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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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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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眉梢高垗着,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回先生可再没心思‘闲来无事听花落’了,也省得他今天一个主意,明儿一个想头的折腾我可怜古萧,不知道要被先生折磨成……” 
程恪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呆住了,脸上神情变幻着,突然跳了起来,满脸兴奋的说道: 
“我要去趟讲堂巷” 
周景然急忙跳起来,一把拉住程恪,兴奋的问道: 
“有什么热闹?咱们一起去” 
程恪轻轻咳了几声,扭着头生硬的说道: 
“没事” 
“你能骗得过我?” 
“真没事我就是想着,先生教学生一向严苛,古萧……倒不如……干脆就住到唐家去,也便于日夜攻读,早日成才。” 
周景然睁大眼睛瞪着程恪,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倒在摇椅上,指着程恪,只笑得说不出话来,程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大步出了水阁,急急的往外走去。 
周景然笑够了,从摇椅上站起来,慢慢踱出水阁,外头侍候的小厮急忙上前给他披上斗篷,周景然裹了裹斗篷,看着已经走远了的程恪,忧虑的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凌晨,周景然和程恪带着仪仗,在千月、远山、青平等众小厮护卫的拱卫下,出了城,往太原城方向疾驶而去。 
一连几天,路上除了中午吃饭停下歇半个时辰,其它时候竟是马不停蹄,几乎天天都是天不亮就启程,酉末过后,天黑透了,才能住进驿站。 
这天,一行人进了桃树驿,驿丞冻得淌着清鼻涕,提着灯笼候在驿路上,见车队过来,急忙在前头引着车队进了院子,青平和静安半扶半拖着周景然下了车,驿丞急忙跪在地上重重磕着头,程恪从后面车上过来,用脚踢了踢驿丞高高撅起的屁股吩咐道: 
“赶紧让人准备热水,多多的准备,快去” 
驿丞急忙爬起来,转着身团团长揖着,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过身,往后面火房奔去。 
周景然扶着青平进了正屋,正屋里早就烧得温暖如春,周景然倒在炕上,舒服的叹了口气,指着南海和千月吩咐道: 
“赶紧侍候爷沐浴,泡透了,南海好好爷捏一捏,千月再给爷针一针,唉哟,爷这骨头也散了,这肉也僵了,你们两个,可要给爷好好疏散疏散” 
千月和南海躬身答应着,南海退出去准备热水去了,千月悄无声息的侍立在屋角的阴影里。 
片刻功夫,洛川已经带着人,送了晚饭进来。 
程恪安排好外头的防务,掀帘进了屋,洛川侍候他去了斗篷,净了手,盘膝坐到了炕上,周景然勉强坐了起来,扫了眼满桌的鸡鸭鱼肉,皱着眉头说道: 
“又是这些东西这让人怎么吃?” 
程恪坐在周景然对面,掂起筷子,一边挑拣着,一边笑着说道: 
“天天说,你也不嫌烦,忍忍吧,这驿站里,能有这样就不错了,赶紧吃些,早点歇着,明天还得早些启程才行,前头下大雪了,路上不好走。” 
周景然长长的叹着气,无奈的掂起筷子,在各个盘子挑来拣去,勉强吃了些,就扶着青平,往后面净房沐浴去了。 
程恪到厢房沐浴洗漱好,换了身干净衣服,重又进了正屋东厢,周景然正伏在炕上,舒服的由着南海按捏着各处。 
程恪坐到炕沿上,从怀里取了个匣子递过去, 
“京城的信儿已经到了。” 
周景然点了点头,示意程恪启开。 
程恪手下微微用力,捻开漆封,打开匣子,取了两张极薄的纸出来,扫了一眼,递了一张给周景然,自己抖开另一张,凝神仔细看了起来。 
周景然坐了起来,接过薄纸,扫了一眼,随手丢给了程恪, 
“没什么事。” 
程恪仿佛没听到周景然的话,紧紧盯着手里的薄纸,额角青筋跳动着,狠狠的把手里的薄纸拍在了炕上,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两个字来: 
“找死” 

第116章 不闲的话
周景然急忙从程恪手晨取了薄纸过来,飞快的扫了一遍,抬起头,愕然看着程恪问道:“这周建宁在哪里见到的小暖?” 
程恪额头青筋跳动着,猛的站起来,在屋里急急的来回转着圈,周景然急忙跳下炕,拉着他按到了炕沿上安慰道:“你先别急,不过说了几句难听话,虽说过份,这会儿也不打紧,你先别急。” 
“什么不打紧?小暖是他能说三道四的么,他是什么东西?敢生出这样的觊觎之心。这要坏了小暖的名声。” 
程恪吼叫着又要暴跳起来,周景然忙用力按着他,急切的安慰道:“你叫得再响、跳得再高能有什么用?你先静一静,先静一静!静下心才好想出主意来不是。” 
程恪喘着粗气,闭了闭眼睛,压着心里的暴怒,咬着牙说道:“我得赶去!” 
“咱们已经赶了七天的路,明后天就能接到大哥了,就算我这里没事,你现在就启程,急行军赶回京城,到了京城立刻就赶回来,一来一回,最快最快,没个五天也不行,哪里来得及?你且耐一耐性子。” 
程恪紧紧抿着嘴,眼角轻轻抽动着,突然抬手,猛的将饶桌掀到了地上,周景然急忙跳到炕上,躲闪着四下飞溅的茶水和杯子碎片。 
周景然站在炕上,一边抖着衣服上的水,一边叫人进来收拾了,看着南海和青平退下去了,才坐到程恪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恪,这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只乱叫了两声的癞蛤蟆罢了,等咱们回了京,你想怎么收拾他不行的?你现在……” 
周景然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但凡和小暖有关的,一句话就能让你乱了方寸!小恪,你这样下去不行!若是让……人看出你这点心思,生出事来,又何苦?你先静一静。” 
程恪咬着牙,狠狠的捶着炕,半晌没有说话,周景然暗暗舒了口气,接着劝道:“小暖还小,这几年里头,咱们总能想出法子来,可你也不能天天想着这事不是,咱们前两年不省心,这几年也不太平,你这心思还是藏着些好,不然,只有坏处!你还是把心思挪了挪,先把亲事定了,那些人家里,你就仔细着挑一家出来.你也不小了,我每次进宫,母亲说不了三句话,必定提到你这亲事,提到子嗣,唉,你先这亲事定了再说吧。” 
“定什么定?门第太低了,他们看不上,门第太高了,却又担心犯了别人的忌讳,那些贵秀,个个都是绫罗裹着段木头,长得难看又没半分趣味,你让我挑什么?” 
程恪耿着脖子,盯着周景然恨恨的说道,“藏心思藏心思,藏得连这种人渣都敢跳出来对小暖说三道四!要不是你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我就明说了!小暖是我的!谁能怎么样?谁敢怎么着?” 
周景然睁大眼睛盯着程恪看了一会儿,捂着额头往后倒去,半晌才叹着气说道:“小恪啊,我劝你还是忘了小暖吧,这趟回去,我给挑上十个,不,二十个美人给你,保证个个绝色,个个都不比小暖差,这小暖,就算了吧,祸水啊!” 
“若只是美色二字,哼!” 
周景然坐起来,看着程恪,叹起气来,程恪拧着眉头,扬声叫着洛川,周景然直起上身,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让洛川回去!” 
“你个倔种。我说了这半天,敢情都白劝啦?你我这趟出来,多少只眼睛盯着呢?你让洛川回去收拾那只蛤蟆,哪里瞒得住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出这原委来!你浑了头了?!” 
周景然气恼的指着程恪大骂起来,洛川在门外禀报着,周景然扬声吩咐着:“没事!下去!” 
程恪恨恨的咬着牙,看着周景然低声说道:“你若谨慎,打小起就该象敏王那样!万事忍让,撑出唾面自干的气度来!如今都这样了,再想学起,怎么学?你再这样自欺欺人,到那时候,要么你洗净脖子等刀子落下来,要么……也只好做了反贼,你以为还有第三条路?” 
周景然睁大眼睛盯着程恪,半晌,才恍过神来,肩膀慢慢耸拉了下去,程恪猛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回去厢房了。 
京城古府,古萧已经搬进了唐府,和随云先生的幼子唐慕贤一处,跟着随云先生习学。 
周夫人带着古云欢去贺国子监祭酒郑大人夫人生辰,这大半个月,古府每天都接到三四张、四五张帖子,请周夫人过府,或是有什么可贺之事,或是玩耍游乐,周夫人和李老夫 
月量着,挑拣些出来,几乎每天都带着古云欢外出走动走动。 
古云欢的亲事,无论如何不能再耽误了。 
腊八祭了灶,年也就在眼前了,周夫人和古云欢几乎天天早出晚归,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又都归到了李小暖手里。 
京城的年和上里镇的年,毕竟不同,李小暖极为谨慎的请了孙嬷嬷做帮手,大事小事,只要能想得到的,都请了李老夫人的示下,再去安排。 
这天中午吃了饭,李小暖吩咐玉扣把包着金银裸子的包袱取过来,打开来铺在榻上,笑盈盈的说道:“这是金银铺子里送过来的锞子样子,我数了数,足有三十几个花色,有一两、二两、五两的,老祖宗看看,咱们是择样都做几个,还是只选几样做的?” 
李老夫人直起身子,用手拨着包袱里的金银锞子,一个个仔细看着,笑着说道:“咱们几年没在京城,这金银锞子的样子竟多出不少新鲜花样来!都做些吧,银锞子倾一千两人银子的,六百两倾一两的,余下的一半倾二两的,一半倾五两的,留着赏人用,金锞子也倾一千两,一半二两的,一半倾五两的,留着年节里做见面的表礼,银裸子里多倾些笔铁如意和花开富贵的样子。” 
李老夫人细细的交待着.李小暖点头答应了,叫了玉扣进来,吩咐她交待下去。李老夫人往后靠着,眼神柔和看弄李小暖,接着说道:“针线房那里,也让你的丫头多去瞧瞧,那些荷包要早两天赶出来才好,凡事做到前头,就不会忙乱。” 
李小暖笑着点头答应着,李老夫人笑了起来, 
“这几年,虽说着是你帮着云欢,可云欢那个懒散脾气,这家务可是都压在你手上,件件妥当!我年纪大了,一天比一天啰嗦起来。” 
“老祖宗这可不是啰嗦,往年在上里镇,府里那样清静,哪有什么事的?如今可不一样,一来京城的规矩和上里镇两样,二来,这人情往来,真是多的不行,在上里镇一年的人情,也不如现在一天多,来来往往的,又都是高门大户,最重规矩体面的,若不是老祖宗时时提点着,早不知道让我闯了多少祸事去了!” 
李小暖叹着气,笑盈盈的说道,李老夫人笑着直起身子,“你这丫头,最会哄老祖宗喜欢!老祖宗年纪大了,也记性也不好了,一句话,想了好几天,也忘了好几天了,我是要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过去福音寺,看看大师去?” 
“我……还是不去的好,大师不喜欢人家打扰他清修,我就在心里念叨几句,他是得道高僧,自然就心到神知了。” 
李小暖挪了挪身子,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她可不想再到老头那儿找没趣去。 
李老夫人笑了起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腾腾的说道:“这事只随你,老祖宗跟你说,你若真是心到了,大师或许还真能知道!” 
李小暖骤然想起唯心大师那句魂魄飘摇的话来,心里微微升起股凉气来,想了想,抬头看着李老夫人,低声说道:“老祖宗,我怎么觉得那个大师,就不象个清修之人,也不象个得道高僧,他古怪的很。” 
李老夫人微微点着头,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低声说道:“得道高僧是什么样的,哪有一定的?大师是个高人,大约也来历不凡。” 
李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满京城、满天下都知道福音寺的唯心大师是得道高僧,佛法高深,可大师从没说过法,讲过经,连见过他的人都极少,这修为究竟高深在何处?这话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谁也说不清楚,早些年,我只当都是传言,不大信的。” 
李小暖凝神听着,李老夫人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开始觉得大师不凡,跟萧儿他爹有关,那年,萧儿他爹进京赶考,考前一个多月,和一帮举子们到福音寺游玩,大师就让人把他叫进了方丈房里,十几二十个举子里,单单叫了他一个人进去,一句话也没说,只盯着他看了半刻钟,就打发他出来了。 
李小暖挑着眉梢,惊讶起来,李老夫人笑着看着李小暖,温和的说道:“你也觉得蹊跷了不是?萧儿他爹可没放在心上,后来中了会元、又中了状元,过了一年多,说话间,偶然提到这事,我才知道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福音寺,求见大师,可方丈说,大师云游去了。” 

第117章 流言
李小暖明了的笑了起来,“大师若是不想见人,就说云游去了?”
李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大约是这样的,我那时可不知道,就回来了,隔了一个月,又去了,方丈说大师云游还没有回来,就这样,我 连去了七八趟,到了年底,大师还是没回来,我就犯了疑,干脆住到寺里,跟方丈说,要一直住到大师回来。”
李小暖挑着眉梢,笑盈盈的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也笑了起来,“老祖宗年青的时候,也有点倔脾气,就这样,我就在寺里连住了一个月。”
李老夫人顿住话头,沉默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着说道:“后来,方丈就过来跟我说,说大师说了,让我回去,我就知道大师是无论如何不肯见我的了。”
李小暖意外的眨了眨眼睛,李老夫人伸手抚着她的脸笑着说道:“你也别惊讶,这满京城,满天下,大师肯见的人只怕没几个。老祖宗没 这个福份不奇怪,你是个有福气的,比老祖宗有福气,过后几年,老祖宗虽说还是年年去年年去,到现在,也没能见着大师一面。”
“老祖宗说他不凡,就因为古大人被叫进去过?就因为他不见人?”
李小暖疑惑的问道,李老夫人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慧黠的光,上身微微往前倾着,低声说道:“福音寺的新年头香,你听说过没有?”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听说过每年正月初一黎明前,福音寺只敬一柱香,为天下祈福,过了午正,才大开山门,放香客入寺进香。”
“这事,我让人仔细打听过,这规矩可没多少年,是从大师到福音寺那年才有的。”
李老夫人直起身子,笑盈盈的说道,李小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李老夫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看着李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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