,叹道:“这些官场上的事,我是不明白的。你也是奇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却懂得这么多。你要是个男人,该有多好。”
这话也没错,如果齐敏是个男人,那齐家当家的自然会是齐敏,不必让齐宝和齐升前后担着这个名头,平添他们的压力。而且那样一来,齐家就不会与苏家结怨,齐长春也不会早逝了。
当然,文氏说这话的意思并没有这么复杂,只是随意一叹罢了,只是最近齐敏心思有点乱,不免多想了点。
文氏见齐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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