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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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江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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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忍不住爆出一串笑。邻桌的谈话被打断,两人被她笑得有点恼,齐齐看着她。晚清忙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惊呆了。这是真的呀?这个连王这么厉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两人又来劲了:“你瞧瞧他整日与一个青楼女子厮混不清,还不明白些。贪图美色,游手好闲,任意妄为……”

晚清没料到党羡之在子民心中的形象如此不高大,这话让他当面听了,真是又好玩又尴尬。她略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喝一口茶自言自语:“哦。是么……”

过了不久,邻桌那两个八卦青年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得到极大的充实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晚清一边埋头作喝茶状一边低调而欢快地笑,笑差不多了抬头一看党羡之,见他正微虚着眼定定地望着桌面上方的一片虚空,神情反常的安静祥和,显得很奇怪。晚清忽然觉得这个状态很熟悉,每个人都有一些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心事,每当一个人想这些心事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晚清拎着茶壶给他续了杯茶,党羡之收回缥缈的神思看着她,似笑非笑的:“你心里很得意?”
晚清见他基本又要变回原形了,笑眯眯地说:“还行还行。”

两人一直在茗舍坐到中午,期间晚清又问柜上要来了纸墨笔砚,想要给这里也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鉴于党羡之的绘画水平还是相当过关的,晚清自告奋勇承担了磨墨的任务。党羡之似乎也并不觉得她这癖好古怪,只是一边画一边追问自己有什么报酬可得,后来也不得不承认,晚清本人实在是穷的彻底穷的可疑。

晚清捧着画好的作品,心想要不要标个日期呢,今天是几号来着……想到这里不免想到杨蓝,想到杨蓝,强大的联想力立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晚清连忙把思绪拽回来,一看党羡之果然在看着她,晚清突然想起慕容博看到党羡之时那个惊讶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她学着慕容博的称呼,笑嘻嘻地说:“哎,二殿下,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11。红蕉山庄

第二天早上杨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目前处境堪忧,但这人一睡觉就六亲不认。这天上午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杨蓝连个梦都没做,睡得十分过瘾,却让百无聊赖的烟罗姑娘忍无可忍,她想差人去将这只猪叫醒,可山庄中可供她日常使唤基本全是男人,她本着男女有别尊重杨蓝的原则,只好自己去干这件事。

烟罗在门外敲了半天,无果,闯进房间又叫了好一会儿,未遂,最后只好伸手使劲晃她,杨蓝这才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张俏丽的小脸,愣了两秒,总算把睡觉之前的事给记起来了。

杨蓝刚睡醒,脸上没有表情,连说话的声线都是直的:“什么事啊?”烟罗愣了愣,表情不满,很想厉声质问或者批评她一句但又觉得好像无从说起,所以杵在那儿,欲说还休,恼羞成怒。杨蓝奇怪地看着她一眼,心想你这大清早的到底要闹哪样。她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呆了半天,然后打了个哈欠下床穿鞋,脑子虽然还有点迟钝,但大抵觉得自己应该先找地方洗脸再找地方吃饭。她环视了一下房间,又看了看烟罗,最后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别人的地盘上尽地主之宜来招待她,遂梦游般慢悠悠走出门飘然而去。

烟罗姑娘被完全无视的丢在原地。正因为这个奇异而失败的开头,她以后也没能在杨蓝面前重新树立起权威来。

杨蓝一脚迈出门后;瞌睡虫便全跑了——她完全被大好的春色与自然风光唤醒,一时间突然忘了洗脸这回事。正是一天中天气最好的时候,她眼前之景一览无余,视野所及之处均是阳光灿烂,满目青葱,亮丽的简直耀眼刺目。

杨蓝感觉像是一夜之间空降到了大草原,忍不住回头看一下自己是不是真住在蒙古包。她心中蠢蠢欲动,脚下不受控制,一步三流连地走了起来。

她身后是几排房子,包括她住的那间。建筑不多,更加算不上豪华,青砖灰瓦原木本色,看起来十分简单朴素。在屋子里时房间显得格外高大宽敞,可在室外一看,建筑物周遭绿树掩映,草木繁盛,再和幅员辽阔的大环境一对比,房子立马显得袖珍了。一条青石板小路往前延伸而去,不久便彻底与整片绿意盈盈的草地融合得毫无痕迹了。

展眼望去,往左是一片大湖,一条清河玉带般从湖中引出,蜿蜒而去。这里人工修葺的痕迹并不明显,很好的保留着一派自然天成的模样。湖的那一边似乎环绕着大片的森林,不疏不密地生长着许多的树木,厚甸甸的看起来很有深度感。往右是连绵起伏的草地,绿意盎然地延伸向远方,视线最终被阻挡在很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平缓的草地上偶尔冒出一棵树来,别无他物。

杨蓝从小生长在不毛之地的中原地区,要山没山要水没水,绿化短缺,环境恶劣,首次见识到这种比较广袤大气的自然风貌,顿感胸中为之一阔,都快被激发出一腔豪气来了。

她心里对这景象惊叹不已,在松软的草地上缓步而行,空气清新,混着鲜明的青草与阳光的味道。矮矮的草丛里常常杂生些小巧的野花,即使颜色艳丽也觉得分外好看。在她走近一个微微耸起的草窝时,竟有一只兔子嗖的一下冒出来,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跑掉。杨蓝看得目瞪口呆,不觉傻傻笑了。

碧蓝透亮的天空,生机勃发的绿地,走在这样一片自然天堂似的土地上,杨蓝思绪万千,再三想到Windows经典系统的桌面。

杨蓝想起了绿风农场,再拿它和眼下这个地方相比,不免还是稍微有点矫饰之味,那毕竟是他们世界里的作品,怎么都无法完全洗脱现代化气息。明明她和晚清两天前还在那里,现在想起来,已经仿若上辈子留下的记忆。

这时她非常好奇非常关心,晚清此刻到底在做什么。报官找人?杨蓝在心里摇头,这么没头没脑没线索的事,晚清应该不会干;继续漫无目的地溜达?杨蓝继续摇头,人总要吃饭睡觉,干点有营养的活儿;那么莫非真的找个饭馆客栈当小工?杨蓝脑子里冒出晚清扮饭店小二的样子,觉得太喜感太诡异了;会不会忽然遇到了一个文武双全才貌双全的未婚男人,然后两人一见钟情一拍即合,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杨蓝以手扶额,对自己强大的幻想加脑补能力非常无语。

她抹了抹鼻尖儿上的汗,抬头望见太阳高高挂着,已初露夏日的峥嵘。不远处长着棵大树,风华正茂,花团锦簇,一朵朵粉团团毛茸茸的马缨花在晴天下舒展飘摇,像爱情童话故事似的。她在树边坐下,清风一阵阵吹过,杨蓝捋着自己的头发,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

她低头打量着自己,折腾了这一天浑身上下都显得灰扑扑的,衣服该洗了,头发也该洗了,澡也该洗了……杨蓝有点发愁的想,这些事情该怎么解决呢……她拧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突然第六感发生作用,察觉到一丝异样。

事实证明杨蓝的直觉还是比较靠谱的,她四下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河边有匹马在喝水。给杨蓝造成异感的当然不是这匹马,而是它旁边的人。这男子瞧着眼熟,杨蓝这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一看便认出这是那个气质寒冷的帅哥;烟罗的哥哥。杨蓝心想;这股子冷劲儿隔着大老远的都还有,他是怎么做到的?可他妹妹偏却又咋咋呼呼甜的像个小蜜糖。身为兄妹两个,不像就不像吧,难得长得都还很好看。套用程某人的话说就是,这妈也太会生了。

杨蓝默默头脑风暴了半天,一回神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然后她思考了两秒,觉得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可紧张的,人都已经在人家的地盘上了,鱼肉面临刀俎,不存在成败得失的问题,只存在被怎么切的问题。

于是杨蓝决定勇敢地和他对视,可就在这当口她突然想起自己脏兮兮地跑出来逛了这么久,光想想就觉得灰头土脸,再想想简直邋遢的令人发指。在形象这么差的时候被人盯着看,杨蓝觉得有些尴尬,尤其还是被个英俊的男人盯着。杨蓝的警惕感顿时化作一腔幽幽的困窘。

她低着头再抬起来时,那人已策马而去。骏马飞扬的身影驰骋在这画一般的地方,杨蓝觉得这情景非常的梦幻。

好在杨蓝的基本生活质量还是得到了保障,她知道了饿的时候该去哪儿找吃的,需要用水的时候要去哪里打,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出去溜达,只要溜达时表现的不要太过怡然自得。

烟罗姑娘以前没有养过人质,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机会,闲情和兴致十足,卯足了劲儿的往杨蓝身上下工夫,对她的关注程度直逼一只宠物。杨蓝对此很是惶恐,但她心里也得承认:这小姑娘是无厘头了点,但心地还算善良实诚,不然自己这日子真是不会好过。

于是,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杨蓝已经穿着她的簇新雅致的衣裙在微风轻拂的湖水边发呆了——搁在一个星期之前,就算她想象力全开也死活想不到这么一出场景来。杨蓝望了望湖面上摇曳的倒影,一身素淡的小碎花,头发上扎了块自己流鼻涕时代才用过的手帕来束住头发,猛地一看,像个村姑。杨蓝绞着新衣服的衣角,觉得自己无聊的快要抓狂。

正在这时,一年轻小伙从房舍那边向她直奔过来,杨蓝远远看着,吓了一跳,站起来等他。小伙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说道:“小姐请你过去。”

杨蓝近处一看他,发现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她随口问:“你哪位?她有什么事?”
青葱秀气的小少年默了两秒,道:“我不能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杨蓝一边跟他走一边无奈心想不愧是姑娘你带出来的人,你别再找我玩什么花样了,不要理我最好。

杨蓝再次走进那间大厅,左右两边各一排方方正正的靠椅呈夹道欢迎状。上次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次白天里纵观全景,屋顶很高,厅内空阔,并无什么装饰性的摆设,朴拙无奇;正前方摆了张主位;整体感觉就像个会场。杨蓝对这种布置暗自吐槽:居然能有人把自己的客厅布置得这么丑……

此时此刻,迎面主座上坐着的是个中年男子,年龄看上去不足四十,面貌倒无甚出众之处,但体态清瘦,容颜平和,眼神也不犀利。一般陌生人总是会让人心生些警惕与疏离感,他却似乎并没有。他显得平静从容,也不觉让面对他的人能渐渐放下拘谨。

烟罗姑娘小鸟依人地挤在他身边,态度亲昵欢快。那位杨蓝仍然不知其高姓大名的冰山帅哥默默坐在最近处的一张椅子上,腰挺背直,展示着刚毅的英俊侧脸,表情还是那么严肃,让杨蓝几乎担心他真要被自己冻在那里了。

一看见杨蓝走进了;烟罗晃着中年大叔的胳膊道:“义父你快看快看,她就是慕容雅!”那番新奇展示的语气让杨蓝觉着自己仿佛是一只奇特的猴儿。

她义父看了眼这“慕容雅”,眼神不冷不热,莫测高深,随意嘱咐一句般说道:“你们要好生招待好慕容姑娘,不可怠慢委屈了她。”

杨蓝立马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更多的是诧异不解,身处迷雾中心的她虽然对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有所了解,却完全不知道其前因后果。这义父看似普通的话语不由叫人怀疑是否藏有什么特殊指示。

他又对烟罗说道:“你去陪着慕容姑娘玩。可不要欺负她哟。”烟罗把嘴一撅,一语点破她义父的意图:“您要跟哥哥单独说话,就哄我去玩!什么话都不让我听……”又嘀咕两句,“谁会欺负她啊。整天没睡醒似的……”

杨蓝自始至终站着没动,表情更加无聊眼神更加迷离,整个状态更加像没睡醒了。烟罗蹦到她面前丢给她一个“跟我出来”的眼神径直就走,杨蓝识趣地像个小木偶跟在她身后。出门左拐,没走多远烟罗就把杨蓝给撂下了,丢下一句“你自己玩去吧,谅你也走不出这里!”杨蓝看她小心翼翼地溜回去,想必是想去偷听那两人说话。她觉得自己对这个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这样一个没有现代文明的地方,打发时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杨蓝瞄向了刚才去叫自己的那个少年。那孩子正百无聊赖地仰面躺在湖边不远处的草地上,瘦长健康的身体舒展开来,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眼睛睁着望向天空。杨蓝一边向他靠近,一边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么大时正在苦逼兮兮没日没夜干的事,顿时觉得这个小孩的青少年时期过得真惬意。

杨蓝为了刻意与他拉近距离,豪迈地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趁着小孩愕然而未及被吓跑之际,作轻松闲聊状问道:“嗨,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少年却也并不去避她,看了看她,依旧躺着:“小萝。”

杨蓝继续追问:“大小的小?哪个萝啊?”

“萝卜的萝。”小萝回答杨蓝的声音里既没有什么热情或羞涩也没有厌烦或勉强,声音清澈平稳,和他白秀干净的表情与眼睛一样。杨蓝自己也就放松下来,接着问:“那你姓什么,姓小啊?”

小萝嘴角一扬,笑了一下,依然态度不冷不热地说:“姓卜,萝卜的那个卜。”

杨蓝嗤的笑起来:“你这名字真有意思!”过了一会儿又问:“看你挺惬意的嘛。你这么小小年纪的,怎么会在这里?我想,这里不是个很简单的地方吧?”

小萝道:“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这儿。”

杨蓝心里怕他有什么特殊而凄迷的身世之谜,担心自己再问冷不防会炸了,就赶紧换了话题,转到自己真正好奇的地方来。“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风景这么好,看起来位置也很偏僻,还有你那位小姐和她的哥哥,似乎都挺神秘的啊!”

“这里是红蕉山庄,”小萝没有一点犹豫地直接回答,接着反而问她:“这里真的很偏僻吗?”
“你不觉得吗?这里应该是在比较隐蔽偏远的山林里面的吧……?”听他这么一说,杨蓝也有点吃不准了,毕竟她才真正是“初来乍到”。

“大概是吧。”小萝的声音和表情都透着一种淡淡的迷茫,好像青少年的无知感正好撞上了青少年的好奇心,这好奇心被心里的向往所开启,却还没有真正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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