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遗(龙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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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遗(龙樱)-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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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三个人在一片血腥中仰天大笑,笑的那些东蛮士兵都愣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在混战中被救去的吉光骑马在包围圈外,看着包围圈中三个像疯子一样的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东蛮士兵在他的催促下一步步朝三人紧逼。

  “你们看那是什么?”士兵惊慌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极其突兀,所有人都扭头去看,只见那士兵所指的方向,一股黑色的沙柱正在迅速朝他们的方向移动。

  “是、是、沙暴”有胆小的人已经瘫软在地,说话都在结巴。

  “快逃啊、、”

  “救命啊、”

  瞬间,慌乱成一团。

  奔跑,呐喊,呼叫。

  你踩了我,我撞了他,甚至有的为了逃命,还大打出手。

  人力在自然的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沙暴过后,一切归于寂寥。


第六十章:最后的胜利


  东漠无花,驿馆外有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每天有人负责浇水的。

  商青礼静静立在青草边缘,负手,闭眼,脑海中如走马灯一样回放着那个人的一切,他的无赖、耍宝、关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被深深印刻在脑海。包括那句不论沧桑的誓言“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

  “神医,回来了,回来了,王爷的…”来通禀的士兵话还未出口,就看到那个平日端庄的白衣男子已经往城门口奔去,剩下的话也哽在喉咙不知如何是好。

  商青礼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如此疯狂的时刻,疯狂地想要见他,见苍云隐。原本以为可以看到苍云隐对自己嘻皮笑脸的样子,却只看到他的汗血宝马急燥摆蹄,步子尢的顿了下来,拉过旁边的士兵“王爷呢?”

  四年来,商青礼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那士兵被他吓住,没有吱声。

  一把推开他,商青礼夺过汗血宝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刚刚闻讯赶来的李固等人“神医,危险”

  王启伸手拦住他“让他去吧”这一切早就已经错了,那就错吧,这份不问世俗的爱情,经历两场生死悲欢,也许,会更加和难分难舍,就算违天逆地,又有谁能阻止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呢?

  李固疑惑地看着王启,后者想了想,只是说了一句“我们都老了。”

  沙暴过后,沙漠又恢复了它原来的样貌,寂静,冷清,无害。商青礼立马其中,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不顾一切奔来,只是相信他还在活着“苍云隐、”

  呢喃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也显得突兀,宝马在胯下显得急躁,商青礼干脆下了马,徒步在沙漠中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大风吹起黄沙,又将其覆盖,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涉足。

  那个人说过,“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

  他说过“不管多久,本王都等你”

  他说过“本王就算翻遍地府倾覆极乐,也要找青礼讨要个失约之礼。”

  整个脑海都在回荡苍云隐的话,不由自主放声呼喊“苍云隐”

  走了多久,商青礼已经不知道了,只是看着夕阳下山,天边的晚霞格外秀丽,而在商青礼的这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寒意。

  “青礼、”虚弱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商青礼连忙转过身子,但,除了茫茫黄沙,空无一人。

  是幻觉吗?苍云隐,你竟然让我陷得如此之深?

  人力如何与自然相抗?只是,苍云隐,你如此聪明,怎么甘心被这黄沙掩埋?

  苍云隐,是不是一切都晚了?难道真的无力挽回?

  双手无力垂下,手中拿的,是那两截断箫,忆起当年阑珊灯火下,少年喜笑颜开“千里良驹自配伯乐,纵观天下这七彩箫怕是只有青礼能配之了。”

  低头望了手中断箫“徒留你又有何用?”袖手,两截断箫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在沙地里,悄无声息。

  “青礼将本王送的东西扔了?是嫌本王伤的还不够重吗?” 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商青礼身躯一震,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从黄沙中慢慢站起的人,被黄沙覆盖的俊脸上扯出一抹心痛的表情,双手还扶着自己的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没有多余的话,上前两步将他抱住,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真的是他,是那个无赖王爷。

  没有料到商青礼如此反应,苍云隐着实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回抱“本王说过,不会给你机会忘记的”

  “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轻飘飘的一句话,苍云隐等了五年,当初那个冷清的少年,到如今冷艳的男子,他苍云隐,终于等到了他回应。

  “你们二位要打情骂俏也找个好时间行不?”一句话将这暧昧的气氛破坏,二人分开,竟是尴尬无比,转头看了声源处,林孝虎扶着元标慢慢站了起来,两人的狼狈程度与苍云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虎,本王就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你每次为何总是那么准时?”苍云隐随手擦了脸上的黄沙,一脸郁闷,心里纳闷这林孝虎生来就是专门破坏气氛的吧?不然为何每次都是他?

  林孝虎牵起嘴角,勉强能够辨认出那是在撇嘴“王爷倒是艳福不浅,可是、”话没有说完,身子已经直直栽了下去,连带搭在他肩上的元标也摔倒在地。

  原本还欲玩笑的苍云隐心中一惊,疾步上前将他半扶起,探到他背后的手一阵湿润,拿起一看,全是被鲜血染红的黄沙,将林孝虎的身子翻转过来,他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夹杂着无数黄沙。

  心中更加着急,将他扶起,见商青礼正在给元标探脉,急忙询问道“青礼,他没事吧?”

  商青礼摇摇头“只是昏厥过去了,没有大碍”说着将他扶起“林队长似乎伤的很重?”

  苍云隐点点头“先将他们送回去吧”说着将林孝虎扶到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马背上,又转身接过商青礼手中的元标,放到马背上。移步俯身拾起被商青礼扔掉的断箫,拿在手里仔细磨痧。“若是本王当真命丧于此,倒是希望青礼忘记一切从新开始。”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断箫,商青礼犹豫一下,伸手收入怀中“走吧”

  焦急地在城门口来回渡步的李固,在见到那四人一马时终于松了口气,急忙叫人将马上的二人抬进了驿馆。

  待苍云隐沐浴更衣后,商青礼已经将林孝虎的伤口处理干净,正在为他包扎。

  看着林孝虎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苍云隐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为了他苍云隐所受的。

  左肋下一条深可及骨的伤口,是四年前苍云隐与商青礼被一群沙忍围住时,林孝虎单骑闯入与他二人并肩而战留下的。

  臂膀上缝过的数十针,是为了将失足的苍云隐救回而他自己却跌落悬崖摔断了手臂。

  肩头的两处箭伤是中了东蛮人的诡计,深陷箭雨中为苍云隐挡下的。

  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脚踝的伤口,是在激战中为苍云隐挡的…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与苍云隐惜惜相关,他流出的每一滴鲜血,都足以见证他的铮铮铁骨

  沙柱袭来时,林孝虎将苍云隐与元标死死护住,他二人才保的平安无事。

  “本王欠你的!”苍云隐仰天而叹,这一生,究竟要背负多少债?“元标如何了?”

  收起工具,商青礼松了一口气“无碍!”

  将林孝虎和元标安排好,二人轻轻退出了房门。

  “我们胜利了!青礼…”生死惊悬的一瞬,苍云隐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

  “是啊,胜利了。”商青礼目光转向了天际,沙暴洗礼过的夜空,也是无比的清爽“战争,是个残酷而血腥的字眼。”

  “现在,该清平了。”

  然而,谁又能知道下一秒,命运会和你开什么玩笑?


第六十一章:庆功


  一场耗时四年的战争,以东蛮全军覆没宣告结束,关于那个黑袍人与那十几个沙忍,苍云隐率人在沙漠中搜寻了十天十夜无果,最终放弃了,也许就如商青礼所说,他们不过是一群无聊的人。只是,苍云隐心里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举得那个黑袍人太过于怪异。

  十天的时间,东漠城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 看着眼前两大箱系发,众人皆沉默不语,这场战,人力,财力,耗费的何止千万?

  “逝者已矣,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珍惜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李固伸手关上箱子,“今夜,摆酒庆功。”

  这里没有华灯初上,没有美酒飘香,更没有歌舞乐姬,几堆篝火,几碗清茶,几碟素食,便是他们的庆功宴。

  李固手持瓷碗站起身子“这第一碗,敬死去的将士,此时的和平,是他们用鲜血的代价换来的。”

  众人起身,端起面前的茶碗,倾洒在地。

  李固又添了第二碗“这第二碗,我敬在坐的各位,你们或年轻或年迈,或是身份显贵或是出身寒微,但是,在四年激战中,无一人退缩胆怯,你们皆是我苍国的栋梁之材,我苍国有你们,百姓之福也。”

  豪饮,再次续满“这第三杯,我敬那些在家苦苦守候的父母、妻儿。将士战场洒热血,家中母子泪涟涟。”他这一句话,说到众人心中,一个个皆低了头。

  李固亦有妻儿,是过来人,明白他们的心思“现在,大家可以高唱战歌凯旋而归,回家后向父母问声好,喝一碗妻子端来的老井水,抱一抱满地乱跑的小娃子,一家人齐乐融融快快乐乐过日子。”

  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声好,众人纷纷鼓掌,李固瞧见其中已经有人湿了眼眶“今晚这里没有将军,没有军法,只有一群异乡游子”

  话音刚落,童长生接口道“没有军法?可以饮酒?”

  李固爽笑一声,大手一挥,好不大方“可以。”

  童长生心中起疑,这李大将军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就听李固又道“今晚无军法,不代表明天后天无军法!”

  哄堂大笑,封人戳戳童长生的胳膊“在这东漠你上哪找酒?”

  童长生一撇嘴角,瞧见了一直安静的苍云隐,心中燃起捉弄之心“想必王爷是盼着早日回去的吧?家有娇妻啊!”苍云隐四年下来的表现,早已改变了童长生对他的看法,眼前的这个男子,当之无愧的王爷。

  苍云隐一听,直接放下茶碗,双眉一横“长生言下之意本王是贪图美色之人?”

  见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童长生暗道狡猾,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江山美人,不是王爷追求的吗?”

  “非也非也…”苍云隐一阵摇头晃脑后看了商青礼一眼没了下文,童长生彻底无语。

  左炎突然俯身到林孝虎耳边说什么,后者看了苍云隐一眼,笑的扯到伤口苦了脸色,却还是止不住笑声。

  众人被他笑的莫明其妙,尤其是苍云隐,上下打量了自己,没有觉的有何不对的地方,转头问商青礼,后者也不知所以然。

  “左炎,老虎,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啊!”苍云隐一脸坏笑,横眉轻佻。

  左炎笑的无害“我二人又没有说王爷坏话,王爷在心虚什么?”

  林孝虎身上的伤刚见好转,身子还在恢复中,脸色还显得有些苍白“王爷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苍云隐被噎的哑口无言,小声呢喃一句“本王不与你们计较。”就听见旁边传来商青礼隐忍的笑声,心中更加郁闷,拿起筷子夹了青菜往嘴里塞。

  王启带来的军队都是老兵,几乎都认得苍云隐,有几个胆大的上前来请苍云隐一起跳舞,后者连连摆手,嘴里含着青菜含糊不清地说着“你们自己玩吧。”

  “王爷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比不得从前了”左炎老神在在地说道。

  李固在一旁一本正经地接口“本该如此,现在的年轻人,是该顾家了,终日风流也不是个事情啊”

  左炎与林孝虎等人闻言差点没直接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后者因为笑到伤口再次裂开而不得不提前回房休息。

  苍云隐着实是无奈了,不明白他们干嘛老是拿自己开涮?

  王启此时有话说了“我说老固啊,你老是纠结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做什么?现在是不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我们有什么帐好算的?难道你还想较量一番?”李固说着挽起袖口站起身子。

  “早就想这么干了”王启说着也站起身子,将宽大的外套褪去。

  左炎拉拉苍云隐的衣袖“待会打起来王爷帮谁?”

  苍云隐很干脆地转头问商青礼“青礼帮谁?”

  商青礼抬头看了那蓄势待发的二人,很淡定地吐出两个字“旁观。”

  “那本王也旁观。”苍云隐笑的那叫一个讨好啊。

  左炎就知道自己不该问他,转头问了对面的童长生“你帮谁?”

  童长生左右看看,耸耸肩膀“帮谁都没有好处,看戏吧。”

  于是乎,几个人正襟危坐,等待着看好戏,而那两个表演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一扫过几人,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你们几个小崽子。”王启轻骂一句,直接拉了李固回房私聊去了,留下一群人傻在那里。

  “所以说,看戏还是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了。”苍云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跟在商青礼身后走人。

  左炎摇摇头起身,留下一句“时也名也命也”后也起身回房,留下一群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封人,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待太久了?总感觉和他们没法沟通呢?”童长生挠挠头发。

  封人也站起身子,笑了笑“也许吧。”

  童长生无语。

  “青礼有想过家吗?”苍云隐坐在桌边随意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刚褪下外套准备休息的商青礼顿了一下“不久就可以回去了。”

  “青礼,有没有想过以后?”苍云隐起身行至窗边“我想给你一个家,甚至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商青礼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衣服搭在木架上,转身躺在床上,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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