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巨子by:七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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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巨子by:七筒-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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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又是痛哭流涕又是抱了腿求饶,刘静恼怒斥责道:“两位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如何这般不成体统!你我都是身为人臣,为朝廷为陛下效力的人,你二人惹上了乱子,不思悔过,也不想如何谢罪,只在这里呜呼哀哉有何用?陛下要的,朝廷要的也不过是一个交代,你们不速速给大家一个说法表态,只在这里装样子,我可救不得你们的性命。”
  一通训斥,羞得两人抬不起头来,四月三日,司空孟毓,尚书令裴琰被罢官。
  与此相关人员纷纷引咎辞官,以避锋芒。
  刘静开始大刀阔斧的整肃朝堂。
  孙秀道:“孟毓会反。”
  陶宴派人暗中盯着动静,孙秀请命要去,陶宴欣赏他才华,正要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以便于提拔,遂将此事全权交给他,另让赵吉配合相助,孙秀欣然领命出宫。
  孟毓等人暗中传信联络赵王云栩,示意他,杀了刘静,废了云暧,众臣瞩目皆在赵王一身,云栩收到信,战战兢兢吓得要死不死,立刻把住在府中的孙秀叫起来:“这可如何是好!颜之,你看看这个要如何应对?”
  孙秀将信放在火烛上烧了:“乱臣贼子岂是人人都能做得,王爷千万别生此心才好,汝南王的前车之鉴才过去不到一年呢
  ,王爷的实力连汝南王的十一也不及,切莫生非分之想。”
  云栩羞道:“我没有非分之想,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来问颜之你。”
  孙秀道:“他们自己找死还想拖王爷下水,王爷还疑问什么?”
  云栩遂无回应。
  四月十三日,孙秀同司隶校尉赵吉带兵包围了裴琰府邸,以谋反罪将裴琰,孟毓在内十四人全部抓捕,收押大理寺。
  黑漆漆的囚牢里,陶宴隔着铁栏,同牢中人笑语:“此一时彼一时,两位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难道不知道那句老话?这官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仇敌,各取所需而已,至于我同刘静的是敌是友,又有什么好奇怪?”
  孟毓道:“刘静如此狠绝,不容一丝情面,你以为他能成事?这朝廷是我们大家的朝廷,天下是我们大家的天下,他想一个人独断专行,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样的本事。他杀的了老夫一人,杀不了所有反对他的人,他一时强横,大家不敢说,难道心里就不会怨恨了吗?陶大人只管等着瞧吧,老夫要是死了,敢请效仿伍子胥,将老夫的头颅挂上洛阳城门,老夫要看到洛阳城破他刘静兵败身死那一日,死且瞑目也!”
  陶宴微笑,无言对,半晌转身离去。
  云暧一身暗紫便袍隐在暗处,陶宴轻声唤道:“陛下,咱们回去吧。”
  他衣袂摆动间孟毓却看见了,登时摇着铁栏高叫道:“陛下!陛下!刘静此人一定要杀啊!”
  陶宴拥着云暧迅速离开了。
  孟毓,裴琰等十四人以谋反论诛。
  陶宴干的最擅长的还是去抄家。
  这回抄家发了笔大财,入库银钱以百万计。
  孟毓,裴琰之死,加之一番暴雨疾风式的整顿,刘静的改革遂再无反对之声,畅通无阻顺水直下。
  改革先行之事告一个段落,一切料理妥当,朝堂汹涌一番后重归于沉寂,陶宴终于有机会休息休息喘口气。
  喘气的法子就是凑到皇帝面前去献殷勤聊天。
  陶宴抄完家,收获颇丰,又以此为依据,编了个账册出来,给京城诸位官员们大致盘点了一下家产,笑拿给云暧看,云暧叹道:“一个个都比朕有钱,朕连想吃点鱼翅燕窝都怕对不住百姓,他们倒好。”
  陶宴自然也不能拿着这账怎么样,只是笑:“陛下把小金库交给臣管。”
  云暧道:“你自己都穷的要死,你能管钱?”
  陶宴道:“臣哪里穷了,臣家里有钱,陛下不信去看,全埋在床底下呢。”
  于是云暧说行,要到陶大人家去看看他床底下有多少家当:“够不够娶媳妇了?你原先不是说娶不起媳妇?”
  陶宴幽怨的看了皇帝陛下一眼:“只能娶个普通媳妇。”
  正好宫里也闷,云暧说着就动身,陶宴眉开眼笑服侍他换衣服,云暧道:“普通媳妇不就对了,你要什么媳妇?”
  陶宴怨念捏了他腰一把,云暧骇的一跳,打他手:“做什么!”
  陶宴激动发疯,抱住他狠狠的揉了一揉。
  云暧脸色难看的踹了他一脚。
  陶宴认得云暧这么久,云暧还从未到过他家里,陶宴跟初带媳妇回家见爹娘一样亢奋,早早让人去吩咐家人收拾打扫,说有贵客,然后和云暧先后上了马车,往长隆西巷去。
  门前两株垂柳,一弯清流绕户,溪边正野花盛开,如雪团一簇一簇,夹在绿油油叶片间,颇有野趣,通向门户架了小木桥,陶宴扶着云暧下车,将他一身雪衣清香的身体抱了满怀。
  携着云暧袖子进门,下人已经迎在门前。
  陶宴心说这几个懒仆人知道大人我今天要带媳妇来认门,格外勤快还是怎么的,平常门前草都懒得理,今天地面上砖石干净的一点灰也没有,竟然将门都擦的亮锃锃的。
  不对,门怎么换过了?陶宴携着云暧刚要问,门里面急急忙忙紧紧张张赶出个少年来,边走边理头发,一出来赶紧跪下,带着几个家人磕头在那万岁万岁万万岁。
  陶宴傻眼了。
  云暧看陶宴,无语。
  陶宴更无语,他没说皇帝要来啊!
  云暧问:“这个是?”
  少年道:“回陛下的话,我是照顾少爷的奶娘。”
  陶宴险些一头没晕过去。
  门内又出来个□□岁的小孩,唇红齿白的怪漂亮,那少年拉着小孩跪下:“见过皇帝陛下,这是我们少爷。”
  陶宴止住他:“等等,你谁啊?你们少爷怎么跑我家里来了?”
  少年抬头:“表舅,我是高怜啊,那天你让我进府的。”又牵着那小孩子:“这是你儿子,小名叫狍子。”
  陶宴晕死,云暧怀疑的眼神看他,陶宴连忙道:“有误会,肯定有误会!”
  转而冲那小厮瞪眼:“怎么回事!”
  高怜有些委屈,那小孩子却张着小手抱过来,抓住陶宴的腿:“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陡转

  赵吉在岸上等的心焦,见他们从船里出来,脸都黑了。
  这两位主,一个身为皇帝不问政事,不好好在宫里呆着,整天装病,一个身为朝廷揽政大臣,不在机关干活,竟然一块跑出来约会,偷情,还偷上瘾了。
  偏偏知道知道云暧的脾气,劝也没法劝说也没法说,还要随时跟在他二人身后给护驾把风,赵吉忧郁的要得精神病了。
  赵吉心里恨陶宴这玩意儿,云暧也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现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每天跟个男人腻腻歪歪,摸来抱去,哪里有一点皇帝的样子,看着都让人着急。
  云暧要是喜欢男人,宠幸个小太监或者养几个小公子在宫里玩玩他都没什么话好说,可是现在跟陶宴这叫什么?
  陶宴朝廷重臣,手握重权,一举一动都牵涉着朝政时局动向,绝对不是什么能随便玩的人物。做皇帝最忌讳的就是主观私情,云暧不但牵扯私情,还跟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牵扯私情,真是荒唐的透顶了。
  回了宫,陶宴告辞离去。
  云暧用了膳,喝了药,夜雨敲窗,他睡不着,又穿了衣起身,唤赵里取琴来,置在窗前据了琴案抚琴。
  赵吉听着琴音泠然,云暧灯下对影成双,颇觉得凄凉。
  他伺候云暧有十来年,几乎从云暧做太子开始就没离开过,一直衷心耿耿,云暧也很信任倚重他,但他性格板正无趣,云暧从来跟他没有什么话说。
  做皇帝的都把心思藏的深,云暧也不会例外。
  赵吉负责的事情只是保护好他安全,至于其他的,他就是想搀和,云暧也不会给他机会搀和。
  云暧突然问道:“赵将军,你是不是心里在埋怨朕?”
  赵吉道:“臣不敢。”
  云暧道:“朕没有昏了头,你想说的,朕心里都知道,陶宴他,朕最近有点喜欢他,似乎这样不太好。”
  这话说的真是,什么叫最近有点喜欢,皇上你都知道这样不太好还在矛盾什么呢?
  他既然主动说,赵吉索性也就直言了:“陛下既然知道,就该早日了断的好,这种事情传出去让人怎么说?陶大人若是无官无职或者微官小吏倒也罢了,无关大局顶多做个笑谈,可他是朝廷重臣,身居要职,这种身份是能开玩笑乱来的吗?陛下既然为人君,当神器之重,就得谨言慎行,随时顾忌自己的情绪被人拿捏掌握,顾忌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利用或者落人口实,否则就算没罪过也得成了罪过,陛下还是三思为上。”
  云暧道:“你说的这样严重,朕也没有怎么样吧。朕与他升官,是他自己有那个本事,也是刘静的意思,同朕没有关系。至于将朝政全权委托,更是刘静的授意,并不是朕要偏向与他。朕跟阿侑,当初,你也没说怎么样。”
  赵吉道:“鲜小公子跟他怎么能一样。”
  云暧问:“哪里不一样?”
  赵吉直想说,皇帝陛下你宠着鲜小公子,跟皇帝陛下你被陶宴那厮压着当干那性质能一样?可是这话说不出口。
  皇帝养个面首玩可不会被人把脑子操坏掉。
  “陛下可没有为了鲜小公子偷偷摸摸往宫外溜,鲜小公子说留宿寝殿便留宿,陛下也没见刻意避讳着人。”
  云暧久久不声响。
  末了嗤笑。
  “你说到哪里去了,朕不过是宫里呆的闷了,出去走走,听你的话,好像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你把朕看成什么人了?退下吧,朕倦了。”
  赵吉就知道得是这么个结果,只好闭了嘴。
  云暧弹了一夜的琴,一夜未睡,陶宴倒是心宽脸大,回家吃了个饱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睡的春梦连连。辰时早醒,刚伸个懒腰,高怜跑进来:“表舅,皇上来了。”
  高怜心宽脸大的在陶宴府上住下,还自己给自己任了个差事当陶大人管家,每天积极的在陶宴面前现脸。
  陶宴瞌睡顿时没了:“他来做什么?”顾不得穿衣服忙出去迎,云暧一身鹅黄薄衫站在庭间,面目清冷含霜带雪。
  赵吉拉着个马脸在他身后。
  陶宴连忙上前打发赵吉,将他迎进门。
  云暧装病不上朝没事干,有时间到处跑,可陶宴还得干活呢,又不是休沐日,他可没法整天这么闲坐陪皇帝喝茶,云暧这边一屁股坐下,陶宴就钻出去责问赵吉:
  “你搞什么!我今天没空闲呢!”
  赵吉真不想理他:“我怎么知道,他要出来,我还能硬把他绑着不让他出来不成?人是你招的,你自己看着办呗。”
  陶宴只得又进去,向云暧赔笑:“那个,陛下,臣马上就得进宫去,中书监里还有事理……”
  云暧点头:“我也去瞧瞧。”
  陶宴松了口气,高怜将早膳送来,陶宴安抚了云暧先坐,自去更衣,净脸,漱口,收拾妥当了请云暧一道用膳。
  云暧的确也还没用膳,陶宴给他盛粥,看他老实低了头开吃,不由得会心一笑:“陛下以后出来,给臣知会一声,臣才好有个准备,免得怠慢。”
  用了膳,乘着小车又往宫里去了。
  两人并坐,中间隔了一点距离,云暧木着脸,始终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陶宴轻轻过去握住了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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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禄阁,陶宴送了云暧回延春殿休息,回头将先前说起的事问详细:“什么时候的事情?”
  穆光步履急促边走边讲:“好像是昨夜的事情,靖国公命人压了下来,消息还没放出,具体还不知道怎么样。”
  “刺客抓到没有?”
  穆光仍说:“不知道,我也只打听了个大概。”
  花影缭乱间,孙秀迎面过来,见到陶宴恭敬致礼,他最近很得陶宴的赏识,除了在延春殿,便是在中书监做事,陶宴顺势叫上他:“颜之,陪我出宫一趟可好,有点重要的事情。”
  孙秀当即应允,两人往刘静府上去。
  刘静躺在床上,穿着单衣,和府上的僚属范安在下棋,面容带笑,陶宴进门,范安恭了身退下。
  刘静笑招呼:“长絮来了。”陶宴紧张上去,握住他伸出的手:
  “先生没事吧?听说是刺客?”
  刘静道:“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大碍。”
  陶宴查看了一下他伤处,刘静不肯,然而耐不过他坚持,只得解怀,伤在胸口,足有寸许深,差一点就要伤着要害,伤口有点变色,又看他脸色有点发青嘴唇发白,哪里是没事的样子,登时心下一沉,脑子里轰然炸开了。
  刘静若无其事的拉他坐下,又问起朝上的事,陶宴神思恍惚心不在焉,艰难的敷衍。刘静拍着他手笑:“我这里最近又是生病又是闹刺客,每天忙的应付不过来,朝廷里边的事,多的地方还需要你留意照应,只能辛苦你了。”
  陶宴心乱如麻,一时许多心思涌上来,简直一个脑袋不够应付,含糊答道:“下官记得了。”
  刘静捂了嘴轻咳,陶宴连忙扶他,要唤痰盂,刘静摆手不用,扭过头去,从怀中摸出一只雪白的手绢来,扭过头去,陶宴神情诡异,尴尬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刘静按下他,轻道:“我没事,不过最近身体确实不大好,年纪大了,诸般病症也都齐齐找上来,你不必管我,只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便是,我这里一堆担子,将来还得落到你头上呢。”
  陶宴不敢应,给他递水,服侍他躺下,刘静道:“听说你最近提拔了个人?”
  陶宴惶恐点头称是,刘静道:“那个孙秀,我听说过几回,倒是很有几分才情,他好像是赵王的人。”
  陶宴答是:“他的志向,绝对不在赵王身上,我把他举荐给了陛下,此人值得一用。他先前狂妄无状,曾得罪过先生,不过先生器量宽宏,没有同他计较,我惜他才高命舛,是以有意提拔了他。”
  刘静道:“得罪过我的人多了去了,比他厉害的还有,他算不得什么,若是真有才德,你提拔他也无妨,只是我听说了一些他的事情,这个人心机太重,心性不正,你要心里明白才好。”
  陶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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