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且醉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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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且醉山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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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下,黄昏后,霞光万丈。
  他孤独一人站在九重宫上,遥望过处,山河如画,视野却茫茫。
  天下,想要,喜欢的人,想得到。
  江山,他最后得到了,但喜欢的人,永远也得不到。
  都说,皇者路上,注定孤独。
  他独自一人塌下百级玉砌,他独自一人看晚霞绚烂,他心里,或许也认了这个命,拥有了江山的帝皇,他只须醉枕山河,不能醉在人世间的情感里。
  曾经,李七竹也说了那番话,“皇上,心里有的是他的江山,他不会强求美人。”
  梨初的离开,就是例子。
  风千鹤偶尔会想起梨初,他想起他在台上唱戏的风华,那是独属一个戏子的风华,他其实不必假扮他人。
  风千鹤也时常想念在外闲云野鹤的风千云,他想他那淡蓝色飘逸的衣袂,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觉得,千云,属于天地,不属于一座皇宫。
  他不堪束缚,他敢爱敢恨。
  他拥有的东西,风千鹤这辈子,恐怕都拥有不起。
  所以,他时常落寞,感觉孤独,却无人懂得。
  他,终究,输给风千云一个情字!

☆、第十四章 咫尺间,心与事

  风千鹤后来才懂,风千云永远不会输给自己。
  风千云曾说,“风千鹤,你知道,你输给我什么吗?”
  风千云说,“是武功。”
  后来,风千鹤对闲逸的皇弟说,“我输给你的,并不是武功。”
  那是情,仅一个情字。
  风千云心间始终存着情,他多情,温情,他即便是伤痕累累了,他还是有情,因为他还有可以依赖的人,所以,他至始至终,都是如此飘逸俊绝的人,他不管是放手,还是索取,都可那般随心所欲,而风千鹤,不能。
  他注定要在某一方面输给他,然后才能赢得这座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江山。
  也所以说,他是不值得爱的人,爱他的人,必须要有付出,那可能是命的代价。
  飞妃死的时候,她自己闭上了眼,她想问,“皇上可曾在乎过臣妾?”
  最终,她没有问,她怕,自己死不瞑目。
  风千鹤,也许只爱自己的江山,她时常看见他日夜为国事劳累,却不曾为自己担累。
  她想告诉他,如今,在你手中的江山,也许,谁都抢不走,但是,你却不能保证,在你下一辈手里,他们能帮你守住属于你的山河。
  她原本想陪着他,然。。。。。。
  风千鹤想,他想让自己从风千云给的束缚中走出来,他在乎自己的皇弟,那是因为他的执拗,他想,安安分分的纳妃,封皇后,可是,飞妃,却给了他致命的打击,他过后,命人找来男子,他们成为了他的禁脔,而他,在底下人的非议中,就这样熬了三年,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或者说,他一心,可能真的只为自己的江山。
  此时此刻,尚君相静默的陪着天子站在屋檐下,屋檐外面,风越来越大,沉默的天子,终于有了动静。
  他转头看身边的霍家公子,他虽是霍家后人,却不幸霍,他虽是有将士之威,却不懂趁势入仕途。
  风千鹤不懂尚君相到底想要什么,像他这样有将才之士,他要是在朝谋一官半职,必能得到天子重用。
  尚君相沉默的想着自己的事,他以为天子会把藏在心里的事,说出来,谁想,他只说了开头,不说过程和结局。
  风千鹤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第一次这样认真打量一个人,他英俊矫健,一双英挺的鼻子,一双明亮的眼睛,眸光里有一定的威势,眸光深处,藏有太多心事,故而,失去了那点威严,只有势气犹存。
  尚君相,没有察觉天子的关注。
  他在想,自己对皇上有意,可皇上,却不一定,要回应自己的情意,若是因为他惜才,自己借此而表明自己的心,那这样的尚君相,岂还是天子赏识的人?
  风千鹤忽然道,“君相,你在想什么?”
  尚君相惊讶的回神,他道,“没有。”
  “尚君相,说谎的人,他的眼神,通常都是在做着逃避的举动。”
  “皇上。。。。。。。”
  尚君相又无话可说,为什么,近在迟尺的两个人,他们,不能再靠近,咫尺却天涯,执手终成梦。
  “君相,朕可是一位好君主?”
  风千鹤突然问起,他想知道,身边的人,他怎么看待自己?
  尚君相没想过天子会有这么一问,他一时回答不上。
  “怎么,君相不敢说。”
  “不是,皇上确实是一位好君主。”
  “这是奉承的话,朕每天都能听到。”
  “君相说的是实话,皇上肯悉心纳谏,还大量提拔人才,暗中还要辛苦的查证各个地方的反应情况是否属实。”
  “你怎么知道朕暗中派人去查证这些事情?”
  “君相。。。”
  “怎么,不敢说?”
  “不是。”
  尚君相发现自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在等着被烤熟。
  他怎么,就说漏了嘴?
  “你是不是,在朕背后,做些朕不知道的事?”
  “没有。”
  尚君相显得有些慌乱,他明明已经很小心谨慎,努力的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可。。。。。。。
  风千鹤不再不依不饶,他道,“走吧,随朕回御书房。”
  “可,皇上,你身子还没完全康复?”政务暂可放下!
  “有你在身边,朕难道还会再晕倒一次?”
  风千鹤回了个眼神,他离开紫翔宫,对于飞妃之事,他总有一天,会派人查明,眼下最要紧的事,且听说,兰州河那里发生了特大洪水,灾害严重。
  那里的地方官员,也是该换了,瞒报实情的后果,丢了官是小,闹人命才是真。
  尚君相紧随在天子的身后,他不知天子心里正在琢磨什么,而他自己,又在想,墨存此次出去,又前往何方,先前的情报,他最清楚,兰州河的事,还是他详细的了解了情况,本来,进宫后,打算跟天子提起那里的形势,但是,眼看着又拿起奏折的人,他开不了口。
  风千鹤翻阅了几本奏折,新上任的官员,倒是还老实,就不知,久混了官场,他们还能不能保持最初的心志,人,最容易丢失的就是初衷,这走着走着,也就忘了,等回头,大多人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尚君相默默的站在下边,李公公奉上茶水,他道,“劳烦尚公子了。”
  尚君相接过了茶水,他把它端到他面前。
  风千鹤转头,茶水就这么给打翻。
  “皇上,小心,茶水烫。”情急之下的人,无奈的只能在反应及时里,将茶水给打飞,茶杯飞到一边去,茶水飞溅,茶杯粉碎。
  风千鹤看着原本干干净净的地面,现在,茶渍满地,碎裂的茶杯,还真是。。。。。。。
  “皇上,都怪君相疏心。”
  尚君相急忙单膝折下,除了承担罪责,他不知自己还能怎样?
  明明自己不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人,为什么在天子地面前,什么事都存在漏洞,如此行为,怎么留在他身边?
  “朕又没怪你,起来。”
  风千鹤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摆,还是沾了些水渍,还好,不是很明显,他也就当做看不见。
  尚君相本也看不见,但是,抬头,看着直立在面前的人,他一不小心,就看见了那点茶水渍。
  风千鹤道,“君相,朕再问你,若是要你留在朕身边,你可愿意?就当朕的护卫。”
  风千鹤放下还拿在手中的奏折,他直接又问身边的人。
  “皇上,君相,还有事,要去办?”
  尚君相犹犹豫豫,他最终不敢留下来,在天子的面前,心里藏着事,留在他身边,奢望便慢慢胀大。
  所以,等过了些天,风千鹤的病情完全好转,尚君在这日便跪在御书房里,他请求离去。
  风千鹤心情本来很好,当听了突然跪下的人说,心情即刻灰沉一片。
  “你想要离开?”
  “君相,还有其他事,要去做。”
  “这就是你要离开的理由?”
  “君相有负皇恩。”
  风千鹤站起来,他转身,又转回来,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还是这个反映。
  五六个月了,本以为,他早就想明白了,才进宫来,没想到,他还是如此,想怎样就怎样,“你倒是说说看,你要办什么事?”天下,还能有什么大事,能比得过天子的提拔,信任,赏识,他竟然宁愿不要官职,也要离开?
  “那是君相的个人私事。”
  “噢,是不是又是哪个楼里的姑娘,又扰上了你?”上次是那位芙蓉楼,这次又是哪个楼的人?
  “皇上误会了,君相不是为那些事,君相是想回凉州。”
  “你说什么?”
  风千鹤正要坐下去,他又站起来,如此反复,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反应了。
  尚君相,就为了他尚君相,他想来想去,他实在想不透自己为什么非得留下这个人的原因?他难道非要留下他不可吗?
  天下的有才之士,要是找,还是有,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跟自己唱反调!
  尚君相垂眉,他看不见天子的愠怒。
  墨存跟随李公公走进来的时候,尚君相还低着头,他回答不了天子的问话。
  若是风千鹤非要这个人为朝廷做事,那岂是他想走就走得了的。
  风千鹤正打算发作,转身,却是李公公和墨存两人进来求见。
  墨存进来回禀任务,他进门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尚君相,心里难免惊异。
  风千鹤拿过了新的奏折,他挥退下所有人,包括没话说的人。
  尚君相和墨存一起走出御书房,墨存道,“尚兄,你怎么?”
  “我听说皇上病了,所以,进来看看。”
  “是吗,你是什么时候进宫了?”
  “前些天。”
  “哦。”
  两人相对再无话,墨存还有事要去交代,他道,“尚兄,我且忙去了。”
  尚君相点点头,他站在御书房的大殿外等候里面的人出来。
  

☆、第十五章 不离去,却听闻

  黄昏时分,候在天子御书房门外的人,等了足足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他等不出还在御书房里的天子,反而在此见到了路公子。
  路缃泽,是当今天子最宠幸的人之一,至于他有什么本事,能得天子这般宠爱。
  尚君相这回总算明白了一二。
  路公子的面貌,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是,俊秀一词,还称得上,再加上他的性格,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最是讨得天子的欢心,听说,无人敢在天子面前放肆言行,就除了此人。
  尚君相守在御书房门外,从远处走来的公子,穿着一袭丝绸锦衣,白色的衣裳,鲜华的光彩,滚边,绣制繁复的纹路,想必,从这些服饰上看,也可以晓得,此人,有多得天子的厚爱。
  尚君相大略看了一眼对方的面貌,生得一双好看的眼睛,眼里有光,光色闪耀,那不是媚眼,倒像是戏谑的笑意,这人的面貌,合着他走路风情的样子,还真是招摇得紧。
  尚君相不曾见过这等公子,走起路来,轻飘飘的随意,却不失悠然,想必是练过舞的人,看他走路轻快的样子,若不是练舞的奇才,那便是身怀武功。
  “哎,这人是谁啊,怎么守在这里,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尚君相只顾着观察人家走路的步子,倒是忘了留心他走近来的势头,这人身子骨太轻,相对于长久接受训练的尚君相来说,有些瘦弱,他刚及他的下巴,因此,站在玄衣公子的面前,他抬起下巴,瞧着面前英俊冷峻的公子,还真是没见过的人,怎么生得这般英朗,却是做门卫的命?
  李公公赶紧上前解释道,“路主子,他是尚公子,皇上在里头呢,你进去吧。”
  李公公太了解路缃泽这个人,此人先前弄走了宫里好几位皇上看上的美男,他心计也算了得,还好,人心不算坏,就是不想别人跟他争宠罢,只是把那些人气走而已,倒也未曾害人命,而且每每气走一个,他还向皇上诉苦,说那些人怎么怎么不懂事,李公公时常见识他的手段,不过,久了也就习惯那位路主子的小心眼,想想,他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在皇宫里的人,尤其是侍奉天子的人,走的大都是这样的路,若是没有一点儿争气,便在此待不下去,更别谈及怎么得到天子临幸的事。
  “尚公子?”
  路缃泽见人家长得像样,便多看了一眼,本来是不甚在意的走着,谁知,听了李公公这样说,他便停下了步子,仔细瞧了瞧这人。
  说来还真是巧,这巧得要不幸就有多不幸,路缃泽记得前些时候,天子嘴巴常常挂念着的人,听说他弓箭了得,而且为人耿直端正,今儿一看,果然就是那样子,端正的身子,还真是端得笔直,也不知这样端正姿态守了几个时辰的人,他累不累?
  路缃泽微微转了个身,他正面瞧着这个人,英挺的五官,剑眉上都是冷冷的气势,剑眉之下的眼睛,不是很冷,却是明得很,似乎看什么都不入眼,那并非是高傲的眼神,而是淡看一切的眼神,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当然不是高傲人所能比。
  “你就是,尚君相?”
  路缃泽记住了这个名字,能让天子常挂在嘴边的人,未见之前,还以为是长得怎般五头六臂,原来,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公子,而且面貌还是如此的俊朗。
  天子当时说到人家,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让在旁的人听了有什么想法,他只是记得这样的人,然后忍不住跟自己宠的人说起对方,路缃泽把天子嘴角边不轻易勾起的笑意和眉宇里的笑意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心思缜密的人,他总是发现常人难以发现的秘密。
  “在下正是。”
  尚君相这下看清了面前之人的眉目,清秀的眉,眼睛自然是秀气无可比,英秀的面孔,嘴边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是不怀好意的意思。
  尚君相希望这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这个人,必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尚君相,你怎么在这里?”
  路缃泽就想滋事,既然,皇上那么看重对方,为何,他却守在御书房门外?
  “在下在等皇上出来?”
  “哦?”
  路缃泽看向李公公,李公公轻轻擦了额汗,果然能找事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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