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嘴鹤与呆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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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嘴鹤与呆头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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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提示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来,我们怎么去找?难道直接上魔教总坛?”武弦有些烦躁地看着脚下的泥地。在这里拖延太久,他已经不想再被耍得团团转了。
  
  “没办法,敌暗我明啊。”海东歆摇摇头。
  
  于是一行人又赶回客栈。贺无伦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又浪费一天的时间。”
  
  “嗯。”穆岫羲点点头。
  
  “他们惹怒我了,”贺无伦露出带着愤怒的冷笑,“他们死定了。”
  
  “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穆岫羲永远能泼一盆冻死人的冷水。
  
  “……你说对了。该死的,为什么我们忘了去搜查酒窖和后院!”贺无伦看着眼前同样变成了废墟的客栈。几个暗卫领命上去翻了翻,除了已经服毒自尽的掌柜外,那个小二和假扮莫回袖的人都被一剑穿喉。
  
  “……赶路吧。在子夜前我们要赶到下一个镇子。”
  
  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耐心。就连周津也开始施展轻功,飞掠过荒野与田园。亥时,他们已经在下一家平常的客栈歇了下来。这个小镇好像是商家南来北往必到的地方,所以较为繁华,竟还有夜市,他们也不算太突兀。
  
  贺无伦仍旧和穆岫羲睡一间上房。不过今天晚上似乎谁都没有心情说话,连穆岫羲都早早睡了。贺无伦看着他的侧脸——虽然夜里看得不太清楚——他还是睁大了眼睛。
  
  然后,默念道:“十五,好像快到了罢……”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点,所有人都分别出发去买要用的东西,譬如换洗衣服和马匹。虽然镇子里买不到太好的马,却也算是健壮有力。
  
  众人在房间里坐着,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走到这里,谁也不甘心就放过那个恶劣的魔教与它身后的势力。这就像,一个人扇了自己的耳光,当时避而远之也就算了,要是在自己准备打回去的当口他又扇了自己一巴掌,那就是死仇,死磕上他了。
  
  海东歆擦拭着师公送他的那把剑,一面还要躲开贺有常递过来的小吃。贺无伦拍下贺有常的手,抚额小声:“有点出息好不好……”
  
  贺有常憨笑。一众衡山派弟子看着海东歆无可奈何的样子都暗暗发笑。房中的气氛总算没那么沉闷,卞城插言道:“我们可以在这个小镇子修养几天。”
  
  “这怎么可以?!之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那个衡山派弟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卞城看着他,笑眯眯道:“反正以你们现在的状态,就算赶过去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衡山派:“……”
  
  买好东西,付了三天的房钱,得了五两银子赏钱掌柜的眉开眼笑,对贺无伦几人道:“我看公子几个都是些风雅人,本镇虽没有什么大文豪,今夜却有个灯节,方圆百里的文人雅士都会前来,几位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试试看。”
  
  不管掌柜的内容说的是什么,那句“风雅人”可是着实取悦了贺无伦。倒是雪影在一边问道:“为什么方圆百里的文人雅士都会来?”
  
  掌柜的忽然笑得有些微妙:“书中自有颜如玉么。”
  
  清影一把把雪影拉了回来。穆岫羲笑吟吟地看着僵在原地的贺无伦:“看来他所谓的风雅,与贺庄主的风雅不太一样啊。”
  
  贺无伦回头。穆岫羲无辜地看着他。贺无伦忽然掠到他耳际,叫了一声:“青谷。”
  
  穆岫羲一哆嗦,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离这只拙嘴鹤远一点。变聪明了么……
  
  夜里。街上果然灯火通明。昨天的繁华不过是今天的十之一二。街上连男子都着装鲜艳,面露喜色,而女子袅袅娜娜处处目露秋波,似乎连面纱都比平日里薄上一分。
  
  街两旁飘着的灯笼十分好看,穆岫羲买了一盏用梨木与红纱做成的灯笼。里面的红烛透出微光,照亮了穆岫羲的半面,更衬得眉目如画。
  
  雪影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一手拿着一袋子夹肉烧饼;卞城更是拿着一整只烧鸡拼命啃……所有人都暗暗庆幸他离得挺远。海东歆在前面走着,还时不时看看四周——姜辛迟一行还在客栈里修养——但是贺有常把他硬是拉了出来,此时正手捧一堆甜点,执着地举着。
  武弦四处看着,从大漠回来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江南繁华了。周津怀里的醒醒却好像有些躁动不安,探头探脑,还轻轻咬了周津的手指几下。
  
  前面,石街的尽头,是一个不算大却被许多花叶装饰了的台子。
  
  台上……一个人亭亭立着,当真白面如玉,美似烟花。




☆、一饱眼福

  穆岫羲驻足。于是所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被身后的人推挤着走到了台前。人流涌动,几乎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台上的人,无论男女。
  
  一个特别美的……烟花女子。
  
  贺无伦不着痕迹地瞥了穆岫羲一眼。穆岫羲仰头看着那个女子左手拈着的一枝花:“算是个美人。”
  
  “那是因为你从小时候就没有见过多少女子。”
  
  “你见过很多?”穆岫羲难得笑得纯粹,“我的确没见过多少女子,不过最美的就是我娘亲。”他有些怀念地看着台上的女子,“也许她耍过许多阴谋诡计爬到现在这个位子上,却总归不是太坏的人。”
  
  “你以后会被女人骗的,”雪影插嘴,“我娘去世前说,对娘亲依赖太多的孩子很容易对女人心软。”
  
  众人看着还是一个豆丁的他:“……”
  
  风影忽然窜到清影身边:“雪影还不长个子?听说长得晚的男孩子通常会长得很高。”
  
  清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一点从你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
  
  身高七尺的风影:“……”
  
  台后忽然传来一阵拨弄琵琶的声音。一行女子鱼贯而入,着石榴红衣裙,披白纱,手中抱着各种乐器。
  
  “所有乐师都是女子?”周津吃了一惊,“一个男子也没有?”
  
  武弦在一旁小声笑着:“这两句话有什么不一样?反正只是器乐,由男子或女子来做有什么不同?”
  
  周津:“……也是。不过难得这些女子技巧娴熟长得还不错。若不是沦落风尘……”
  
  “如果她们不是青楼女子,你就不能一饱眼福了?”武弦看着他。
  
  周津:“……醒醒喜欢看。”他怀里的醒醒果然把脑袋伸了出来,四处转动着,两只小爪子扒着周津的领口,身体还不住地扭动。
  
  “……好像它今天晚上就动得很厉害,”武弦轻轻弹着醒醒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毕竟它整天跟在你身边,说不定鼻子比你都灵了。”
  
  周津不理。因为台上的女子已经翩翩起舞,那些技巧娴熟长相不错的女子顿时相形失色。一袭朱红色的衣衫在台边鲜花台上“绿叶”、左手桃花右手红纱的映衬下,如同夜空里的红色宫灯,旋转跳跃。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难怪有那么多“文人雅士”前来一睹芳容。不过,为这么个女子,每年都举办如此盛大的灯会?
  
  所有人心中都对这个蹩脚的谎言十分无语。
  
  周围的人渐渐聚拢过来。贺无伦做了个“杀”的手势。霎时,所有暗卫围在了几人周围,侍从们也从腰后抽出匕首,紧张地盯着那些脚步声接近于无的杀手。
  
  出乎几人意料,那些杀手并没有脱掉身上的百姓服装,只是掏出统一的——木盒。
  
  贺无伦皱紧了眉:“看来他们不怕误伤。”
  
  周津道:“极有可能在盒中的暗器上涂了毒,他们先服过解药。”
  
  卞城叹了口气:“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没办法,先冲回客栈罢,我们的衣服应该没什么事,回去的时候顺手抢几匹马!”
  
  说话间,暗器如雨一般飞了过来。
  
  几人的刀剑舞得没有一丝破绽,这种暗器与银丝针不同,略粗而有力,撞在铁器上发出砰砰的声响。贺无伦百忙之中即刻窜到穆岫羲身边——今晚是十五,他不会武功!他刚挡下一轮攻势,却见穆岫羲一手捂着腹部,还不停扫视台上的女子。
  
  台上那个女子还在跳着!左手的花枝上一片花瓣也没有飘落,右手的红纱铺展开来,脚尖踏在上面如同颠倒了色彩的雪中红梅。
  
  贺无伦且战且退,刀剑入肉之声与阻挡暗器的声音相杂,一直紧贴着穆岫羲:“你还看着她干什么?”
  
  “我在想,应该从哪里下手。”
  
  “什么?难道……”贺无伦不由自主地想歪了。
  
  穆岫羲毫无所觉:“虽然她应该不是个太坏的人,不过要杀我们还是不行的。”
  
  贺无伦一怔,忽然甩鞘挡过一枚袖箭。穆岫羲仍笑:“专心点。他们可不止一样暗器。”
  
  旁边一个身影飞掠而去,卞城面色凝重跃至台上,与那名女子对视:“你怎么会出来。”
  
  “我只是想再跳一曲舞而已。”女子边跳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都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何必不认老?”卞城踏入她的红纱之中,从袖里甩出一把如同在满场血色之中皎洁如月光的扇子。
  
  贺无伦疑惑道:“你不是说你师父的武器不是扇子么?”
  
  “我是说不是那把扇子,”穆岫羲声音一弱,“不过我没见过他认真出手,所以不太记得了。看来那个女子不是武功高强,就是他一定要杀的人。”
  
  台上女子自从卞城说出她年龄之后,便微微僵硬了一张如同梨花的脸:“你会后悔的。”




☆、前来相救

  卞城展扇割断向自己漫天遍地冲来、如同惊涛骇浪的红纱:“为什么接受差遣?”
  
  “与你何干!”
  
  “你赢不了我。”卞城叹了口气。扇子瞬间展开,上面没有任何镂空的纹饰抑或雕花,,只是色泽美丽得让人为之倾倒。
  
  女子脸色倏变。
  
  不过十步,右手的红纱已经碎成比桃花更细小的残片,左手的花枝也已经干枯。
  
  “在我面前使毒?你何时变得如此幼稚。”卞城看着她,以一种高傲而怜悯的眼神。
  
  女子一招手,身后的乐师猛然扑了上来。卞城身影轻闪,在那些女子身边绕了个圈,如同戏耍老鼠的猫。
  
  乐师手中乐器纷纷碎裂成扎手的木片,女子的身影却已在十丈之外。
  
  贺无伦正要叫卞城穷寇莫追,便看到他施施然走了回来:“前辈为何……”莫非这之间还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桃花债?
  
  卞城收扇,瞥了他一眼:“如果我真想杀了她,会说‘今天是你的死期’。”
  
  贺无伦:“……”
  
  猛然。压力骤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又不解地看着退去的人潮。卞城道:“方才那些人虽然是杀手,却不是不惜命的人。一是受了那女子的舞乐蛊惑,二是……他们的头头可能出了点问题。”
  
  刚才大部分人都看见他们之间用奇怪的声音传递了什么号令。
  
  贺无伦点点头:“回原先的客栈吧。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说的是让海东歆一脸焦急的姜辛迟等人。
  
  众人施展轻功,半刻便回到客栈——此处似乎已是人去楼空。海东歆心中一凉,冲了进去,在各个房间翻找着,半晌才无可奈何失魂落魄地出来。
  
  “也不是没救了,”贺有常拼命想着应该怎么说,“东东,不是还没见到你师兄师弟的尸体么,他们好像去了河滩那里……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应该还没有死,可能是被那些人抓走了,跟莫盟主他们在一起呢,就算被关在小屋子里也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即使不好吃好喝应该也不会饿死的……”
  
  穆岫羲看着贺有常面上难色与海东歆越来越黑的脸,难得开口道:“他们应该是被掳走了,”他指了指地上留下的一行字,“是姜辛迟的字迹。”
  
  四个字,“前来相救。”
  
  海东歆还要再仔细看看,贺有常拉着他去房间里收拾东西了。贺无伦看着地上的字:“你觉得这么短时间内,姜辛迟可以找到刻下这么小的字的匕首?”
  
  穆岫羲抬脚。脚下是极薄的利刃。他一脚把利刃踢开,笑道:“反正他们肯定在‘槐落秀’那里,十有八九就被关在魔教总坛,不算栽赃。”
  
  几人正说着,海东歆已经收拾好了:“走吧?”他不耐烦地看着呆站在原地的人,“你们还等什么?”
  
  刚刚收刀剑入鞘的众人看着他。
  
  “……好吧。休息一晚上我们马上走。”海东歆摇了摇手,又神神叨叨地走了上去。贺有常一面对贺无伦憨笑几声,一面又赶着去追海东歆了。
  
  周津和武弦本着不掺和的态度回房间去,喂醒醒。
  
  卞城也没有收拾烂摊子的心情,拉着雪影和清影去厨房觅食。贺无伦让几个暗卫侍从都去休息,转头看着穆岫羲。
  
  “有话说话,能不能别拉着我的袖子?”穆岫羲有些不耐烦。
  
  “你今天到底有没有武功尽失?”贺无伦严肃地看着他,“刚才为什么可以把字刻在地上?我们如今不应该对对方有所隐瞒。”
  
  “不应?”穆岫羲笑得奇怪,“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对人推心置腹?”
  
  贺无伦定定站着,看他。
  
  “……不过,那四个字只是因为刀刃够锋利而已。”
  
  贺无伦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笑了,有些无奈地看着远处那枚还算锋利却决不能销金断玉的刀片,默念:“到底是总想隐瞒着我,还是不想揭穿已经解了毒呢……”
  
  刚从后院跑出来拿筷子的雪影默默对身旁的清影道:“我觉得……庄主好像想多了。穆公子只是觉得惹他发怒很有趣而已。”
  
  清影:“……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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